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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什么时候需要我尊重了,从我念书时起,我回去见你还得预约,等上两天才能见到你。想和你吃顿饭,你来去匆匆,每次留我一个人坐在桌边。妈妈真的想关心我吗?我至今想不明白,妈妈到底为什么厌恶我?”
尚井惠脸色越发难看,死死抓了抓手包,匆匆地说:“那是因为你爸性格软,我只能在公司里冲在前面。你哥哥本来可以成为我的好助手……”
封景琛的脸色一沉,转开了脸。
陆拾染端着咖啡过来,挤着笑脸打圆场,“阿姨,景琛现在可以当您的好助手……”
“陆小姐,让我们母子好好话,请你暂时回避。”尚井惠不客气地说道。
“那你们谈。”陆拾染咧嘴,涩巴巴地笑笑,把咖啡放在桌上,跳回房间去换衣服。
“我要去和陆小姐的父亲谈谈,怎么,亲家也不用见面吗?”尚井惠厌恶地看着她的背影,大声说:“谁家的女孩子结婚可以这样草率,来见过我了吗?家中到底是什么样的教养……”
“够了。”封景琛也爆发了,黑着脸盯着她:“如果尚女士做不到对陆拾染亲如子女,起码也得做到尊重她,从昨晚起她就已经是我的太太了。她不管是什么样的,都是我选的人,除了我,没人可以这样说她。”
“景琛,你怎么和妈妈说话的?你别忘了,你能站在这里,我和你爸付出了多少心血!你知不知道我为你做出的牺牲有多大,我为了你,我为了你……”尚井惠挥了挥手包,眼睛红了,气得一身打哆嗦。
陆拾染站在门边,无助地看着封景琛和尚井惠争吵。
闪婚确实很冲动,没有经过双方父母,就是脑子一热。尽管她有莫大的勇气,想紧紧抓住这段感情,但是现在在狮子一般的尚井惠面前,她有些发怵。
尚井惠毕竟是封景琛的母亲,她做后辈的,没好好拜见她,直接丢个红本本给她看,确实很不好。
尚井惠闭上眼睛,深深吸气,转身往门外走,当手拉住门把手时,停了停,冷冷地说道:“景琛,你现在可以和我赌气。赌完了气,你还是我儿子。”
砰地一声,门不轻不重地关上。
陆拾染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美眸掀了掀,“封景琛,你妈比核弹还可怕,你赶紧搞定她。”
封景琛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思,脸色铁青,匆匆换衣,“我去公司,晚点联络你。”
得,封景琛又缩回他高冷坚硬的壳里去了。那今天算不算新婚,还是摆酒了才算新婚?
她看着镜子里有些彷徨的自己,果断决定坦然接受闪婚的现实。
爱情来的时候,不好好抓住,要等它跑了才去追吗?人生和爱情,婚姻都是冒险,她不信她的运气会那么差。
五年前她遇上了封景琛,狠狠吻了一回。他之后五年没女人,遇上她就动了成家的念头,难道不是上天给两个人早就安排好了这条路?
……
陆拾染不能开车,打了辆车,直接去工厂。途中给刘丽打电话,处于无人接听状态。她要上庭的时候,就会很难联系上她。
到了工厂,拖开铁链,用力一推,铁门发出几声钝音,在她面前敞开。
“事业,婚姻,我怎么这么幸运?”
她伸长双臂,乐呵呵地跳了个圈,转身关上了铁门,单脚起跳,冲向工厂主临时住的小屋。她要把这里改成接待和陈列室,还有厂房,全部要刷上新墙漆。
“陆小姐。”有人大门外大声喊她。
她扭头看,是南风厂的老工人们依约按时赶到了,有十九个人。
“快进来。”她赶紧过去打开门,让大家进来。
已经五十岁的老技术刘洋领头,众人大步涌进来,兴奋地四处张望。
“陆小姐,我们太高兴了,我们对陆总是真有感情,想不到陆小姐还能重新办厂。”
“刘叔,王叔,以后要靠你们了。”陆拾染笑眯眯地看着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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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这里挺好的,交通也方便。把墙刷一刷,这里重新布置一下,我有个亲戚做墙漆,不是什么名牌,但是前期还是省点钱好。”刘洋一溜快步进了厂房,拍着机器,四处张望。
“我也有此意,前期艰苦一点,可能开不了以前南风工厂那么高的工资,还要招聘人员。”陆拾染一跳一跳地跟在他身后。
“你这脚是怎么了?”刘洋不解地问道。
“扭了一下。”陆拾染活动一下脚踝,笑着说:“没事,几天就好了。”
“那就好。希望陆总醒过来的时候,我们把这里都带上正轨了。”刘洋摸摸稀少的头发,环顾众人,大声说:“陆总对我们不薄啊,我们现在年纪大了,不如以前办事利索,但经验绝对是有的。以前的客户也还在,我们也在。老伙计们,大家加把劲,一定能成。咱们可是
说好的,来了就不许打退堂鼓。在这里的人可都是受过陆总恩惠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谁要是半路上跑了,那就是和我过不去了啊。”
“刘哥,还说这话干什么,该怎么办,陆小姐一句话。”
陆拾染抿唇一笑,跳到众人前面前,给大家鞠了个躬,“先谢谢大家,以后若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各位直接指出来,并且多包涵。我没什么经验,还要靠大家的帮衬。”
“陆小姐,说得直接点,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妈第一次带你去南风工厂的时候,你才三岁,在院子里不停地跑。”
“对啊,一晃这么多年了……也见过好多家的千金小姐,陆小姐真是一点都不娇气。”
陆拾染冲众人抱拳,脆声说:“哈哈,谢谢各位叔叔伯伯们赞美,不过赞美完了,就得请各位叔伯干活了。先把地扫扫,把会议室摆出来。”
一群四五十岁的男人们在陆拾染的指挥下,去路口的小超市里买来工具,开始打扫。刘洋的亲戚很快就送来了漆,留了两个人帮着刷墙。
以前的东西还能用,刷上新漆,焕然一新。陆拾染跛着脚,只能擦桌椅。听着他们唱凤凰传奇的歌,刘洋还会跳几招街舞,是街道办舞蹈队的队草。大家说说笑笑的,干起活很快。
“招聘的事,叔叔们有没有人可以推荐的?招聘生手太耗时了。”陆拾染顶着报纸叠成的帽子,一面刷桌子,一面小声问刘洋。
斑驳的桌子被她刷成天蓝色,技术不太好,颜色深浅不一。她索性加了白色,在旁边勾出白色的边,画成浪花卷动。
“我和以前的工友联系了一些,你知道现在找工作不容易,他们刚刚稳定,若放弃现在的稳定,跑来跟我们担风险确实不现实。”
“我知道……”陆拾染轻轻点头。
“我们这里,加你共有二十个人,前期筹备差不多了,然后赶紧招人吧。”
“好,我晚上就去网上放广告,不过电话得填你和我两个人的,我怕忙不过来。”
“就填我和老陈的吧,我们随时都在这里。来应聘的我就直接看了,能用就用。你就不要操心这些事了,我当了这么多年车间主任,这点事还是管得过来。我老婆子有个妹夫,他人老实,就是手有点残疾。他可以来做饭,打扫卫生,晚上看守工厂,工钱你随便开。”刘洋爽朗地说道。
“那太好了,刘叔,太感谢你了。”陆拾染由衷地道谢,抹了把汗,轻声说:“我在网上和市场上都看了一下,最近流行的壁纸种类还是液汰,海硅藻,液光漆。长海的产品差不多已经看不到了,积压的存货都在低价抛售。我准备买回一些,用于这里的装修。其余的产品,都得慢慢来……”
“慢慢来吧,一口吃不成胖子,你爸就是做壁纸起家的。”刘洋鼓励道。
“那我请大家吃饭,今天第一次大家聚在一起。”陆拾染站起来,冲着大家笑道。
“好啊,就没准备空肚子回去。”老陈拎着两桶水过来,抬起袖子抹了把脸,呵呵笑道:“外面第一家大排档就有猪头肉,我刚才路过的时候闻到香味了,特别香。”
才说完,陆拾染的手机响了,封景琛打来的。
“在哪里,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