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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拽拽他的袖子。
然后犹豫了一下,又一根小小的指头戳了戳他:“太子殿下,看书久了容易近视。”
“孤眼神极好。”幕今朝睨了她一眼。
许声声:“......”
妈的,等你要是近视就来不及了,近视狠了,几米开外人畜不分。
“太子殿下真是好勤劳呀。小乞丐敬佩至极,我给太子殿下唱首歌吧?”许声声开始缠着他。
半晌,少年将兵书放下盯着她。
马车轱辘持续赶路,周围银装素裹。
许声声心情轻快,小嗓子轻轻开口唱:
......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它去赶集。
我左手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
不知怎么哗啦啦滚了一身泥。
......
小乞丐的声音语调很轻,很软很糯,就像羊羔一般可爱。
歌词奇奇怪怪,不像是慕容皇朝的歌词,曲调轻松有趣。
他不自觉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
“你还有毛驴?”他挑眉。
“有的,但是我的小毛驴尥蹶子跑路了。”许声声意有所指。
同行的侍卫也听到了太子殿下带着走的那小姑娘唱歌,是真的很好听。
他们也忍不住耳朵竖起来了。
像是察觉到外面的动静,少年脸色突然又黑下来了。
“小乞丐,以后在外面不许唱歌!”
许声声:“???”
???????
唱歌有错??
许声声气到了,干脆安安静静的又开始当仓鼠,持续不断啃东西的声音传来,他想做什么都静不下心。
一时间,自己也气笑了。
许声声又啃起了果干儿。
大橘久违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宿主,再往前走,就是必经的鄞州山脉了,鄞州山脉一向土匪横行,作乱多年,在晏城雪灾事件解决以后,主线人物途径山脉,被刺伤胳膊,险些胳膊残废,宿主做好准备。”
许声声吃东西的速度慢了下来,她垂眸。
似乎她的阿朝时时刻刻都在面临各种各样的危险。
反正她也入魔了,什么,她都可以挡。
大橘忍不住出声:“宿主,主线人物在未来本就是作乱的大魔头,你这样不惜一切救他,不值得。”
“作乱?不值得?”
“可我的阿朝自小遇到的桩桩件件,你不是没看见,他若不杀人,他活不下来。”
许声声嗓音平静。
大橘不再出声。
幕今朝这会儿发现小乞丐不吭声了,心想着,难不成是他方才的语气太重了?
他有些不自然,还是端着傲娇的架子将茶杯往她那里推了推:“这是雪山毛尖,你尝尝。“
许声声这会儿心里思绪纷杂,捧着茶杯一口气喝的见底了,掩饰了酸涩的情绪:“不好喝,苦的,该放糖。”
“太子殿下,你喜欢喝苦茶?”许声声发问。
幕今朝盯着牛饮的小乞丐,忍住炸毛的心思,这可是雪山毛尖,这样的喝法,实在是糟蹋了!
“孤喜欢喝,你若是不喜欢,以后孤给你喝甜茶。”幕今朝有些别扭。
“我喜欢甜茶,太子殿下,苦茶不好喝,别喝了。”许声声嘴角上扬,眼眸比星子还要璀璨。
幕今朝一愣。
很快马车行驶进了鄞州山脉,周围地势险峻,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该来的还是躲不过,鄞州山脉的土匪足足上千名。
幕今朝将人按在马车里,神情狠戾:“待在这里,哪儿都不要去。”
马车外已经彻底厮杀起来。
土匪常年作乱,身手自然不会弱,更何况,阿朝带来的人只有几十个,就算都是一顶一的好手,可一人能敌百,一人能敌千吗?
“大橘,有没有有后援?”许声声嗓音平静。
大橘:“宿主,后援约两个时辰后得到消息,只要能撑住两个时辰。”
“好。”许声声垂眸。
马车外,幕今朝长剑之上滴下的血几乎汇聚成了一条小溪,尸山血海。
对面土匪也杀红了眼:“慕今朝,今日你入了鄞州山脉,又杀我兄弟,只有用你的命来赔!”
少年蓦然笑了,容颜之上也溅上了鲜艳的血色,颇有几分邪肆:“是慕容风让你们来的吧,今日死的总归不会是孤。”
幕今朝抬手,剑光凌冽,又是一个土匪头颅滚落。
整个鄞州山脉境内血色漫天,偏偏马车周围的方寸之地,成了唯一干净的地方。
许声声没有出声,阿朝已经累了,她不能再成为他的拖累。
她要等,等到暗中有人偷袭,她要挡住的。
幕今朝身上的血色越来越重。
一个半时辰。
又一刻钟。
许声声手指攥的发白。
大橘再次出声:“宿主,偷袭的人已经来了,一分钟之后,十二点方向。”
“宿主,会很疼的,你不怕吗?”大橘又问。
“因为爱一个人生出的勇敢,是有无穷无尽力量的。”
许声声看向外面那一道少年的身影,目光是温柔的。
远处蓦然传来破风的声音——!
那么急速!
那么不可避免的直冲太子殿下!
“殿下!”
还剩下的侍卫睚眦欲裂!
箭尖没入身体的沉闷声音,溅起血花。
鹅黄色少女的身影成了唯一的色彩,在刀光剑影中,那么温柔挡在他身前。
眼前少年呆愣。
许声声瞧向幕今朝,少年束起高马尾,杀红了的眼也向瞬间静止一般,冬日的风寒凉,吹的少年额前碎发凌乱。
后援也来了。
“小乞丐......”
少年嗓音有些抖。
许声声眨眨眼,一双眼雾蒙蒙的,带着很轻的声音,又有些迷糊:“阿朝,真的好疼啊......”
周围箭雨纷纷。
土匪死的死,伤的伤,要不了多会儿全部伏法。
上千人安静的看着中间的太子殿下,没人敢吭声。
“谁让你挡的!”少年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惶恐。
直到连滚带爬被提来的大夫哆嗦检查,胳膊受了重伤,养上几个月就无事了。
他这才想起来,她刚刚唤了他什么。
不是太子殿下,是阿朝。
只有一个人那般唤过他。
没有任何人知道。
“小乞丐,你唤孤什么?”幕今朝抱起人往马车里走,目光盯着她。
许声声:“......”
她的小马甲怎么有种摇摇欲坠的冲动。
大橘也装死不吭声。
“好疼啊......”
“我就是看见太子殿下玉佩上刻着‘朝’字,就喊了,我......我喜欢太子殿下,想要和殿下亲近一些。”许声声笑的声音小小。
幕今朝一愣,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