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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室烛光暧昧,美人半隐半现,唇瓣红润富有光泽,那双眸子飘飘忽忽带着少女独有的娇羞,看的成和这位见过无数美人的君王也有些贪恋,云雨已过,怀中抱着女子柔软的娇躯,成和开始打量屋里的摆设。
这一打量,便发现除了必要的桌椅,竟是没有任何一个额外的摆设,不禁挑眉问道:“爱妃屋子里怎么这么空旷。”
江雨缩身往成和怀里靠了靠,才嘟着嘴答道:“回皇上的话,臣妾手脚不利索,不小心给打碎了。”
感受到女人身躯的贴近,成和想怕不是因为父亲娶妻心情不爽利砸的吧,心里这么想,面上成和还是接着问道:“怎么没去总务府领些,你是贵人,按制宫里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空旷。”
这回成和没有很快听到江雨的回话,等了一会儿正欲低头去看,便听到带着些鼻音的回应:“大约是宫里的人忘了,臣妾明日就,就让他们去领。”
在宫里这么多年的成和,哪能不知道宫里拜高踩低的风气,刚刚问出那句话就已经准备好聆听美人的哭诉与告状了。
因着这江雨长得实在是美,帮她出气也未尝不可。
可是令成和没想到的事,江雨并没有那么做,就连暗示都没有,正这么想着,成和敏感的感受到胸膛上转瞬即逝的凉意。
那恐怕是泪珠,成和想。
罢了罢了,这不过是一个没经过事儿的女孩儿,脾气不好又胆怯怕事儿,入宫这么些日子怕是受了不少委屈,如今她和江家关系也不好,自己还是可以让她过得好些。
可不能让这娇花早早的夭死宫中。
“睡吧,朕明日还要早朝。”
帷帐再次落下,遮住了江雨微弯的嘴角和湿润的双眸。
......
第二日成和醒来时见到的便是一幅春日美人图。
江雨身着白色内衫,站在窗前,成和的角度只能看得到她的侧脸,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精致的有些不真实,梨花满园,飘到少女发间,脸颊,成和看到她闭上了双眼,一滴清泪划过脸颊。
他想起早些时候打探到的消息,说是江家大小姐甚喜梨花,江府特建雨楼,后院专门栽种了数十棵梨树。
昨晚的泪,是委屈,今早的泪,该是思家。
成和静静看了一会儿,还是起身轻轻走到江雨身后,抬手拂去她脸上的泪珠,“想家了?”
这句简短的话好像一下子激发了少女的情绪,江雨转身扑入成和的怀中,放声哭泣:“皇上,臣妾不是想家,是难受啊,我一直以为父亲最疼我了,他会为我栽梨树,陪我饮酒下棋,可是他,他还是变了,皇上,我好难过,我讨厌他。”
少女婉转空灵的嗓音此刻却是沙哑哽咽,眼泪浸湿了成和的睡袍,他心底无可避免的生气了怜惜,没去计较她自称‘我’,反而抬手轻抚江雨的黑发,“你是朕的女人,江家如何你都不需要伤心,朕会疼你。”
怀中的少女哭声渐渐减弱,在自己的安抚下,又熟睡过去,成和不禁出声一笑,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
将江雨抱回床榻,成和这才唤安国忠进来更衣,视线转到跟进来的两个宫女,成和淡淡说道:“你们主子累了,让她多睡一会儿。”
“诺。”
刚刚耽误了不少时间,成和没有再多留,大步离开了梨香阁。
天色还未大亮,成和坐在轿辇上,路过贤妃的广凌宫之时突然想到些什么,“安国忠,派人去梨香阁传话,就说昨夜江贵人劳累,今日便不用去凤霞宫请安了。”
“是。”
轿辇径自远行,安国忠望了望已经看不清的梨香阁,若说这位有什么不一样的,也只不过是没起身伺候皇上更衣,在皇上上朝路上还被关心了一句。
跟那位刚侍寝就被晋封的张贵人还是有差距的,可是安国忠这心里总觉得梨香阁那位非同凡响。
......
“砰!”
待请安的妃子都离开,孙皇后将茶杯重重甩了出去,“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贵人,皇上说不让她来请安,摆明了就是客气话,她还真就不来,摆明了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奴仆跪倒一地,翠翠跪地上前急忙说道:“娘娘息怒,不要气坏了身子,其实娘娘大可不必这般生气。”
孙皇后抬眼瞥了一眼翠翠,“哦?”
翠翠心下一抖,强硬着说道:“娘娘您想,那江贵人才承宠一日,就如此不知尊卑,成不了大事,相反,那个贤妃才是娘娘您的威胁啊。”
“是了,贤妃受宠多年,性子骄纵,礼数方面却是面面俱到,这么多年来,她可是没耽误过一天请安的日子,这样的人才算可怕,”孙皇后想明白,看了一眼翠翠,“起来吧,你一向是个明白的。”
想了想,孙皇后从鬓间取下一枚碧玉簪子,“赏你了。”
“多谢娘娘。”
梨香阁此时的气氛可是轻松愉快,谁能想到入宫一个多月没被宠幸的江贵人还会翻盘,一大早,总务府里的人来来往往,先假惺惺的请罪,再乐呵呵的贺喜,最后把该有的东西一刻不停的搬来,秋叶秋霜小路子在旁可是看够了这些人的嘴脸。
江雨却是一点脾气没有,笑眯眯的,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做的那叫个滴水不漏,在万成帝面前可以单纯天真,在这些人面前,就得让他们摸不清喜怒,让他们知道,宫中盛衰有变,什么人都不是好惹的。
待那果房总管齐乐福走进来的时候,刚刚还面目和煦的江雨倏然变色,声音也冷淡下来:“齐公公来我这梨香阁有什么事吗?”
在旁的还有别的总管,一时间都看这齐乐福的笑话,平日里这齐乐福仗着贤妃的势,可是不把其他公公放在眼里,一些嫔妃也不愿得罪贤妃,自然助长了齐乐福的嚣张气馅。
今儿这江贵人倒是直接给甩了脸子。
齐乐福也有些尴尬,急忙对身后的小公公招手,露出谄媚的笑意:“这些都是新送进宫的紫葡萄,奴才特意给小主送来。”
这回江雨没说话,一旁的秋叶却是开口:“齐公公不是说张贵人爱吃葡萄,这张贵人爱吃的,我们小主怎么敢收呢,万一贤妃娘娘发罪我们小主,齐公公给不给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