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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撵落下。
慕惊鸿从里面出来,鲁文清从旁边抽出了一把淡青色的油伞打开,递到她的头顶上。
慕惊鸿立即接过。
鲁文清站到了一旁,动作间,毫不逾越。
柳疏狂侧目看了一眼。
慕惊鸿往前快走了几步,仰头看着劈闪的雷电,再观着四周的草木。
昨天晚上被劈黑的地方仍旧留了好几具尸首,他们身上已有不同程同的损伤。
思及昨夜的一幕,柳疏狂的眸光有些凝重。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大意没有细察也不会让这些人命丧于此,他幽沉的目光落到身边的慕惊鸿身上,寄于希望。
“柳祭司也看看吧。”
柳疏狂一愣,顿悟过来,先往前一步四下观望,蹙眉:“确实是有移动的痕迹,这有些……”邪门。
正要说出这两字的柳疏狂又猛地刹住了。
他自己是什么身份,说出这两字不是显得无知吗。
于他们这样的身份,也早就该知道在这世间里,有着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
就好比如一个人为何能炼武,拥有内力一样。
阵法亦是如此!
有时候你觉得它是死的,站在其间才能真正的感受到它是‘活着’的。
“昨夜也就是在那位置,阵眼被短暂的破开。”
没想到刚过去几个时辰就已经变成了这样,威力更甚之前!
慕惊鸿蹙蹙眉,“已经变了。”
鲁文清站在一边,眯着眼打量四周,除了那个烧焦过的阵眼外,并未看出什么不对劲来。
雨越下越大了。
“没时间了,行动吧。”
“鲁大人,还是等我们观察清楚情况了再……”
一道清越的声音从身边传出:“走阴阳两仪门,隐阵中设有十二宫道。”
玉指指向一个方向,给了他明确的入门方向。
鲁文清如鬼魅般的身影疾掠而去,破开了雨幕。
“噼啪!”
有惊雷劈斩!
“小心!”柳疏狂看到有光冲下来,心中一惊,出声提醒。
然,就在那一瞬间,鲁文清仿佛是背后长了眼一般,横纵避开了那道劈下的雷电。
“啪!”
雷电击断了一旁的树枝!
柳疏狂面色一变,如果鲁文清的动作再慢一点的话也不知会是什么后果。
慕惊鸿撑着伞,穿着那身斗篷,往边沿慢走,清越的嗓音穿过雨幕清晰的传了出去。
而进入阵中的鲁文清,像是杀神一般与隐阵“交手”,动作干脆利落!
柳疏狂觉得诡异,这两人竟然能配合得如此的默契,简直就像是合作了许多次般。
更让柳疏狂觉得怪异的是鲁文清竟然完全相信了慕惊鸿,视线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慢慢的更是变得幽深。
这里,根本就不需要自己来动手。
他竟不知这隐阵是用阴阳两仪设下,阵中再设十二宫门,而非九宫八门!
一阴一阳之谓道,天地间一切事物的变化,无不因时因地或成阳刚,或成阴柔,在这一阳刚一阴柔的变化法则中,也更直接明确了天道,地道的无穷变化,复杂而简易,在变化中生再变化,再归统一。
好个两仪生象,跃九宫化十二宫!
“乾门……坤门……”
乾、坤即代表为天、地!
日月星辰,风雷雨露等即是自然万物中之一。
有罗经二十四山,如若这山河图,东南西北分五行,木东,火南,金西,水北,又涵中宫土,有了四方五行就有了东青龙,南朱雀,西白虎,北玄武四象。
而四象中又可对就天上二十八星宿,每象有七宿,五行藏十干……
端木樽月设下的隐阵,完全结合了奇门遁,两仪四象,五行等多种以万物为结的复杂隐阵。
难怪了!
柳疏狂看向慕惊鸿的眼神就更多了一些奇异,她竟然能够一下道破,又有如此镇定指出破解隐阵的方法!
或许,眼前的慕惊鸿已然超出了他们想像中的厉害。
难不成,端木家族的巫祝天选落到了她身上?不可能,那只有端木一族才能胜任的天选。
百年来,从未听说过端木族之外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那又是什么使得慕惊鸿有如此惊人的能力?
柳疏狂深深的打量着环阵而走,嘴里吐语清晰的慕惊鸿。
……
半个时辰后。
随着慕惊鸿的一个声音落下,阵眼破开。
鲁文清微喘着息,从地底下击出好几个匣装的机关。
柳疏狂走过去查看,“已全部毁损。”
再看看四面的树林,已被损得差不多了。
“没想到此阵会堪比天方杀阵!”
慕惊鸿闻言抿了抿唇,她所创的天方杀阵,也仅是用过那么一回,威力也缩减了数倍,并不是这样的雾阵能比。
但这些,她并未说。
鲁文清收起佩剑,平稳了气息,道:“该回了。”
柳疏狂点点头。
如同来时一样,两人带着慕惊鸿疾掠过山林,疾奔回猎宫。对比来时的气氛,往回时更沉闷。
所有的原因都在慕惊鸿的身上。
慕惊鸿不知道将那隐阵撤了是好还是坏,但若此时不撤,被扭转的隐阵恐怕会有什么变化,从而会影响到防御阵。
……
小祭殿。
顾尘香身边的宫女凝露正与殿外的人僵持着:“皇后娘娘有请啇王妃,尔等拦着又是何居心?啇王妃入内已有一个时辰了,却久久未出,可是柳祭司对啇王妃做了些什么?”
站在殿前侍卫脸色一变,也就是看在了顾皇后的面上才没有与她区区一个小宫女计较。
但如此言语诬蔑啇王妃和祭司大人,着实不安好心。
化作钦天监侍卫的几人,在鲁文清离开前就已经得了吩咐,一定要将任何人拦在外面,且不能让人知晓他们私自带着啇王妃离开。
顾皇后的人突然找来,还知晓啇王妃已进殿一个多时辰,可见得在啇王妃过来时就已经盯上了。
想到是故而为之,侍卫脸色又是一变。
顾皇后不是啇王妃的表姐吗?怎么反而要害啇王妃。
莫要看顾皇后派人过来询问是关心啇王妃,可若是撞到了不堪的画面,就是要致啇王妃于死地。
祭司大人跟啇王妃单独在小祭殿里呆了这么久,总是会给人一种要出事的错觉。
而顾皇后此举就有些“捉奸”的意味,实实在在的要害了啇王妃。
“看什么,皇后娘娘让啇王妃速去信德殿,你们拦着是要……”
“凝露姑娘,”刘嬷嬷实在忍不住了,站了出来,扬手就是一巴掌招呼到凝露俏丽的脸蛋上,瞬间一个五指印清晰可辩。
凝露不由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盯着刘嬷嬷,“你竟然敢……”
“啪!”
又是一巴掌掴了上来。
凝露震惊不已。
“这里是小祭殿,我们王妃是前来助柳祭司寻找幕后之人,凝露姑娘在这里放肆,可有把皇上放在眼里?”
“我……”
“莫不是懿旨还比得上圣旨了?以至于让凝露姑娘也不分尊卑了?皇后母义天下,仁爱宽厚,可容不得凝露姑娘沾污了。”
一番犀利的话语冲来,凝露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看着殿门就在眼前却进不得,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若是不能完成皇后娘娘的嘱咐,她如何复命?
想到顾皇后眼中透露的阴霾和阴狠,凝露就极为慌乱,顿时面色一肃,咬牙道:“刘嬷嬷也不必故意曲解我的话意,我们皇后娘娘也确实关心啇王妃的身体,柳祭司即便是要啇王妃配合,也不需如此折腾,若啇王妃的身子出了什么状况,刘嬷嬷可担得起责?”
句句不离慕惊鸿的身体,刘嬷嬷听了眼神更冷。
虽不知里殿发生了什么,鲁大人身边的人又为何乔装成小祭殿的侍卫守在这里,但王妃没有出来,她也就不能让外面的人闯进去,万一里殿真的有什么,那该如何解释?
刘嬷嬷更怕的是会有什么事坏了慕惊鸿的名声,同时也连累了自家王爷。
此门,让不得。
……
回到小祭殿的偏殿,慕惊鸿立即钻了出来,抖着一身寒气。
“你们将本王的王妃带去了何处?”
一道好听到极致的声音自殿中一角突兀的传出来,刚进殿的柳疏狂和鲁文清同时一惊,他们进来时竟无所察,难道是他们武功退步了还是方才消耗得过甚,才导致敏锐力下阵。
当看到殿角走出来的那道月白身影,视线落在他绝世的容色上,两人也同时一松,随即又是一紧,他们二人私自带着慕惊鸿出去,还是冒险,若是楚啇追究起来,他们也无法交代。
慕惊鸿看到楚啇有些诧异,又有些尴尬,看到杵在两边的两条修长身影,慕惊鸿想要对走过来的人解释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愣愣的看着走过来的人。
“本王在问你们话,怎么,本王的王妃是你们手里的兵刃还是下人,随着你们呼来喝去,想如何就如何?”幽魅冷凛的眸光在二人身上扫视,神色阴沉,是慕惊鸿从未见过的楚啇。
“王爷,是我……”
“王妃这儿待会本王再算账,现在是这两人胆大妄为。”楚啇凛冽的目光扫到慕惊鸿的身上,声音又冷了许多:“若这二人有歹心,你又当如何?”
“他们……”不会。
“你如此轻信他人,将来必会吃大亏,慕惊鸿,你可否能自救?”楚啇冷声质问。
慕惊鸿皱皱柳眉,想要反驳一句,却无可驳辩。
“是我们鲁莽了,还请啇王能够……”
“要本王谅解你们的做法?”楚啇语声讽刺。
二人不由得一阵尴尬。
慕惊鸿深吸了一气,看着楚啇,“我也不过是遵循了自己的意愿来做,王爷又何须如此。”
手倏然被捏住,用力一扯,她一个踉跄就站到了他的身前,惊骇下猛地抬眸看着他。
楚啇眯着美眸,凛凛光芒从眼底射出:“王妃是有把握活着回来了?”
慕惊鸿俏丽的脸比之方才更苍白,仿佛是染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楚啇眼角跳了跳,松开了她,身上的冷息撤开。
“啇王,此事是卑职请啇王妃前去,与啇王妃无关,”鲁文清抱拳,声音有些冷硬的解释,也免得楚啇误会了什么。
楚啇冷然的看了他一眼:“本王自己的王妃是什么样本王自己清楚,你二人还未有那等本事逼迫得了她。”
是说错在她了。
柳疏狂更加的尴尬,鲁文清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只是目光仍盯着他们二人。
楚啇朝慕惊鸿伸出手,“随本王出殿,若是你此般大摇大摆的出去,少不得叫人诟病不守妇道了。”
柳疏狂和鲁文清同时有些尴尬的僵硬。
他们到底是一时没有想到这一层,只以为偷偷走偷偷回就可。
慕惊鸿也知楚啇也是为了自己才摆了脸色,并没有拒绝他,将手伸了出去。
倏忽被紧握住,慕惊鸿的心微微一跳。
殿门一开,外面的声音就传来。
站在台阶前,凝露带着几个宫女站在前面闹腾着要闯殿门,被刘嬷嬷和侍卫拦住。
慕惊鸿和楚啇同时从里面出来,外面的人立即就傻了眼。
凝露脸色微变,不是说了只有啇王妃一人进殿吗?怎么啇王也在殿中?
楚啇脸色算上不好,冷目淡淡的扫过众人,淡声道:“都在吵什么。”
“回王爷,是皇后娘娘有请王妃,老奴说了王妃正配合柳祭司寻找猎宫生事者,可凝露姑娘一至认为王妃在殿中遭遇不测。老奴相拦,却说老奴是柳祭司的帮凶,试图加害王妃。”
这话已是有些添油加醋了。
凝露却是挑不出理来反驳,因为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如此,看到楚啇绝容上浮出冷渣子,凝露一张脸又红又白,红是害羞,白是害怕。
“本王的王妃在顾皇后那里原来是这样的人,看来王妃以后行事要谨慎些才行,也免得污名扣来,就是本王在此也是说不清了。”
噗通的一下,凝露几个宫女伏跪在地上,“奴婢绝无此意,是因为……”
“如此说来,信德殿的宫人对柳祭司不满了,竟这般妄自扣上污罪之名。”
凝露身子抖如筛子,面白如雪:“奴婢不敢!”
楚啇眯着锐利的美眸,牵着慕惊鸿上前,在越过凝露的身边时,抬脚就是一踹,将凝露踹得往阶梯滚了下去,发出连声惨叫。
慕惊鸿抿唇跟在他的身侧,垂眸顺眼,对刚才在殿中之事,仍旧有些闷气,但到底还是感激楚啇的出现,被握出汗的手微微一放一收。
楚啇突然侧目,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