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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事情发展到现在,刘知府已然觉得隐隐有些奇怪,就连身侧的邢大人都如此着急地给海宁定罪,这是怎么回事?他难道不知道这个海宁是皇上身侧的红人吗?
皇上前两日才刚看了宁大人审案的神通,对宁大人的表现是异常满意,更是连着几日召见宁大人,
再说皇上才启程回京,这里就发生了告宁大人的事?是巧合吗?
他扫了眼大堂上的人,神色各异,尤其是邢大人发了话之后,都在静静地看着海宁,而海宁却只是垂眸,神色未改。
如果这个时候海宁惊慌失措,那一定是坐实了这索贿受贿之事,如今看来,这个海宁倒是淡定的很。
越到这个时候,自己就越要淡定,此事看来非同小可!
一个不小心,倒霉的可能就是自己。
刘知府打定主意,看了看身侧的邢大人,“邢大人稍安勿躁,虽然事情看似明了,但按律例,还需要宁大人亲口认罪才行。”
邢大人面似有些不悦,望着堂下的海宁,斥道,“这人证物证虽然都在,明显是宁大人收了戚云儿的银子,本以为归还就算了,不曾想临了却居然想出这掉包的伎俩,实在是可恶!”
“是是,巡抚大人说的是,”刘知府转向海宁,“宁大人,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海宁抬起眸子,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戚云儿,淡淡开口,“我无话可说。”
“啊?!”锦儿傻眼了!
文穆青也吃惊地愣在当场。
大堂上所有的人都吃惊地瞪圆了眼睛,宁大人就这么——认罪了?
急得几个手下瞧着海宁又是摸鼻子又是挤眼,就连记录的孟珏也欠身忧虑地看着海宁,“大人,是不是再考虑下回答?”
人群里又是那个幸灾乐祸的声音,“看到了吧?人赃俱获,这个宁大人,可不是你们说的那般清廉呢!”
......
陈泗府里,陈泗几个人正在听着曲子边喝茶边等消息。
“真的吗?他真是这么说的?”
巨大的惊喜面前,陈泗一下坐直了身子,有些不信,挥手让吹曲的人散了,“真的就这么简单?”
“那还多复杂?”来报信的手下正是上次在桥上被海宁揍了一顿的人,这回可算是逮着了机会,得意汇报道,“这可是在公堂之上,话说出来焉有收回的道理!这位宁大人这么说就等于认罪了!我看到这步数这位宁大人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索性就回来给公子报信。小的就说过,公子之前就是多虑了,还想了那么多的计策,你看,就这么简单,戚云儿和那个卓老板可谓是演得好,他辩无可辩啊。”
陈泗顿时心情大好,笑道,“哈哈哈,看来真是高估他了,没想到他也就这么点能耐——”
“那是那是!”手下拍着他的马屁,“他哪里是公子的对手!”
旁边的几个人也都向陈泗道喜,“看来公子手段厉害,这个应天府啊可不是宁大人的天下。”
“以后公子这里就太平了,再也犯不着为些不相干的人头痛了.......”
一番吹捧让陈泗十分满意,他摆摆手,“去领赏吧,另外,戚云儿回来把她儿子还给她,打发她俩走得越远越好。明白吗?”
那手下听了,连连点头,“当然,我明白。”
看来主子的意思很明确啊,这个戚云儿的价值利用完了,哼,到时就打发她去她该去的地方。
大堂上,海宁说完之后依然静默原地。
刘知府也被海宁一句“无话可说”弄震惊了,他直觉上海宁怎么都不会干出这样的事,但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他心里遗憾也觉得可惜,结局怎样他不关心,关心的是这事是海宁亲口说的,无论有什么变故,都和他这个主审大人无关。
但刘知府同时注意到,这个海宁全程都只是在默默在听,难道这事情还有反转不成?他巴不得海宁想出什么法子,别的不说,他的孙子还等着海宁救呢。
他手里的惊堂木抓起就是拍不下去。
身侧的邢大人耐不住了,“知府大人,现在证据清晰,还在等什么?”
却见海宁微微一笑,话锋一转,“知府大人,我无话可说,但是我有个请求。”
“你说,什么请求?”
“大人,今日戚云儿所言,我不怪她,她或许有难言之隐!但是,我想让戚云儿写下她曾经给我写过的一段话,说明我曾经为她做过那么一件小事,她曾经感激于我。如此,我也无憾了。”
“这有何难?”刘知府虽然不明白海宁此举有什么意义,但是吩咐人取来纸笔。
大堂上的人盯着这一切,无一不觉得海宁已经回天乏力,即便有人觉得审案过程也有疑点,但都架不住海宁最后的一句“无话可说”。
戚云儿愣了愣,海宁开始在审完她告陈泗的案子后她对海宁的感激是有目共睹的,她确实也说过对海宁的感激之语,但她又生怕海宁此举有什么猫腻,只看着纸笔犹豫不已。
“戚云儿,为何不提笔?”
戚云儿很想说自己不识字,但之前告状的状子又是出自她手,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得不在海宁淡淡的目光里硬着头皮提起笔。
戚云儿提笔后,只听海宁一字一句道,“恩人,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知我告陈泗此举胜算不大,但我不得不这么做,我早已被陈泗逼得家破人亡,我只能豁出去告他,我知道告不赢,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对恩人无以回报,这个镯子就赠与恩人.......戚云儿敬上。”
戚云儿一听,脸色顿时苍白,手抖了抖,这正是她在去应天府告状之前在客栈里留给海宁书信的原话,没想到被海宁都记得这么清楚。
她竭力镇定下来,摇头,“我不能这么写,我根本没有这么说过。”
“这是何意?宁大人这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吗?”巡抚邢大人不悦道,“你既已认罪,还让人写这些劳什子有何用?”
海宁不动声色,对邢大人的话也恍若未闻,清澈的目光定在戚云儿脸上,声音虽然轻却不容置疑,“写!”
戚云儿头皮发麻,却不敢直视海宁的眼睛,这种可感知却看不见的气场压得她只能抬起笔,不情愿地写下这段话。
就在大家看着戚云儿写字的功夫,大堂外的人群骚动起来,远处有人向这边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