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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叫声老公
这个电话,祁临不是很想接。
说出来他哥大祁都不相信,他与叶拙寒从相亲到结婚,居然只通过两个电话。
第一个是他想逃婚,第二个是他不想回家。
这个婚,九成九是结错了。
“唉……”
祁临重叹一声,还是把手机拿了起来。
虽然他意欲逃婚,意欲杀死亲夫,此时还意欲离家出走,但他知道,他是个好男人。
“叶总。”接通时,他客气地说。
电话那头顿了下。
祁临又道:“叶总?”
这人怎么回事?打来电话却不说话,好歹您拿您的鼻孔哼个气儿?
正在祁临腹诽时,叶拙寒冷淡的声音忽然传来——
“叫老公。”
祁临:“………………”
祁临他缓缓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因为就在接通之前,为了降火,他往嘴里塞了两个薄荷糖。若是不捂嘴,他怀疑自己会将它们喷出来。
“叫……叫什么?您哪位?”
叶拙寒还是那把声线,“你老公。”
声音不会骗人,祁临终于确定,电话那头的确是叶拙寒。
他深呼吸,将一嘴的薄荷味送入肺中,“叶总,你这是怎么了?”
如果你被绑架了,你就……你就叫我一声老公?
叶拙寒反问:“凭我们现在的关系,我当不起你一声老公?”
祁临:“……啊。”
“我们的婚姻受法律保护。”叶拙寒又道:“你还叫我叶总,是不是太生分?”
祁临将薄荷糖哽下去,“叶总,我们讲道理。只有男女伴侣之间,才有老公和老婆的说法。你要我叫你老公,那我就是老婆咯?”
我不干!
叶拙寒说:“你是小妻子。”
祁临头皮都麻了,“第一,咱俩都是男的,我不当老婆,也不当妻子。第二,我不小。”
我也就比你小一岁!
一岁的年龄差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哦。”叶拙寒慢悠悠的,“抱歉,我不该说你小,你挺大的。”
祁临耳朵一下子红了。
一方面因为叶拙寒的低音炮近距离轰在耳边很要命。一方面因为他知道叶拙寒指的是什么!
新婚之夜,他砸叶拙寒的头和胯时,自己的胯就正对着叶拙寒的脸。
他一个人自在惯了,有时晚上回家洗完澡懒得穿内裤。那天他急急忙忙冲进浴室,手里没拿内裤。
睡裤薄得要命,还特别透。那种两腿-岔开的姿势,那样近的距离,足够叶拙寒将他看个对穿。
而他也终于知道叶拙寒为什么会在他洗澡时来敲门。
不是因为想解手,只是想提醒他——你没有拿内裤。
“我们……”祁临一稳再稳,“我们换个话题?”
叶拙寒比他更稳,稳如泰山,“嗯,叫老公。”
祁临大脑充血,正要发作,又听叶拙寒道:“是你说要换话题。我没有再议论你的大小。”
祁临把眼珠子抖出来了,“叶总,老公太庸俗了,不符合您总裁的身份。”
叶拙寒:“但我喜欢。”
祁临:“我不喜欢。”
“那你要怎样才喜欢?”
“除非你也叫我老公!”
半分钟后,叶拙寒说:“上次你躲在办公室,是想逃婚。这次又是想干什么?”
祁临心中一乐。
姓叶的显然是被他将了一军,这才生硬地东拉西扯。
这场关于老公的博弈,他祁临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祁临别的都好,就是容易飘,好不容易捡到个臊叶拙寒的机会,不臊一下不足以出心中的恶气。
于是,他说:“老公呢?”
怎么不提老公了?
不好意思提了吧?
哈哈哈哈……
然而还没在心里哈完,祁临猛然听到叶拙寒说:“在这。”
声音来自两个方向,一个从手机里,一个从门口。
就他瞎嘚瑟的工夫,叶拙寒已经再一次来到他的王国!
叶拙寒挂了通话,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重复道:“在这。”
祁临抽气。
刚才他说什么来着?
“老公呢?”
叶拙寒又回答什么来着?
“在这。”
沃日!
挖坑臊叶拙寒,没想到被坑死的居然是自己。
叶拙寒心情不错地轻笑,“你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走吧。”
“你别过来!”祁临抬手阻挡,一想不对,“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完事儿了?”
叶拙寒一扬眉梢,“你是不是忘了,我有查看‘出走’所有员工工作日志的权限?”
草!摆起老板架子来了!
祁临再横横不过老板,压下一口气,“你来我这儿有事?”
别是就为了听我叫你一声老公吧?
叶拙寒点头,“来接你回家。”
祁临愣住。
说刚才那句话时,叶拙寒语气连同神色都很温柔,右手绅士地伸向他,邀请他一同回家。
就算不乐意,祁临也不得不承认,叶拙寒这张神仙脸对他暴击百分百,爆伤无限高。
只要神仙嘴不欠,就是个好神仙。
若是再加上温柔buff,叶拙寒能当场拿下他的人头。
另一种意义上的杀死亲夫。
直到坐上叶拙寒的车,祁临才在复活点刷新自己。
离家出走未遂,变成夫夫双双把家还。
这次许秘书并未跟着叶拙寒,车的前座只有司机一人。
晚风从开着一条缝的窗户灌进来,带着寒冬与初春交替的气息。
祁临不做声地瞄叶拙寒。
灯海映在叶拙寒脸上,像在叶拙寒锋利的轮廓上泼了一层彩,令他更像一件神秘的艺术品。
祁临猛然间有种冲动,想将这艺术品抱入怀中,细细品玩。
叶拙寒转过头,冷酷地打破这短暂的美妙,“老公这么好看?”
艺术品怎么能将“老公”这样市井的词挂在嘴边呢?
祁临差点翻白眼,“叶总,咱能不说老公吗?”
叶拙寒:“驳回。”
祁临:“你!”
“我想我们有必要谈个心。”叶拙寒认真道。
“那还真巧。”祁临冷冷的,“我也想和你谈个心。”
不谈这日子没办法过了!
谁能想到呢?这婚居然才结两天。
过来人顾戎给他说婚姻是座围城时,他还嘲笑顾戎假文青来着。
现在他觉得婚姻倒也不是座围城,是他妈一座鬼屋!
一百来平的“小破屋”灯火通明,原本姓祁的地盘它已经不姓祁了,叶拙寒独自坐在沙发中央,宛如上朝的帝王,祁临将许久未用的A字梯架在客厅,就坐在帝王对面。
叶拙寒:“……”
祁临抱臂,略昂着下巴。
这个位置,这个角度,能让他在俯视叶拙寒的同时,获得难得的平静。
最起码,他能看到叶拙寒的发旋儿。
啧,手痒,竟然有点想摸。
也不知道叶拙寒平时看到他的发旋儿时想不想摸。
他有两个,特别对称。
“坐在上面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叶拙寒说:“原来你有一个设计师的身体,却有一颗装修工的心?”
祁临不接着茬。装修工怎么了?劳动人民最光荣!
叶拙寒:“看来你的身体果然不诚实。”
祁临一个打跌,差点从A字梯上摔下来。
“首先,我想明确一个概念。”叶拙寒开始谈心了,“我们结婚虽然是各有所图,不像其他伴侣那样经过长短不一的恋爱,但我们是彼此最适合的人。”
祁临冷静下来,点头。
虽然就目前的情况看,“适合”两个字放在他与叶拙寒身上就是个笑话,但AI的大数据说明一切,他和叶拙寒既然能匹配上,那就是活该被锁死。
“我不是和你假结婚,在这段婚姻里,我希望尽到一个伴侣的义务。”叶拙寒又道:“我们现在还没有产生爱情,但来日方长。你也说过,不考虑离婚,我想,你也希望尽到伴侣的义务。”
这话没问题,听着还挺真挚。但不晓得为什么,祁临总觉得不对劲。
叶拙寒:“所以,你不该排斥叫我老公。”
祁临在A字梯上叉着腰,活像个行为艺术爱好者。
只有他知道,自己的腿和腰都快绷僵了。因为如果不这样绷着,他很可能因为叶拙寒嘴里蹦出来的话,而活活摔下去。
“伴侣的义务就是叫老公?”祁临戴着好脾气的面具,“老……叶总,你真有意思。”
说完祁临吓一跳,叶拙寒是给他吃了什么药?刚才他险些脱口就是一个老公!
“当然不止。”叶拙寒摇头,“但称呼是一切的起始。有了彼此专属的称呼,我们才能够尝试恋爱、相处、互相扶持。如果你连称呼都不愿意改变,那我不得不怀疑,你并不想尽伴侣的义务。”
祁临竟然在A字梯上抖起了腿。
曾几何时……呸,还不至于曾几何时,他虽然是为了结婚而结婚,但他对婚姻的态度一向很认真,绝不是抱着随便玩玩的心理。
叶拙寒说的话他都赞同,他们结的不是假婚,只是还没有爱上对方而已。
他的确应当尽身为伴侣的义务,而且他已经开始尽了,比如将这姓祁的房子让出大半给叶拙寒折腾,姓祁的沙发也让给叶拙寒坐。
但叶拙寒要他叫老公……
叶拙寒又开口了,“老公难道不是普通伴侣之间最常见的称呼。如果你实在不愿意……”
祁临眼睛一亮,竖起耳朵。
叶拙寒:“你也可以叫我夫君。”
神他妈的夫君!
祁临:“要说普通伴侣,人家的称呼也不止老公和夫君。”
叶拙寒表现得很有兴趣,“嗯?还有什么?”
祁临当了28年单身狗,黄色-书籍没少看,前不久他还看到一本书里,一个人在床上叫另一个人老畜生。
“咳……”祁临觉得日理万机的总裁肯定没时间看黄-书,于是本着臊叶拙寒的心态道:“老畜生。”
闻言,叶拙寒疑惑地眨了下眼,本就极深的眸色似乎更深了。
祁临涌起一阵隐秘的快-感,欺负叶拙寒令他浑身愉快,以至于腰腿短暂放松,不再死死地卡着A字梯。
“老畜生?”这三个字仿佛在叶拙寒舌尖停顿了许久,才缓缓吐出。
祁临还得意着,“你也别多想,一种称呼一种义务而已,我……”
“是在床上叫老畜生吗?”叶拙寒打断。
祁临讶然。
叶拙寒一丝不乱,似在讨论严肃的学术问题,“上-床确实也是伴侣的义务之一,并且是最重要的义务之一。”
叶拙寒笑了笑,很轻,“既然你提到了,那我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祁临已经凌乱了,他没有提到啊,他不要答复,他只是想骂叶拙寒一句老畜生而已!
叶拙寒:“我可以。”
祁临:“……”
祁临终于从A字梯上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