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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洛临欢示意人停下了脚步,翻身下马大步走上前,冲着马车里面的姜九寻出声说到。
漠北地广人稀,除了王都建设的还算是不错之外,其余的村落并不算是多好,甚至还没有南朝普通的城镇发达。
还没有处漠北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只能在半路上过夜。
这一次不像是上一次和萧云漠一起出行,一路上四处都有人照顾的十分舒适周到,相比之下就要简朴了许多。
但姜九寻连牢房都住过了,哪里还会在意这个,闻言只是轻声点头。
在马车里面坐了一天了,她觉得混身上下像是要散架了一样,也忍住下来走走。
天色已经渐渐的黑了下去,那些个侍卫们零零散散的开始拔营驻扎,生火做饭,用的都是最普通的大锅。
洛临欢吩咐人出去打两只猎物回来煮汤,又安排了好人去巡逻,确保不会有什么安全问题,才回来了这边。
抬眸一看,姜九寻已经是坐在了一块石头上淡淡的望着远方发呆。
他心中一动,忍不住走过去将身上的披风给她盖在了身上。
“夜晚天凉,小心受寒。”他轻声说着,也跟着坐在了一边,抬手拨了拨面前的火堆。
姜九寻没说话,只是微微点点头,照旧是有些失神。
见惯了她从前活跃的模样,如今瞧见她双目无神,洛临欢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眼中带上了些淡淡的心疼。
他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不希望姜九寻就此消沉下去,还是忍不住出声到。“宫里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节哀。”
人非草木,绿翡当初也在他的府中呆了几个月,和府中的小丫鬟们相处的十分不错,每次碰上了他,也会笑着说两句好话。
半月前还笑盈盈活生生的人,没想到已经是最后一面,连洛临欢都要免不得感慨一句世事无常,更别提和绿翡相依为命多年的姜九寻了。
夜风安静的吹过,不远处就是侍卫们插科打诨的声音,显得洛临欢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飘渺,姜九寻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劳烦将军挂念,当初隐瞒身份,不告而别,属实是迫不得已,还望将军见谅。”
洛临欢随意摆摆手,一副毫不介意的模样。
要说是起初听不见了姜九寻一声不响的跑了,他的心中确实是气愤的。
但后来转念一想,她就这么带着一个小丫头逃出了王宫,要是真的告诉了自己身份,那自己怕是二话不说就要将人给送回去的,到时候下场未必会比如今好。
而后来的不该而别更是看可以理解,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能够想到,姜九寻走不是因为怕自己抓她,更多的原因还是怕连累自己。
毕竟当时那几日王上的状态众人都有所耳闻,要是真的不小心爆出来姜九寻在就自己的府中,他少不了要被怀疑。
相比之下,他倒是更加心疼姜九寻,此去南朝孤身一人,也不知道要如何在南朝的王宫之中立足。
“都是小事,何必闷闷不乐?”他轻叹一声,从腰间解下来一个全新的酒囊递给了姜九寻。
她抬眸看了一眼,也确实是觉得心中惆怅无所解,忍不住抬手接了过来,直接饮了一大口。
“咳咳咳……”这酒一入喉,顿时觉得辣的要命,直接从喉咙烧到了胃里面,叫姜九寻一个没忍住,直接咳了起来。
洛临欢赶紧从一边取过来了些水,有点无奈的笑笑,“这酒烈,你喝慢点。”
这酒和她在王宫之中喝的那些佳酿不同,将士们行军打仗,尤其是在寒冷的冬日,最是需要提神驱寒,所以随身带着的都是便宜的烈酒,没有什么别的滋味,但喝下肚暖洋洋的。
姜九寻以前没喝过,才出现了这种状况。
如今缓过来了,忍不住又尝了一口,才品出来了些味道来,觉得虽然辣了些,却喝着格外的爽快。
“多谢将军。”她酒量并不是很好,在路上也不敢喝太多,只是浅尝辄止,已经觉得浑身上下暖洋洋的,舒服多了。
酒入愁肠,也带走了一些不好的情绪。
洛临欢摆摆手,“你拿着吧,但不要多喝。”
两人说着,一边已经做好了饭菜,是用打来的猎物加了胡椒辣椒熬成的肉汤,里面还放了些米,热乎乎的一碗分量十足。
前来送饭的人是姜九寻认识的侍卫,名唤赵路,年纪才堪堪十七岁,尚未成家立业,性子单纯的很,动不动就容易脸红,从前在王宫里面的时候,绿翡就喜欢逗逗他。
去年他家里的姐姐成婚,他苦于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还是绿翡听说了,帮着挑选了一对儿金钗,听闻她姐姐很是高兴,直道好看。
“娘娘,将军,吃饭了。”他将其中一碗递给了姜九寻,坐在了一边。
姜九寻谢过他,接过来淡淡的尝了一口,却没有预料之中那种浓烈的姜味儿,味道很是清淡,又忍不住冲着洛临欢的碗中看了一眼,上面飘着些姜丝。
赵路忍不住笑笑,“娘娘放心吃吧,您这碗里面是没有加调料的。”
他从前总是巡逻折泠殿那边,倒是和里面的人关系不错,对姜九寻的喜好也知道点。
姜九寻愣了一下,视线冲着一边看去,果然瞧见了不远处有一个单独的小锅,附近还有几个侍卫冲着她笑笑。
都是几个面熟的,她心中忍不住升起来了些暖意,眼底的惆怅化开了些,冲着赵路点点头,“多谢。”
赵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低头吃了两口饭,语气有点酸涩,“早些时间在王宫里面没少受到娘娘照顾,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他们也是人,知恩图报还是会的。
接收到了他们沉默的善意,姜九寻郁闷的心情好了不少,连带着胃口也好了,喝了两碗汤,浑身上下暖呼呼的,才心满意足的回去了马车。
夜幕已经完全的落了下来,她打开帘子冲着外边看去,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明媚的很,在漠北倒是有一个好处,这边的星星好看极了。
她喝了些酒,觉得有些乏了,心中想着到了南朝之后的种种事情,渐渐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