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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柜后的暗门连通着一段楼梯,楼梯右高左低,左侧的底端黑乎乎的,不知道通向何处。
王冠穿过暗门,走上楼梯的右侧高处。
墙上有个开关,安置在触手可及的高度。王冠觉得这是照明开关,试着按了下,果然是的,楼梯的底端被照亮了,尽头似乎是一扇铁栅门。
楼梯窄而陡,王冠扶着墙,谨慎地一级级往下走。
下完楼梯,到了最底层,王冠略走几步,便来到了铁栅门前,朝门里看去。这看上去是一台老式电梯,但铁栅门里的圆柱体电梯是玻璃材质的。
铁栅门没上锁,王冠拉开铁栅门,凑近玻璃电梯看了看。电梯上没设按钮,底部是银灰色的圆形金属盘,看不到更深处。
王冠已大致确定,这条暗道就是索菲娅所说的惊喜。所以,他并不担心此处藏有陷阱,只想着快些通过暗道,与索菲娅会面。
王冠试着敲了下电梯的弧面玻璃,玻璃立刻像手机屏幕那样亮了起来,显示出了电梯的操作面板。除了常规的楼层数和确认取消等按键外,这台电梯似乎还有些其他的功能,像是标着“清洗消毒”的按键,王冠就很好奇。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见到上面抹了不少黑灰,想来他的脸上也干净不到哪去。他本想回去洗澡换身衣服,但又觉得太麻烦,懒得回去。边抗拒着回去洗澡的想法,王冠还给自己找好了借口。假如索菲娅问起这身黑灰的由来,他就假装不知,把这当成卖力寻找惊喜的战果。
操作面板上均是负楼层数,王冠按下了负一层的按键,又顺手按了“清洗消毒”的按键,最后按下确认键。
弧形的玻璃门上浮一层,然后滑动着打开了。
王冠走进去,踮踮脚,肚子上的肥肉颠了颠,发现玻璃电梯很稳当,一点也没晃动,像在实地上一样。
玻璃门关闭,电梯却没如王冠预想的那般下降。同时,他还听到了水在管道里流动的声音。他疑惑地抬头看去,见到水流在玻璃管道里流动,最后经由嵌在电梯边角的玻璃花洒喷出,射到了他的身上。
电梯的八个边角都设有花洒,还会自动变换喷射的角度。王冠无处可躲,只好抱头蹲防,缩成一只肉球。在喷水之余,电梯里还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气体,白茫茫的,看起来有点危险。
好在,十秒过后,王冠发觉花洒喷出的水是温水,消毒气体也只是呛鼻,并没有让身体感到不适。他站了起来,把这儿当成家里的淋浴间,搓洗起了脸和衣服上的黑灰。
清洗干净后,王冠偶然间注意到,电梯里的玻璃在蒙了层水雾后,仍能清晰地看到另一边的景象。王冠伸出手在水雾上抹了一把,笑了笑,明白了这台电梯上玩的小把戏。
这台电梯用的主要材质很可能不是玻璃,而是像底盘那样的不透明金属材质,然后表面贴一层显示屏,用来显示金属层另一面的画面。这样一来,电梯就会有看起来透明的假象,仿佛由玻璃制成的。这种技术也是隐形技术的一种,王冠曾经出于兴趣研究过。
半分钟后,清洗和消毒停止,电梯里鼓起了暖风,吸走消毒气体,而后吹干了王冠身上的水分。清洗消毒的环节至此结束,电梯平稳地下降,电梯外的景象从环绕的墙壁变成了空旷的大厅。
负一层到了,但电梯门没开,门外站着两人,一人是王冠心心念念的索菲娅,另一人是索菲娅的援兵之一,好像是叫马奥斯。
又见到了索菲娅,王冠很是兴奋激动,拍着透明的电梯门,让索菲娅给他开门。
外面的索菲娅与王冠对视一眼,然后跟马奥斯说着什么。至于说的什么内容,王冠不知道,他听不到电梯外面的声音,只能看到索菲娅那双娇嫩的嘴唇在动。
马奥斯听过索菲娅的话之后,点了点头,来到电梯前,接受了虹膜认证和静脉认证。
电梯门开了,王冠走了出来,衣服有些发皱,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
王冠拽了拽发皱的衣服,笑问道:“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惊喜吗?还真是把我吓了一跳。”
“没有喜吗?”索菲娅一扬手,笑道:“看看这里的环境如何?以后,这儿就是你工作的地方了。”
王冠转了一圈,见这大厅地方空阔,四通八达,光这大厅里的器材粗略一数就有上百件,比他家中那些破烂高级多了。若是算上其他的房间,这里俨然说得上是一座实验基地了。
观瞧着那些器材,王冠手痒了,想要立即大展身手。他看着索菲娅问道:“你想让我研究什么?只要给我充足的资源和时间,我就能造出让你惊喜的大发明。”
“先不急。”回答这一句的却是马奥斯,“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见你将来的同事。”
王冠有些畏怯跟陌生人见面,便向索菲娅抛去了求救的目光。
索菲娅笑道:“我也会跟着的。”
王冠这才安下心来,跟着马奥斯去了。
他们乘坐另一台电梯,去了最底层。这里与上面的明亮整洁不同,几乎就是一片废墟。这里也有干活的工人和建筑机器,他们收拢清理破碎的建材,重新建起新的房间。看那房间的样式,倒像是一间间囚室。
马奥斯带着两人来到一间大囚室。这间大囚室是新建囚室里的一间,有一个中型会议室的大小,里面坐着五六十人,确实也是中型会议的人数。
见到马奥斯一行人来此,囚室里的人都望过来,大多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马奥斯让守在囚室外的年轻警卫开了门,然后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王冠两人也跟了进去,分列在马奥斯的身后左右。
“副所长。”马奥斯朗声问道,“你还在等出郡考察的所长搬救兵回来救你吗?不如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带着大家降了吧。”
会议桌的另一头,一个留白胡子的老头用手杖狠狠敲了数下地板,怒声道:“你扯的谎太假了,保护区怎么可能飞到鸢尾郡去,我看你根本没有招降的诚意,恐怕你就是想把我们当工具来用,什么时候看不顺眼就随手杀了。”
马奥斯冷笑道:“你真是无知啊,居然连狂级能力者的伟力也要怀疑吗?那么,就让你们长长见识吧。”
“我正有此意。”副所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们出去吧,我倒要见识见识你说的伟力。”
“我有说过允许你出去了吗?”马奥斯说着拿出手机,在上面划拉着,“让你们看看视频就足够了。”
悬挂在屋顶的投影仪开始运作,向投影布上投射了视频影像。这是保护区外部施工的视频,偌大的一个保护区堆在平坦的土地上,如同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工人们驾驶着建筑机器,正在给这颗“陨石”做稳固底盘的支架,并填补缺漏的地方。
在座的众人都很惊讶,副所长尤甚,站在投影布前,用手杖戳着投影布,叫道:“这种事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科学,肯定是你用特效合成出来的。”
“看来副所长对这次出郡考察不太满意呀。”马奥斯关了视频,走到了副所长的面前。
副所长忙往后退,大声问道:“你要干什么?”
马奥斯一拳打了出去,打爆了副所长的脑袋,让白色的投影布上开出了一大朵红色的血花。
研究员们惊惧不已,慌乱地想要逃跑。
“不许动!”马奥斯吼道。
研究员们都不动了,像是定格在了原地。
“我讨厌忤逆我的人,那种人没有存在于世上的必要。”马奥斯说着走近一名研究员,把拳面上的血迹抹到研究员的后背上,嘴凑到研究员的左耳边,低声问道,“你想要忤逆我吗?”
“我不想。”研究员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说道。
“很好。”马奥斯又移到了旁边另一名研究员身后,重复了那个问题,“你想要忤逆我吗?”
“不想。”这个研究员赶忙答道。
“很好。”马奥斯抬起头,扫视会议桌边的所有研究员,再一次大声说道,“你们有谁不愿意服从我的,站出来,我要跟你谈谈。”
囚室里安静得很,没人敢在这种时候发出噪音。
“既然没人有反对意见,那我就说说我的要求。”马奥斯走到王冠身后,双手搭在王冠的肩膀上,“这位叫作王冠,是个很有才能的发明家。以后,他就是你们的老大,他的命令就代表了我的命令,你们不得违抗。他让你们干活,你们就拼命去干,不得偷奸耍滑。他问你们话,你们要如实相告,不得有所隐瞒。若有敢违抗命令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王冠被马奥斯话中“死”字的吼声吓到,腿一软就要跪下去。不过,马奥斯拉住了王冠的胳膊,在王冠下跪前把他提了起来。对面的研究员纷纷移开目光,假装没有看到这尴尬的一幕。
马奥斯扶着王冠,大声问道:“我的话,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大声点,饭白吃了吗?”
“明白了!”
训完话,马奥斯出了囚室,并吩咐警卫不用锁门,这些研究员们将重返岗位,继续研究工作。
马奥斯一离开,王冠连忙拉过会议桌边的一张椅子坐下,大口大口喘着气,用袖子擦着脑门上的冷汗,仿佛刚刚跑完了一场长跑比赛。
研究员们都埋着头,不敢去瞧王冠的窘态。
听过刚才马奥斯的那番话,王冠算是明白了,这伙人都是保护区的人,而这个保护区就是最近新闻上报导的神秘失踪的22号保护区。索菲娅的话十有八九是假的,他这是被诱拐到反抗军内部,要帮他们研究对抗人类的武器。
王冠不是个种族主义者,对郡和人类也没有多大的归属感,似乎没有理由排斥这份工作。但是他自由自在惯了,从不会效忠于某个组织,逼着他领导几十个研究员,更是严重违反了他的天性。
若是换到以前,不爽被逼着干活的王冠根本不会用出自己的真本领,只会隔三差五地研究点没大用的小玩意应付差事。但是现在不同,在公寓里的时候,他就已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其实为谁工作都不重要,只要有索菲娅陪在身边就好了。等到他什么时候能俘获索菲娅的芳心,就带着索菲娅逃离这个危险的反抗军基地,去遥远的地方过幸福的二人生活。
想到这里,王冠抬起头来去看索菲娅,发现索菲娅也在看着他。
索菲娅笑着问道:“看你的身体状况似乎不大好的样子,需要我多陪你一会儿吗?”
“当然需要,请务必陪着我。”王冠捏了捏自己发软的双腿,勉强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对研究员们说道,“你们出去之后找到纸和笔,把自己负责的项目进展和成果写下来交给我,我就在负一层的大厅那边等着你们。”
说完之后,王冠又低声问索菲娅:“把他们放出去没关系吗?”
“没关系。”索菲娅笑道,“研究所里有许多能力者警卫看守着,他们逃不出去也造不了反。”
王冠问道:“那他们会不会造出通讯设备,暴露基地的位置?”
“他们的信号发射不出去的。”索菲娅说道,“这座研究所的建筑材料是能屏蔽信号的,仅有的几处可联系外界的通讯点也都有警卫看守,他们没有得到允许是不能接近通讯点的。”
王冠点点头,觉得那些容易出事故的地方大概都被反抗军的头目想到了,他只要安心去造他的发明就行了。
于是,王冠和索菲娅,还有一大票研究员出了囚室,在警卫的引导下有序地乘坐电梯,来到了大厅之中。王冠找了张沙发跟索菲娅坐下,边闲聊着边等研究员们送来项目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