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算一算你的伴侣价值

公子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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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平赶在自己生日这天《单身都市》杀青,好双喜同贺,我和梦露自然是座上宾。

    杀青晚宴放在他们当天的拍摄现场,某培训机构一间容纳三四十人的教室。教室被临时布置起来,摆了高脚台订了酒水冷餐,拉上了横幅,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却也济济一堂蛮热闹。现场多是剧组成员,梦露迟到,我便取了几样甜点,一个人缩在角落慢慢吃,有意避开大平。

    容蕙看到我,端了两支装有红酒的高脚杯,一支给我,靠在高脚台上和我闲聊,问我皮肤身材怎么这样好。一时分不清她是客套恭维还是真心请教,只得含混两句岔开话题,询问她拍片感受,她果然滔滔不绝起来。

    说话间梦露风风火火出现在教室门口,一身大红色,瞬间吸引无数目光,立时有众多男士吸气收腹挺直了腰身。梦露面色不豫,挑剔地在门口四处打量张望。我懒洋洋招手,她横穿人群过来,旁若无人,啪一声把手中的金色流苏小包丢在桌上。

    她扫一眼容蕙,斜着嘴角问我,“怎么在这么个地方?”

    容蕙看梦露的目光有些戒备,原本松散靠在桌上的身体骤然绷紧了,令我想起遇到威胁时弓起背脊的猫咪。

    我为她们做介绍,“这位是容蕙,这部剧里的女……一号,容蕙你是女一对吧?”

    容蕙倨傲地点头。

    “这位是梦露,张导和我的好友,投资公司公关部的负责人。”

    梦露不喜欢别人连名带姓叫她,所以我从来只说梦露。

    容蕙的态度和缓些,十分有礼貌地与梦露寒暄,“梦露姐姐好,姐姐这条裙子好漂亮。”

    梦露轻轻嗯了一声,上下打量容蕙两眼,不咸不淡回应,“哦,你呀。谢谢,你也好。”然后转向我,“大平呢?怎么在这地方举行?白瞎了我的裙子。”

    容蕙已经抢着答,“姐姐不知道,我们今天在这儿拍最后一场戏,张导说——”

    “我当然不知道了,我怎么会知道呀。”梦露阴阳怪气,转身斜睨容蕙,“你是女一号对吧?我看过你演戏。”她笑里带着一点轻蔑,完全没把容蕙放在眼内的架势。

    我不知这位姑奶奶因为什么气不顺,虽然她历来对陌生同性不算友好,但现在对容蕙这样不客气倒属少见。容蕙不再靠在桌上,脸上挂着虚弱的笑,有点踌躇,不知自己是留是走。

    眼见气氛尴尬,我对梦露说,“刚才我正要问容蕙呢,他们今天这场戏是拍什么,为什么会在一间教室?”

    容蕙如释重负,感激地看我一眼,赶忙道,“哦,我们今天这出是讲一个叫做伴侣价值的东西,张导和编剧怕有点说教,干脆让大家穿着校服坐在教室里,然后我像老师一样给她们讲解——”

    “伴侣价值?”梦露来了兴趣。其实我也正想询问。

    容蕙手撑在桌上,似乎自信了些,又带了一点讨好,殷勤说,“婚恋犹如一个市场,每个人在其中寻找挑选自己满意的人,同时也被挑选。正如市场上的一切均可计算,每个人的伴侣价值也可被计量。”她顿一下,看看梦露,似乎在等梦露回应。

    梦露点点头,弹一下手指,说,“继续。”

    容蕙仿佛有开关,立刻又说下去。“相貌、身高、学历、智力、财富、教养、性格、健康、花心或忠诚、有无不良嗜好、吝啬或大方……这些特性大体上决定了一个人的受欢迎程度,一个人的受欢迎程度大致就是这个人的伴侣价值,也就是在婚恋市场上的价值……”

    她说得这样流利,一气呵成,必定是花不少功夫背下了台词。这是需要精确描述的概念或理论,估计很难有个人演绎的空间。

    “受欢迎的人价值高呗?”梦露打断容蕙,“那我问你,这个伴侣价值的实操意义在哪?就是实际应用的时候。”

    “就是——”

    容蕙打住话头,大平正带着一个气质绝佳的女人朝我们走来。女人看上去三十多岁,又高又瘦,几乎只比大平矮一点点,一件黑色的高领针织衫搭配一条非常宽大的卡其色高腰阔腿裤,极其有气势。紧贴着齐齐的刘海,两弯眉毛以浅棕色眉笔勾勒,深棕色的眼睛炯炯有神,描着金棕色眼线,看人的样子十分犀利,漆黑的短发在耳朵两侧如同括弧。圆圆的脸颊,涂了两团像洋娃娃一样的亮粉色腮红。不能说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但绝对是非常特别非常有气质。面对这样特别的一张脸孔,我已经很想要为她拍几帧肖像照。

    “阿巫,《单身都市》的原着作者和编剧。”大平隆重向我和梦露介绍,语气十分自豪。然后又转向阿巫,依次介绍我们,“这两位是嘉叶和梦露,我多年老友。嘉叶是……”

    他刚说出我是摄影师,阿巫立刻道,“就是你之前说要介绍我们认识的那位摄影师?”

    大平刚一点头,阿巫立刻热情地拿起我搁在高脚桌上的手,握住摇了摇,“张导说了很久了,没想到我们今天才见上。你来拍剧照那天我有事耽搁了下,等到了片场才知你刚走,抱歉抱歉。”

    我反而不好意思,赶忙热情回握。分明是我急着去和世德一起见那个女人,剧照没拍完就闪身走人……这样就突然想到一件事来,不禁惭愧,赶忙问大平,“剧照——”

    大平笑了,“放心吧,拍完了。”

    拍完了?我疑惑。原本是打算再挑一天去拍的,谁知一晃就二十多天过去,剧都拍完杀青了。

    阿巫说,“张导亲自拍的。哈,他不露这手,我们都不知道他竟然还是摄影大师。”

    容蕙立刻附和,“可不是嘛,而且导演拍得特别好。”

    我十分不好意思,赶忙向大平道歉,“对不住啊,答应你的事没做完,还把你拖下水了。”

    “主要你不是——”大平立刻改口,回避我的目光,眼睛看向别处——“这段时间太忙嘛,我哪好意思劳您大驾。想想咱也到底是科班出身,索性重操旧业一回。别说,这一摸相机,还蛮亲切。”

    梦露轻咳一声,向阿巫热情招呼,“久闻大名,闻名不如见面。”说着朝大平妩媚挤眼。

    大平有些尴尬,阿巫却十分大方洒脱,爽朗笑道,“我又不是什么知名作家,怎会久闻大名?惭愧惭愧,让大家见笑了。”

    大平说,“梦露爱开玩笑,你别理她。”

    谁知梦露却走到他们面前,转身,一边一个搭住大平和阿巫的肩膀,向阿巫道,“喂,你既有才华又这么漂亮,不可能单身吧?”

    阿巫扭头看梦露,说,“怎么不会,就是因为我既漂亮又有才华,所以才单身。”

    我们大家都笑起来。

    “好了好了,你和嘉叶随意,自己招呼好自己,我和阿巫去那边招呼下客人。”大平说,急于走开。

    “先祝生日快乐。”我说。

    看大平有点躲闪的样子,加上现在有阿巫,也许等下不会有下半场,或者有也无需我和梦露参与,不如先提早祝福,以免等下没机会说。

    “嗯,谢谢,谢谢。”大平连说两声。

    “去吧去吧。”梦露拍拍他和阿巫,回到我身畔,低声说,“妈的,我还挺喜欢这个女编剧。”

    容蕙也随他们一起离开。目送大平阿巫的背影,我揶揄梦露,“轮不到你喜不喜欢,大平喜欢就好。还有,你怎么对容蕙爱答不理,对阿巫却这么和气?”

    “因为我闻到了不友好的气味。”

    “容蕙对你不友好?你错觉吧。她见到你战战兢兢的,像老鼠见了猫。”

    “切,你没见她刚开始一见我的样子吗?那种样子我见多了。防我跟防狼似的。人家女编剧就没有啊,大大方方的。跟你说,我感觉灵敏得很。”

    她这样一说我倒也认同。同性间那种莫名的敌意,以前我也曾经历过不少。随着年龄增长,另一方面是摄影成为了职业,我开始有意地自我收敛锋芒和张扬,有时是特意淡化、弱化自己的存在,以避免引起猜忌,才开始变得“有女人缘”,不再成为被排挤的对象。

    梦露讪讪地,“再说,我这不帮大平把把关嘛。只有女人才知道哪个女人是bitch,男人那么蠢,被骗去卖掉都不知道。哎,说到bitch,那个绿茶婊后续如何了?哎,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你看我,都被气糊涂了。”

    我耸耸肩,“那个女人据说回泰国了。”继而转移话题,“谁气你了?看你进来时就一脸不高兴。”

    梦露双手合十,闭上眼,喃喃念道:“老天爷,麻烦你让绿茶婊在泰国绿茶就好,永永远远不要再回来祸国殃民。”

    我噗嗤笑出来,轻轻拍她一下,“人家早已入了外国籍,据说是巴西还是哪里,非我族类。祸国殃民不准确。”

    “那就不要祸害我国国民。”

    “谁气你了?”

    她睁开眼,脸色阴霾起来。“男朋友呗,否则还能有谁气到我。”

    “哪一个?”

    “一九零。”

    梦露换男友颇为勤勉,有时同时交往两三个,我和大平通常搞不懂现任男友是哪位,她现在也不再带给我们见,只说等真正定下来再说,省得我们浪费时间应酬和记名字。也很少说名字,知道我们记不住,通常就用代号来称谓。一九零即是那个身高一米九的男友,据说职业是金融顾问,不过是另一间金融公司,因为梦露原则之一是不吃窝边草。

    “和圣诞节前后惹你不高兴的,不是同一个吧?”

    不然平安夜她怎可能有空跟我和大平见面。而且这段时间她似乎只交往着一个,说是年底太忙,无暇分身。

    梦露想一想,“也是他。”

    这下我诧异了,“可你通常都不生气直接换人的,怎么这个坚持了这么久?”

    梦露怔了怔,才说,“是哦,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没直接叫他滚。”

    “看来有戏。”我指出可能性。

    梦露没说话,手臂支在高脚台上托着下巴,模样极认真,似乎在思量。我不打扰她,踱去餐台。

    大平从不小气,而且爱脸面,餐台上琳琅满目,中式西式、冷餐热餐、酒水饮料一应俱全。之前我已经下肚一块提拉米苏和两只芒果布丁,本想找点咸的东西吃,但看到可爱的小猪甜点又忍不住驻了足。粉嘟嘟胖乎乎的小猪仔,一只只并排躺在盘子里,标签上注明馅料是流心芝士。

    手机拍了一张,彩信发给世德。世德属猪,所以看到猪样的东西我总爱猪及他。我们没有加回微信,他不提我也不主动。

    这么可爱的小猪不可能不尝一下它的味道——所以恋人们爱到极致时总恨不得把对方吞下肚去,比如我就很爱咬世德。小心翼翼铲起一只小猪仔放进手中瓷盘,又觉应好事成双,于是又铲一只,让它们成双成对,这样等下被吃掉也黄泉路上不孤单。一转身,撞见阿巫,也擎着一盘甜点。

    “你也不怕胖的。”她说,用的陈述句。

    阿巫比我还瘦。我点头,“不怕,而且吃起来毫无罪恶感。”

    “哈,太好了,终于遇到一个和我一样爱吃甜食还没有罪恶感的人了。来,同道之人。”

    她举起一只草莓挞,我也捏起一只小猪,和她轻轻碰一下。端着盘子聊起来。

    “张导说你对台词的演绎很有见地,那天他险些拍不下去,多亏你指点容蕙用自己的方式表达。”

    完全无需回想,张嘴即来,我背诵那段铭记五内的台词:“如果爱情意味着一场争夺,要从一个寡廉鲜耻的女人那里把自己所爱之人抢回来……那么我宁可不要爱情,或者不要这个男人。阿巫,冒昧问一句,这段剧情是否来源于生活?”

    口中这么说,其实并不真的感觉冒昧,因为凭直觉知道阿巫也是一个直爽坦荡之人。和梦露一样,我也对同类和异类有着较精准的判断,并且对两者间的灰色地带则一无所感,因为既无从吸引我,也无从冲击我。

    阿巫似乎噎了一下,赶忙倾身从餐台取杯果汁喝两口,才抚着胸口说,“天哪,我是不是该惭愧,怎么写什么都让人觉得是在写自己呢。可是你竟然能背出来,神啊,这是什么脑力?我自己都无法原句复述出来。你不会是传说中的过目不忘或者过耳不忘吧?”

    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不合适,我几乎想要告诉她听到台词时我的状况了。简直就像一种预告或某种启示。

    “实在是对这段台词印象太深刻了,并且容蕙也重复了好几次。”我说。又笑着追问,“那到底是不是来源于生活?”

    “好吧,是,而且还是我自己的现实生活。”她爽快回答,然后大笑起来,“我好失败。”

    “不是说每个作家写来写去始终写的都是自己吗?”我安慰说,尽管觉得她其实并不需要。

    “我原指望自己不仅仅是一个自传体小说家的,期望能更有想象力。”

    “虽然没看过你的作品不好做评,但我不觉得自传体有问题,故事本身和所表达的才是第一位。”

    “也许会有点自说自话。”阿巫放下吃了一半的草莓挞。

    “谁不是在自说自话?”我指指讲台上,那尊原本应该放在教课桌上,此刻被推到墙角的思想者雕塑。“我们看到的每一件经过创作出来的作品,甚至一件雕塑,都极可能是作者的自说自话。他的眼睛看到的,他的心灵感受到的,然后用他的手表现出来,当然经过他的理解和诠释。”

    阿巫看着我,眼睛闪亮,唇边笑意丰盈,“我记得苏珊·桑塔格除了写过一本《论摄影》,还写过一本《反对诠释》。”

    “我想她是反对作者以外的他者对作品进行诠释。每个人看到什么就是什么,理解到什么就是什么,用不着别人去指手画脚,限定应该怎样看怎样理解。”

    “是,我一直觉得所谓评论家就是一群寄生虫,寄居在别人作品上,靠指手画脚谋生,自己却无能创造什么。”

    “英雄。”我腾出一只手去握阿巫的。

    “之见略同。”她补上我刻意省略的后句,伸手相握。

    我们相见恨晚。阿巫说她一直对摄影很感兴趣,但术业有专攻,所以通常尽力限制自己不要兴趣太过广泛,专心写作。但她很想看看我拍的东西,好奇我是怎样工作的。我同样好奇她,尤其那段台词背后的故事。

    邀阿巫去我们那张台。梦露保持身材,尤其刚刚才立下新年大计不久,故而不吃晚餐,我和阿巫自顾自大快朵颐。她不想看我们吃东西,为分散注意力,便和阿巫闲聊,问东问西,犹如查户口,我便岔开话题,询问容蕙之前正讲的伴侣价值,梦露也立时想起,赶忙追问实际应用。

    阿巫放下食物,纸巾抹抹手,扯过一只高脚凳潇洒坐上去,叠起二郎腿,舒服地叹一口气才说,“最不喜欢这种酒会,都不给人坐的,站一整晚,还好这次特地跟张导抗议,承办方配了凳子来。”

    “张导?大平。”梦露纠正,和我也各自扯过一张高脚凳坐了。

    阿巫开始解释,“简单说,就是每个人的长相、身高、家庭和教育背景、情商、智商、品行等等这些共同组成了各自的伴侣价值。通常只有当别人的伴侣价值符合我们的预期、或者比我们更高时,我们才会愿意跟这个人谈婚论嫁……”

    “这个当然。”梦露立刻说。

    阿巫摇摇头,“还有需求度和伴侣选择权也是决定因素。就是谁更需要谁、谁更离不开谁,谁越被需要,谁就伴侣价值越——”

    “高。”梦露犹如在抢答,“就是谁认真谁输,谁就落下风。那阿巫,选择权怎么说?”

    “伴侣选择权说白了,就是你换伴侣的机会多不多。机会多的人就价值高。”阿巫咧嘴,“你和嘉叶应该都是伴侣价值比较高的那种。”

    我正有点走神,想着世德一直没有回复短信,闻言赶忙摆手,“我的机会可不——”

    “多”字未说完,梦露已锵锵起来,“怎么是’应该’呢阿巫?我和嘉叶必然是伴侣价值很高那挂的啊。”她手肘撞我,又送上一枚白眼,“你不是不多,是太挑。”

    阿巫笑起来,“自己觉得和朋友觉得不算,要目标人群觉得才行,最重要还得匹配。哪,我学到和了解到的是这样——这是一个国外的心理学研究结果……”她在手机上找到一个文档,然后念给我们:“衡量一个男人的伴侣价值,主要看8项——年龄、身高、长相、财富、智商、情商、性能力和长期承诺;衡量女人,也是8项——年龄、长相、身高、罩杯、体重、学历、性格、家庭环境……”

    “靠,竟然有罩杯!”梦露惊呼,爆了粗口。

    “当然,男女关注的不一样,择偶标准不同。所以梦露,你问的实际应用就是——无论男女,先看自己在那8个衡量标准里有几项占优势,然后呢,减去一项去选择对方。”

    “没懂诶。”梦露用肩顶我,“你明白了没?”

    我摇头。

    “此处我应该说,你们坐等《单身都市》上映就好,里面有演,哈哈,但是我没那么坏。”阿巫的笑声是略微高亢的,却又很中性,雌雄同体的感觉。她向我们靠近些,说下去,“举个例子,哎,其实不是举例子啦,算剧透吧,剧里我让人物是这样解释的——如果一个女人不是肤白貌美、胸大腿长,外加温柔贤惠,那在选择男人的时候,就该理智地从男人的8项标准中,只挑最重要的三、四项。对男人来说,如果不是又高又帅又有钱、情商智商双高,也就不要幻想伴侣既要知书达理、温良恭俭让,又想肤白貌美大长腿了。这就是最现实的应用。”

    梦露掰着手指算,我却在心里默数,然而终究没记住男女各自的八项伴侣价值。

    阿巫显然明白我们的困惑,她把手机平放桌上,敲敲文档上加重了的字迹,“喏,这里。”

    我和梦露立刻凑头去看,我索性速记在备忘录上。

    梦露说,“肤白貌美、胸大腿长、温柔贤惠,就相当于——”她在衡量女性伴侣价值的八项中一一对应:“相当于占了长相、身高、罩杯、性格四项。”

    “对。”阿巫点头。

    “但为什么只能挑男人三、四项?一个女人这样已经很抢手了好吧。”

    “你忘了阿巫之前说,要减去一项去选择对方。”我提醒梦露。

    “为什么?”梦露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这样才实际,成功率更高。别想着全都要。自己才四项优势,想找八项全占的男人,嘿嘿,有难度。”阿巫说。

    梦露立刻明白过来,“那倒是。”她转向我,“该你了。”

    “什么?”我一头雾水。

    “你分析下后面的,男人如果不是又高又帅又有钱那个。”

    “考试吗?”

    “对,考试,看你记住没有。人家阿巫口水都说干了,还剧透给我们,你要表示自己有认真听讲。”

    我冲梦露翻个白眼,但还是说道:“男人如果不是又高又帅又有钱、情商智商双高,就相当于八项中,”低头快速看一眼备忘录,说下去,“身高、长相、财富、智商、情商都不具备,最多只剩年龄、性能力、长期承诺三项优势。那么想找——”

    阿巫立刻提醒,“知书达理,温良恭俭让,肤白貌美大长腿。”

    我再看一眼备忘,胸有成竹:“想找家庭环境、性格、长相、身高都优秀的女性,三项对人家四项,基本无异于痴人说梦了。”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