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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时，李戬和步雪松二人醒来后，发现顾长清不见了。
出于不知名的原因，宰映青只道是顾长清自己坚持要离开。既是雇佣关系，他也不便阻拦。
若不是相信宰映青的为人，李戬怎么也不相信，顾长清一个普通人，会在深更半夜在这横断山脉内围独自一人离开。
“这小公子身上可是发上了什么事？他一个普通人就这么走了，遇到危险怎么办？他能平安出去吗？”
李戬叫道，语气有一丝埋怨：“你怎么也不拦下他？就算是急着要去哪里，也可以叫醒我们二人，咱们跟他一同前往啊。”
宰映青笑了笑没有说话。
步雪松在身后一言未发，从一开始他就对顾长清毫无兴趣，没有拒绝带着他不过是看在灵石的份上。彼此间更是没有什么接触。
李戬又抱怨了几句，突然想到些什么，道:“既然那位小公子是为了看山洞而来，那此时很可能就在那山洞附近，咱们现在就过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得到他。咱们也好将他平安带出去啊。”
宰映青笑了笑，步雪松也没有反对，反正他们此行也只是猎妖兽，往哪里走都一样。
……
……
“你……不是黑色的？”
被灵剑的美所震撼之余，顾长清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
“不是啊。”童音稚嫩，可爱非常。只是说出的话让顾长清更加疑惑了，“人家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呀。”
……
“那你可曾见过一柄黑色的剑？”
略微思索了一下，顾长清又向这道剑灵问道。
那道声音沉默了一会儿，才又答道：
“见过。”
只是这次的声音难掩低落：“那是锟铻哥哥。一年前，锟铻哥哥为了保护我，被一群坏蛋抓走了。呜呜呜……”
“呜呜呜……锟铻哥哥都是为了保护我才会被抓走的……我真没用……”
“我真没用……呜呜呜……”
“你先别哭啊。”顾长清放柔了声音哄道。面对这么稚嫩的声音，顾长清怀有些无奈。
这可不像是上古灵剑剑灵的样子啊。
“你先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吗？”顾长清继续道问道，“还有，你……的主人是谁？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来到这里的？”
“姐姐你是来找锟铻哥哥的吗？”剑灵答非所问，说话的声音依旧有些哽咽。
顾长清脑补出一个小娃娃独自坐在崖底，抬起袖子抹了抹眼角并不会出现的眼泪的画面。
这样一想，漆黑的崖底也显得可爱了许多。
……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事候出现在这里的，应该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了。”
小娃娃连着说了三次很久，似乎想要借此表示时间真的过了很久。
山中无年岁，小娃娃又是剑灵之身，他说的很久，应该真的是很久远以前的事了。
小娃娃下一句话也证实了顾长清的想法。“我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这里什么人都没有，我很害怕，就一直哭一直哭。”
“后来，锟铻哥哥就出现了。他说，我们的主人叫洛川，是一个很厉害很厉害很厉害的修士！”
顾长清也不知道这三个“很厉害”是锟铻原本就这样说的，还是小娃娃后来另加的。
但她相信这位洛川真的很厉害，很可能是上古年间的一位天阶高手。
“锟铻……是后来才出现的？”顾长清继续问道。
“不是啊，锟铻哥哥一直都在的。”小娃娃软软糯糯地回答道，“只是最开始的时候，锟铻哥哥并不理我，后来才开始和我说话的。”
“锟铻哥哥说，那是因为他受了很严重很严重很严重的伤……”
小娃娃说到这儿，顾长清其实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看来她之前想的没错，原主小时候看到的那柄剑，其实就是上古名剑锟铻。
而他所说的受伤，很可能就是在史料记载的上古大战中所致。
上古大战之后，古修士全部陨落。无一幸存。锟铻的主人洛川当然也不例外。
而锟铻不知如何流落到了荣安界，修养了不知多少年岁才勉强恢复灵识。
至于这小娃娃……和锟铻一样，应该也是上古大能洛川的一把灵剑。想来在上古大战之时还完全没有生出灵识。还只是一柄普通的灵剑。
……
这柄剑同锟铻一起流落到荣安界后，不知又过了多少岁月，才慢慢生出现在的这一抹灵识，而后与醒来的锟铻互相感应到……
也不知道在锟铻醒过来之前，这小娃娃自己哭了多久……
顾长清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想到。
“那一年前呢？”东方开始微微泛起鱼肚白，但顾长清并不着急，坐在原地继续寻问道。
她直觉如果现在不问，短时间内很有可能就问不到了。
“一年前，我还在睡觉，锟铻哥哥突然叫醒我，问我能不能立刻收敛起自己的灵气。”
“其实我埋在地底下，身上几乎没有气息外露，这么久以来，路过的那些修士，没有一个人发现过我的存在。”
“可锟铻哥哥说这还不够，我必须把自己身上的气息完全收敛起来，要和一块废铁没有任何区别。”
“我做不到……”
小娃娃奶声奶气地描绘着一年前发生的事情。
一年前，有一队极为强大的修士朝横断山脉这边飞来，锟铻最先发现了他们。
身为上古灵剑的剑灵，锟铻很轻易就能屏蔽那群修士对自己的感知。但刚刚生出灵识没多久的小剑灵却做不到。
依照锟铻的判断，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那群修士就会从横断山脉上方飞过，届时，埋在地下这把剑就很有可能会被他们发现。
小娃娃讲到这里，顾长清便知道了锟铻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