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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弟弟都是人族的王子,自然是我父王之下,万人之上,自荐枕席的丫鬟从来都不缺,但自小,母亲告诉我,女人是会吸掉男人精气的妖精。因此我对于女人一向是敬而远之。
后来有一次弟弟问我尝试过那事儿没有,我自然老实说没有。他问我为什么不做,那事很是舒爽。我便告诉弟弟母妃曾说给我的那句话。谁知弟弟却哈哈大笑起来,说母妃是在骗我,让我自己去问问师长,或者查阅书籍。
那种事,我自然不敢去问夫子,便偷偷问了身边的丫鬟,奴才,他们都说不会。我自己查阅书籍,书里面也没有说女人就是吸人精气的妖精。
我觉得自己被骗了,气急了,去质问母妃。母妃这才告诉我,她只是不想让我不专心。那事儿不是什么好事儿,多了是会对人有损伤的。且情爱之事最是费神,她希望我将来可以有所成就,帮父王分忧,为百姓解难,而不是把时间花费在那些情情爱爱上。
但母妃又告诉我说:男子到了十五岁就可以了,但是要节制,一个月只可以有一次,她说,到时候她会把她身边最漂亮的丫鬟翠屏给我当通房。或者我若是有喜欢的姑娘也可以同她说,身份高的,就娶进来,身份低些的,就纳成妾。(这个大陆男女性15岁成年。)
我一听母妃是为我好,自然言听计从,分外努力,慢慢明了事理,成了一个敢作敢为的少年。而弟弟则整日做些逼良为娼的坏事。我曾劝过他,他却对我大打出手,作为兄弟,我自认为我已经仁至义尽,慢慢地跟他也就越走越远。
第一次见熙桑,我见他柔柔弱弱,一头白发,觉得他有些娘里娘气的,头上还顶着个像猫一样的生物,实在有损男人颜面,心里有些瞧不上他。
他主动跟我打招呼,我也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跟我交好,多个兄弟多条路而已。
第二次见熙桑,众人都围着她,不畏众人之言,坚韧不屈的样子,倒是让我有些出乎意料。我看着她满头大汗,那汗珠一直沿着她脸颊流下来,一直流到嘴唇,再到锁骨,再流进了衣服里,她却一动不动,不知道作弊的样子,不禁觉得他既性感,又有些固执得可爱。
学府里没有女人,自然就有人耐不住寂寞。尤其我们这种容易躁动的年纪就更是如此。有几次我有事去见弟弟,不免碰到他跟男人在房里做那事。那时我觉得恶心极了,男人跟男人有什么可弄的,非但违背伦常,还容易得病。
那天给熙桑擦汗之前,我对于男人,是一丝兴趣都没有。
就是我站在她眼前维护她时,我低头看着她精致的五官,小小的嘴唇,性感的锁骨,我莫名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发干。拿起手帕就想帮他擦汗,我也的确那么做了。靠近她的时候,我觉得她身上的汗渍都是有香味的,明明是个男人,却跟女孩子一样有香味,我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但我就是忍不住想靠近她。
但熙桑到底跟别人不同,每次我要靠近她之时,她都使劲把我往外推。
我好心好意用真气替她疏通经络,她倒好,一脸厌恶的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请聂兄放尊重些,你我都是男人,我知晓学院中许多人都私下讨论我是娘娘腔,但我也是有自尊的,如今你这般作为倒像是调情一般,我实在不明白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可让你调戏的。虽说我讨厌他们今日给我起的绰号,但比起他们,你如今的行为更让我觉得.....恶心。”
恶心,呵,我什么时候可怜到那种程度了?我堂堂一国王子,什么女人没有?要什么有什么。还缺你一个男人?真是笑话!
我生气了,并下定决心,以后都不会再理她。
正当我要睡时。轰隆一声,之后便是熙桑的叫声。我连外衣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出去看她。却正巧看见黑暗中她那双蓝色的眼睛,我知道了她的秘密,他是一个妖。
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我莫名觉得他有些可爱。我心想,没了房子好,如今你只能来我住的地方了。
但显然我想错了,她选择跟崔胜那家伙住在了同一屋檐下。
第二日早上,我见他二人说话,说得极其认真,便运起轻功,鬼使神差,无声无息地就跟在了他俩身后,却恰好听她讲起蝉。她说蝉从幼时就生活在土中,有的在土中呆三年,有的五年,还有的十几年,待要羽化才于黄昏及夜间钻出土表,爬上树,然后抓紧树皮,蜕皮羽化。只为在这人间活60-70天,不到三个月。雄蝉在交配后便死去,母蝉则于产卵后死去。尽管它们的寿命如此短暂,但在地面的那些天,雄蝉日日在树上大声鸣叫。也不枉它们在这人世间的短短几年。而且它们虽死,它们的子孙后代会延续他们的生命。它们生前蜕的壳子还有医用。也发挥了它们的价值。
她当时问崔胜,可有想过他这一生可以给旁人带来哪些价值?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她是觉得这一生是要有些追求才是,不然岂不是空空落落,白来这人世间一遭?
凭着这一番话语,我决定我原谅她那日羞辱我恶心的那句话。正常人怎么会观察蝉那种动物的生死?她小小年纪却活得那般通透,小小的脑袋里,尽装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真是太过神秘了,实在让人不着迷都不行。
我承认,一开始我是让他的外貌和模样所吸引,但后来我发觉自己其实更喜欢她的与众不同,还有她不服输的精神。是一个妖,就该躲着才是,她却明目张胆的在人前晃悠,努力让自己变强。
后来的日日夜夜,我都反复会想起那句话;想起她执着的背影;想起她那双蓝色的纯净的眼睛,那双眼仿佛让我看透生死;梦见她汗流浃背又不畏人言的样子。同时因为蝉,引发了我对人生的思考,我应该过什么样子?怎样才能不白来这人世间一遭?
再后来有一日,我发现聂崇居然也对她歪心思,还晚上去欺负她。幸亏她武功高强,我那弟弟很废柴,这才让她躲过一劫。
我抓住机会想对她表露心迹,她居然说对我只是朋友之谊,我想说出一句:“我心悦你”。可我发觉后面那三个字就像卡在了嗓子里,始终无法说出口。
我想这大概就是老天在惩罚我这一段禁忌之爱吧。
再后来,我便发觉她身边少了一个崔胜,却又黏上来一个萨满二王子。她果然是招惹人的体质。
有一次我不过就盯着她多看了一会儿,那萨满二王子居然一脸高傲的看着我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要不是鉴于学府里对于他的传言,再加上萨满族的地位,我都想上去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我心里想你有什么可得意的?要不是你同熙桑一样是个妖,能引起共鸣,她也会像拒绝我一样拒绝你。
但后来我就知道我错了。
后来萨尔诺走了,我的弟弟又欺负她,我赶到现场时,发觉她竟然以伤敌四百自损八千的法子,把自己弄得浑身是血,还因失血过多而晕倒了。也是那时,我发现一个惊天秘密,原来她是个女妖。
“白发女妖现,各族灾难始”,她怎么敢?她疯了!她不怕被发现,不怕死吗?
但内心一番争斗后,不论那预言是真是假,我都都决定要把这消息捂死,同时我又开始担心,担心她的秘密让别人发现。
她一醒,我又跟她表明心意,她有一次拒绝了我,我也终于明白了她的心意。她想要的是自由,不是我们这种王孙贵族的生活并且她喜欢上了萨尔诺。
我嫉妒得发疯,但却做不到为她放弃一切,给不了她想要的自由。于是,我决定成全她。
再后来,她爹爹去世了,我怕她伤心,去看她时。她告诉我,她要走,她还问我,若是她帮我杀掉聂崇,我会不会感激她,能不能抵消之前我帮她的人情。我没有正面回答她,但无疑,我的答案是想。
父王平日里最娇惯的,就是弟弟的母妃,贤妃。王公大臣都以为弟弟会坐上王位。但明明弟弟就是个败类,专做些坏事。而我和我母妃总受到贤妃打压。我不喜欢那种被压制的感觉,甚至对此深恶痛绝。我抱怨命运的不公,凭什么我勤学苦练,事事用心,弟弟人面兽心,作恶多端,而父王眼里总看到的是他的好?是了,=弟弟一向惯于伪装,跟他娘一样。可我有什么办法呢?他是我的弟弟,我不可能做出杀他的事来,我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
我心里庆幸她要离开人族,她的身份若是在人族被发现,只有一个死字。我不希望她离开我的视线,但我更加不希望她死。
但她还是没走成,被抓进了监狱。我满处找她。崔胜告诉我她在监狱,我带着崔胜给的解药去看她时,她自己却是一副极为淡然的样子,就好像,就好像她本就不属于这里,死亡不过是一种常态罢了。
我很不喜欢她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我更不喜欢自己帮不了她。我去求父王,父王却把我关在了寝殿。还派了重兵看守我。
我终于知道,权力实在太重要了。我若为王,我至少可以保护我喜爱的女子。纵使我保护不了她,我也可以把她放走。然而我不是,我什么都不是。除了默默地为她滴几滴眼泪,我什么都做不到。
再后来,我被父王放出来,这才知道,不过几天的功夫,风云巨变。原来她没死,让天神救走了。弟弟死了,是让她杀死的,跟弟弟相关的一干人等都让父王发配到了北方流放了。暗黑一族撤退了。
无论如何,只要她活着就好,在某个地方,以某个身份,好好的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或许有一天我们会见面,但我不希望这一天是我垂暮之年,我希望这一天可以早一些,在我英明神武的时候。若不是,我宁愿不见她。哪怕我满眼泪水,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