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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焦躁地扭头，却被慢慢走近的沐秦吓了一大跳。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她飞快地关掉照片，不自然地笑笑。
“你怎么了？”沐秦一手撑在栏杆上，挡住了她回去的路，酒味儿直往于暖的鼻子里冲。
“没怎么，进去吧。”于暖绕开他想进去。
“于暖，痴心妄想这么久，你的梦该醒了吧。”沐秦忍了忍，嘲笑道。
“你过份了。”于暖嘴唇微颤，愤怒地瞪他。
“我要提醒你，不要看到别人幸福，你就想伸手摘。”沐秦俊脸一沉，低声说：“陆拾染可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你占不了便宜。”
“闪开。”于暖恼火地用力一推他。
沐秦稳稳地站着，于暖没能推动。他转头看着快步往前冲的于暖，小声说：“于暖，我们认识十年了，你是什么人，我早就看清楚了。我已经等了你十年了，我不确定我还能不能等下去，请你不要再做那些连你自己都看不起的事。”
“我做过什么了？”于暖扭头看他，气愤地问。
“借刀杀人，真的让你痛快吗？”沐秦缓步走过来，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为什么不肯放手？”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于暖冷着脸，小声说：“你再纠缠我，我就不客气了。”
“我纠缠你？”沐秦死死地盯了她一会儿，侧开了身，小声笑，“于暖啊，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穿着一身紫色的裙子，在细雨里弯着腰剪玫瑰花，我就觉得这女孩儿怎么这么漂亮……你那时候真的很漂亮……”
“沐秦，你喝醉了。”于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大厅。
沐秦深深吸气，走到栏杆边，仰头看星空。
游戏了十年，不过是想等她回头看看。从她嫁人、到她痛苦地变成一个人，再到她陷进了对封景琛不可自拔的迷恋，他都是旁边者。
他试图走近她，但是所有的关心、体贴，在于暖那里都成了一阵轻风，一点痕迹也没留下。或者说，她根本不在乎，不需要……
他缓缓低头，只见楼下的泳池边有好几个女孩子正在仰头朝他笑，饱满的身材，妩媚的眼睛，令人分不清的脸……
“臭小子居然结婚了！”他小声骂了句，俯下身，冲下面挥手，咧开嘴笑，“美女。”
“沐少！”女孩子们分明认识他，跳着向他招手。
沐秦本来想像以前一样，潇洒地开几句玩笑，但看着她们突然间心里空落落的，涩涩地呆笑了会儿，转身往大厅走。
老太爷已经累了，封景琛就安排他和尚井惠一起住酒店的套房里，免得来回奔波。
“得，今儿晚上可不能放过你们两个。”沐秦一手勾着封景琛，一手勾着陆拾染，笑着说：“今晚得听我的。”
“干什么去？”颜圣翼走过来，抛了抛车钥匙。
“我要上去盯着他们看监控。”吴律师指楼上，有些不情愿地瞟封景琛。
封景琛当作没看到，打开了沐秦的手，低声问：“你少拿过份的东西出来显摆，染染可不去那种地方。”
“赛车吧，去跑几圈怎么样？”沐秦摁着想挣开的陆拾染，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说：“陆拾染，你得全方位看清楚你嫁的男人，他平常喜欢做什么，你不知道吧？”
确实不知道！陆拾染还发现封景琛挺容忍沐秦的，沐秦什么玩笑都能开。
“那走吧。”颜圣翼笑笑，先走出去。相比之下，颜圣翼更像是好好先生，脾气非常好，不像沾上黑的人，更像是出生书本网的乖乖崽。
“你喜欢赛车呀？”她好奇地看封景琛。
“你看，封景琛对你就不坦诚。”沐秦笑着把二人往前推，快步往外走去。
吴律师见没戏，长吁短叹哼着苦命，上去干活去了。
于暖又坐了会儿，才慢吞吞地出来，再度打开了手机，若用得好，这些照片和文件确实能让陆拾染离开封景琛，但是，她该怎么用？
她从脖子里扯出了金链子，打开鸡心吊坠，凝视着封景宏年轻的脸，心酸地问道：“景宏，以后我一个人怎么办？”
电梯叮咚一声响了，她匆匆把吊坠塞回脖子，电梯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她得一个人回去了。
三辆车在夜风里狂奔，陆拾染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紧抓着安全带，大声说：“难怪于暖不来，我都要吓出心脏病了，你们这样好吗？”
“这是新公路，没人，怕什么。”他淡定地笑笑，脚下油门踩紧，再度超过了沐秦。
沐秦不甘落后，很快又追了上来。
“哎呀，一点都不好玩。”陆拾染实在撑不下去了，胃里一阵阵地翻涌，“赶紧让我下去。”
见她脸色难看，封景琛靠边停下。
陆拾染飞快地扯开安全带，奔到路边一阵狂吐，心肝五腑都快要从喉咙里挤出来了，胃里还在一阵阵地抽搐。
“以后，赛车这种事……千万……千万别叫我。”她接过水漱口，捂着胃难受地说道。
她曾经认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车也敢开很快，但是在这三个男人面前，她那简直就叫开玩具车，这三个人简直像在开飞机！
“陆拾染你这么弱呀。”沐秦和颜圣翼走过来，好笑地看着她。
“你们强，你们继续。”陆拾染连连摆手，连声认输，“给我一辆车，我自己回去，你们轮着赛好了。”
“前面是前井渔村，我们去那里玩会儿吧。”颜圣翼指着前面说道。
“也行。”沐秦拍陆拾染的头，笑着说：“陆拾染，你别这么弱，不然以后斗不过你家这头狼。”
“你帮我斗。”陆拾染打起精神和他开玩笑。
沐秦唇角轻轻勾，“随叫随至，只要他欺负你，我就去英雄救美，我们吃好玩好睡好，气死他。”
“滚。”封景琛扒开他，拉着陆拾染回车上，“你们两个去渔村吧，我家染染吐了，我要带她回去了。”
“封景琛不够意思吧，把我们两个丢在这荒郊野岭？”沐秦不干了，一手叉着腰，对着他的背影嚷嚷。
“你们两个不是也成双成对吗？”封景琛扭头看了一眼，笑了起来。
“谁跟他成双成对？”颜圣翼打了个冷战，飞快地钻上了车。
沐秦胳膊拗不过他们两个的大腿，恨得咬牙切齿，“走吧走吧，你们都走，我一个人玩去。”
“早点回去吧。”颜圣翼笑着冲他挥手，“人家新婚燕尔，你别捣乱。”
“叛徒，每次让我当小人。”沐秦横了他一眼，抢先发动车，扬长而去。
“走了。”颜圣翼冲二人竖了竖拇指，紧跟上去。
“你这两个朋友好有趣。”陆拾染揉着胃，把脑袋靠在他的胳膊上，从口袋里拿出了钻石项链，托在掌心看，“这个值个一百来万吧。”
封景琛看了一眼，故意说：“假的。”
“假的，看这做工，也能值个万儿八千的吧。”陆拾染信以为真，把项链举高了，凑到车灯下看。
“财迷。”他好
笑地说道。
“我现在五行缺钱，你是五行缺爱，我们应该互补一下，我给你多多的爱，你给我多多的钱。”陆拾染哈哈笑道。
“陆拾染，你就不能不给我提这个钱字？”封景琛脸有些黑。
“好，支票，银行卡，黄金，白银，铜板，你自己选……”陆拾染笑得肩乱耸，往他身上倒，“谁让你骂我财迷的，我让你好好品尝一下这滋味。”
封景琛轻吸气，突然用力把她摁到了腿上。
陆拾染一侧脸，倒吸一口凉气，“封景琛你快松手。”
“呵，我缺爱，快给我爱。”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陆拾染嚷道。
“你跟了我这么不要脸的，现在怎么办？”他一手摁紧她，脚下轻轻踩动油门，车缓缓往夜色深处滑去。
“你再不松手……”陆拾染恨恨地打他的腰。
“你喊吧，不过，我更希望你咬。”封景琛轻笑起来。
陆拾染紧闭着眼睛，张了张嘴，没能咬下去……
“明儿，把工厂给我关了，缺你钱用了，你跑去折腾。”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哎……”陆拾染索性不挣扎了，嗡声嗡气地说：“封景琛，真的，给我点时间，我试试看。我不会用你的钱的，若我真没那本事，我会乖乖地认输。你现在让我关掉，我不甘心，也不高兴，你何必让我不高兴呢？我不高兴，你也高兴不了呀？我们两个才在一起，你不能体谅我一下吗？我也没别的要求，就想好好地做事。”
轮到封景琛张张嘴，无话可说了。陆拾染的语气很认真，带着祈求，让他无法拒绝。
“你说话啊。”她拱了一下，小声说。
“哦。”他的手挪到她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揉。
“哦是什么，是不反对了吧。”陆拾染又问。
他沉默了几秒，低低地说：“哦。”
“螃蟹能有多横呢，把钳子一抓，就横不了了呀。”陆拾染眉开眼笑地得瑟，没一秒就被他又用力给摁住了。
“唔……”她难受地闷哼，再捂下去，她又要吐了。
封景琛听她声音不对，这才松开了手。
陆拾染抓着矿泉水瓶，喝了大半瓶，揉着胃难受地说：“我晕车了，好想吐。”
“回去买晕车药。”他放缓车速，摸了摸她冰凉的小脸，眉头轻皱，“是晕车还是着凉？”
“不知道……”陆拾染摇头，把座椅往后放，轻轻地说：“我睡会儿。”
封景琛扭头看了看她，打开了音乐。
陆拾染是累了，从早忙到忙，昨晚也没睡好，加上刚吐了一场，一身软得像被抽光了骨头，只想赶紧躺下，好好睡上一觉。
一路缓缓驶进城中，她陷入沉睡，封景琛给她买了晕车药和感冒药，带她回到她的小区。
“到了。”他推了推她。
陆拾染睡得很沉，呼吸绵长均。
封景琛哑然失笑，把她抱下车，锁上车门，带她回家。
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亮起，小屋子里收拾得干净整洁，他的衣服整齐地挂在柜子里，她已经给他腾出了半格，单调的灰色和她那些彩色的衣服贴在一起，也变得活泼起来。
他环顾四周，再低眸看她，唇角缓缓扬起一朵笑。
他的家，他的染染。婚姻生活，原来也没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