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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别这么看着我。”
萧宇辰一大早便来了晟王府,围着萧木映转,盯着他的脸看。“我们有三日未见了吧,想你想得紧,所以难免要多看几眼。”他手捧下巴,痴痴迷迷地看着对方,一嘴的甜言蜜语。
萧木映吓得不轻,悄无声息地挪了几步,远离他些,道:“殿下,您说点能听的。”
萧宇辰移开视线,正经道:“你有没有觉得最近东华国变了?”
萧木映看他严肃起来,放下酒杯好奇道:“哪里变了?”
这日子一天天过着,青楼逛着,三朋好友酒楼喝着,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不平平淡淡的,丝毫没有变化吗。
萧宇辰联想到这人确实是个纨绔子弟,可能消息比他这个从深山老林出来的更加闭塞。于是他多加解释道:“这一月,各边境告捷,连连战胜,敌人作鸟兽散,局势反转太快,你大概不知道,先前我们是濒临亡国的阶段,忽然得了神助,奇迹般胜了。”
萧木映看了他一眼,道:“殿下不是刚回国吗,军情战事倒知道得挺清楚的。”
萧宇辰直接道:“我去兵部调阅的,这一次回来就是想看看东华国的境遇,所以对这一些难免多上点心。”
皇子关心国家兴亡,情有可原,但是六皇子神情语气中不太像是担忧,比较像是一个过路人过来看看一场戏的进展如何了。
国之将破,萧木映混得再混账,也还是知道的,只是他一向尽淫富贵荣华,没有危机感,中觉得好歹有万万名将士在挡着呢,还轮不到他担心,再者一个国要灭哪是那么容易的,少说也得再要好几年的吧,拖着拖着,也可能反死复生。
他乐观,他愚昧,他快活,真如他所想,东华国好好的呢。
萧木映得意一笑,仿佛这是他的功劳,道:“这真乃一大幸事。”举杯向天,一口干了。
萧宇辰还没说完,继续道:“这时机似乎是从郑思言嫁往姮冥国开始起变的,时间刚好好能碰上,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他神秘兮兮地看向萧木映,见他递到嘴边的酒杯停住了。
骤然再听到郑思言这个名字,萧木映有些不快,不念已忘,一念又形象鲜明了,脑子里忽然跃起那个女子怒视自己的脸庞。
萧木映:“殿下是说姮冥国派兵增援我国,所以我们才取得大胜?”
萧宇辰摇头:“不,不,我查过了,姮冥国没有出兵。”
萧木映疑惑道:“那与她有何相干?殿下喝醉了吧?”
萧宇辰笑笑,忽然道:“我想去一个地方。”
萧木映看他说话开始前言不搭后语,想着他真的是醉了,随口一应:“好,那殿下去吧。”
这六皇子似乎没有什么朋友,只见过他几次面的萧木映表示很无奈,和他实在聊不来,他却好像缠上他了。
这被缠上的滋味不太好受,而且他也不太会应付这类型的人:自来熟,过于亲昵,心思深沉,话里话术,拒绝不了的人。
萧宇辰又盯上他,眸里真诚,道:“我想与你一起去。”
萧木映咳了一声,道:“我不想去。”
萧宇辰道:“我一个人不敢去。”
“殿下可以派兵。”
“不能那么多人一起。”
“殿下挑几个护卫就好。”
“只需一个。”
“那就挑一个。”
“我在这里与谁都不熟,只与你比较相熟。”
“...........”
萧木映很想说,我们只见过几面,并不熟,但这话他已说过了,对方大概就是听不进去,多说无益,挣扎也是多余的。
想来,两人也有点血缘关系,他算是六皇子的堂哥,堂弟常年独自住在山上,有许多寂寥,在云英山生活多年,见到萧家族兄弟,自己算是第一人,想是犹如从破壳而出的小鸡仔,见到第一人,亲切了,就想亲近了。
萧木映不耐烦道:“去哪儿!”
萧宇辰欣喜,道:“我们明日出发,你准备好行李,就你我二人,城门见。”
萧宇辰得到准信,立马喜得飞起,连连嘱咐时间地点后,转身就走了。
萧木映看他穿门而出,穿廊而过,几绕就没影了,自沾了酒,一口喝下喃喃道:“我是问你去哪儿,大哥。”
他独自坐桌,摇了摇头,轻笑了出来。
这时,老王走了过来,见世子一人坐在院中石桌,前后左右望了望,确认没人,才走近说道:“世子,王爷有三天没回府了。”
萧木映脸面俊冷,抿着酒,顿了顿,道:“让忆秀阁的茹儿姑娘好生伺候,懂得留客,生意才能做得长久。”
老王低头回是,再开口道:“阁楼那边闹得很凶,丫鬟送饭的时候被抓伤了,怕得紧。”
萧木映酒杯一落,森然道:“那就不必送了,注意看着,别让她死了。”
都已问妥,老王转身就要走,萧木映忽然叫住他,道:“我要出去几天,府里暂时你看管。”
世子爷从未出过远门,老王想着帮他收拾点东西,问道:“世子什么时候出门,去哪儿?”
萧木映坐了许久,起身边走边道:“明天,嗯~,不知道去哪儿。”
老王随他一起走,看他嘴角含笑,很是开心,不由得也替他开心,觉得他是该出去走走了,困在这晟王府多年,太辛苦了。
“我给世子准备点吃的,路上带着吃。”
“好。”
一老一少,并行走着,老人家慈爱和蔼,少年乖巧听话,一步一随行,走得极缓,都在配合对方的步伐,背影很是温馨。
云清城门前,天蒙蒙灰亮,今日阴沉,雾气重,卯时快过,未见一缕阳光,两人一身平民打扮,朴素青衣,似那走江湖的少年英雄,手里配有一把剑,各骑着一匹马,徐徐穿过城门。
“你还没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出了城门,萧木映看着眼前大路大开,拉着缰绳问道。
萧宇辰稍稍踢了马肚子,往前走快了几步,领先于萧木映,回头说道:“此去天涯,我要寻一物,寻到我们才能回来。”
马蹄踏踏往前行,萧木映不知道方向,只能拉着缰绳跟着他走,想着这人是不会老实回答了,次次都是问东答西的,索性就不问了,既然答应了,那就陪他走一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