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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金子?”刘夫人那张刚刚才恢复血色的圆脸上顿时露出一副肉疼的表情来。
“对啊,五十两金子,一个疗程,连着喝七天,而且只能在我这而喝,喝完了就走人,绝对不允许带离!”孙瑾笑眯眯地回道。对于这种浑身挂满了金银,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土财主婆的人,她是绝对不会手软的,必须狠狠压榨!
“五十两?”刘夫人那双原本被脸上肥肉挤得很细小了的眼睛突然地瞪大了一倍,很是震惊地惊呼道:“怎么这么贵啊?”
“刘夫人要是拿不出这么多的话,那就算了,请回吧,慢走不送!”孙瑾抬手轻轻打了个呵欠,而后又慢悠悠的伸了个懒腰,却见站在对面的刘夫人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怎么?刘夫人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她端起桌上的茶,微抿了一口润喉,等待着刘夫人开度开口。
为了能重新回到自己年轻苗条的那个身段,刘夫人咬了咬牙,还是决定了要买回春汤,可是又担心回春汤对自己的效果不明显,于是迟疑问道:“我想知道,七天之后我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你二十岁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就会恢复到那个程度咯!”孙瑾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回道。
闻言刘夫人喜出望外地追问道:“真的吗?如果恢复不到那个程度呢,夫人会负责吗?”
“除非你不是女人!”孙瑾无语地白了她一眼道:“刘夫人要是不敢一试的话,就请出去吧,不要在这儿打扰我喝茶了!”
“孙夫人先别生气呀,我又不是不买!我这不也是担心么,毕竟我要花的可是五十两金子,换成银子的话,可是四百两去了呢!”刘夫人一边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四张一百两的银票一边肉疼的道:“我攒了三年的私房钱,全在这儿了啊!”
“一个小小县衙师爷的婆娘,三年时间就能攒出四百两银子,还真是令人惊叹呀,不知你家老爷又能攒出多少呢?据我所知,你们泽城并不是什么富饶之地吧?何以能敛积这么多的钱财呢?无外乎一个‘贪’字吧?”
刘夫人浑身一抖,再次变成惊弓之鸟,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连否认道:“我家老爷两袖清风,从来不收受贿赂,孙夫人可不能平白无故的冤枉我家老爷啊!”
闻言孙瑾嘴角一抽,这个刘夫人的男人还真够倒霉催的啊,摊上这么个没脑子的婆娘,随便一吓唬都招架不住!好在她不是什么查惩贪污的钦差大人,要不然的话,他们这一家子就可以锒铛入狱了!
“刘夫人不必如此紧张,我只是个卖药的,又不是吏部考克官员作风的官员,对你们家到底收了多少好处没什么兴趣,也不会拿你们怎么样。”孙瑾这话一出口,刘夫人的脸色瞬间缓和了不少,高悬的心也落回了肚里。
“我只问你,你可是你家老爷的原配正室?年龄可在三十岁以上?”孙瑾一边问着,一边将纸跟笔摆到了她面前的桌上,道:“坐,把我刚才问的答案写下来,然后签字按手印吧!”
“我、我不会写字……”刘夫人看着她手中的笔,却迟迟不肯接过,半响才支支吾吾的回道。
“不是吧!你家老爷可是县衙师爷啊,你怎么可能连字都不会写呢?”孙瑾装作很是惊讶的模样问道。
一脸窘迫的刘夫人张口为自己辩解道:“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是我家老爷说的……”只是这个辩解的声音却显得很是底气不足。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那是一个长相斯文穿着儒雅的中年男人与一个柔媚姣俏的女子站在梨花树下吟诗作对的场景,中年男人自然是她口中的‘老爷’,但是那与他吟诗作对的女子却明显不是她!
“那你家老爷对你可真够好的了,这么会安慰人。”孙瑾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却激起了刘夫人心中压抑的愤怒,只见她神色愤然地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了下来,而后语气酸溜地反驳道:“他要是真对我好,就不会纳小妾进门了!他就是嫌我老了身材走样了,不能陪他花前月下吟诗作对,然后就找了个青楼女子回来膈应我!什么卖艺不卖身,才艺双绝,分明就是那个狐狸精勾引我家老爷的手段!”
“哦?”孙瑾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才会攒下这些私房钱傍身,以免他被那个狐狸精迷了魂,说什么听什么,一个不注意将我休了可怎么办?”说到这个,刘夫人的情绪有些激动。她这二十年来为了那个男人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付出了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好不容易等到他混出个人样来了,他却学起了有钱人家,养起了小妾,叫她看了怎能不心寒啊!
“嗯,看来无论在哪儿,男人都是这么的花心滥情始乱终弃啊!”孙瑾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感叹道。
此时的刘夫人极度想要寻求悲伤共鸣的人,于是斗着胆儿发问道:“听孙夫人这话,莫不是也跟我一样的遭遇?”
“我?说起来,我比你还要膈应呢!那个臭男人想要姐妹共侍一人,我不想如他的意,就跑出来咯!”孙瑾一脸淡定地摊开双手,毫不拐弯抹角地回道。
刘夫人惊呼出声道:“啊?你怎么这么傻呀!你这一走,正室夫人的地位可就不保了啊!”
“那也没办法呀,我可没有跟别人共用一个男人的嗜好,尤其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妹妹!”光是想想,她就觉得恶寒不已,也难怪公孙瑾会接受不了,宁愿拿休书了!
“我可没有孙夫人这么好命,可以毫无顾忌地离家出走,我若是走了,估计前脚出门后脚就会被休了吧!”刘夫人一脸悲哀地自嘲道:“也怪我自己,明明就是个大字不识的,却偏偏要找个秀才做夫君,以为帮衬着夫君出人头地了,他多少会对我心存几分敬意跟感激……可惜男人啊,都是现实无情的东西啊!”云国,太子东宫内。
皇甫睿看着手上刚收到的消息,嘴角挂着一抹淡笑:“看来我回来之后的这段日子,她过得挺好的啊,居然都开起店来了!”
“殿下说的是孙夫人吗?”难得瞧见皇甫睿露出笑脸,尚余忍不住猜测问道。除了那个来历不明的孙夫人,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这般牵动自家殿下的情绪了!自从上次自家殿下遭遇截杀被那个孙夫人救下之后,自家殿下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只是具体哪儿变了,他却一时说不上来……
“颐安殿的那个女人怎么样了?还在寻死觅活吵闹不休吗?”听见尚余的疑问,皇甫睿瞬间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冷声问道。
尚余收起八卦之心,正色回道:“嗯,方才又让人去御书房将皇上请了过去,殿下不过去看看吗?”毕竟颐安殿的那位,现在可是顶着皇后娘娘的脸,身为儿子却对自己母亲小产之事毫不关心,宫中对皇甫睿的做法已经有不少微词了,说他冷血无情,不配做一国储君!
“这个时候我可不能去呢,去了她就没法向父皇告我这个不孝子的状了,岂不是坏了人家的计划?”皇甫睿一脸淡定地冷笑道。
闻言,尚余面露迟疑:“殿下的意思是……由着那个假皇后在皇上面前诋毁您的形象吗?”
皇甫睿随手将写着孙瑾近况的字条扔进了香炉里,看着它缓缓化为灰烬,这才开口回道:“她诋毁得越成功,本宫反击起来才能一招致命呀!”
“属下明白了。”尚余点头,不再追问。没过多久,殿外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守殿门的小太监的声音传了过来:“太子殿下,皇上召见!”
“嗯,走吧!”皇甫睿神色不改,似乎早就料到了皇帝会召见自己。尚余担忧的看了一眼皇甫睿,紧跟在他的身后朝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御书房内。
皇甫睿弯腰行了一礼,嘴上喊道:“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福金安!”随后不等皇帝开口让他起身,便自顾直起了身。
“哼!”看着他如此敷衍的态度,皇帝的脸色相当不好看,斜了他一眼后,冷哼出声道:“你母后小产有两日了,你这个做儿子的却不闻不问,连去颐安殿看一眼都不曾有,真是越来越混账了!”
“这么多个日子以来,儿臣以为,父皇多少能看出点端倪来,却不料,还是儿臣对父皇抱的希望太大了点啊!”皇甫睿没有急着为自己辩解,却是轻笑了起来,听得皇帝浓眉一皱,不悦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确定了一件事情而已……父皇对母后的情分也不过如此深而已啊!”皇甫睿嘴角的笑意更加灿烂了,可是皇帝瞧在眼里却感受不到半点暖意。与其说这小子是在笑,还不如说他是在挑衅,嘲笑他这个一国之君!
“混账!”意识到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了的皇帝怒不可遏地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低声咆哮道:“你是不是以为你这个太子之位朕真的不敢废黜吗?”
皇甫睿面无惧色地直视着他,嘴角那抹嘲笑亦不曾收敛:“父皇如此动怒,连废黜儿臣的威胁之语都说出来了,就是因为儿臣说不该说的实话吗?”
皇帝的耐性已经被这个胆大包天的逆子挑战到了极限,咬着牙质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打从三年前母后从昭国寺祈福回宫之后,就已经不是真正的母后了。亏得父皇这三年来还时不时地留宿颐安殿,却没有发现自己枕边人的异样,真是令儿臣深感惊讶啊!”皇甫睿随意地找了张椅子坐下,也不等皇帝开口,便自己倒起了茶水喝了起来,留下皇帝怔愣在原地,努力的消化着他刚才说出来的这个惊天消息!
颐安殿的皇后是假的?这怎么可能!皇帝一开始还是无法接受皇甫睿的这个消息,但是随着回忆起往昔跟假皇后的相处中,那一处处细微的异样,总结到了一起之后,他的心里便相信了皇甫睿的说法,颐安殿的皇后的确是假的!
皇甫睿放下茶盏,淡然的话语打断了皇帝的回想:“看父皇这神色,看来并不是全无发现,只是以前没往心上去罢了啊!”听了他这话,皇帝的脸色更加黑了:“既然三年前你就已经发现那个女人不是你母后了,为何不告诉朕?”
“父皇如此健忘么?那时候儿臣可是刚刚被下毒不久啊,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又如何敢轻举妄动?更何况,母后的下落儿臣一无所知,如果贸然揭穿她,那母后岂不是就危险了?父皇后宫佳丽甚多,死了个人老珠黄的皇后不算什么,重新再立一个就成了,但是儿臣不能,儿臣就只有这一个亲生母亲,无法枉顾她的生死啊!”皇甫睿冷静而条理清晰的话语,听得皇帝的脸色是青一阵白一阵,尴尬不已。被自己的儿子如此数落,换做任何父亲都会感到丢人无地自容吧!
“现在突然说出来,可是有你母后的下落了?”沉默了好半响,皇帝心头的火气是彻底熄灭了,沉声问道。因为皇甫睿虽然语气直接了些,但是却没有一句冤枉他的话,他要是再生气那就真的是恼羞成怒了!
“两年前就已经知道了,只不过,儿臣想看看那个女人费尽心机混进宫来到底想干什么,她的背后还有些什么人在操纵,所以并没有急着拿下她。正好,前段时间儿臣出去了一趟,查到了不少东西,不知父皇有没有兴趣听一听呢?”皇甫睿微微挑眉,心中也有点儿庆幸,幸好自己这个便宜爹不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暴君,不然自己还真是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有话就说,这个时候还跟朕卖关子,真是个欠揍的小子!”皇帝两眼一瞪,但是却不是刚开始那种怒发冲冠的感觉了。
见皇帝的情绪稳住了,皇甫睿便也不绕弯子了,直接回道:“如果三年前儿臣被那一碗毒汤毒死了,那么谁会是最直接的受益者呢?”
“你是说老三?”皇帝双眼一眯,很快地作出判断,摇头道:“不可能,如果是他的话,那未免也太不谨慎了!只要你出事,他必定会成为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皇甫睿便笑着开口了。
“连父皇都这么想了,一向睿智过人的三弟会猜不到大家的这种思维方式吗?”只是轻轻的一个问句,便成功令皇帝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当然,仅仅是这样绝对是不够的,皇甫睿还准备了另一个劲爆的消息等着他呢!
“而且,父皇以为自己真的宝刀未老雄风依旧么?那个女人肚子里莫名流掉的孩子,父皇不想知道是谁的吗?”果然,这话一问出口,皇帝的脸色就变得更精彩了!
此时此刻若是还不明白皇甫睿是在说他被别的男人带了绿帽子,那他这个一国之君就真是白瞎了!那个假冒皇后的女人,不管怎么说都跟他有过肌肤之亲了,可是现在却被告知,那个女人在他之前很有可能伺候过老三,并且还打算把老三的娃算在他的头上!对于一个帝王而言,这是怎样的奇耻大辱啊!
“父皇若是不相信儿臣的片面之词,大可以让龙吟卫去查,毕竟他们比起儿臣那几个打探消息的属下能力要强得多,想必能查到的东西也会比儿臣得知的事情多……该说的儿臣都说了,儿臣先告退了!”说到这,皇甫睿便适可而止了,站起身朝着皇帝作了一揖,便转身出去了,留下皇帝怔愣地坐在龙椅上,好久才消化完那个令他震怒不已的消息!
“龙肆,传令下去,给朕好好的查查三皇子!”身为帝王,多疑自然是他们身上不可或缺的一个重要特征。而皇甫睿,自然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半说半藏,才能更加引得皇帝对老三起疑心,从而派龙吟卫去调查!
老三虽然狡猾如狐狸,可是毕竟还是个人啊,身为皇子,而且还是个野心勃勃的皇子,自然不可能什么劣迹都不留下,只要龙吟卫的人一查,他以往那些个自认为遮掩的天衣无缝的事情就会悉数被写成章条摆到皇帝的面前去了!
而只要皇帝看到了那些内容,相信老三就再无出头之日了,如果皇帝念着父子情,还有可能封块好地给他,让他做个安乐王爷,如果不念父子之情的话,那下场……就只能“呵呵”了!
回到东宫的皇甫睿心情很不错,于是伏在案头奋笔疾书写了一封信交给尚余,让他想办法捎去给远在大锦泽城的孙瑾。尚余虽然好奇信的内容,但是却没那么大胆子问,只得赶紧怀揣着信找人快马加鞭送去大锦了。毕竟自家殿下除了对那个孙夫人耐心不错之外,对其他人可绝对没那么好的态度,即便是对皇帝,也不见得有多恭敬谦逊!
大锦,京城,冬阳暖照。
恭孝王府内,身着一身贵气非凡的紫色锦袍的赫连承德,却浑身散发着寒冰一样的气息。
“不知王爷突然召见魏延所为何事?”依旧是一身儒雅白袍的魏延,恭敬地站在离他不远的对面,缓声问道。赫连承德的心情不好,从他一踏入这个院子就感觉到了,只是他一时还猜不到,赫连承德是因为什么而心情不好,所以才会开口发问。
“当日本王想将公孙瑾跟玉树带回来,是你阻止了本王,并且还信誓旦旦地说他们留在泽城才是对本王最好最有利的,那你可知,现在情况如何了?”赫连承德一双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如果不是魏延对自己的确大有用处,他早就不是这么客气的将他请过来单独谈了!
“王爷的意思是,公孙大小姐跟小世子出事了?”魏延心头一突,慌乱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又恢复了冷静,二话不说便跪倒了地上,请罪道:“魏延判断失误,令王爷失望了,还请王爷严惩!”
“严惩就算了,起来吧!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而是公孙瑾那个女人,竟然跟云国太子皇甫睿勾搭上了!”提起公孙瑾,赫连承德的牙就咬的咯咯作响。那个该死的女人,他还没死呢,她就想给他的儿子找后爹了,简直该死!
“这怎么可能?皇甫睿见完王爷之后,不是就离开大锦了吗?如何会有机会认识公孙大小姐?”听了他的话,魏延满眼的不敢置信。心中想的却是,那个公孙大小姐究竟有什么魅力,竟然能引得自家王爷还有那个喜怒无常性情暴戾的云国太子双双青睐?
“你以为他私下离开云国前来与本王相见的事情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吗?他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兄弟,也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得知他出了云国地界,便马上派了人手过来截杀,不想让他活着回到云国!”赫连承德一脸惋惜地说道:“可惜他却没能死成,被公孙瑾那个该死的女人给救了!”
“那的确是可惜了!”魏延赞同地点了点头,现在他算是明白,自家王爷为何如此生气了。云国的几个皇子当中,也就只有皇甫睿这个太子能拿得上场面了,其他那几个,要么是只能龟缩在暗处见不得人的老鼠,要么就是毫无头脑一直被人当枪使的蠢蛋,根本不足为惧!
如果皇甫睿这次被自家兄弟残杀在了大锦边境,对于自家王爷来说绝对是件应该抚手称快的好事,可偏偏被人救了,而且救他的还是公孙瑾,这个王爷的弃妻!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让赫连承德这么生气的并不是这个,而是皇甫睿回到云国之后,竟然还跟孙瑾有往来,两人不惧千里之遥竟然玩起了鸿雁传书!对于一个自尊心过旺的男人而言,还有什么事情比自己的女人无视自己的存在而跟别的男人搞暧昧更令他窝火的呢?答案自然是没有的!赫连承德现在的心情,是恨不得能立刻马上长一双翅膀,然后飞去泽城将孙瑾给抓回来囚在身边,哪儿也不许她去,也不让她与外界联系,让她一辈子只当自己的禁脔!
“那么,王爷召魏延来,是要魏延前往泽城一趟,向公孙大小姐转达点什么吗?”魏延看着他那蒙了一层寒霜的脸,小心翼翼地问道。
赫连承德眉头一皱,却是摇头道:“不必!上次本王离京之事已经引起了太子的怀疑,派了不少耳目在恭孝王府内外盯着本王的一举一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如果不是面临这么个情况,他早就不会忍着了!而且以他现在对孙瑾的了解,那个女人连他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将一个替他传话的人放在眼里?魏延去了,肯定是自取其辱,顺便连他这个主子的脸面一起被打,这么丢脸的事情,他才不干呢!
“如此,王爷召魏延前来,究竟是要作何?”魏延被他这话绕蒙了。既然什么都不要他干,急匆匆把他找来干什么啊?
渐渐冷静下来的赫连承德此时也意识到,自己为了公孙瑾的这点事儿把大忙人魏延叫过来的确有些儿戏了。可是做都做了,后悔也没用了,只得硬着头皮回道:“本王,本王只不过是知会你一声而已,并非要你去做什么!好了,你可以回去了,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吧,只是近段时间不要离京了!”
“魏延记住了,多谢王爷提醒,魏延告退!”如果到这个时候还不明白赫连承德是被公孙瑾的事情气得乱了心神才把自己找来的,那他魏延也就枉称‘第一军师’了。只是心中明了,他却并没有点破,跟在赫连承德这么些年了,他已经熟知自己的主子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如果这个时候不给他台阶下,那他就不会给你命活,让他难堪不舒服的人,他从来都是耿耿于怀的!
“该死的公孙瑾!”魏延离开后,赫连承德直接一掌拍在了石桌上,只听见‘咔擦’一声,桌面瞬间四分五裂,变成了几块!
泽城。正坐在回春坊外头躺在躺椅上懒洋洋晒着太阳的孙瑾,突然没来由的连着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啊欠!啊欠!”打完之后,某女一边揉着自己不痒不痛的鼻子一边小声嘀咕着:“我去,是谁在咒骂老娘啊,这么狠!”差点被两个喷嚏震出脑震荡来了!
“娘亲!”就在她再次躺下,准备继续睡觉的时候,一道熟悉的欢呼声远远地从街头传了过来。不一会儿,一张跑得红扑扑的小包子脸就凑到了她的面前,气喘吁吁地再次喊道:“娘亲,我放学了!”
“这么早啊?”孙瑾抬头眯着眼看了一下天空中已经明显倾斜了的太阳,视线转向小包子的脸上,从袖中掏出手帕替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才问道:“今儿个先生都教了些什么啊?学会了没有?”
“先生今天教了我们写‘孝’字,还说百善孝为先,要我们做一个孝顺父母的人!”小包子两眼晶亮地答道:“娘亲等着,我这就进屋去写给娘亲看!”这个字,从私塾的夫子解释了它的含义后,他就一直在练习,连夫子都夸他的字写的不错了,娘亲看了一定会很开心会夸他的吧?
“小样儿,这么积极,是不是今天被夫子夸奖了呀?”孙瑾递给他一个了然的眼神笑道:“然后回来了还想听娘亲的夸奖对不对?”
小包子红着小脸十分害羞地点了点头:“娘亲好厉害,小树还什么都没说,娘亲就知道了。”
“那是当然了,谁叫你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呢?”孙瑾伸出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站起身道:“走吧,进屋写字去,我倒要看看你能把个刚学的字写多好,还想要从我这儿讨夸奖了!”
“呀,小树回来了啊!这么早就放学了?”母子俩才一进屋,胖嫂就从柜台后走了出来,没见着自家儿子,这才开口问道:“小山呢?那混小子又没跟你一块儿回来吗?”
“小山哥哥去武馆找大山哥哥了,说是会跟大山哥哥一起回来,让伯母不用担心。”小包子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那小子还真是……”胖嫂听了不由得眉头一皱,转而看向孙瑾道:“瑾娘你看,俺就跟你说了吧,那小子根本就是个不听话的,让他陪着小树上下学,他硬是没有做到一次,早知道当初就不让他去学堂了,浪费钱!”
“嫂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让小山跟小树一同上学,也并不是为了让他给小树作伴这么简单啊,他是个聪明好学的孩子,只要他好好上学,日后走科举之路,说不定还能为你们争光考个状元进士什么的呢!”孙瑾不赞同的摇头道。在这一点上,她觉得胖嫂真的有些鼠目寸光了,就为了眼下省点银子,却要埋汰了一个有前途的孩子!
“哎哟喂瑾娘,你可别这么夸他了,俺这个当娘的听着都面红害臊了啊!俺自个儿生的小子有没有那本事,俺心里还是有数的,他就算识字也顶多做个教书先生,哪里考得上状元进士哟!”胖嫂连连摇头。在她看来,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打地洞,自己跟赵斗都是没本事的庄稼人,自然也就生不出那种能考取功名的读书人了!
“婶娘,我们回来了。”胖嫂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小山冷淡的招呼声,然后就见一高一矮两个皮肤黝黑的小子走了进来。高的一脸憨厚地走向了胖嫂,矮的却是面无表情,直接走去了里间。
“诶?这臭小子,看到俺居然叫都不叫一声!”胖嫂两眼一瞪,那副泼辣的性子就上来了,撸起衣袖就要转身跟进里间,却不想同时被两个声音叫住了。
“嫂子!”“娘!”孙瑾跟大山不约而同地开口。
胖嫂回过头来没好气地看着两人:“干啥?又要帮那臭小子求情是不是?你们越是帮着他,他就越不把俺这个娘放在眼里!今儿个俺无论如何都要揍他一顿才行了,你们谁也别想拦着俺!”
“娘,你错怪弟弟了,弟弟他要是真的不把娘放在眼里,又怎么会放了学之后来找我,一起去给娘买礼物呢!”大山一边急声解释一边从背着的布包里拿出了一个鼓鼓的油纸包,递给胖嫂道:“婶娘这些日子给他的零用钱,他都用在这上边了,娘,你拿着吧,我进去看看弟弟!”
“这啥东西啊?”胖嫂接过油纸包,发觉还是热乎着的,而且还散发出一股特别诱人的香气,打开一瞧,竟然是满满一包糖炒栗子!她一脸不解地瞪着手中的这包糖炒板栗,心中除了有那么一丝感动之外,更多的是不相信:“这、这东西不是他自己爱吃的吗?怎么就是买给俺的了?”
“今天他们的夫子教他们识的字是孝顺的‘孝’字,还让他们回来要孝顺父母,想来小山是想向嫂子表达他对你的孝顺之意,所以才买了这包他最喜欢的栗子给你的吧?”孙瑾解释道:“那孩子也真是,以为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给你,就是表达了对你的心意,也不知道说几句好听的话讨你欢心。”以前的自己,何尝不是这样,不懂的向身边的人表达自己的爱,总是沉默寡言,让本就不热闹的小家变得更加冷清……
“看到小山哥哥给伯母买了礼物,娘亲是不是觉得很感动?”身侧,小包子仰着小脸,有些不安地扯了扯她的衣裙,小声问道:“那,小树没有给娘亲买礼物,娘亲会不会不开心?”
“小笨蛋,虽然你小山哥哥这么做娘亲是很感动,可是他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省下吃午饭的钱去给你伯母买礼物,这样的做法娘亲却是要批评的!”孙瑾弯下腰去,伸手轻刮了一下他的小鼻梁,柔声说道:“所以呢,对于娘亲来说,只要你好好的,长得高高壮壮,身体健康,就是娘亲最希望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小树明白了,小树一定努力吃饭,长得高高壮壮的,不生病不发烧,不让娘亲为小树担心!”小包子连连点头,一脸认真的保证道。
孙瑾习惯性的伸出手捏了捏他的小脸,笑道:“嗯,儿子真乖!进去写字吧,让小山哥哥也写,就说等会儿娘亲要检查你们两个,谁写的不好就要打谁的屁股!”
“哦!”小包子应下,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小屁股,连忙跑进里间去了。
“嫂子,你出来一下吧。”虽然几个孩子在里间,但是仅仅隔着一层薄薄的布帘,还是阻隔不了什么的,所以孙瑾为了避免让孩子们听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只能将胖嫂叫到了店外。
“咋了瑾娘,有啥要紧事,还得躲到这外头来说啊?”胖嫂手捧着小山买给她的糖炒板栗,一脸八卦地问道。
“还能有什么要紧事?自然是为了你跟小山的事了!”孙瑾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道:“刚刚小山回来的时候,肯定听到了你说的那番话,心里正难受呢,你还不想想办法,待会儿怎么跟他道歉!人家多好的一个孩子啊,愣是被你说成了一个不懂事不听话的坏小子,有你这么当娘的吗?整天数落自己的孩子,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你亲生的了!”
“啥?要俺跟他道歉?”胖嫂一脸惊讶地惊呼道:“俺可是他娘,说他几句都不行啊?顶多,俺以后不说他了还不成吗?”说到这里,她捧着板栗的手收了收。虽然她刚才表现得一脸嫌弃,但是这个栗子却是小山主动买给她的第一样东西,心里头还是很欢喜的。只是让她去跟个小屁孩道歉认错,她真的有些难以接受啊!
“怎么,现在也觉得自己以前做得过了啊?你总说小山跟你不亲,不爱跟你说话,那你自己想想,这几年来,你是怎么对他的?有夸过他一句吗?有好生跟他说过话吗?你自己都没做好,却还要求孩子对你亲近乖顺,不觉得太为难孩子了吗?”孙瑾虽然是第一次当娘,而且还是个半路过来的便宜娘,但是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长相一般智商一般的她却是从小在父母的夸赞与鼓励下长大的。一路攻读到博士,进入科研院,她深深地明白,自己能取得这样的成绩,与父母对她的鼓励是密不可分的!
因此,她现在对小包子的教育模式也是采取的鼓励与鞭策并重,对于孩子而言,亲近之人的夸赞与鼓励是激励他们努力向上的最好动力,也是培养他们自信的关键。如果一味的批评孩子,只会令他心生自卑,变得内向而沉默,最终不敢争取自己有可能触碰到的任何事情,变得碌碌无为!
“俺、俺真的做的有这么差吗?俺说出他的不好,也是希望他能改啊,谁知道那小子根本就不听俺的话!”在孙瑾的那一番质问的话下,胖嫂的心里开始有些心虚内疚了。她一直都羡慕孙瑾有个乖巧懂事又聪明伶俐的儿子,却从来没去想过,孙瑾为了教育出这样一个人见人爱的好孩子花了多少心思!
“试着去发现一下小山的优点吧!”孙瑾抬手轻拍了一下她捧着栗子的手,轻叹道:“趁热吃,别浪费了小山的一番心意!”
“哎……”胖嫂低头看着油纸包中的栗子,轻应了一声,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
这天晚饭的时候,胖嫂第一次主动给大山小山夹了菜,也是第一次放柔了声音跟他们兄弟俩说话:“多吃点,晚上就不会饿醒了。”
“谢谢娘!”兄弟俩齐声开口,小山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那张向来落寞的小脸上却露出了满满的欢喜。胖嫂看在眼里,心中却是懊悔不已,看来瑾娘说的没错,她以前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当娘,只会对孩子们大着嗓门呼来喝去,从来没有好生跟他们说过话,才会让他们对自己不敢亲近!
洗漱完毕后,孙瑾脱衣准备睡觉了,却听到蓝墨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夫人,蓝墨抓到一只小野猫,你要不要看看呀?一身黑漆漆的,还捂着个脸,好像很怕见人的样子呢!”
听完她最后那一句,孙瑾便知道她说的小野猫并不是真的野猫了,不由得皱起眉头,冷声应道:“带进来!”
于是,房门被推开了,蓝墨一手拖着一名浑身不能动弹的黑衣人走了进来,然后丢到了孙瑾的面前,一脸嫌弃的拍了拍小手,娇声抱怨道:“又脏又臭还这么沉,真是令人讨厌的小野猫啊!”
可是她这清脆动听的声音,听在那名被她制服了的黑衣人耳中,却是小心肝儿一跳一跳的!太恐怖了,眼前这个小女娃实在太恐怖了哇!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藏息功法,曾经让他成功地潜入了很多守卫森严的地方而没有被人发觉,可是却栽在了这个小女娃的手上!
可笑的是自己明明看到了她走向自己,却自大的以为不会被她发现,结果被她伸手一拽就从灌木丛里给拖了出来,一路从园子里拖到了这儿!
“你的主子是谁?”孙瑾冷眼看着这个躺在地上干瞪眼的黑衣人,声音里毫不掩饰对他的不喜:“三更半夜潜入我府上,还打扰了我就寝,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王妃饶命,小的也是奉命行事啊!”心觉不妙的黑衣人赶紧开口求饶道。
“王妃?你确定你没爬错墙吗?本夫人姓孙,不姓王,闺名也不叫妃。还有,本夫人只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而已,你确定我是你要找的人吗?”孙瑾冷笑一声,垂下眼帘来恰好遮盖住了眸底的寒光。赫连承德只留下了翎一他们几个不远不近地监视着自己,从来不会潜入她的府上,更加不会是这个点潜入,所以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赫连承德的人!
“王妃说笑了,小的就算认错爹娘,也不会认错您呀!”黑衣人见她矢口否认,却是不依不饶地强调道。
“是吗?既然你这么坚持你没有找错人,那么……”孙瑾眯着眼面露微笑地看向他,忽然语气一变,幽幽的吩咐道:“蓝墨,把他拖下去,剁了,喂狗!”
知道孙瑾只是要吓唬这个黑衣人的蓝墨十分配合的应道:“是,夫人!”
“不要啊!别杀我,大小姐,饶了奴才吧,是三小姐让奴才来的!”快被拖出门口的那一刻,黑衣人终于克服不了心中对死亡的恐惧,开口喊道。
“哦?终于肯说实话了啊,说来听听吧!我那好妹妹,让你过来做什么?”孙瑾挑眉,朝蓝墨打了个手势,蓝墨便又拖着黑衣人回到了她面前。
黑衣人咽了咽口水,好不容易压下心头的恐惧,这才回道:“首先自然是确认一下,您到底是不是大小姐。如果是的话,就让奴才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都要杀了大小姐,永除后患!当然,如果不是的话,就让奴才接去京城王府……”
“嗯,听上去还真是我那位好妹妹的作风呢!那你现在要怎么做?杀了我吗?恐怕你也看到了,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说完,孙瑾便悠哉悠哉地低头抠指甲去了,留下黑衣人内心各种澎湃和害怕。他才刚刚潜入就被抓了,现在又完全动弹不得,只等孙瑾一声令下,自己就是个被剁碎喂狗的下场了!
一刻钟过去了,孙瑾却依旧没有开口。倒是守在门口的蓝墨有些等不住了,打着呵欠问道:“夫人,这小野猫赶紧的处置了吧,蓝墨想睡觉了!”
“嗯,送去翎一那里吧!咱们府上已经有只冤魂了,就不要再多添一个野鬼了,而且血迹什么的清理起来实在麻烦……”自顾自的说了一通之后,孙瑾连看黑衣人一眼都没有,直接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赶紧去吧,早去早回!”
早在听到‘翎一’这个名字的时候,黑衣人的眼前就是一片漆黑了,自知求生无望,只能睁着眼等死。感受着那个小不点一样的女娃娃扛着自己飞檐走壁时从耳边呼啸而过的冷风,只觉得自己心都死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果自己不那么自傲,打听清楚了再潜入,应该不至于落得这么一个毫无还手机会的下场,可是偏偏自己太急功近利,太想在公孙莲面前表现一番了!
临近孙府的一处空宅内,藏身在房梁之上的翎一只觉得自己头顶上方突然有股莫名的气息在接近,正准备蓄势出招时,却听到了一个脆生生的女童声音:“喂!我家夫人说,让你们把这个人给你们的王妃捎回京城去,顺便带句话给你们王妃,就说我家夫人对她用过的二手男人不感兴趣,让她不要胡闹了!”
话音未落,一个浑身僵硬的黑影便从屋檐处滚落了下来,直直的往地上摔落而去!
来不及多想,翎一赶紧飞身而下,一把捞住了那个黑影。只是当他看清楚对方的容貌时,面色不由得凝重了起来,这个人他认得,是公孙莲从娘家带进王府的陪嫁奴才,平日里公孙莲也并不怎么看重,只是却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会武功!
“不关三小姐的事,是我从王爷那儿偷听到了大小姐还活着,所以自作主张逃出了王府,来到泽城想要替三小姐除掉大小姐!怪只怪我没本事,技不如人才被抓了,要杀要剐翎一大人尽管冲我来!”在翎一走神思虑之际,黑衣人却已经想好了说辞,大声喊了出来。
“哦?听你这语气,似乎知道我最擅长的是什么了?明知结果是个死,却也不出卖自己的主子,你倒是个有骨气的。既然如此,我可以给你个机会,说实话,王妃派你来此究竟是想干什么?”翎一这番话如果被蓝墨听到了,只怕要笑得满地打滚了。一个被她家主人一句话吓得差点尿裤子的怕死鬼,到了他这儿居然成了有骨气的了,还有比这个更好笑的么?
黑衣人根本就是因为知道翎一的行事风格,所以才故意说出那番话,为的就是想让翎一对自己手下留情,饶自己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