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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师父的挫败感
萧无尽一早就被师父唤了过去，说今天要为他开脉觉醒。
他到的时候，师父上善仙君正在做准备工作。
萧无尽行过礼，便依照师父的吩咐站在一旁。
他安静地站着，打量着眼前这个圣渊第一人。
上善仙君穿的是一件灰蓝色外门弟子的宗门道袍，乌黑的头发简单地挽了一个道髻，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眼神也很柔和，看起来就是一个二十几岁的普通青年，谁能想到他已经几千岁了？
如果不认识他的人见到他，无论怎样也不会想到他就是那个跺跺脚就能覆灭圣渊的大能修士。
神息内敛，返璞归真，泯然众人矣。
他曾在一本书上看过一段关于斗鸡的描述，用在眼前此人的身上也分外合适。
每只斗鸡王的成长都会经历如下几个阶段：
第一阶段，没有什么底气还气势汹汹，像无赖叫嚣的街头小混混。
第二阶段，紧张好俨如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年轻人。
第三阶段，虽然好胜的迹象已经全泯，但眼中精光还盛，气势未消。
第四阶段，不动声色，身怀绝技，秘不示人。
此时它再上场，便能所向披靡；
此时，它方能被称为“鸡王”。
他想得入神，连上善仙君示意他坐下也没听见。
上善仙君没再催促他，自己先坐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个才10岁的孩子。
第一眼看见这个孩子，他千年没有波动的心湖起了涟漪。
几千年来，他从未见过如此惊艳之人，不仅有绝色容颜，还有传说中的混沌之体，加之泰山崩于前亦不改颜色的稳重。
百年后，这孩子会变成什么样？
他不禁开始期待。
……
萧无尽在上善仙君对面盘腿坐下，本不想说话，想到萧遥的嘱咐，还是说了一句：“徒儿来迟，请师傅责罚！”
上善仙君温柔地笑了笑，对他说：“不妨事，时间很充裕。为师问你，你可知道何谓开脉，何谓觉醒？”
萧无尽思索片刻，“曾在书上见过一些说法，不知哪种最为准确，还请师父评判一二。”
上善仙君点点头，笑容温和，像个温文尔雅的教书先生。
“你且说来。”
“第一种说法，开脉即是凭借外力打通人体任督二脉，觉醒特性后方可修习术法和神通；第二种说法，开脉指用外力淬炼人体十二条主经脉，让不具灵根之人觉醒灵根；还有一种说法，开脉指借外力打通人体全部108条经脉，再引导其觉醒个人的身体属性。”
上善仙君赞许地看着娓娓道来的小徒，真是越看越满意。
“你认为哪种说法正确？”
萧无尽不假思索地答道：“第三种。”
“为何？”
“直觉。”
这还真是个让人无法反驳的回答。
上善仙君肯定了他的想法，“你的直觉很敏锐，事实就是如此。”
“那你可知道先天混沌体？”
萧无尽淡淡的点头，“曾在一些古书上和一些传奇话本上读到过，书上说先天混沌体能吸纳六界万物之灵气，不论何时何地，不局限任何形式，随时随地均在吸收灵气。我是否能理解为即便我在睡觉，身体也会自动吸收灵气？”
上善仙君此时觉得，徒弟太聪明了会让人徒生挫败。
“确实如此。”
他觉得必须得说点什么，到现在还丝毫未曾感受过做师父的感觉。
“无尽，你可知道先天混沌体最令人恐惧的特点是什么？”
“我可以主动吸取他人体内灵气。”
“那你可知道，为何普通人不需要觉醒？”
“因为我觉醒的是先天混沌体，不是每个人都有特性。”
“你为何认为先天混沌体是特性而非灵根？”
“我的灵根应是天灵根。”
“你缘何确定？”
“书上说的。”
“古语云，’尽信书不如无书’。”
“我有自己辨别的方法。”
“有何方法？”
话一出口，上善仙君便后悔了，这是个送分题！
果然，小徒弟的回答没让他失望。
“直觉。”
……
上善仙君一时玩性大发，决心要难倒小徒弟。
先来基础题。
“可谓道？”
“道法自然。”
“你要修无情道亦或是有情道？”
“自然道。”
“何谓自然道？”
“随心而为。”
基础题难不倒，再来加分题。
“可知天道宗最厉害心法为何？”
“飞花逐月。”
“为何，飞花逐月不过是个辅助心法？”
“战斗中加快百分之五十身法。”
这也难不倒他，只能拿出决胜题了。
“你可知道万法心经？”
“万法宗的不传之秘。”
“万法心经为何可怕？”
“全属性压制。”
“你可知道万法宗的少宗主秦无忧，为何要来我天道宗？”
“身体不具备修习万法心经的条件。”
“需要什么条件？”
“不是男人。”
“理由？”
“万法宗历任宗主，要么是女人，要么皆是在有孩子之后才修习那万法心经。”
上善仙君快哭了，这小徒弟太妖孽了，这种事情他怎么会知道？?“这也是你从书里看来的？”
“结论不是，证据是。”
上善仙君突然想道一个绝妙的问题。
“你可知为师今年多少岁？”
萧无尽呆了一下，摇头。
……
……
萧无尽吞下一颗绿茵茵的丹丸，入口的瞬间他便觉出一股气息顺着他的身体开始游走。
“这是再造丹，用来修复被外力破坏的地方。”
待他肌肤表面均显出淡淡绿光后，上善仙君闭目掐诀，开始替他开脉。
“可能会有些痛，你忍耐些，若痛得厉害便说出来，为师替你封住五识。”
上善仙君说得比较含蓄，开脉可不是有些痛，而是痛不欲生，曾经有人在开脉的过程中活活疼死。
不过封住五识可能会影响日后五感的灵敏度，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用。
上善仙君是返虚大能，对经脉的走向灵气的把握万分精准，开脉的过程很顺利。
萧无尽全程闭目养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若不是湿透的衣袍和头发，上善仙君就会认为他天生便没有痛觉。
好惊人的意志力！
他突然生出一个念头：这个小徒弟，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觉醒倒是很快，只需用灵气注入丹田即可。
上善仙君将一缕灵气牵引进萧无尽的丹田，正待撤手，却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住，体内灵气犹如受到某种吸引，源源不断地流向萧无尽的丹田之中。
这下，上善仙君再也淡定不了了。
他喝道：“无尽，快停下！”
萧无尽此时的行为是无意识的，这种气息令他感到无比舒服，就连方才还疼痛万分的剧痛也随着气息的注入越来越淡，他想要更多。
还好他五识未被封住，此时听见师父的话，立时明白过来。
他忙停止想要的想法，睁开了眼睛。
上善仙君甩了甩有些酸的胳膊，“好在你小子还知道控制自己，不然师父便只能出手打伤你了。”
萧无尽跪着朝师父拜了三拜，“多谢师父！”
上善仙君将他扶了起来，拉着他走到茶桌边坐下。
“先天混沌体的霸道，你可清楚了？”
“清楚了，徒儿会控制好的。”
上善仙君等了半晌，也没见徒弟给他斟茶，只得认命。
他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徒儿，你可知何谓尊师重道？”
萧无尽站起来，恭恭敬敬回答：“我明白了，师父。日后您没让我坐下，我一定不坐。”
上善仙君挫败地看着自家这个徒弟，摸出几本秘籍扔给他，无奈地挥了挥手，“你自己去看吧，不懂的明日过来问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