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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皑皑白雪飘落在陵县上空,冬天到来的第一天郑刺史踏着清雪姗姗来迟。
郑刺史名为郑璟,年纪约莫四十一二,郑璟虽然是书生,可不是通过科举入仕。
听闻是立了功,朝廷给了他个县令小官,一步步经营到了一州刺史的位置。
邵州本地以及下辖的文官武官早早等在城门,按照朝廷规制,文官一排,武将一排,按等级魏简站在队伍中间。
城门上的威武肃穆的官兵远眺,按习惯刺史属于文职上任时多会乘马车。
只要上面的官兵看见队伍发出信号,城门下的众人就会知道刺史大人的娇撵到了。
白雪簌簌落下城门外突然出现一只队伍,队伍大约二三十人,没有娇撵,没有车夫牵马却在这个下雪天卷起阵阵尘烟。
来着是一队骑兵,最前面的一个一匹纯黑色的大马率队狂奔,他身下的马匹每一步都踩踏的很深,马蹄离地卷起尘土,马上的人却很是平稳,可见骑技之高超。
城门上的官兵有些许怔愣,待看清楚马上男人的官服时才确定。
城门下的人快熟整理衣衫,不消片刻郑璟已经行至众人面前,一个利落的勒马,马头堪堪停在队伍面前。
武官皆是一震,眼里蹦出光亮,看似简单的动作却不是一朝一夕能养成的。
郑璟翻身下马,他带来的人也翻身下马,动作精准,整齐划一。
郑璟气色红润,身形结实,已经年过四十可面上的皱纹却没有几条,骑马时风尘仆仆,他穿的官服,可下马后官府如新,袖口整洁可见此人十分注重仪表。
郑璟下马后拱手笑着:“诸位辛苦,郑某人以后就要同各位共事,还请诸位各报家门。”
邵州已是边境按照规矩武职报完才是文官,郑璟默默听着时不时还会聊上几句,多为官场寒暄。
直到魏简介绍自己时,郑璟的眉毛微微动了,撸着胡须一脸慈爱。
“哦?这位就是今年的新科?果然年少有为,我在京城就听说了,陵县的魏简上任不到一个月就解决了困扰陵县百姓多年的干旱,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说完郑璟没给魏简回答的机会,直接转到了下一人。
可多年官场的郑璟不会冒然的说出这么一句突兀的话,魏简已经感觉到队伍中那几抹不善的目光。
因为郑璟看似无意的提起了京城,他们这个边陲小州的官员最奢求的莫不过是被京城中官认识,就算不能调到京城,如果能换到富庶的地方也是好的。
在这里太远兢兢业业一辈子的后果也不过是老死在这里,年轻的都想要机会,年纪大的也不会放过。
好的!魏简的名字已经在京城中传过了,这样的机会就不能错过。
按照惯例一州之长新上任会有晚宴,这个晚宴即使为了迎接也是为了熟知。
期间一向很少喝酒的魏简身旁多了许多人,接机拉拢盘和,魏简游刃有余的接招。
看似闲聊的郑璟都看在眼里,晚宴过后在回途中魏简在小厮的引领下来到了刺史府后院的赏月亭。
小厮没有直接带他去休息时,魏简心下已经了然,他到时亭中已经有了两个人,一个面带笑意,一个神情紧绷,魏简心下摇头,党派纷争终究是绕不开。
魏简在邵州述职尚晚棠也没闲着,蛋黄小饼干分发了三天,当天就有人来购买,她没卖,这三天就是用来试验销量的,有位大娘对此还有些不满。
顾客因为买不到而不满,其实恰巧是从侧面证明了你的商品很受到大家欢迎。
饥饿营销的内核不是饥饿而是过硬的产品。
果然许庭悦在拿到饼干后的第二天就抢先上市了蛋黄饼干,这个饼干只为外形像,尚晚棠尝过一口就吐掉了,多年经验的她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是用什么东西做的。
许是许庭悦给糕点师的时间太短,这个东西尚晚棠是没有尝到蛋黄味道的,就好像是用各种廉价的东西堆砌而成。
味道不好,火候明显不对底面都糊了,外边颜色与蛋黄小饼干明显不一样。
许庭悦也是挺逗的,售价低到这种程度,这款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她也是赠送不卖!
袁薄熟悉了许庭悦的行动,无非就是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做不好,还做不坏吗?混淆视听是她的宗旨,就是把你搞死,市场搞乱。
果然还真有不识货的顾客搞混,尚晚棠接招转变,她先找铁匠做了一个带有独家标志的烙铁。
烙制logo在现代很常见这里现在还没有,小小的一个图案给自己的商品打上一个身份。
她这个新招式任谁那里都没有,铁匠也是头一次接到这么个活,一头雾水。
尚晚棠也在里面出了力她用掐丝的做法,做出了一个可爱的小羊图案。
让袁薄把这个拿给铁匠,将烙铁烧红后正常捶打,之后淬水冷却,得到的就是这么个独有的烙铁。
用小羊是因为图案亲民,陵县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羊,这么一个可可爱爱小羊会拉近距离感。
她让袁薄给了铁匠两份钱,在商言商,许庭悦看见这个一定会第一时间就找铁匠,尚晚棠先把这部分钱给了,铁匠无论是出于什么都不会接许庭悦的单,可是这样霸道传出去也不好,那就直接支付双倍,一致对外大家都开心。
除此之外尚晚棠还有两手准备就是掐丝的部分是她自己做的,颇费了些功夫,即便许庭悦找人做也不可能顺利。
还要包装袋子,油纸包价格亲民,却不适合走亲访友。
还在家时候她就想换成礼盒,只是家里礼盒的造价要比油纸包高出三倍不止,还不一定能用得上。
陵县这里就不同了,走动的人比本地人还多,而且她找到手艺人家,那家的情况陵县人人都知道。
一位母亲带着四个孩子,相公亡故的她常年给人洗衣服做手艺,因为生了一副巧手,做出来的东西品质都很好。
家中要吃饭的人多,最小的孩子才三岁多,生活捉襟见肘,魏简上任时走过县里几乎比较贫困的人家,她家的情况是最糟糕的。
魏简给她拿了些米面粮食母亲带着四个孩子跪在地上痛哭叩拜,长跪不起。
回来后同尚晚棠闲谈间提起过,长此以往也不办法,还是要想个长远的法子。
这不现在就是法子,尚晚棠提供原材料,让袁薄找到这户人家,女主人姓盛,名春梅。
盛春梅也才二十多的年纪,常年独自带着几个孩子面容憔悴,手上全是冻疮,已是冬日冻疮发作整个手掌已经红肿发胀。
如果尚晚棠再不来就单单这双手也留不了多长时间了。
袁薄说明来意盛春梅惨白的唇微微蠕动,眼睛逐渐放大一脸的不敢置信。
忙要在跪,袁薄手疾眼快的扶住人,他用不太方便的手演示糊盒子的过程,盛春梅看的仔细她的几个孩子也静静看着,一遍两遍第三遍的时候不仅盛春梅连同几个小孩子都学会了。
袁薄提前支付了一个月的薪水,还说如果需求量大还会继续追加。也要求了盒子不仅质量要好,还要干净。
盛春梅听得连连点头,再三保证。
袁薄回来时,尚晚棠正在后院看书,一副佳人阅览的山水画。
袁薄不忍打扰,转身欲走,尚晚棠已经抬眉:“送去了?”
“送去了!”袁薄将他看到的都说了一遍包括盛春梅双手的冻疮。
“下次你去取货的时候给她带上些冻疮膏。”袁薄应下。
天色不早,准备回府,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她就不从后面的小巷走了,而是换了一条更隐秘的路。
这也就是为什么许庭悦这么留意也没看到她的原因。
魏简这几天不在县衙,回去也是自己一个人,处理完今天的事情,回去要比以往更晚些。
才到衙门后院白璐的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
“这大晚上的,相公也不在,姐姐莫不是去外面会那位玉面公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