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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一早,全子本来是打算到现场再给冉鸣打个电话过去,可内心激动,八卦之魂和看热闹的私心压不住她的耐性,早早就打了个电话过去。
“冉鸣,你等会能过来X区的民政局一趟吧。”
“你要结婚了吗?”
“不是我。”
冉鸣心里那个名字跳了出来,没有犹豫,“是她吗?”
全子听他那个着急的语气都有点压不住笑意,实在也不能瞎骗人啊,脑子一转,想了个其他办法戳他的脊梁骨,“我是感觉你不来一定会后悔。”
听到这话,冉鸣只觉得无尽的挫败感,就上周,就那个周末,她还抱着他说喜欢来着。如果上次她喝醉酒,他真的不管不顾就那么犯了错,或者第二天就追着非要解释给她听,是不是结果又不一样。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我去不去,能有什么区别吗?”
如果想要他去阻止,至少应该告诉他一个消息吧,如今还是全子好事的“通知”一句,他真是无足轻重。
“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来不来?”
“我不想去。”
真是不开窍,全子懒得再多话,好不容易找个借口撮合两人见面,人栎曦都憋着哭呢,这小哥还拖拖拉拉个没完,当个和事佬还能被当事人给憋死?她才懒得憋。“那我挂了,拜。”
“时间!至少把时间告诉我。”
“下午两点,没人像你一样非要做第一对去领证的。”
全子这是在指责他上次作的孽,不过冉鸣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再跟她理论,“等会见,拜拜。”
挂上电话,冉鸣失神的站在原处发呆,眼睛有些发花,还可以做些什么呢?最后一次。未来可真的是要以哥哥身份去看她了呢,能送她的东西,摆了一抽屉,大大小小的,一眼看过去,只记得上次想送的那件生日礼物,明明是那么想让她立刻交换的,如今可真是砸在手里面了。这种东西,大概不明确的告诉赵栎曦用途,她是不会知道他的意思的吧。
冉鸣想了想,又拿起那个盒子,其他的不重要,至少这一个,是不是可以交给她。哪怕就当一件新婚礼物,放在她那里都行,否则,可真是要全部都丢掉了。
这个X区的民政局,冉鸣怕是不会再来了,满是些令人伤心的记忆。走在进门的路上,他回望了栎曦待过的那个花台,明明当时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就该安慰安慰她的,搞不好因此就和好的。那个照相的房间,那个填表格的房间,一幕幕的闪回在他脑海中,恍恍惚惚的满大厅着她的身影。直至看到她站在走廊的那一刻,冉鸣又开始舍不得,直愣愣的向着她走去。
栎曦见他走过来,转过身正面对着他,有事吗?感觉他好像有什么紧急的事,就这么目不转睛的朝着她走了过来。
冉鸣走到她面前站定,没有说话,眼底下这个一直被自己保护到大的女孩,如今可真要嫁为人妇了,那种被依赖的感觉慢慢抽离了出去。想挽留,想告诉她自己还是一如既往,喜欢着。
栎曦看他走到跟前也不说话,自己先开了头,“那个,你也来啦,欢迎。”
她冷静的态度,一下子浇灭了冉鸣的热情,自己早已是局外人了吧。好想再抱抱她,他伸出手,却只敢拍了拍她的头,“嗯,这种时候,想当然还是要来的。你啊,真的长大了,真的一下子就长大了。”
干嘛说这种话,栎曦看他温柔的神情,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他们依旧很熟悉的时候。明明一直都是很明媚的样子,这才应该是他啊,一直很温暖的他啊。如此这般的靠近,真想靠他的肩膀上。
冉鸣摸了摸上衣口袋,掏出那个一直想要送她的盒子,整理了一下盒子上的绳结,递到栎曦面前,“我知道现在已经太晚了,这个东西作为礼物有点不应该,可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送给你了,就还是把它,交给你吧。”
突然的礼物,栎曦虽然有点不解,却也还是把那个白色的绒面盒接了过来,“这个是……什么?”
“栎曦!赵栎曦……”琪琪从另一个房间里走出来,嘴上还在念念有词。“转眼就不见人,怎么搞的。”
在看到琪琪的那一眼开始,冉鸣就愣住了,她的身后跟着一路小跑的沈铭,两人亲密无间,穿着同款的情侣牛仔外套,而最意外的是,琪琪头上的,白色头纱。
琪琪倒是知趣,见到那俩人凑一块,立马反应过来,拉着沈铭就逃也似的离开了两人的视线。
冉鸣见他俩离开,立刻转回头看着眼前的人,“今天不是你结婚吗?”
“啊?”看来是有人没把信息跟他沟通清楚,栎曦摇摇头,“嗯不是,今天是琪琪和沈铭登记。”
冉鸣心里有点复杂,是意外,更多的是欣喜,所以那个礼物,她会打开吗?还会有转机吗?心里忐忑,脸上也藏不住的期待,紧紧盯着她手里的盒子。
栎曦看他的表情,如此关注这个交给她的东西,似乎眼前的这个盒子十分贵重,“这个,是准备给我的新婚礼物是吗?”
冉鸣这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我的确以为今天是你结婚,礼物,是一直想给你的。”
礼物抓在手里,却觉得那怎么也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栎曦想了想,把盒子塞回他手里,“那既然我还没有结婚,礼物你就收回去吧。”
“嗯。”
琪琪既然来找,想必也是需要栎曦过去,“那我们过去吧?”
手里的盒子残留着她的温度,冉鸣想要她的答复,“这个,是我想给你的礼物,你不想先提前看一眼吗?”
栎曦犹豫着还要不要杠过去,看他眼里似有闪光,觉得更是难过,如此期待她结婚,今天该让他失望了吧。刚才的那一抹温柔,短暂且寒冷,“不想。”
又是这般的决绝,冉鸣就只差暴力的对待她了吧,要他温柔他没有给吗?要他别穿衬衫,他今天也有刻意的挑过,不满意,对他总是不满意。这可笑的礼物,终于还是送不出去的,“是吗?”
“你不用送我什么新婚礼物,你能给我最好的新婚礼物,就是你比我提前结婚的消息,这是我最想要的。”栎曦说的话都是她的肺腑之言,如果没有对他的期待,自己也能放下,总归他们的感情就是走错了的,感觉此刻既心凉又无助,怎么也回不到原点。
栎曦离开走廊跟上新人,冉鸣却仍呆在原地,他打开那个白色的盒子,摸了摸项链上的吊坠,“真漂亮,只可惜你不属于谁。”他把盒子关好,端正的放在窗边,准备只身离开。
全子一直待在近处看着这两人,那真是干着急,太般配,两人互相那嘴巴是轴得不得了,生怕自己嘴软一点就会肠穿肚烂一样。她是明白人,可她这功夫也下了,人也凑在一块了,这俩还是死守牙关,样子难看,态度恶劣。
“是什么?赵栎曦不要,你给我吧。”全子实在受不了冉鸣的苦瓜脸,只好又继续多管闲事上前去插一脚。
“别……别拿。”
还没等冉鸣说完,全子已经走到窗前,拿起那个盒子,丢进自己的包里。“你放这,不就是让别人捡走的嘛。”
“留着给别人吧,我重新给你买一个。”冉鸣是明知交给全子就等于给她,不想再挑起事端。
全子在一边看得都干着急,看样子这个礼物很重要才对,栎曦不收他就真接回来,“干嘛不给她,还收回来干嘛,不是想给她的吗?给她啊。”
“我误以为她要结婚,以为是最后一次送她礼物,才想着把这个给她,不过……看她这样,应该是对我送的任何东西也不会在意了。”
全子扶了扶头,装个傻这种善意的谎言,难道他都不能想想吗?这直男还真就所有事情都照直说,大老远跑来就为了观看她结婚,能不惹栎曦难过吗?“你是真的希望她结婚?”
冉鸣想了想,坚定的点点头,“她说了,我给她最好的新婚礼物就是我赶紧结婚,对于我其实也如此,至少到时候我也该面对现实了。”
可怕,这两人相互猜疑误会的能力堪称一绝,你一拳我一脚的倒是相互对打得很顺利嘛。全子拿捏了一下那个白色的小盒子,“既然是新婚礼物,就给我吧,我可能比赵栎曦还早结婚。”
“我给你重新买一份吧。”
“你要觉得不好意思,那就多买一份,这东西我也留着,反正给别人也是给嘛,肥水不留外人田。”
“嗯。”
两位新人拿着红本子笑对镜头,欢乐泪水一起出现在彼此脸上,现场的两位伴娘观众哭得比当事人更加激烈,可他,早已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