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章 怎么可能算了

君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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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既不看他,也不言语。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他身旁还站了一些人,他们皆着华锦。

    赵沅又道:“二娘子较从前,似乎清减了些。”

    阿爹转过头问我道:“你和他认识?”

    “不认识。”我面无表情地道。

    赵沅笑了笑,道:“二娘子贵人多忘事,我却还惦记着二娘子呢。”

    我忍无可忍,道:“赵沅,你赶紧走,别在这儿挡路。”

    阿爹怒道:“老夫就是再不济,也要教训教训你这个狂徒!”说罢,便伸出脚跳下了马车,却没有站稳当,整个人晃了一下后栽倒在地上。

    以赵沅为首的那群人发出了一阵哄笑。

    我惊道:“爹!”忙跟着跳了下去。

    车夫已经将阿爹扶了起来,我抓着阿爹的手臂,问道:“爹您怎么了?您哪儿摔着了?”

    “松开!”阿爹粗着嗓子道,又挣扎着要往前面去。

    我死命地将他拉住,道:“爹,您和这些人叫什么劲呢?”

    旁边有一个年轻的男子说道:“年纪大了就别折腾了……”

    赵沅却忽地抬起一只手制止了那位男子,那年轻男子讪讪住了口。赵沅与阿爹道:“有事没?不会真伤着了吧?”

    “老夫好得很!”阿爹大声道。

    我拉着阿爹,与赵沅道:“赵沅,你真是够了!你走开!”

    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然后道:“爷我想走就走,你在这儿叫喊什么?”

    我没理会他,转过头将阿爹上下打量了一遍,看有没有摔着哪儿。

    旁边又有一个男子道:“赵兄,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朱二娘子?性子可辣的很呢。”

    赵沅没搭话,又与我道:“你来这儿作甚?莫非是去找你师父了?”

    我横了他一眼,道:“你少打听。”

    旁边有一人起哄道:“哟!还真有位师父呢。”

    阿爹被我与车夫紧紧拽住,前进不得,手臂颤抖着。

    赵沅往前走了一步,看着我道:“你嫁去海宁不到一年,人就清瘦了一圈,怎么?是在婆家过得不如意?你这样倒贴上去,那姓蓝的真的把你当个宝贝了?”

    他这分明是想激怒我。自打我们闹掰后,每次见面都是这样,他总是变着法的惹我生气。

    我寻思再与他说下去,他会说出更难听的话来。阿爹在一块,让阿爹气着了可就不好。

    我扶着阿爹,劝道:“爹,您去马车上吧。”

    “不去。”阿爹说道,“我倒要看看这狂徒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爹,”我央求道,“您若跟他一般见识不亏待了自己吗?既然您知道他说的都是狂言,那就不必理会。”

    赵沅忽然喝道:“朱淑真,我跟你说话呢!”

    我抬起头,冷眼看着他,道:“我不想跟你说话。”

    “那我还偏和你说了,说得你非答不可。”他道。

    我往前走了一步,挡在阿爹前面,与赵沅道:“你想说什么?你除了这无赖的本事外,还能做什么?你不就是想让我身败名裂,落得个被人唾弃的下场吗?”

    他愣了一下,瞪着我道:“没错,我就是想这么干!”

    “好呀,”我轻笑了一声,低下头去,又抬起眼,道,“想做什么就尽管做去,你做你的,我过我的。以后要是不小心碰了面,别往我跟前凑,我不想跟你说话,更不想看见你。”

    赵沅像是受了极大的屈辱,两道浓眉拧在一块,突然地抬起手来愤怒地指向我,却又猛地拂了下去,低吼道:“你给我等着!”

    我神色坦然地看着他。

    他倏地转过身去,离他最近的男子意犹未尽道:“赵兄,就这么算了?”

    “怎么可能算了?”赵沅顿住脚,回过头来逼视着我,道:“我和她怎么能这样算了?”接着转过头去道:“我们走。”

    那几个男子跟着他一起离开了,前面的六辆马车奔驰而去,一会便不见了踪影。

    我回过身,扶住阿爹,道:“我们回家吧。”

    阿爹的目光投向远处,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山风吹过,几根从发髻上散落的发丝在后颈窝处扫来扫去,让阿爹看上去多了几分疲惫和苍老。

    我又轻轻道了一声:“爹,我们走吧。”

    阿爹垂下眼,未言语,然后转身上了马车,默了好一阵子,忽然叹道:“老夫我真是不中用了……”

    “爹……”我轻轻握住他的手臂,“您不要这么说,他们那都是无赖行径,只会说风凉话刺人,爹您和他们怄气做什么?”

    阿爹看向我,道:“那个赵沅不仅诬蔑你大哥,还言语轻薄,若是在往昔,即便是贵家子弟那也不敢对我们朱家这样。”

    阿爹既然认为赵沅是在诬蔑大哥,那我此时还是不要把真相道出来的好。不然,阿爹可能真的会受不住。

    我垂下了头,轻声道:“是掌珠的错,掌珠与他有过结,所以才会连累家里。”

    阿爹顿了顿,与我道:“那是从前你办的诗社里边的人吗?”

    “不是,”我说道,“是之前掌珠和师父去潭州时……有过一些来往的人。”

    “他,他怎么会这样?”阿爹问道。

    “爹您就当他是疯子吧,”想起那些过往,我忽然觉得有些烦躁,“这其中的因由实在太深。”

    阿爹默了一会儿,道:“只是他都敢当着你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那背地里不知会怎样闹呢?”

    “掌珠也不知如何是好。原本觉得去了海宁,两人不能常碰面,即便是他想闹也闹不起来。只是他竟然对你们也这样……今日又不巧遇上了,不晓得他又会怎样。”我有些无可奈何地道。

    阿爹转而安慰我道:“我一把年纪了,是不怕他的,下次若让我见到他这样欺辱你,你甭拦着,我非得上去抽他一个大耳刮子不可。”

    “爹……”我缓声道,“您心疼掌珠,掌珠明白,但掌珠也心疼您,心疼家里人,掌珠最不愿见到的是家人因为我而受到伤害。他说的那些污言秽语,咱们不去理会就行。”接着又道,“您为这事要抽他耳刮子,我担心的是爹的手会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