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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道蚀化病来自何处，为什么以前不去调查？
当幻这样问起时，李心水没有回答客观上的原因，而是说眼下脱离常规的状况给她增添了些许勇气。
但其实幻心里明白，他们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
幻答应了。
虽然他要当调查行动的挡箭牌，但他做坏事时确实也需要一名本地向导。
福德原材厂不远，他们两人搭乘出租飞车，五六分钟就到了那儿。
灰色的数排楼房，深绿的一圈灌木丛，横躺的黑色大石碑上刻着“福德原材厂”五个金色大字。
作为工厂大门的自动推拉门开着两米宽的间隙，青年男女们排成一条长队，队尾在厂外的黑色大石碑旁，队伍中段穿过自动推拉门的间隙，队首在厂内，通进一栋楼里，不知尽头是哪个房间。
幻走到黑色大石碑对面的绿化带边，背对着人群，抬起左手腕下达了命令：“银霜，帮我查查那件狂级宝具藏在哪儿。”
一道巴掌大的少女虚影从他戴着的手表里飞出，飘浮在空中，为他解答：“对不起，我可做不到那种事情。你想要情报的话，就潜入那座工厂里吧，像不久前在执勤中心时那样。”
“你在跟谁说话？”旁边的李心水投来了疑惑的视线。
“内应。”幻解释道，“我已经派内应进去调查了。”
“哦？”李心水微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会直接闯进去，拿了东西就走。现在这样倒是挺不错的，能留给我调查的余地。”
幻转身望向排到了大门外的长队，感慨道：“之前的几个小时里发生了许多事情，我奔波其中，确实是有些心累。工厂调查这事，就以较为平缓的方式去做吧。还有，我要拜托你一件重要的事……”
他告诉李心水自己在追踪卡罗尔和黑魔王两人，让李心水想法子动用执勤小队的资源，来帮自己留意那两人的踪迹。
这个请求被李心水答应了下来，并且当即就联系属下去做了。
当然，作为交换，幻也要尽量配合李心水对工厂的调查。
计划一定，他们马上就进入了调查阶段。
首先需要调查的，当然是那排到了厂门外的长队。除了上下班时间，工厂的大门这边应该是没什么人，比较冷清的。现在排了这么多人，或许是厂子里正搞些大动作。
幻排到队尾去，跟排在他前面的小伙聊了一会儿，这才知道今天是厂里招人的日子，这群人正排队等着面试呢。
要问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过来面试，那是因为这儿的工资比其他厂子多一半，还对学历和工作经验没有硬性要求。这么优越的条件，自然是足够吸引人的。假如今天是周末，来面试的人没准能排到马路的街口去。
听着小伙子兴奋地在那介绍，幻的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既然对学历和工作经验没有硬性要求，那么应该是对其他方面比较看重。不然总不可能在自我介绍时夸自己一句“吃苦耐劳、勤学能干”就可以通过面试吧。排队的有这么多人呢，都招了不说厂子养不养得起，光是对新人的入职培训就够愁人的。
这不正有人垂头丧气地走出来么？那应该就是面试失败者的一份子吧。
明明这人都把结果写在脸上了，长队里却还是有不开眼的大声问道：“喂，兄弟，面试怎么样啊，通过了没？”
丧气男人冷笑一声，说道：“别提了，不可能通过的。你们也别搁这儿浪费时间，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长队里有个矮胖的大妈趁机问道：“面试的内容是什么啊，咋还把你难成这样？”
丧气男人刚要开口，拎着警棍的门卫就在一旁警告道：“不要泄露面试内容。”
可门卫的话不仅没起到警告作用，反而惹恼了丧气男人，“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就说出来让大伙儿评评理吧。诸位，面试内容就是让你抡一柄八十斤重的大铁锤，玩打地鼠游戏，至少要在三分钟打中一百次地鼠才算合格。”
此话一出，顿时在人群中引起了一片惊诧之声。
门卫快步走向丧气男人，挥动警棍砸向后者的背脊。
那黑乎乎的警棍原来不是普通的橡胶棒，而是通了电滋滋响的电棍。
这一棍下去，丧气男人被抽得趴到了地上，似乎身子麻痹，动弹不得了。
门卫扛起丧气男人，走回工厂门内，在门卫室边拐了个弯，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
排在幻前面的小伙子收起拍视频的手机，从刚才门卫开口警告时，他就开始拍了。
意识到幻看过来的目光，小伙子笑着解释道：“我会把拍的视频发到网上的，但视频能存在多久就不知道了。我打算放弃面试了，你也别排队了。就算能应聘上，工厂老板也不会让你白白多拿一半工资的。到时你一个人被当成两个人用，都算是老板良心发现了。”
“多谢提醒。”幻笑道，“我晓得厉害，但来都来了，体验一下打地鼠再走也不迟。”
幻是不可能走的，但长队中跟小伙子想法相似的人确实也有，很快便有六七人离开了队伍。
剩下的人经过各种方式几番确认，证实了前面丧气男人所说之事不假，于是又有不少人离开了。
幻只站那儿等了十几分钟，长长的队伍就快速缩短，没一会儿就轮到了他。
“下一位。”
房门打开，一名斯文男人探出头来，喊话的同时用眼神示意幻进屋。
幻进了面试的房间，将这儿打量了一圈，见到上一位面试者居然还没走，正拎着大锤气喘吁吁的，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桌后的油脸男人。
“上次不算，是我没发挥好，我穿的正装太碍事了，不大好挥锤。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已经热好身了，这次我绝对能打到一百次。”
面试官，那个油脸男人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然后食指伸进眼镜片后，抹了下因哈欠挤出的半滴眼泪，最后挥挥手下了命令：“弄出去。”
命令一出，站在房间角落待机的两名穿警卫服的汉子就围了过去，将滞留在这的面试者手上的大锤夺走扔到一旁，一人一边挟住目标的臂膀，把面试者倒着拖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