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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奈何圆场道:“君子当有容人雅量,玩笑戏言而已,何至于当真。”
桃夭料想应是辣手郡王心情欠佳,借找茬撒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违心道:“小女子出身江湖市井,粗鄙不懂规矩,郡王训斥必牢记于心,日后将安分守己、谨小慎微。”
“我信你个鬼!”,杜衡怒怼魔女时丝毫不留情,转身大步走向书房。
桃夭心中暗暗诅咒,腹黑阎罗仗势横行、挟权欺人,引得朝野侧目、树敌无数,有朝一日他获罪倒台、游街示众,自己定要买光整个长安城的臭鸡蛋,通通都丢到他那张目中无人的冷脸上,可惜眼下势不如人,唯有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忍气吞声道:“福老板的下落有消息了,她暂落脚于西北边境的复兴帮。”
杜衡眉峰微蹙:“复兴帮?本郡王从未听说过此帮派。”
桃夭解释道:“复兴帮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寨,位于祁寨东南方约三十里的位置,头目名叫康兴,背景不详,行事极为低调,既不烧杀抢掠,也不捞偏门,蹊跷得很。”
梁栋不大理解她的逻辑:“难道在魔女眼中,无恶不作才属正常吗?”
桃夭反问道:“如果有机会自立山头称王称霸,你认为第一步该做什么?”
梁栋按照话本的套路答道:“网罗高手、壮大声势。”
桃夭无奈道:“呆子,立业先立基,立基需财路,没钱谁给你卖命?复兴帮规模不大,可是上上下下总也有五十多号人,单单穿衣吃饭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实在想不通他们依靠何门路赚钱。”
杜衡将一枚红色三角小旗插到地图的相应位置:“祁寨乃西北匪帮之首,祁家兄弟难道从未对复兴帮起过疑心吗?”
桃夭道:“复兴帮确实古怪,不过并没有挡其他山寨的财路,所以大家都没有兴趣深究,想不到这不起眼的小帮派竟与鼎鼎大名的福老板有瓜葛。”
梁栋近来读了不少与西北帮派有关的案卷,提出猜想:“战乱之地,匪帮鱼龙混杂,据说有些是靠窝藏通缉犯与盗墓摸金敛财,说不定福老板是想借助复兴帮之力摆脱官府,又或者同福居拍卖的宝物是复兴帮窃坟掘墓所得。”
桃夭摇了摇头,上前手指地图说道:“西北匪帮虽多如牛毛,但大多都是乌合之众,真正实力的帮派不超过十个,其中独辟蹊径走偏门的主要有四家——昌宏与安吉两帮主要做窝藏且协助通缉犯逃离的买卖,而寻龙和天丘两派是以摸金求财,假如复兴帮能够参与其中且分走同福居这一大块肥肉,绝不会籍籍无名。”
千里之外的局势也了如指掌,魔女堪称武林百晓生,杜衡对她愈发欣赏:“依你之见,复兴帮是何来路?”
桃夭思忖琢磨片刻:“天下纷纷扰扰事,不外朝堂与江湖两分,江湖门道无法看破复兴帮的玄机,郡王不如从官府的路径深查。”
杜衡理解她言中隐含之意,复兴帮的幕后之人极有可能是朝堂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