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江涸渔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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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你上次提过缺一个厨娘,我这儿有个人,不知能否胜任。”李英跑了一整天,喘着粗气,夜色渐暗终有闲暇。

    “你说便是,明日把人带来瞧瞧。”冯安安对多个员工这件事自然喜悦,三人在这店中忙活,完全不够。

    李英看她毫不犹豫地答应,连番感谢,拿起家伙什去了城中的亲戚家中借住。

    这店面不大,后院仅一间能住人的屋子,加之天色已晚她要准备明日所需食材,任意门也用不得,不便离开。

    “我们,要怎么个睡法?”她望着这略显窘迫的氛围,不禁出声问道。

    “我,我可以睡树上。”江涸渔走到屋后,看着光秃秃的庭院倒吸了口凉气,顿了顿道:“你先休息吧,我将账目算完。”

    若不是她没见过那潦草的字,或许此时已经感动涕零。

    “你确定?”冯安安觉着奇怪,自从回来后,他总是刻意地与自己保持距离。“你帮了我这么久,今日我就大方地将床让给你。”

    江涸渔的右臂已经失去知觉,他封住了穴道,才不致血流如注。

    “无碍,你不用管我。”他背对着对方,走到柜台处拿出账本,沾了沾墨就要下笔。

    “你什么时候惯用左手了?”她见其左手握笔,低着头看不到面容,出声问道。

    店外传来打更声,紧接着,淅淅沥沥的雨点敲打在瓦片上,叮当作响。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今夜你离开了一阵,时间虽短但足够你去一趟。”冯安安不愿戳破任何人的秘密,但她却不知为何,一袭之间想要了解他的一切。

    江涸渔一怔,笔仍被紧攥在手中却看不到写出的字,那支笔在他沉默间,咔嚓一声,碎成两截。

    他闷哼一声,一口血喷溅纸上,血红之色染满一整沓纸张。

    冯安安绕过柜台,半蹲着才看清他的脸,毫无一丝血气,嘴唇冷得发白。

    “我不问了,你把手给我。”她见对方迟迟未动,伸手去拉,却见那贴着衣衫的一侧尽是暗红的鲜血。

    “想不到……还是被你……撞破了。”身上的剧痛不足以支撑他说出完整的句子来,他像是透支了浑身气力,再无法站立,向着后方倒去。

    “江涸渔!你醒醒!”她探上对方的脉搏,微弱地跳动。

    冯安安将其扶到床榻上,欲用泉水来治疗他的伤势,却一口水都灌不去,唯一喝进去的不出一刻又吐了出来。

    她深呼一口气,将其衣衫褪下,打湿巾帕拂过江涸渔的胸膛和右臂。

    他气息虽弱,胸口却起起伏伏,看得冯安安脸红心跳,喘息也急促了些。

    其他地方都是小伤,经水抚过,已无大碍,但右臂伤口过深迟迟不见泉水的效用。

    【小张,这是怎么回事?泉水失效了?】

    脑中声音带着起床气,似乎被她打搅了美梦,极不情愿得应了两声。

    【聚宝盆随时间流逝而能力削减,宿主需要尽快完成任务,进行升级,否则聚宝盆时日一长便没了效用。】

    【任务,下个任务是什么?】

    她已经放弃上个,实在不想受那窝囊气。

    【无可奉告,放弃的任务还可重新激活,宿主是否要一试?】

    床榻上的人仍昏迷着,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好!我选择激活!】

    【嘟!嘟!嘟!任务激活中,请您尽快完成任务。】

    冯安安也不知自己抽了什么风,水逆寨后面搅弄风云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厂公——统领整个东厂的人,以她那微薄的力量想要对抗只是以卵击石。

    她觉着烦闷,走到窗前将两扇都打开来,雨点一滴滴地拍打在鹅卵石上,石头纹丝未动。

    一阵风朝屋子的方向吹来,将蒙蒙细雨都吹进屋里。寒冷之气油然而生。

    她此时清醒至极,这人是一定要救的。

    二日一早,李英回了店中,冯安安托他照顾江涸渔,店中生意暂且放置,一切等自己回来再说。

    冯安安并未直接返回水逆寨,而是易容成小红的模样,去了趟冯生的宅子。

    她穿了身破旧的衣裳,走到门口就哭着跑了进去,大喊着:“老爷,小姐快不行了,救救小姐!”

    前厅中冯生搂着妾室,刚用完朝食,看样子早就将冯水盈这个女儿忘到了九霄云外。

    “大清早的喊什么喊!扰人清静。”冯生摸着碧红隆起的肚子,脸上尽是满意,正眼都不瞧她一下。

    “老爷,快救救小姐。江公子回来的消息你们不知道吗?小姐舍了自己,才给江公子换来逃跑的机会。”冯安安故意这样说的,冯生最注重自己的利益,若是听到冯水盈救了江二公子,还能用这救命之恩换点好处。

    “水盈,她现在还在那贼窝里?”冯生半眯着的眼睛终于睁开,思量起究竟是救人还是不去,哪个更加划算。

    “那贼匪头子昏迷了,现在是救小姐最好的时机,老爷,小姐她一直都惦念着你。”她抬头瞥了眼碧红的神色,其向来话多,此刻却极为安分,想必是那次的印章已经暴露。

    冯生沉思良久,问了大致方位,才叫上几个护院的家丁,跟着自己一起前往那水逆寨。

    冯安安亲眼见他们出了门,便找了个无人的地方,从任意门进了寨子。

    她径直去了厉清平昏迷的屋子,果然莫亦孔还守在他大哥的窗前。

    冯安安端了碗白粥进去,放在桌上的响声将莫亦孔震醒。

    “是谁?”他的警觉性因连夜不睡,下降许多。

    “是我。”她这才出声,“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自然是句废话,但却能体现出自己纠结的心境。

    “安安姑娘,你有什么事还请直说。”莫亦孔一脸疲倦,胡茬已经冒出,却无功夫管顾。

    “夫人她好像……好像不对劲,我撞见她养了鸽子,每隔几日就会将一只放出,嘴里还说些稀奇古怪的话语。”冯安安尽量将自己撇清,神情像极坐在村口闲谈的妇人,专注于将周围人的小事搞得人尽皆知。

    莫亦孔不是他大哥,对冯水盈深信不疑,他也有这种感觉,先听对方一说,心中怀疑更深。

    冯安安看他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低语道:“我怀疑你大哥这次中毒和她有关,但也不能冤枉好人。”

    “安安姑娘,你已有了计策,不妨直说。”

    她贴近对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