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章 十日之约

摘妹妹的小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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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无夜及其夜幕就像是攀附在韩国身上的吸血藤,将会一步步将这个国家蚕食一空。”

    韩非自南阳调查完毕,又在翡翠山庄碰了一鼻子灰,受尽了翡翠虎的奚落。

    回到新郑,入宫奏对前,先与卫庄等人碰了下头。

    翡翠虎肥硕可恶的嘴脸仍然晃动在眼前,韩非早将夜幕认定为国之硕鼠,这次又进一步加深了对其的厌恶。

    “可这也不是你与翡翠虎贸然订下赌约的理由啊,要知道这份赌约是由铁血盟作保的。”

    紫女对此不无担忧,“九公子这么做,是不是过于冒失了一点?”

    卫庄听到铁血盟的名字,眉头皱了皱,千年不变的“冻”人面容也有了明显的变化,显然是颇受震动。

    “铁血盟!”

    张良惊呼出声。

    以张良的沉稳心性,少有能让之动容失色的事物。

    正所谓,关心则乱,要不是极度担心韩非的处境,张良也不会有这么大反应。

    “子房似乎对这个铁血盟知之甚详?”

    韩非看张良这么大反应,以张家独有的渠道,说不定有着更加清晰的情报。

    “还记得昔日与翡翠虎斗富失败,败光家财封地的景伦君吗?”

    张良提起了一个快要被淡忘的名字,这还是当初韩非刚回韩国时,提到翡翠虎时谈论到的事情。

    “当初为景伦君与翡翠虎作保的就是这个铁血盟,不止如此,铁血盟还负责向拒绝履行赌约的一方收债。”

    紧张得看了韩非一眼,见其正在侧耳倾听,张良继续说道:“曾经的卫国公子毁诺不支付赌约代价,第二天就被人杀死吊在了府门前。”

    “千金为注,赌十日内粮价的涨跌,这难道不会是翡翠虎的一个局?”

    韩非环视左右,见卫庄、紫女也在等一个答案,不由得正色道:“翡翠虎设局等我踏进去,安知这不是我有意踏入?”

    “按照赌约,只要十日内粮价跌下去,翡翠虎需以十倍作赔,我们的投资利润还是蛮大的。”

    紫女:“不可能,这是流沙的钱,不是让你拿去赌的。”

    “可我也是流沙的一份子啊。”

    韩非面对紫女的反对,转换了一下话术。

    “翡翠虎以激将法诱你立约,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这些钱大部分都是紫女经营紫兰轩的积蓄,要她拿出来去完成一个近乎必输的赌局,紫女是真的有点着急了。

    不仅仅是钱财,还有韩非的安危,一旦失败,势必性命难保。

    “我看出来啦。”

    韩非伸展双肩,“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话说景伦王叔被废为庶人后生活得穷困潦倒,等我们赢了赌局,也算为他出了一口气。”

    “景伦君的情况已经与当初不同的。”

    深植新郑的张家显然有着更精确的消息,“一开始景伦君时常受到安平君接济,等到安平君死于鬼兵劫饷一案,韩经公子似乎将原属于安平君的那份幻音坊产业折了一部分给景伦君。”

    提起韩经,张良又谨慎了几分,“具体细节尚不清楚,总之大致是这么回事。”

    “加上大王心伤两位安平君与龙泉君的死亡,对昔日亲手处置的景伦君态度渐渐又有所改观,虽然没有下诏允许景伦君重归宗府,

    但事实上默认了这位王弟的存在,偶尔还召入宫中留宴。”

    “受到韩经恩惠的景伦君现在四处为韩经摇旗呐喊,这位经公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自算筹被韩经府上改进演化成熟后,算盘成为了市集生意人之间必备的工具。

    卫庄作为鬼谷高徒,不仅学会了珠算,并能将之熟练运用,还非常恰当的拿来作比。

    卫庄对韩经的腹诽是张良不敢表现出来的,“总之,事情大概就是这副样子吧。”

    “而且坊间传闻,铁血盟在新郑的势力,与我们的经公子也有着盘根错节的往来。”

    韩非的表情似是惆怅,又像是向往,“八哥又一次走在前面了。”

    “而且,就像你们所说的,势力横跨七国的铁血盟,在新郑都要仰仗八哥府上,足见八哥的实力比我们所见到的还要深。”

    “作为盟友,八哥势力越强,我本该感到庆幸,只是不知为何,心底总有些不安。”

    韩国的朝局暗流汹涌,各方势力都在紧锣密鼓的布置。

    流沙在谋划,其他人也没有闲着。

    韩经在蛰伏,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除了自愿附其尾骥的一些人如昔日景伦君在那上蹿下跳,其嫡系不良人都销声匿迹,新郑街头的净街虎都收敛了许多。

    姬无夜与翡翠虎频频会面,不断与宫里的潮女妖交换情报,力图将张开的这张网加固的更深,一举扼死入局的韩非。

    四公子韩宇以邀请老相国下棋为名,与张开地就眼前的局势交换了一番意见。

    眼下,棋局散乱,战事正酣,尘埃落定之时,难以分辨胜负。

    “经日不见,四公子的棋力渐涨啊。”

    张开地一手拈棋一手抚须,棋力与城府相通,韩宇的布局环环相扣,张开地由衷得赞了一声。

    “当不得相国大人夸赞,还是老大人棋风稳健,老而弥坚。”

    “老喽,老喽,现在的精力是大不如前啊,光是处理朝堂政务就要费好一番功夫,哪里还有精力精研棋谱。”

    张开地摆摆手,连称不敢当,转眼又落下一子。

    “相国大人是韩国的擎天柱紫金梁,可不要太过于劳累自己。”

    韩宇拈起一子持于指尖也不落下,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分心于交谈。

    “有些事就应当交给年轻俊彥去做,比如相国大人家的张良先生,就是才思敏捷的佼佼者。”

    张开地对张良这个后辈的表现一向满意,现在听韩宇夸耀张良,比听其吹捧自身还要受用。

    “近日朝廷内史出缺,我这个御史本身为国举贤的心理,已经向王上推举了令孙,父王也同意了,想来旨意很快就会下来。”

    看见张开地起身似乎是要致谢亦或是请辞,韩宇忙一把扶住,“老相国毋须多言,需知举贤不避亲,相国大人就是过于刚直,才使得一大才长期闲置。”

    “韩宇此举全是出于公心,老大人无需挂怀。”

    张开地与韩宇这边本来就走得极近,只是近来孙子张良与韩非出双入对,这才与四公子府这边稍微疏远了一些,但一直以来,形成的默契仍在。

    这次领了韩宇一份人情,张开地果断投桃报李,“大王此次考察众位公子,有意立储,在老夫看来,试探之意居多。”

    “当然,四公子主动揽下了主持办理王上寿筵的筹备,想来是对此也有了认识,就不需要老夫在此饶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