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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力强被码头工人忙抬到了附近一家叫甘草堂的医馆,风风火火的进了店。
坐馆大夫是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人,大热天的还穿着长衫,戴着眼镜,他一见这些人抬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壮汉进来,就问:“怎么啦这是?”
“大夫,刚才在码头扛包突然就昏倒了,麻烦您给看看!”一个苦力用毛巾擦着汗急忙说道。
大夫上前查看,见苦力强脸颊通红,身上无汗,连忙伸手摸了摸其额头,刚摸上去就触电似的收回来。
“哎呀,怎么这么烫?这人烧得好厉害啊!”
旁边有另外一个苦力问道:“大夫,怎么样?”
大夫用伸手试了试苦力强的鼻息,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拿起手腕给他诊脉,顿时脸色一变,连连摇头:“请恕在下医术不精,你们抬着他另请高明吧!”
“这······”众苦力们面面相觑,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其中一个苦力立即说道:“大夫,他可能是太热了,应该没什么大事吧,您把他救醒就行了!”
大夫连连摆手:“你以为他仅仅只是昏迷这么简单吗?不是我不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走吧走吧,我真的没办法!”
众苦力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只好说道:“既然这位大夫救不了,我们就把苦力强抬去另找大夫,走吧!大家伙搭把手!”
于是一行人又抬着苦力强去找别的医馆,这也是苦力强平时人缘还不错,大家都愿意帮他。
在码头干活的时候,他经常帮助其他苦力,有时候管事的总是喜欢克扣大家的工钱,都是苦力强为大家出头。
让众苦力们没想到的是,他们抬着苦力强一连去了五六家医馆,每个医馆的大夫给苦力强检查了之后都摇头,让他们另请高明。
这可把这帮苦力们着急坏了,正当众人不知所措时,一个苦力说道:“咱们也不能看着苦力强这样不管,反正时间也耽搁了这么久,前面这条街上有还有两家医馆,不如抬他过去看看,说不定会有大夫给他治!”
“何老七说得对,把苦力强抬到前面那条街去看看,走走!”
众人抬着苦力强走进了公馆路东街,发现这条街上有斜对门两家医馆。
“去哪家?”众人停在街中间,有人问道。
“去这家杏林堂吧!”
众人于是把苦力强抬进了杏林堂。
“大夫,大夫,快救人呐!”进了杏林堂之后,苦力何老七立即喊道。
学徒顺子从柜台下站起身来看了看,呦呵,这么多人?他问道:“怎么啦?”
何老七立即说:“在码头扛包,热坏了,扛着包就昏倒了,快给看看吧!”
顺子从柜台里面走出来,蹲在苦力强身边检查了一下,他脸色变了变,起身说道:“这个人的病太严重了,我只是一个学徒,治不了!”
“啊?那你师父呢?”何老七立即问道。
顺子说道:“我师父前几天摔伤了,在后院休养!”
“人命关天,还请小大夫去请你师父出来瞧瞧,劳驾劳驾了!”何老七着急的说道,其他人也纷纷帮腔。
“这······好吧,我去跟我师父说说!”顺子见这么多苦力,如果不给治,担心这些人闹事,只好答应去请师父。
他来到后院向半躺在床上的曹德贵行礼:“师父,前堂来了一伙人送来一个在码头扛包的苦力,这人浑身发烫,烧得厉害,人已经昏迷了,嘴唇干燥,又无汗,呼吸微弱,我看只怕是暑热病!”
“什么?暑热病?”曹德贵也颇为吃惊,因为这个病并不常见,天热的时候是很容易中暑,但人体有自我调节功能,所以就算中暑,也大多都是轻症,很少有出现暑热病的情况。
曹德贵也是一个行医经验比较丰富的大夫了,他皱着眉头说道:“得了这个病,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老天爷让不让活了,如果治不好,我杏林堂这块招牌就要砸了!”
顺子问道:“病人还在前堂,十几个苦力还在等着呢,师父,治还是不治?”
曹德贵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说:“算了,你去告诉他们,就说我伤得厉害,现在下不了床,让他们把病人抬去别处吧!”
“是,师父!”顺子答应,转身向外走去。
还没等他走到房门口,就被曹德贵叫住:“回来!”
顺子又回来:“师父还有什么吩咐?”
曹德贵沉吟一下,低声说道:“让他们把病人抬去对面济世堂!”
顺子听得一愣,师父怎么把病人往对头那边推?但他很快就想明白了,眼睛一亮,说道:“明白了,我这就去!”
他急匆匆回到前堂,众苦力们正眼巴巴的看着他,他拱手对众人说道:“众位大哥,实在对不住,我师父前几天摔伤了,伤太重了,下不了床,治不了病,你们可以抬着他去对面的济世堂找叶大夫看看!”
众人无奈,只好又抬着苦力强去济世堂。
叶长青与马玉成、香凝刚吃完午饭不久,正坐在诊台边支棱着下巴打着盹。
“叶大夫,救人呐,快救人呐!”刚进济世堂,苦力何老七就大喊。
叶长青睁开眼睛一看,就见一大群苦力抬着一个人走进来,起身问道:“我就是叶长青,他这是怎么啦?”
众人看着叶长青一愣,这大夫也太年轻了吧?何老七问道:“叶大夫,不是我们不相信你的医术,要不还是请您师父出来?”
“请什么师父?我师父在底下,你要不要去地府去请他?”叶长青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从诊台走到苦力强身边蹲下,开始给他检查。
众人听得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位叶大夫的师父营死了,他就是这济世堂的坐馆大夫。
“算了,咱们找了一大圈,没一个大夫愿意给苦力强治的,就让这个小大夫治吧,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何老七叹息着后说道。
此时叶长青的神情极为凝重。
“初步诊断为热射病!”叶长青在心里下了一个诊断。
“滴——诊断正确,热射病又分为劳力性和非劳力性!”系统提示声响起。
叶长青立即问道:“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干活时发病了吗?”
“是的,扛着三麻袋大米去码头仓库的途中昏倒了!”何老七立即说道。
患者的体温太高了,叶长青刚才摸了下,只怕已经达到了41度,现在最要紧的是给患者降温!
陶家的《急症千方》中恰好记载了重度中暑昏迷和高热的病例急救措施,这个时候用药都太迟了,必须要以针灸让病人快速排汗!
“香凝,快拿针来!”叶长青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