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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三黄鸡果然如徐枫记忆中那般生长周期短,温顺乖巧,便于大量饲养管理。在他一家子的精心照料和充足的食物饮水供给喂养下,到农历腊月二十三小年,也就是91年1月31号的时候,才不过短短两个多月,做大的都已经有三斤多重,这还是半大的仔鸡,如果再过两个月完全长成,怕是不下七八斤重,比之眼下农村普遍饲养的农家土鸡,肉多一倍不止,经济效益着实可观。
而那些大白鹅长得更快,一天吃好几筐苦麻菜,一个个吹气球一般迅速长大,几乎是一天一个样。看着它们争抢着吃自己撒下的苦麻菜,徐枫还是觉得挺有成就感的。如今他老妈已经开始喂麦麸、稻糠和山芋混合煮出来的育肥饲料给它们追肥,这些大白鹅有望在春节期间出栏卖个好价钱。
相比之下倒是那些虽三黄鸡一起圈养在柿子树园内的小麻鸭长得最慢,到现在还是半大的小鸭,整天混在鸡群中混吃混喝,倒也乐得自在逍遥,却令望眼欲穿,等着吃咸鸭蛋的某人气得牙咬得紧紧的,恨不得抓着它们强将食物都塞进它们肚子里,好让它们快快长大下蛋。
“下雪啦,下雪啦!看,外面好大的雪啊!”转眼间就快到年关了,这天吃过午饭,外面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见此,徐枫站在门口欢快的跳跃喊叫着,别提多兴奋,因为下雪意味着又有许多新的娱乐活动的诞生,比如堆雪人,打雪仗,滚雪球,溜冰和玩冰冻等。
“瑞雪兆丰年,瑞雪兆丰年啊!”老爸看着屋外的大雪笑着说。
“下大雪好是好,可那些受灾地区的人,这个年可怎么过啊!真是遭罪啊!希望神能赐福给他的小羊们,让他们安渡新年吧!”与徐枫和他老爸的欣喜不同,他奶奶显然想的更加深远,此刻老人家正出神的看着屋外飘落的大雪,用悲天悯人的语气感慨道。
然而天灾是不可避免的,最多只能事后尽尽人事罢了。而且奶奶也只能在嘴上说说,因为他们家这个新年也只不过比往年稍稍好过一些而已。
同样因为水灾的关系,今年的水稻大面积倒伏,收成比往年减产三分之一还多,虽然这和“全国有18个省市区遭受洪涝灾害,受灾耕地面积1.3亿亩,倒塌房屋65万间,各项经济损失总和达160亿元”的惊人数字相比有些微不足道,但这对除了种田又没有其他生活来源的本地区广大农民群众来说,有些难熬了。
一晃到了腊月二十三,他们这里的民俗是家家户户生火做灶米粑粑,送灶神,所以这灶米粑粑又名送灶粑粑。听老人们说,这个古老相传的做法是有深层含意在里面的,大体分为两类,一是寓意用黏黏的糯米做成的粑粑黏住灶神爷的嘴,不能让他在腊月二十三这天上天庭时在玉帝面前说坏话;第二类是说将灶神爷伺候好了,让他在玉帝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总之都是祈求来年风调雨顺,衣食无忧的。
不过这些和他无关,怎么说徐枫也是经过十多年精英教育的新世纪人才,更何况他们这一代从小就被灌输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论,不相信封建迷信的(也不全是啦,不然他无缘无故的重生算什么事啊!而且世界上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奇异事件多到海去了,用他老爸常挂在嘴边的话说:令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嘿嘿!大家怎么认为的,可以在书评区留言,好好探讨一下!),倒是觉得送灶粑粑很好吃,从小到大都是他最爱的家乡特色美食,因为里面有浓浓的化不开美好回忆和解不开的乡情。(大家若有机会,不妨去安徽巢湖亲自品尝一下,那里也是非常不错的着名旅游景点哟!)
刚刚说到送灶粑粑,是粑粑自然有馅,虽然没有什么明确的规定,说这一天做的送灶粑粑一定要用肉馅的,但大家却约定俗成的都用肉馅,希望能讨好灶神爷。
这天晚上放过鞭炮之后,一家人围着小圆桌津津有味的吃着肉馅的送灶粑粑,小妹太小不能上桌,就由老妈抱着喂她,饭桌上我不时捡一些开心的话说,那欢声笑语透过漏风的门缝,在静寂的夜空传出很远……
二十七八,杀年猪,不过老爸老妈图省事,直接将两头肥猪卖给大队里的杀猪匠,叫他们记得给自家留一条猪腿,猪肝猪心猪油猪大肠之类的,一家人便带着十只最肥的大白鹅高高兴兴的上街打年货。别人家小孩子都由父母带着买过年穿的新衣服,他和小妹却今年却只能跟随爸妈在匆匆路过时瞟上一眼。虽然这些衣服在他看来多半老土的掉渣,可过年时拥有一件新衣服还是很令人向往的。
他爸妈先带他们去菜市场卖家禽的地方随便找一个小摊位,等将大白鹅卖掉,这才开始打年货。
“老板,看这幅对联怎么样?放在大门上一贴,绝对好看又气派!”路过一排卖春联的路边摊时,老爸止步随意挑选起来,那老板见状立刻热情的上前推销着说。
徐枫一看,差点没晕死,暗骂这人到底认不认识上面写的字啊,竟然让他老爸在大门上贴只有中堂画才有的“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而且他老爸貌似还挺满意的。
“爸爸,这个是中堂画上的,我在家奶家见过,贴在大门上不好,要买就买这个,看着就比那个好!”徐枫指的是一副写着“事事顺心人气旺,成就大业享福禄”的春联。
这时刚好边上有位识字的大叔好奇的伸头过来看一眼,不一会他就欣喜的将徐枫选的春联念了出来,爸妈听候立刻叫好,决定大门就买这幅春联,而摊主则在一旁尴尬的讪笑,再也不敢胡乱推销春联了。
之后他老爸又让他挑选了几副春联作为内室房门以及灶台,碗橱上张贴的春联,这才乐呵呵的继续未完成的大业——打年货。
快到中午时,他们终于购买完需要的年货,然后坐着农用三轮车改装的载人大三轮车满载而归。
买了那么多东西,真正自家吃的却很少,就十几斤猪肉,两条鲢鱼,白干,豆腐干,粉丝,包心菜,红萝卜丝,此外还有煤油,菜籽油,其他的都是烟酒,红糖,喜糕,还有特意为外婆买的麦乳精,这些都是过年时走亲访友的必备物品。就算老爸老妈省了又省,还是花去了二百多块钱,要不是大白鹅就卖了一百七八十块钱,还真买不起。谁叫他家两边的亲戚都多呢,要不是有许多远房亲戚嫌他家穷,早就不相往来了,这物品起码还要多上一倍。
大白鹅也卖了,年货买完了,但并不表示事就完了。回家后他老爸还要去挑水,去离家百米外的公用水井中挑满一缸水,因为这里的民俗,过年时是不能出去挑水的,当然也不能随便往外泼水的;他老妈则要将家中圈养的三黄鸡选两只肥大的杀掉,去毛清理干净放好,等着年三十早上和猪肉一起炖着吃。最后是大扫除,除旧迎新嘛!
年三十早上,就在他帮助家里慢吞吞的贴着春联时,已经有人家在“噼里啪啦”的放鞭炮吃年饭了。
“徐枫,来,吃个鸡翅,希望你以后能展翅高飞;孩子他爸,你吃个鸡腿,抓钱;阿静也吃个鸡翅吧,跟你哥一样,剩下的这个鸡腿一会叫你奶奶来吃!”老妈将肉盛到桌上前就帮他们分好了。
“妈妈,那你吃什么?”徐枫假装好奇的问道。
“妈这也有,还有肉呢!”老妈骗他说。
“可是鸡胸脯没有肉,全是骨头怎么吃啊!妈妈,你吃我这个鸡翅吧!我想吃肉!”他将碗推到老妈面前说道。
“徐枫真乖,妈吃这个就够了,而且你妹这么小,又吃不掉一个鸡翅,剩下的妈也可以吃的!”他老妈很欣慰他能说出如此懂事的话语,将碗推回去说,却听的他心里酸酸的,眼泪在眼眶内直打转,却不敢让眼泪流下来。这大过年的喜庆事,可不能流泪的,不吉利,所以他忙低头假装吃东西,暗中硬是将眼泪忍了回去。
吃过后老妈让他带着妹妹在屋前玩雪,早饭在大伯家吃过的奶奶则来一起忙着做午饭,当然奶奶午饭也是在他家的,因为奶奶有三个儿子,得轮流来。老爸难得偷闲,躺在床上看着家中的十四英寸的小黑白电视机,他们这里那些老旧的电线也时常出故障,一年也不见得能通几次电,而且电工仗着自己和村长有些关系,私自将电价涨到两块多一度,电费实在太贵用不起,所以平时大家多半都是点煤油灯照明的,但过年却一定要用上,因为除夕夜要通宵点长明灯的,省不得!
“噼里啪啦”的一阵鞭炮声过后,他家也开始吃午饭了,徐枫端着小酒杯学老爸喝酒的样子轮流给奶奶,爸妈敬酒,然后将他前世初中时才学会的那套祝词说了一遍,顿时将一家人都逗乐了。其间妹妹嚷着要吃鲢鱼,却被老妈阻止了,他们连哄带骗的费了老大气力才将她撅起的小嘴哄平了。在他们这,过年时这鱼可不能乱动,要留着,这也是有讲究的,据说它得从年三十留到大年初一甚至更久,那就表示年年有鱼,寓意年年有余的意思。
下午没什么事,晚上的年夜饭也和中午差不多,就不再详述了。唯一的看点——放烟花,可这在看惯了后世五彩缤纷的烟火表演的徐枫看来,是那么单调乏味,无聊至极的他只好乖乖的坐在床头看着因电压不稳而不断跳动的电视画面,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等待央视春节联欢晚会的到来。
好不容易等到春晚开播,从头到尾看完后,徐枫不禁哀叹一声,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就差那两个字脱口而出了,好在他知道这是过年,不能说脏话,只得悻悻的将欲脱口而出的脏话生生咽下,好不郁闷。
“给,这是给你的压岁钱,放好了,以后想买什么就用这个。记住,这是一块钱,别买东西时被人糊了!”临睡觉前,他老妈用红纸包着压岁钱放在他的床头,爱怜的抚着他的额头说道。
“妈妈,我想听《歌声与微笑》”听着窗外不时传来的鞭炮声,他有些难以入眠,这是他重生以来的第一个春节,意义非凡。于是央求他老妈给他唱他们小时候经常听的那首熟悉的童谣。
“好,你乖乖睡觉,妈唱给你听:
……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请把你的微笑留下
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请把你的微笑留下
明天明天这歌声,传遍海角天涯,传遍海角天涯……”
在老妈那带有某种奇妙魔力的歌声中,而原本深深烙印在徐枫脑海中的前生经历的一切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仿佛是南柯一梦,悄然在心头滑过,奋力想要记牢,却发现梦已消逝,怎么都记不起来。从此之后,他将真正活在现在的世界,至于前生所经历的一切,就让他随风而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