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青山听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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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王回来的那天与众人想象的都不一样,白天正午天气很好,城门上的士兵在这种天气下可以看的很远。

    就那样没有任何遮掩的情况下远处出现了一行人,城门上的守卫看见来人警惕。

    那一行人直奔陵县踏马前行,马蹄卷起风雪,远远看着其中一高一低的身影很是显眼。

    承王的兵士训练有素,从看见来人到弓拉满只用了短短一瞬,裴亦舟也在城墙之上用瞭望镜随着队伍的越来越近。

    一向沉稳的他也难掩激动,转身下楼,军靴下的烙铁在地面上发出砰砰砰的重击,如同他此刻的心跳如鼓。

    随着他那句嚎叫般的开门,陵县的大门缓缓打开。

    秦睿带着江沐柔在一匹马上,后马是秦睿的护卫与江沐柔的小丫鬟。

    或许是这段时间的遭遇,秦睿与江沐柔还没下马,小丫鬟就连滚带爬的滚下来瘫软在地,对着城门边哭边嚎:“老天爷呀,终于到了,我还活着,娘亲你看见了吧!”

    小丫鬟哭的哭天抢地,马上的秦睿与裴亦舟对视,他后面的承王军无论官职大小在看见来人后,个个难掩激动只是无能发声。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注意到他们的骨节分明手掌每一个被握的泛白,这些七尺男人的眼里全是红丝……

    那是一种激动狂喜之下的忍耐,他们的承王回来了!

    裴亦舟上前单膝跪地抱拳:“恭迎承王!”

    裴亦舟跪下后他身后的士兵倏地跪在高喊“恭迎承王。”声声震天,陵县百姓纷纷出来观望。

    秦睿下马扶起裴亦舟,起身的裴亦舟鼻尖酸胀,两个男人对视无言。

    几个月的时间秦睿黑瘦了许多,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带着江沐柔和她的小丫鬟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回到这里的。

    途中辛苦无人知,平安回来就好!

    城门的喧嚣传到衙门,正午时分,魏简与尚晚棠正在后院用餐。

    魏简的耳力极好,听见陵县大门开启的那一刻,他就放下碗筷起身,眼中清明一片。

    尚晚棠以为他身体不适:“怎么了?”

    魏简只说了一句:“来了!”就起身走到室外正巧遇到匆匆前来的袁义。

    但尚晚棠出门看见的就是在高头大马上前行的两个人。

    男的眉目俊朗,肌肤黝黑,双眼明亮炯炯有神,是哪种无论在哪里一眼就能被人认出来的出众。

    而他怀里的女子则被他保护的很好,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一个标准的古代美人。

    男的是承王她知道了,可这位女子……?

    江沐柔眼神扫过魏简与尚晚棠,一对璧人浑然天成,江沐柔思索,在那她的记忆里这个世界没有这么一对很特别的夫妻。

    她戳戳系统,系统还是不出来,从她开始改变剧情到现在,系统出来的越来越少,开始还对她电击,现在压根就不出来了。

    不出来就不出来,没了系统更随意,江沐柔将身体往后靠了靠,来自承王的胸膛里暖意足以驱散这世间的寒冷。

    秦睿体贴的拢了拢大氅将人护的更周全。

    骏马在衙门口停下来,秦睿利落下马转而借住江沐柔,动作一气呵成,不知道演练过多少次。

    即便在江沐柔下马后她的手也被秦睿紧紧握在手里。

    裴亦舟给他们介绍,像魏简介绍秦睿很方便,承王美名天下皆知,可当介绍魏简时,裴亦舟只能用陵县县令称呼,在承王面前魏简没有任何叫得上号的名讳。

    秦睿明白裴亦舟的用意,大手一挥豪迈:“这种情况下能保住一城百姓,不卑不亢,能力卓然,待到时机成熟必然名声大噪!”

    男人之间寒暄,女人与女人之间多半会先观察,尚晚棠清清楚楚的看到当裴亦舟介绍魏简的时,对面被承王保护极好的女子,挑起眉毛,饶有兴致的一眼最终落在她相公的右手上……

    尚晚棠本能的不爽,不爽不是因为她看了魏简,而是她看魏简的眼神,那种眼神包含很多,可最多的是危险!

    魏简将人引到书房,赵晋不方便识人,早早就在书房等候,当他看见秦睿时,那种很复杂的感情使得他就站在那里半天没动。

    庆幸,坦然,劫后余生包含太多东西。

    男人在一起议事,而尚晚棠这边则带着江沐柔与她的小丫鬟来到了后院。

    江沐柔外表柔美性格和善,短时间的接触下尚晚棠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可尚晚棠就是觉得她很特别或者也可以说是诡异……

    江沐柔带来的小丫鬟没什么心机,就会忠心的憨憨的干活,江沐柔默默她身上的薄衣从荷包里拿出几块碎银让她去街上卖上些厚的衣裳鞋子。

    小丫鬟感动的不行,憨憨傻笑,走之前还问她家主子要不要带回来些什么?

    就想朋友一样的自然。

    没有阶级分明,尚晚棠在心里给江沐柔打上一分,难得!

    小丫鬟走后一个房间就独有尚晚棠与江沐柔两个人,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聊天。

    从起初的陌生开始闲聊,江沐柔大家闺秀的样子始终都在。

    这点尚晚棠在穿越过各大世界的修复师面前就略显逊色,可尚晚棠毕竟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两人的对话间她若隐若现的感受到江沐柔在套她的话,比如她问你们来自哪里,但得到答案后,江沐柔说他父亲有位同窗就在你们哪里教,他还有一个弟子叫顾亦衡。

    起初尚晚棠并没有多心,毕竟朝廷上各种关系,说一句话都要小心揣度,认识的人多也是很正常的。

    直到后来她貌似无意的问了她一句:“你和他关系怎么样?”

    这里面的他代表的可不是魏简,而是顾亦衡。

    按照现在的规矩这个问题就很微妙,如果你回她不认识?那么首先魏简和顾亦衡同窗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认识?

    况且她的的确确见过顾亦衡还有那封原身的书信,可这件事情在她的那几个字以后就消失了。

    江沐柔知道吗?如果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无论是顾亦衡还是尚晚棠魏简都是不愿意提起的事情,她是在哪里知道的?

    如果你说你认识,后面的肯定还有别的,如果你说不认识哪就很不坦荡。

    官场人人都懂的事情不坦荡等于猫腻!

    而且江沐柔还在这里留下了伏笔,她问的是你和他,而不是确定的人名,进可攻退可守。

    尚晚棠坦荡,想了想:“相公的同窗有一位名字相符的,小姐,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江沐柔将茶杯放下,用手帕轻轻擦拭嘴角,这个动作很好的帮助她掩盖了嘴角的笑意。

    她将视线从新移到尚晚棠闪着一双大眼睛的脸上,声音柔柔的回答:“应该是吧。”

    尚晚棠与江沐柔相视而笑。

    一个在心中告诉自己留心。

    一个在心里鼓掌,原来错误发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