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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倒是平静的。
村里头也只有隔壁的吴家被偷过鸡,之后就没有看到小贼再过来了。
终于等到顾盛要回来的日子,云锦莫名的有些期盼起来,她感觉这些日的劳碌都不算什么了,只要见到顾盛她就很开心。
不仅云锦是这样期盼的心情,顾家人也是如此,早上顾母就叫大儿去隔壁村屠夫那儿买肉去,听顾美说每到顾盛回来的日子,家里人就会有肉吃。
这让云锦想到了魏娘子对她的偏心,原来顾母也是这样偏心顾盛的。
然而买来的肉不是早饭吃,也不是午饭吃,而是晚饭吃的,晚饭做的最丰盛,今个儿的顾母显然很开心,至少没有看到云锦而头痛了。
到了傍晚,顾盛坐村里的牛车回来的,他这一趟回来竟然带了东西,以前可不曾有过,平素都是两手空空。
顾盛将篮子放下,翻开布巾一角,从里头翻出一包酥饼第一个就交给了顾母,把顾母给乐的。
再从里头拿出来的却是给顾美的一盒胭脂,瞧着似乎竹篮里还有什么,不过用布巾盖着也看不到,顾平却是提回了三房,还顺势将云锦也叫了回去,说是帮他更衣,他将衣裳汗湿了。
顾母一听就变了脸色,虽然不到晚上就寝的时间,但是两人独自回房,也会闹出点儿什么,说好三年后再圆房的,可不得让两人这个时候做出些什么事儿来影响自家儿子的学业。
顾母动了动嘴唇,想要开口阻止,倒是被顾大福在桌下拉了一下衣角,顾母只好噤了声。
大房和二房却是你看我我看看你,王氏也有点儿吃味,自家丈夫没少来往城里,就不见丈夫给她带点儿什么,瞧着人家三弟,新婚后第一次回来就知道给媳妇带东西,那竹篮里明明有东西呢。
二房的赵氏却是在桌下捏了顾平的大腿,顾平一脸茫然,他看着媳妇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儿。
云锦被顾盛叫入内室,顾盛将竹篮放下,他便走去耳房箱拢里拿衣裳,还一边说道:“四娘,这里头的都是给你的。”
云锦好奇,她翻开竹篮里的布巾,就见里头是顾盛帮她买的文房四宝,另外还有一盒酥饼,酥饼与婆母的一模一样,是咸味儿的,知道她不喜欢吃甜的。
云锦面上一喜,她这几日去书房,桌上倒是有笔架与砚台,但二哥将他的笔看得紧,而且经过那一次的事,她不敢碰二哥半点东西。
现在她有自己的一套文房四宝,她想怎么写都成了。
顾盛翻出衣裳就来到床边,随即他开始脱外衣,待云锦抬头看他时,正好看到只穿着里衣的顾盛,那挺括的身姿,洁白的里衣,还有那散下的发梢半遮住的侧颜,云锦竟然不知不觉看痴了去。
顾盛不紧不慢的整理衣襟,正要穿上外衣,还回头说道:“你平素可以……”
顾盛对上云锦的眼神,他停了话,脸颊微微一红,想到了什么,倒是转过身去了,这一下他将外衣穿上了。
一时间房里两人都不说话,云锦的心怦怦直跳,感觉要跳出胸口。
顾盛理了理袖口,轻咳一声说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这是告诉她要适应他随时有可能在她面前脱衣?一想到这两个字云锦发现全身有些臊热,甚至还有些紧张到双手双脚不知道怎么摆放。
顾盛装作一脸自然的模样来到她身边,倒也与她隔开了几步,指着书篮里的笔墨纸砚说道:“我用的也正是这一家书铺的,很好用,你以后也可以看看书,写些你想写的,你的字如何?”
云锦头脑还有些发懵,她机器性的点头。
顾盛却是让她坐下,他在一旁磨墨,云锦也只好执起了笔。
想必原身识字,她写几个字也没有关系吧,而且瞧着上一次顾盛见她会识字也没有多奇怪的样子。
左右以后还得生活在一起,她也不想藏着掖着,这不符合她的性子。
于是云锦执起笔,沾了一点儿墨汁,在新鲜的纸上写下一行字:“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只见那宣纸上的字笔锋雄奇,气势劲猛,但细看下又有些刚柔并济,并不是男子般的铁划银钩,只有一行字,却可以看得出来她在练字上下了功夫的。
云锦还有些不安,她不动声色的看向顾盛,顾盛却并不惊讶,只说道:“岳父果然说的对,你原本是好读书的,可惜是女儿身。”
“要是放在以前的燕国律令,凭着你这功夫与学识,也能出征入伍,闯出一番天地来,只是现在的燕国,却是不可以了,当今皇后写下女诫与三训,女子就有了居多的束缚。”
对啊,一说起这个事儿,云锦也正郁闷着呢,她正是寻路无门。
顾盛又看向纸上的字,说道:“司马相如一曲凤求凰得到了卓文君的心,留下了一段世间佳话,你若是喜欢这样的,我倒是下次回来帮你带回来几本书。”
云锦忙问道:“那得费不少钱吧,我听二哥说家里的书都你们两兄弟誉抄的,买现成的倒也不必了。”
“那我为你誉抄几本回来如何?”
顾盛很认真的看着她,云锦又有些心头紧张了,两人靠得这么近,她都能闻到顾盛身上那淡淡地清香,像是青草的香气,又像是带着菊香,为何男子身上的味道也会如此好闻。
在军营里的男人全是一身的臭汗,她家夫君却是不同呢。
顾盛见她呆呆地望着自己,明明刘四娘长得很平凡,可是眼下近看时,顾盛觉得她的眼神很明亮,如星辰一般,看着他的时候像是在说着话。
还有她的嘴唇,不薄不厚,却是不点而朱,唇瓣中间弓起的孤形似要张开朝他细语。其实细看下的刘四娘,五官分开来看是挺好看的,只是组合在一起却又显得普通了。
“三哥,三嫂,饭菜都凉了,你们还不来吃么?”
顾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依着顾美的性子,她怕是马上就要上前敲门了。
内室里的顾盛连忙站直了身子,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红润。
云锦也连忙放下手中的笔,她刚才感觉顾盛像是在看她,应该不是错觉。
两人从内室出来,顾盛看着外头捂着肚子有些饿了的妹妹,他才想起来,晚饭还没有吃,想必家里人都等久了吧。
夫妻二人来到正房,就见家里人的神色都不太对劲,顾母朝云锦看来一眼,随即又看向自家儿子,看到两人都红了的脸,顾母还有什么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