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阿晴永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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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我好痛!”

    冯安安正要再剪个鞋样,身旁的人忽然就变了样,手扶着肚子不能动弹。

    她往凳下看去,是羊水破了。

    “你别急……我……我去叫产婆。”她计算着时日,比预估的日期提前了整整二十几日。

    冯安安忘了,两人所在的地方平日也无人来,且为防止被更多人知道,被人看守着,她连这个院子都没法出去。

    “安姨娘,没有主子的命令,你不能出去。”两人将她堵在门口。

    “我有急事,要找产婆,还有叫你们主子来!快啊!”她心中发急,恨不得从墙上爬过去。

    “你先自行处置,待我们去通报一声。”一人小跑着去了谷义住处的方向。

    冯安安等得急躁,恨不得从墙上翻过去,她若是有接生的本事,哪里还用得着麻烦别人。

    等了半刻,那人回来了,却没带回人,只是说主子出了远门一时半会,不知何时回来。

    “那就帮我去找个产婆,人命关天的事!你们怎么这般不知变通!”她想趁着两人磨蹭的空隙逃出去,脚力不支,又被抓回。

    “没主子的命令,我们之能守在这儿,请不要为难我们。”两人也是颇为无奈,他们还记得上个办事不利的人是怎么被凌虐至死,那场面无人愿回忆第二次。

    “为难?是你们在为难我吧,我只是想要一个产婆而已!”冯安安脑中全是阿晴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的模样,顾不得礼节面子,直接咬向两人抓着自己的手。

    两人的手上多了血淋淋的印子,却仍不敢松手,唯恐让她跑了。

    “放开我!”她无计可施,见有一人过来,本想求救,却见那人正是上次奚落她的女官。

    冯安安本张开了口,只能悻悻闭嘴。

    那女官有几分地位,府中仆从多要向她行礼。她一眼就看到这边的争吵,一个发髻凌乱的疯女人进入她的眼。

    “这是谁啊?怎么落到这般田地。”女官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嘲讽道。

    “可以帮我找个产婆来吗?”冯安安干着嗓子,不安的问出,低声下气从不是她的风格,但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此。

    女官一愣,没了针锋相对的锋利,“要生产了?”

    “是,可以……”冯安安手中握出了细汗,看到对方应下,她才千恩万谢地松手。

    那产婆来的极快,似乎是早就备好一般。

    冯安安领着那产婆进屋,一路上紧张万分,唯恐眼睛误事,所幸一路上都能看清。

    阿晴依然是撑不住了,紧攥着她的手,喊着姑娘。

    她心中着急,只看着一盆盆清水送进,血水送出。

    “你别害怕,我在这儿陪着你。”冯安安帮不上忙

    “用劲!用劲!”产婆奋力地喊她,只见阿晴的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体力渐渐透支。

    “怎么没看到孩子?”冯安安不太懂这些接生的事,但半个时辰都过去了,这不合理。

    “胎位不正,难了!”产婆用袖子撸下满头的汗,没工夫理她。

    胎位不正?

    这之前她在书上看过,现代医疗也难以保证百分百的顺利,更何谈此时。

    冯安安瘫倒在地上,看着快要昏死过去的阿晴,叫着她的名字,“阿晴,你可千万别睡!”

    窗子外已经没了光亮,只靠着几盏油灯勉强将屋子照亮。

    “姑娘我……我撑不下去了!”一个字说出都极为艰难,阿晴拽着她的手,似乎也意识到这关迈过去的希望渺小,“姑娘,我还想看一眼少爷。”

    这时候,怎么还在想那个狗男人!

    冯安安怕她伤心,安慰道:“我这就去给你叫,他来之前,你可不能睡着。”

    啊——

    一个半时辰,终于露出了头。

    她看了眼,忙向外头走去,只见那两人还在看守着院子。

    那女官看她出来,神色平淡地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我想找驸马,不知道他回来了吗?”她方才的病急乱投医,可以说是找对了人,但这次却是没人能帮得到了。

    “去了黔地,没有两日是回不来的。”女官虽看她不顺眼,但仍是将实情告知。

    冯安安没了主意,低声说了谢谢,又跑回了屋内。

    情况比方才更加糟糕,水换得更勤,不是好兆头。

    阿晴一听她回来了,刚闭上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少爷来了吗?”

    冯安安觉得她蠢,但不忍责备,只能善意欺瞒道:“在路上了,很快,他马上就到了,你一定要撑住啊!”

    手被抓出了几道红印子,但这远远不及其痛苦的万分之一,床上到处都是血淋淋的,血水顺着床沿向下流去。

    冯安安脑中再次出现一阵嗡嗡声,吵得头痛欲裂,阿晴还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她不能倒下。

    “姑娘,我撑不住了!啊——”阿晴的声音虚弱到只能听清几个字音,最后一声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昏死过去。

    哇得一声哭喊,产婆抱出一个浑身带着血迹的皱巴巴的婴儿。

    冯安安来不及看,那孩子就被抱了下去。

    “阿晴,你快醒来啊!你和我说说话,他马上就来了。”

    冯安安再度陷入黑暗中,眼前一切都消失了,徒留空寂。

    “你说话呀!”似有一张血盆大口吞来,将周遭的一切都撕碎嚼烂,包括阿晴也被卷进其中。

    “血崩了,快叫外头的大夫进来。”

    她辨别不清产婆在什么方向,只听到许许多多的人在周围走动。她仿佛被禁锢在在一方地板上,稍抬起胳膊便被拉回重新绑定于此。

    阿晴再没说出一句话,活生生的人,成了一方小小的墓。

    下葬那日只去了几个府中的仆人,坟在何处她也无从知晓,只静静地抱着这个新生儿在院中坐着。襁褓中的孩子哭闹,她去哄,却越哄越糟糕,索性就让他哭,累了自然就停了。

    “你是在哭你的娘亲吗?我也想哭,但哭不出来。”

    是个女儿,这是唯一的好事。

    阿晴是个傻子,直到最后一刻,还心存幻想。

    她,却已经不知自己的方向在何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