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这是你们欠我的

晴陌.w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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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电话那头只有一阵嘈杂声,尚迎军无奈地挂了电话,有些莫名其妙。

    “是谁的电话?”妻子万瑶问道。

    “华尚的刘经理,什么也没说,电话里全是哗哗的杂响。”

    “也许是不小心打错了吧。”万瑶给他倒了一杯水,“这么晚了,文修怎么还不回来。”

    “一天天就知道和他那些朋友疯玩,大学都毕业了也没个正形。”

    “他还小,过几年就好了。”

    “还小?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和你结婚了。你说他,事业干不好,好歹领回来个儿媳妇给我看看啊,啥也不是!”

    “他要是有文立一半那么懂事,我也不用整天这么操心了。”

    ……

    “叮咚”

    “叮咚”

    “是少爷回来了吧。”保姆张婶打开了门,门外却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你好,请问你找谁?”

    男子也不回答,抬脚就往里走。

    “哎,先生,你不能进去,你……”

    “发生什么事了?”万瑶听到声音出来查看,看到来人的时候,隐隐觉得有些眼熟。

    “你是谁?闯进我们家要干什么!”

    “呵。”男子冷笑一声,闭眼感应了一下,开口说道,“楼上左数第一个房间。”

    那是公爹的房间!万瑶见他不缓不慢的走过来,心里有些慌了。

    “站住!说清楚,你到底要干什么,不说我可就要报警了!”

    眼前一道虚影,等万瑶回过神来,那个人已经在自己身后,走到客厅了。

    “你是什么人!”

    看到有人走进来,尚迎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来找人。”男子声音冷淡,一步一步走近,身上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仿佛他就是黑暗,走过的地方都会被吞噬。

    所有人都呆在了原地,看到男子一步一步走上楼梯时,尚迎军才回过神,万瑶也跑了过来。

    “他要去咱爸的房间!”

    “站住!”尚迎军连忙追了过去,又回头对妻子说,“报警!还有找物业保安来!”

    男子站在那个房间前,轻轻推开了没有上锁的房门。

    房间里的床上坐着一个老人,岁月在他的身上留下太多痕迹,老人斑,松弛的皮肤,脸上深深的皱纹,全白的头发。

    老人看起来有一百多岁了,屋子里的装饰可以看出他曾经是个军人。电视里放着老电影,老人脑袋低垂,打着瞌睡。

    “你站住!”尚迎军追过来,因为跑得太急停不住,一下子撞到了门上。

    “哐”的一声,老人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向门口。他揉了揉眼睛,眼皮松弛得似乎只能睁开一条缝。

    “哥……”他哑着嗓子叫了一声。

    站在男子旁边的尚迎军明显感觉到周身的压迫感消失不见了。

    ……

    “阿则,好久不见。”

    ……

    ###

    1910年

    正是动乱的年代,各国入侵,内乱不止,王朝名存实亡。

    尚全是连云城里的富商,但生意不好做了,加上城里每天都在死人,为了避祸,他带着一家老小打算逃到国外去。

    赶往临城港口的路上遇到了土匪,好不容易逃出来,家产丢了大半,老母亲也死了,只剩下两个忠仆,两位夫人,和只有6岁的儿子。

    “老爷,我们这可怎么办啊?”大夫人抱着儿子,二夫人搂着他,哭的梨花带雨。

    “这是老天爷不想让我到国外去啊。如今北边不太平,那我们就去南方。”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只剩下一半的家底,也能够让他们百年吃穿不愁。

    行至一个小镇,名为古江镇,镇上民风淳朴,且没有受到外界动乱的干扰,和和顺顺,虽然不太富裕,却也生活得安安稳稳。

    住了两天,尚全便决定在小镇里定居下来,在这里做些小买卖,和镇上的人相处的也不错。

    他的长子天生聪慧,学堂里的先生都是赞不绝口,每每有妇人们聚在一起聊天,总会谈上几句。“尚家的孩子尚然,那真是文曲星……”

    一年后,尚全的二夫人生了一个儿子,取名为尚则。

    时间过得飞快,尚则已经可以到处乱跑了,尚然不读书的时候就会来和弟弟玩,兄弟俩的关系倒是比他们俩母亲的关系好太多了。

    “哥哥,我想……糖糖。”尚则满是口水的小手抓住尚然的衣襟。

    “乖,父亲说,吃糖牙会坏掉的。”

    “不,我要……”抓着尚然就不松手,一只手从袖子里掏出早上没吃的糕饼,递过来,“换。”

    “不换。”尚然哭笑不得,拒绝的话刚说出口,尚则就眼泪汪汪的,说哭就哭。

    “哥哥……要换,要换……”

    “好好好,你可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说哭就哭,你是水做的吗?”尚然连忙抱起尚则哄他。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阿则是个女孩子。”

    “糖。”

    “要吃糖啊,那你不许哭了,等我下学回来给你买,就这一次哦。”

    “嗯。”尚则破涕为笑,“吧唧”亲了尚然一口,“哥哥……好。”

    尚然收拾好书包去学堂,可夫子却说不讲课了,让他们赶紧回家去,什么时候开课会通知。

    尚然感到莫名其妙,回家的路上给尚则买了糖,街上的人很少,他有些害怕,小跑着回了家。

    “父亲,夫子说给我们放假,不讲学了。”

    “嗯,我知道了。现在外面在闹瘟疫,你最近也别出去玩了,不安全。”

    “是,父亲。”

    尚然回到自己房间,不一会就传来了敲门声,打开门把尚则放进来,刚关上门,就有两只小手伸过来要糖。

    “我买了很多,但你一天只能吃一颗,不然牙坏掉了父亲会骂我们的。”

    “嗯嗯。”

    之后的日子平平淡淡,外面总能传来办丧事的声音。渐渐的,也没有人办丧事了,镇子上因为突如其来的瘟疫,死了很多人。

    直到有一天,母亲被锁在了房间里,尚然才终于知道了瘟疫的可怕。

    没有丧事,没人伤心,他的母亲就从这个家里消失了。

    尚然很难过,但他都没来得及去找父亲理论,他就开始发高烧,他躺在床上,没有人管他。

    傍晚,父亲用布捂住口鼻,端着一碗药走进了尚然的房间。

    本来尚然是有些恨父亲的,母亲死的不明不白,自己染病也没人管。可是看到父亲亲自来给自己送药,心头还是很温暖的。

    他不过才九岁,哪里会真的痛恨一个人,更何况是自己的父亲。

    尚全喂尚然喝了药,似有些难过地摸了摸他的头。

    “我会好起来吗?”尚然问。

    “好好休息。”尚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大约一刻钟后,尚然突然觉得肚子疼,就好像五脏都缠在了一起,绞痛难忍。

    额头上满是汗珠,尚然的脸色惨白,他大声地呼叫,可是没人理他。

    “父亲,父亲……”

    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口鼻里流出鲜血,在他意识的最后一刻,他似乎听到了门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