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生辰宴,波澜骤生(4k)

遥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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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国使臣明显愣了一下,但随后又坚定答道:“这是自然,我国陛下与宸王兄友弟恭,向来和睦,我楚国在迎娶回长公主后,便会立即下令将宸王殿下册为储君,长公主大可放心。”

    他信誓旦旦,好似就该盖棺敲定,但晏华予扬唇一笑,却是不答。

    楚国城池有上百座,但能以十座求娶,也算是大手笔了,可为什么非要如此呢?

    晏华予想,大概是因为她有前齐大国师的批命,而众所周知,大国师的批命从来没有出过错,他死前最后留下的就是有关晏华予的九字箴言——佐君王之相,辅帝命也,这就注定了她选择谁,谁就必定位至九五。

    宸王娶她,估计也是为了给自己的哥哥施加压力,同时让一些反对的人闭嘴吧。

    虽然这样想到了,但晏华予可不会直接说出口,而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一些人也能看的明白,长公主最后要嫁的估计就是楚国了。

    这场选亲,看似自由,由她抉择,实际上根本身不由己。

    “长公主殿下。”

    就在这时,不远处再次传来一道声音:“我晟国皇室子嗣众多,诸位皇子及世家儿郎年轻有为,各有千秋,昭和长公主若愿北上和亲,驸马可由长公主自行挑选。”

    这声音听起来是个男子,温润如玉,极为舒服,不疾不徐地传入众人的耳中。

    众人循着声音看去,就见是一个坐在晟国使臣席上的年轻男子,约是弱冠年岁,五官硬朗,脸上肌肤白净,穿着一身深褐色的深衣,更是显得一表人才,嘴角弯弯,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言行举止间淡定从容。

    隐约间,有人认出了他来,是晟国的三皇子薛长宁。

    晏华予也看向他,微微眯了眯一双精致的眸子,嘴角扬起一抹张扬的笑意,“早就听闻晟国强盛,世家儿郎及皇子人中龙凤,倒真是让人想见一见。”

    薛长宁是个聪明人,他这么说无非是看出来了,她不想被逼着和不喜欢的人成亲,所以才说让她自己挑选。

    然而一听这话,楚国使臣便皱起了眉头,随即朝她劝诫道:“长公主殿下,您可要想清楚,我楚国能给您城池十座,并外加东宫太子妃之位,这些晟国可不一定能给您。”

    听此,薛长宁冷冷一笑,毫不客气的回怼道:“楚国使臣真是说笑了,城池十座给的是燕国,与公主何干?且这区区太子妃之位怎么还当宝一样的呢?长公主若真想要,那去了我晟国,不论谁当太子,长公主都是太子妃!”

    嗯?

    怎么一下子就卷起来了?

    席位上的不少女子都有些眼热地看着晏华予,这选择谁都还没定呢,结果后位荣华都已经给她先留好了,这谁不羡慕啊!!

    然而,晏华予轻轻挑眉,看向楚国使臣,忽的冷笑,“太子妃之位?听起来不错,但本宫听闻,宸王常年戴着面具,无人得见真颜,本宫连他长的是美是丑都不知道,若是一个丑八怪该怎么办?相比这样直接嫁过去,本宫倒是觉得晟国更为不错,届时我燕国与之结燕晟之好,何不美哉?”

    她扬唇恣意一笑,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众人再次齐刷刷地看向了她,一时之间目瞪口呆。

    楚国使臣气得拍案而起,“昭和长公主,你这是在侮辱我楚国,这就是你燕国的待客之道?”

    接着,又看向景明帝,“燕皇,你这什么意思?数日前还商议要将公主嫁予我楚国,现在又选了晟国,你这是在将我们当猴耍吗?你是否要给我们个解释?”

    有些事早就定下了,现在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但是偏偏长公主就中意了晟国。

    此言而无信,让楚国使臣颇为不满。

    而这件事一闹出来,尧姜国大王子大概也明白他们私底下怕是有什么交易,想起出使燕国前他父亲的交代,自然也一并发怒了。

    “燕皇,不是说让公主自己择婿吗?你们若是私下早就定好,还来这一出做什么?”

    “就是,把我们萧国当猴耍吗?”

    面对着一声声的质问,景明帝骑虎难下,气得暗自咬牙,捏紧了面前桌上的酒杯,手背上的青筋都显露了出来。

    他之前明明告诉过晏华予,这次选亲该选哪一国,而她乖顺又不敢反抗的模样让他真以为自己这个女儿会按照自己所说的去做,却没想到临到头了,不按照他说的去做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当众羞辱别国使臣。

    简直是胆大妄为!

    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晏华予,他眼中神情逐渐凶狠,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差一点就控制不住自己,将手中的酒杯砸了过去,看得不少人纷纷倒抽一口冷气。

    “燕皇陛下。”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将景明帝心底的愤怒给压制住了。

    他转头循声看去,就见薛长宁淡定地从席位上走出,站在大殿正中向他作揖行礼。

    一瞬间,他眼中的狠劲散了一些。

    “自古君王无戏言,燕皇陛下既让长公主自己择婿,而长公主又中意我晟国,此乃天作之美。我晟国愿与燕国结燕晟之好,在此恳请燕皇陛下下旨,将昭和长公主嫁与晟国。”

    很快,景明帝冷静了下来,他方才差点在各国使臣前失仪,这若传出去,天下人怎么看他燕国,又该如何立足威信?

    一时间,他沉默地没有说话,而就在众人纷纷等着看他如何回应时,大殿门口却忽然跑进来一个小内侍,慌慌张张地说:“陛下,不好了,信王,信王他,他……”

    内侍左看右看,见所有人都在场,一时紧张犹豫地说不出话来。

    景明帝拧了眉,“信王怎么了?”

    众人纷纷看过去,坐在景明帝身旁的陈皇后也看了眼下首的位置,这才发现,自己儿子不知在何时不见了踪影。

    “信王他……”

    “说啊!”

    景明帝大喝一声,吓得那小内侍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大着胆子道:“信王他在偏殿,与顾小姐行云雨之事……”

    话音刚落,全场寂静,直到砰的一声,景明帝手中的酒杯砸落在地。

    “你说什么?!”

    “陛下,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景明帝一脸不可置信,回过神来后也顾不得答复薛长宁了,慌慌张张地就往殿外跑去,而顾家和陈家人也明白了什么,一刻没敢耽搁。

    见此,萧家、卫家、国公府等诸位大臣也默默带人跟了出去,若是有人知道就会发现,他们都是晏华予的人。

    而其他留在殿内的一众人则满脸错愕,随即便窃窃私语了起来。

    看了一出好戏,一直坐在席位上沉默不语的祁晏休微微扬了扬唇角,朝晏华予的方向望了一眼,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席位上的使臣时,眼神便又冷了下来。

    晏华予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悠闲地给自己斟了一杯半满的酒,全然看不出一丝惊慌。

    而站在最中间的薛长宁,眼看没人关注到自己了,也放下了执礼的手,随意笑了笑,又看向晏华予,“看长公主这样,似乎并不担忧。”

    晏华予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一双丹凤眸微微抬起,“担忧什么?今日本就是本宫及笄之礼,大喜之日,该开心才是。他们二人在本宫的生辰宴上做出这等事,自有父皇和皇后去料理,若是两情相悦,赐婚便是,也算是成人之美,是以,本宫为何要担忧?”

    她将酒杯放在鼻翼边轻轻闻了闻,一股醇香酒酿充斥着鼻间,令人沉醉,她唇角扬起,接着微微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动作优雅,让人赏心悦目。

    只一眼,薛长宁便隐隐感觉到,眼前的昭和长公主是个危险的女人。

    晟国若能娶回她,怕是会很有意思。

    想到这儿,他眼中兴趣更浓,可忽然,他感觉自己好似被什么东西盯上了,转头一看,绥渊王祁晏休朝他举起了酒杯,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带着矜贵风流的雅正。

    看着明明是和善的,但薛长宁总感觉莫名的阴冷。

    …

    另一边,景明帝带着人一路跑着来到了偏殿,刚来到门口,就撞上了跑出来的晏承霖。

    他神色焦急,满身酒气,脸上还有几分醉态,身上衣冠不整,只匆匆套了一件外衣。转头再看向房内,一个女子躺在床榻上,不省人事,身子遮掩在衾被下,只露出一截白嫩的肌肤,面容隐隐可见是顾家的四小姐——顾微澜。

    一瞬间,众人可谓是捉奸当场。

    景明帝怒从中起,还不等晏承霖开口解释就一巴掌扇了过去,一脚踹向他。

    晏承霖红肿着一张脸摔倒在地,酒瞬间就醒了大半。

    “畜生,你个畜生啊!”景明帝拔出侍卫的剑,朝着他就要砍下去,吓坏了周围的一众人,萧二爷更是带头连忙去阻拦,说什么万万不可啊。

    但若是有人注意到就会发现,他根本就没用力,一下就被皇帝推开了,紧接着哎呦一声往后倒去。

    “今日谁都不许拦朕,朕要杀了这个无耻之徒!”

    “畜生,你给朕站住!”

    景明帝还在疯狂追着晏承霖到处砍,脸都气得扭曲了,众人听他如此说,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去拦他,只有陈皇后还在一直劝说,却被皇帝一把甩开,摔在地上。

    晏承霖一边跑,还一边狡辩,“父皇,儿臣,儿臣不是有意的,儿臣只是喝多了……”

    “你,你个畜生啊!”景明帝指着他,怒红着一双眼,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忽然,血气上涌,他一口血喷了出来,接着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整个人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陛下,陛下!”

    所有人都担心地冲过去,但皇帝却两眼一翻,彻底昏迷。

    晏羲也冲上前去查看皇帝的情况,随后朝侍卫下令,“信王气得父皇吐血昏迷,比同谋害,来人,将他拿下,等父皇醒来再做定夺!”

    原本还柔柔弱弱的陈皇后一听,立马推开搀扶着她的宫女,冲上前去拦在侍卫面前,“住手,本宫看谁敢!陛下还在,本宫还在,岂容你晋王做主?你一句谋害扣上来,好大的罪名!你就是这么对自己弟弟的吗?”

    她明白,今日晏承霖若是被下了狱,那么之后一切,都将掌控在晏羲手中,他若有心置晏承霖于死地,那情况怕是会很不妙。

    然而,晏羲却不悦地看着她,紧接着神情严肃道:“儿臣知道二弟是皇后娘娘亲生的儿子,有心偏袒,实属正常,但如今还请娘娘以大局为重,切莫徇私,一切等父皇醒来后再做定夺!”

    得了,这一番话一出来,陈皇后想为晏承霖说话都不行了。

    如今晏羲身后就聚集着众多大臣,每一个人都在看着她,她再多护着晏承霖一句,在他人看来就会成为袒护徇私,那只会把晏承霖推得越深。

    “信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大司徒站出来朝着晏承霖质问,希望他能说出个好歹来,不然自己也很难帮得了他。

    而经这一刺激,晏承霖酒意已经彻底清醒,看着眼前乱作一团的画面,他很快明白自己大概是被算计了,于是咬着牙道:“不,这事不对!是有人,肯定是有人给我下……”

    “药”字还没说出口,晏承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话被生生止住,面色一片铁青。

    不可能就这么巧吧?

    那个药,他明明是给晏羲准备的,怎么就到了他身上?

    “二弟想说什么?不会想说,是有人给你下药吧?若是如此,那今日宴会,本王可得好好严查一下了!”

    晏羲一脸正义凛然地开口,晏承霖死死盯着他,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然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敢有任何动作,更不敢再多辩解几句,怕到时真给晏羲查到了。

    于是,没多久,晏承霖就被侍卫强行带了下去。

    五月十二,原本欢庆一堂的生辰礼,却骤生波澜。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知道景明帝被信王气到吐血,卧病在床,昏迷不醒。

    而顾家小姐顾微澜,她在昭和长公主的生辰礼上做出这种事,清白算是彻底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