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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恒远用力地做了两下深呼吸,调节好体内灵力的流动,使它与邱柏所释放出的灵力防护膜的流动完全一致。师徒二人如同两只青绿色的苍鹰一般,在空中快速地飞行。
邱柏的护身灵力如同一个巨大的蛋一样——一个椭圆形的球体似乎也只能说是蛋,紧紧地包裹着他和叶恒远的身体。虽然说是包裹,但也给叶恒远留下了一点活动身体的空间。这个“蛋”完全是用灵力凝聚而成的实体,摸起来比最珍贵的丝绸还要柔滑,但打起来就比钢铁还硬。无论是如刀刃一般锋利的风,还是从乌云间降落下来的雷电,都不能伤它分毫。
叶恒远忍不住低下头,望着身下的大地。广袤的平原、连绵的山峰、曲折的河流、壮阔的湖泊,如走马观花一般从他的身下掠过。他忍不住轻轻地抬了抬手,抚摸着自己面前那实实在在的灵力防护膜。他只觉得一股暖流顺着手流进了他的身体,一直蔓延到了全身。
这难道……是父亲的感觉吗?
“师父,”叶恒远轻轻地叫道,“咱们还要飞多久啊?”
“怎么?”邱柏笑了笑,但没有回头,“累了吗?想休息?等到了将来,你要飞的路,比这要多得多呢。”
“不是,”叶恒远摇头,“我没问题的。我只是不知道路而已。”
“很快就到了。一回生,二回熟嘛。我先这样带你几次,等你到了四阶以后,就得你自己飞了。”
“哦,”叶恒远点了点头,“那么,师父,我现在是几阶几级啊?”
“你现在是二阶二级,”邱柏仍然没有回头,“因为我在帮你完成武灵觉醒的过程时,也已经帮你打通了体内的全部经脉,让你升了一级。”
“哦!谢师父!”
“不用谢,”邱柏笑了笑,“这都没什么。不过,在回苍灵城给你身份之前,我得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啊?”
“给你上第一课的地方,”邱柏加快了速度,“等你到了以后就知道了。”
“嗯。”叶恒远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邱柏还是没有回头,却忍不住笑了笑。傻小子,你知道初始灵力就是二阶一级意味着什么吗?在我的生命里,只有两个人拥有过这样的天赋啊……
师徒二人继续往前飞。邱柏的速度一直很快,就好像不会减速一样。随着速度的加快,他开始做起了高难度动作,不停地在空中绕弯子,躲避着越来越厚重的云层,到后来索性不躲了,直接一头扎进了一大片乌云里,迅速地在云层中间穿行着,如同一只钻地兽一般。叶恒远一声不吭,只是凝聚着自己体内的灵力。他知道,这是他必须适应的。如果不是师父带着他,以他现在那一点点灵力,根本就不可能飞起来。这种体验,这种经历,是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无福消受的。
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邱柏才开始减速,慢慢地下降。师徒二人穿过一朵又一朵的白云,慢慢地往下沉去。防护膜和四周流动的空气的摩擦声和力度也开始一点一点地减小。叶恒远的头和耳朵突然开始疼了起来,他不得不闭上眼,伸出双手,捂住了耳朵。
当他重新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地面上。邱柏已经换掉了身上的军装,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青蓝色的长袍。虽然是长袍,但袖口和下摆全都不长,刚好紧贴着手腕和脚踝处。在他的背后,还系着一件宝蓝色的披风。风一吹,吹得它猎猎作响。
“哇塞!”叶恒远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师父,您这身衣服太酷了!”
“酷?”邱柏笑着看了看自己面前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布衣的小青年,摆了摆手,“没有啊。这只是一身普通的衣服而已。”
“那我什么时候能穿上这种衣服呢?”
“等到了苍灵城,我就给你买,”邱柏捋了捋胡子,“好啦,看看你的前面吧。”
叶恒远听话地把头转了回去,面向自己的前方。他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草地之中。草很长,每一根草几乎都能够到他的膝盖处。而在他的正前方,是开阔无垠的一大片森林。每一棵树都至少有六七米高,枝叶繁茂,遮天蔽日,阳光只能以碎末般的形状射进来,星星点点地洒落在草地上。树根旁边还长满了成片的灌木丛,几乎没有什么道路可走,就连下脚的地方都几乎找不着。如果想要进去,只有从草里和灌木丛里踏过去。而且,长在树根周围的草可就不是只长到膝盖处了,一直长到了他的大腿处,简直跟他见过的田里的麦子一样高了。
“师父,这里是哪儿啊?为什么这片森林里有这么多杂草?”
“这些不是杂草,”邱柏说,“它们是这片森林里的原生植被。而这里,是苍灵城西北郊的一片灵兽森林。”
“啊?”叶恒远把脑袋转回来,“灵兽森林?”
“对,”邱柏点了一下头,“你知道什么是灵兽吧?”
“嗯,”叶恒远举起手,挠了挠头皮,“我在书上看过。不过没见过。我们镇周围是没有灵兽出没的。我从小到大,一直没离开过青岩镇。”
邱柏点了点头,伸出手,拍了拍叶恒远的肩膀。
“灵兽,就是拥有并懂得使用灵力的动物。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武灵永远不会是动物吗?有些人认为,之所以会这样,就是因为有灵兽存在。它们的实力等级跟人是一样的,也是分为八阶,每一阶分为八级。一阶的灵兽也跟普通的动物区别不太大,普通人就能够对付。一般来说,越强大的灵兽,寿命也就越长,会远远超过它们自身种族的寿命。据说某些最强大的八阶灵兽寿命可达千年之久。”
“啊?”叶恒远再次长大了嘴,“能活一千年?”
“对,”邱柏点了点头,“当然,那种灵兽基本可以称之为兽王,而且数量是极其稀少的。灵兽只要成长到五阶以上,就能开始具有真正的智慧;而如果能成长到七阶以上,就能够说人话,并拥有跟人一样的自主意识。只不过,灵兽的成长和修炼比人要困难得多,因为它们毕竟只是兽而已。”
“那么大陆上有多少种灵兽呢?”
“上万种,”邱柏说,“从理论上讲,任何生物都有可能成为灵兽,甚至连植物都有可能。只不过,相对于动物而言,植物的层次要更低一些。同时,灵兽的强弱、资质、进化、生存和繁衍方式也全都跟它的原本种族有关。”
“那么这片森林里主要有什么灵兽啊?”叶恒远抬手指了指,“它们都厉害吗?”
“这篇森林?不厉害,”邱柏摇了摇头,“这里距离人的生存区很近,没有太强的灵兽。最强的,也超不过五阶四级。但如果从元素属性上来说,这里的灵兽的属性倒是比较丰富,以风元素和土元素为主,也有一部分的创造元素。正因为这个,这片森林的名字,就叫做青风森林。”
“元素属性?”叶恒远眨了眨眼,“师父,灵兽的属性是按照元素来划分的吗?”
“对,”邱柏往前走了两步,“我曾经说过,我们所拥有的十二颗灵核所代表的,就是这苍灵大陆上的十二种灵力元素。其中风、土、水、火、雷、冰、光明和黑暗这八种元素是比较常见的。对于人来说,这叫自然元素,就是很容易从自然界中发现中的元素;对于灵兽来说,这叫普遍元素,也就是很容易被发现、被吸收、被利用的元素属性。而创造、毁灭、真实和虚无这四种元素,就属于相对罕见的元素。对于人来说,这叫合成元素,也就是指几种能力混合在一起的元素;而对于灵兽来说,这叫稀有元素,很少有灵兽能够拥有纯粹的这四种元素属性。”
叶恒远歪了歪脑袋,挠了挠头皮,表示有点难以理解。
“没事,”邱柏大手一挥,“你现在听不懂很正常。先看看这个吧。”
话音刚落,无比锋锐的灵力波动从他的身上释放出来。青锋矛重新出现在他的右手中。不同的是,这一次它的身上多了六个正圆形的青绿色光圈。这六个光圈的大小全都是一样的,从矛杆的顶部一直到底部,交相闪烁,如波浪一般有规律地沿着矛杆浮动。
“这……”叶恒远费力地摇了摇头,“师父,这些光圈又是什么啊?”
“你凑近点看,”邱柏招了招手,“仔细观察。”
叶恒远上前走了两步,低下头,仔细观察着那六个不停闪烁的光圈。锋锐的灵力波动纷纷散开,从他的身体两边划过,但还是划得他的脸上隐隐作痛。
六个光圈上,全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灵力纹路。这些纹路都是白色的,如巨树之根般错综复杂。每逢最复杂的纹路交界处,就有一个金色的光点。前五个光圈上全都是八个光点,最后一个光圈上是四个光点。
“师父,这……这些光圈,是代表灵力等级吗?”叶恒远指了指光圈上的光点。
“对,”邱柏点头,“这些光圈的学名叫灵圈,是与武灵同时存在的反映自身灵力等级的存在。对于普通的灵师而言,它是隐藏在宿主的体内的,只有在战斗时才能将其释放出来。这时候,它起到的是对自身的属性的增幅作用,不同的武灵能起到的作用不同。就算是完全相同的武灵,作用也因人而异。而我们有灵核之力辅助,可以随时将它们释放或者收回。”
“哦,”叶恒远点了一下头,“那么说……师父,您现在的等级就是……六阶四级?”
“没错,”邱柏一扬手,收回了金刃青锋矛和灵圈,“将来你会有机会看到我全力出手的样子的。但你也要记住,对于任何一个灵师来说,自身的实力,以及周围所有亲近的人的实力,全都是绝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要轻易使用灵核和灵圈的力量。”
“是,师父。”叶恒远恭恭敬敬地点头。
“行了,别这么拘谨,”邱柏大手一挥,一层无形的灵力护罩从他的身上释放开来,遮盖住了他和叶恒远的身躯,“走吧。直接往里走。我给你指路。好好看看,灵兽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就这么直接走吗?呃……”叶恒远刚开口,才发现,邱柏释放出的是实质性的隐形防护罩。他和邱柏就像是凭空消失一样,被硬生生地从周围的空间里隔绝了出来。就连他说话的声音,都被防护罩给反弹了回来,禁锢在了这一小块空间里。
“嗯。如果不惹麻烦的话,目前只能这样。这片森林里的灵兽虽然在个体的力量上都不算太强,但数量还是很多的,而且其中大部分灵兽都是群居动物。如果好几大群灵兽同时向我们发起攻击,我也很难对付。”
“哦。”
叶恒远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
“没事,你大胆地走就行。只要不是十只以上的六阶灵兽或者两只以上的七阶灵兽同时出击,谁也发现不了我们。”
邱柏跟在后面,像是在散步一样,慢慢悠悠地走——确切地说,他不是在走,而是悬浮在空中,慢慢地往前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