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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明明不知道这份感情来自哪里,但是却无比确信他的存在。
他忽地想起曾经在书上看见过的一句话“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情深。”不知道这句话的作者,是不是也经过他现在的心情,才会这样的话。
他抿着唇,闭上眼睛,眉头皱得格外的紧。他其实一直觉得自己在等着谁,每次对自己这幅破败的身体无比厌弃的时候,心里总会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告诉他。他一定要坚持,因为他等得人还没有过来。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拖着这个残破的身体苟延残喘至今。一开始他不知道自己等得到底是谁,只隐约地觉得那大概是一个女子。
再后来,他偶尔会做梦。总看到一个女子打着一把伞站在断桥边,女子偏头望着旁边的红色花海发呆。第一次梦见的时候,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手。
在梦里他不是一个瘫痪在床的废人,所以在看到她的时候,他便快步过去想要触碰她的发丝。但是在接触的一瞬间,他就突然醒了过来。
现实中不受控制的手脚,就像是给他泼了一盆冰水。他一下子从梦中的激动中抽离了过来,愣了许久他才成功说服自己,那只是一个梦。
但是从那以后,他躺在床上发呆的时候,却总会想起那个梦。他总是不停地去想象,那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相貌是清秀佳人还是倾国倾城,她喜不喜欢笑那,笑起来时,眼睛又会不会眯成一道月牙?
她为何独自站在断桥边,分明没有下雨也没有阳光,又为何要打着伞?她的身型略显消瘦,转过身的时候,是不是憔悴的面容那?
他不可抑制地幻想起关于女子的事情来,她的一点一滴似乎都能引起他极大的兴趣。有时候,他把那个梦回忆了无数遍,只为了想起女子到底是左手拿伞,还是右手拿伞。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魔怔的时候,他竟然又一次梦见了那个女子。女子依然站在断桥边,只是衣服却换了一身。浅蓝的衣裙长长地遮住了脚面,女子只是看着那片红得滴血的花,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警觉自己又一次进入了这个梦境。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女子似乎有一些变化,无论是身量还是周身的气度。但是不变的是这片花海,还有她对自己致命的吸引力。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自己不去触碰她。他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看见自己,所以蹑手蹑脚地过去。
女子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身来。在接触到女子目光的瞬间,他就被定在了原地。
他们!他们是认识的!他的脑中是剩下这一句话,而下一刻他又回到了无尽的黑暗当中。
屋内因为没有掌灯,所以十分昏暗。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只是努力地开始回忆女子的相貌。但是无论他如何努力,脑中关于女子相貌的记忆一点都没有保留下来。
他只隐约记得那双倒影着漫天星辰的眼睛,而心中浮现的另一个想法就是,他是认识那个女子的。仅是那一眼,他就可以确定他们的熟识。
或者说……他是可以确定,自己是深深爱着那个女子的。即使不知姓名,即使未见相貌,单单一双眼睛,他就已经无比确信。他也终于知道了,自己要等的人是谁。
而从那后,他又梦见过几次那座断桥,只是那个女子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也学着女子的样子,站在断桥边看着花海发呆,脑子里全都是那个消瘦的背影。
由此,他枯燥的人生终于多了几分乐趣,他开始不停地幻想,他们真的见面的那天会是什么样子的?他又应该如何温柔体贴地对那个女子?想到最后,他几乎都要忘了自己只是一个瘫痪在床的废人。
“咚——咚咚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伴随着几声狗叫,提醒着还清醒的人,已经是五更天了。
床上的男子猛地从思维中抽出来,才惊觉竟然已经过了这么久。他嘴角的笑容带了几分苦涩,他有预感,就在今天他所有的等待都成为现实。只是那个女子……
那个女子他不能自私地留在身边。若她想走,自己一定会拼尽全力来成全她。他痛苦地合上眼,一夜未眠思维已经有些混沌。迷迷糊糊中,他似乎又看见了那片花海。
而另一边,雅熙也睡得不太好。天才蒙蒙亮,她就被郭母派来的人叫醒。这次却不是为了折磨她,只是让她配合着梳洗打扮的。
睡意昏沉的雅熙,像个牵线娃娃一样任几个嬷嬷还有丫鬟摆布。一直到“挽面”时,她才因为疼清醒了几分。
这也是雅熙第一次知道,古代女子在出席正宴的时候,会有那么多的讲究。更是第一次知道在科技不发达的古代世界,原来还有这么多化妆美容的技巧。
这场针对雅熙的改头换面,一直持续到了傍晚,也就是宴会开始。一切收拾妥当后,妆容精致的雅熙站在铜镜前,甚至有些认不出镜子里女子是谁。
她身着浅青色的长裙,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挽了起来,只在两侧留了些碎发,映衬着那双的璀璨的眼睛,整个人冉冉生辉,让人移不开眼去。
在宴会的开始,雅熙就陪侍在郭母左右,任来席的夫人们打量。但是不论她身上有多少的目光的停留,雅熙始终带着浅淡而得体笑容。
一直过几个时辰,她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丝毫的勉强。她的表现落在郭母眼中,也难得获得了些赞赏。而出席的其他夫人,对于雅熙优雅的举止,心中各有评断。
郭母坐在主座和几个妆容精致的妇人闲聊,而她的视线却总是不是地落在门口。雅熙则表现得十分乖巧娴静,她静静地坐在一边很少搭话,只是在话题转移到她身上时,做出恰到好处的回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