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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的确恨不得赫连玉树死,但是却不该是这个时候啊!
她的计划是让赫连玉树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上,替她的孩子挡枪挡刀,直到她的孩子长大成年,再卸磨杀驴除去赫连玉树……
但是现在她的肚子都还没动静呢,这小子就出了这事,她能不忧心么!前头没有了挡箭牌,一旦将来皇后入主中宫,这后宫之中还能有她公孙莲的立足之地吗?
一个时辰后。
皇帝寝宫内,经过了太医院一众太医轮番上阵却终究没能留住龙床上那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太子殿下’的性命,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彻底地闭上了眼停止了呼吸……
“启禀陛下,臣等无能,太子殿下已经薨逝了!”面对这个结果,太医院医正只能硬着头皮出去向等候着消息的赫连承德禀报道。
“朕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朕要与太子独处一会儿……”赫连承德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神情冷淡地点了点头道,但是还是能感觉得到从他身上散发而出的悲凉之意。
众人心中明白,面对丧子之痛,即便冷酷如帝王,也是难敌伤痛侵袭的。于是一个个顺从地应声退下,留给他们父子俩一个最后的告别机会。
天蒙蒙亮时,位于皇城街道上的轩月斋里,被宫中众人已经认定为死人了的赫连玉树,却毫发无损地坐在了轩月斋斋主的对面!
只见他绷着一张小脸一本正经地对轩月斋斋主道:“还请斋主尽快安排人马护送本宫回云国。”
看着他那张五官与孙瑾有七八分相似的脸蛋,轩月斋斋主忍不住的拱了拱手问道道:“请恕在下多嘴一问,小公子姓甚名谁?”
赫连玉树小眼神一瞥,从容回道:“斋主不是已经猜到了么?何须本宫再说一遍。”
“噗!”见状,轩月斋斋主只得以扇掩面,轻笑摇头道:“小公子这脾性,倒是与那人极为相似,只是这相貌,却是半点不像啊!”
赫连玉树端起茶水优雅淡定的喝了一口,语不惊人死不休地答道:“本宫又不是他生的,自然不像他了。”
不过因为早先见过了孙瑾的缘故,轩月斋斋主并没有想歪,而是自动理解成了他是在说他自己长相随母不随父,还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道:“不像他也好,不然长得跟个妖孽似的,雌雄莫辨,不知道得闹出多少笑话来!”
赫连玉树两眼一亮,表现出了八卦的兴趣来:“哦?本宫倒是不曾听说,他闹出过什么笑话呀?”
“那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轩月斋斋主声音沉稳地讲述着他与皇甫睿是如何在完颜国不打不相识,且成为莫逆之交的故事经过,只不过有意隐去了自己欠了皇甫睿一个大人情的片段。
“后来在下便来到了这大锦京城,开了这家轩月斋。名为买卖古董字画,实际上却是替他搜罗大锦国的机密情报,随时注意赫连承德的动向,没想到这份苦差事一做便做了四年……”他简直是被皇甫睿那厮坑惨了啊!
“原来如此,多谢斋主不吝口舌告诉了本宫一个这么有趣的故事,等到回去云国后,本宫定当将之说与母妃分享!”赫连玉树眯了眯眼,笑得一脸狡黠地道。
“呃……”瞧着他那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表情,轩月斋斋主开始后悔了,后悔不该将皇甫睿当初男扮女装被男人示爱的事情告诉这个小恶魔了!
正当他张了张嘴,想开口求放过的时候,却见一名黑巾蒙面一身夜行衣的男子闯了进来!
未等他开口质问,就见那名男子单膝跪在了赫连玉树的面前,恭敬唤道:“主子!”
赫连玉树垂眸望了他一眼,收起了笑意,转头向轩月斋斋主淡声问道:“斋主可否给本宫安排个安静点的房间休憩一下?”
闻言轩月斋斋主眯了眯眼,淡笑应道:“这是自然,请随在下上楼吧!”这个小家伙虽然刚才与他相谈甚欢,但是一到正事上便毫不客气地将他回避了,还真是谨慎得很啊!
“说吧。”确定房间外没有人偷听后,赫连玉树这才问魅九道:“宫里头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魅九沉声回道:“东宫走水,太子殿下烧成重伤不治而亡,皇上悲恸不已,将自己关在寝殿之内守着亡故太子的遗体,至今未出。”
“悲恸不已?”听到这个词,赫连玉树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冷笑,吐槽出声道:“只怕是气恼不已吧!本宫这一‘死’,可是打乱了他的一盘好棋呢!”他可不认为赫连承德把自己关在寝殿不出去是为了跟‘亡故’的他做最后的道别,而是应该在重新调整计划才对!
“据属下观察,皇上似乎是真的伤心了。”魅九沉默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回道:“当侍卫将那个替身从火中救出后,是皇上亲自抱着他回到寝殿,并且召来了整个太医院当值的太医为其诊治……”
赫连玉树眯了眯眼,冷声打断道:“罢了,管他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大锦太子已经亡故了,此间事情,再与本宫无关!”
“是!”魅九知他心生不耐了,自然是识趣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恭声应道。
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不一会儿,赫连玉树主动开口问道:“那个替身可还有家人朋友?”
魅九摇头:“没有了,他是个乞儿。属下在废屋之中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好几日未曾进食,几乎快饿死了。若是还有家人朋友的话,不可能不管他的死活的!”
闻言赫连玉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颔首道:“你去把玄风他们两个也带过来吧,等天一亮,咱们就出城。”说到出城,他的心情就忍不住的小小激动了一下。半年未见娘亲了,还真是有些迫不及待啊!
“是!”魅九应声退去。
云国。
整个皇宫一片银装素裹,倒是十分的应景。
“还请太子殿下体恤国情,择日登基,稳定我云国百姓的民心啊!”御书房内,几名老臣已经记不清楚这是自己第多少次来劝说了。
然而,不管他们怎么苦口婆心,坐在龙椅上的皇甫睿始终无动于衷,只有一句话对他们:“本宫对当皇帝没什么兴趣,你们还是打哪来的回哪去吧!”
听听这话,多么的任性啊!
纵使这几位老臣嘴上恭敬不敢言,心中却已经翻白眼的翻白眼吐唾沫的吐唾沫了……
既然您对当皇帝没什么兴趣,那你为什么弄残了对皇位有兴趣的安贤王,软禁了忠武王呢?您知不知道,您这是典型的占着茅坑不拉屎啊!
“怎么?几位大人这是打算留在宫中与本宫共进午膳么?”见这几名老臣面面相觑,眼露不甘,丝毫没有告退的意思,皇甫睿不由得挑眉出声道。
“太子殿下视天下苍生如此儿戏,实在叫臣等心感悲哀啊!”几名老臣又是一番长吁短叹,抹眼泪的抹眼泪,捂心口的捂心口,看得皇甫睿嘴角抽搐不已,正要开口赶人,却听得门外传来了尚余的声音。
“启禀太子殿下,有急报!”
一听到‘急报’两字,刚才还在各种捶胸顿足的几名老臣瞬间安静了下来,统一动作,扭头看向了候在门口的尚余。
“呈上来!”耐心已经被这几名老臣消磨光了的皇甫睿沉着脸冷声应道。
见状,尚余连忙加快了步伐,将手中密函递给了自家这位眼看就要爆发的主子,而后溜之大吉!
然而,未等他远离,就听到一阵独属于他家主子的嚣张狂笑从御书房内传了出来:“啊哈哈哈!好!好!好啊!”引得他好奇心顿起,忍不住的又折了回去听墙角去了!
御书房内,皇甫睿一改之前眉头紧皱的不耐烦模样,一脸神清气爽地对赖在自己面前不走的几名老臣笑道:“你们不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个新皇稳固民心么?再等几日,本宫就了了你们的心愿,给你们一个新皇!”
听完他这番豪气莫名的话语,几位老臣的心里却在打鼓:太子殿下这是要玩什么新花样了么?
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后,他们还是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臣等愚昧,还请太子殿下明示!”
“本宫的儿子已经游学结束,正在赶回京城的路上了,估计再有三两日,就能抵京,怎么样,现在你们总可以放过本宫了吧?”皇甫睿一口气说完,不等他们做出反应,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御书房。小包子要回来了,他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孙瑾才行!
“太子殿下!”等到几位老臣明白过来他说的给他们一个‘新皇’指的是先帝曾提起过的皇长孙后,皇甫睿已经跑得没了影了!
至此,他们更加肯定皇甫睿是在耍他们玩了:试想,区区一个七岁小娃娃,就算坐上了皇位也不能安定人心啊!
东宫。
一踏入殿门,皇甫睿就感觉到了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不由得眉头微皱了一下,吩咐守在内殿门口的阿珠将窗户缝儿再开大一点,这才抬脚迈入内殿。
“嗯?”当他看到银发黑袍的风冥一动不动宛如雕塑一般坐在午睡的孙瑾床边时,脸上的笑意瞬间被不爽取代了,低沉威胁出声道:“铁圈圈,信不信老子真的把你回炉重造了?”
风冥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妥协与退让,全然没有了曾经‘唯我独尊’的气势,低声解释道:“我只是趁着她睡着了出来看她一眼,并没有做什么。”
于他而言,最悲催的事情莫过于皇甫睿这厮竟然是自己的第一任主人也就是他的创造者,那位一千多年前飞升仙界的狐仙大能的转世!
而对皇甫睿来说,最幸运的事情莫过于那一次离魂后误打误撞摸到了三生石边,看到了自己的三生过往,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及与孙瑾早在前前世便已经纠葛在了一起的情缘!
“嗯……”睡眠中的孙瑾似乎听到了有人在自己耳边讲话,眼皮动了几下,缓缓睁了开来,然后就看到了皇甫睿那张妖孽至极的脸。
“咦?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她抬手揉了揉惺忪困顿的眼睛,掀被坐起。
不到三个月的身子,却已经有了妊娠反应。尤其是最近几天,她是越来越容易犯困了,总是吃了就睡,可是也没见长多少肉,估计是营养都被她肚子里的小家伙给吸收了!
好在她的妊娠反应只是吃得多容易犯困,不像大多数孕妇那般一天到晚孕吐不止,否则的话,她早就被折磨得没精神了,哪里还能睡得跟个猪一样啊!
考虑到自己刚从外边回来,一身寒气尚未散去,皇甫睿只得强忍着想拥她入怀的冲动,回道:“刚刚收到一个好消息,就迫不及待的赶回来告诉你了。”
闻言孙瑾先是一愣,随即眯眼问道:“什么好消息值得你这么高兴?难道那几个老顽固不逼你登基称帝了?”
提到那几个油盐不进的老顽固,皇甫睿忍不住的嘴角一歪,没好气的回道:“为夫都快被逼上梁山了,你还在这儿幸灾乐祸,真是没良心!”
“你会这么弱?”孙瑾直接丢给他一个了然的眼神,催促道:“别吊胃口了,赶紧说是什么好消息吧!”
皇甫睿委屈地扫了一眼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心想着,看在自家还未出世的女儿份上,他就不跟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卖关子了,于是痛快回答道:“咱儿子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再过两三天就能抵京。怎么样?高兴不?”
闻言,孙瑾激动得失声惊呼道:“什么?小树回来了?他、他怎么做到的?赫连承德肯放他走?”
“怎么做到的?娘子,你是不是太小瞧咱儿子的本事了啊?”赫连承德虽然是这个虚构世界原定的男主角,但是现在俨然已经成为了被拍死在沙滩上的前浪了,小包子才是形势正好的‘滔天新浪’啊!
“呃……”孙瑾双眼一眯,逼问出声道:“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又背着我做了些什么?”
皇甫睿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回道:“没做什么呀,为夫就是让蓝墨把那块玉佩给咱儿子送去傍身了而已。”
“……”至此,孙瑾彻底无语了,一双眸子满含欢喜与感激地望着他,凝视半响才柔声道:“皇甫睿,谢谢你。谢谢你能这么真心诚意地接纳他,为他考虑!”
自从与小包子分开后,除了毫无用处的想念与担忧外,她实际上为他做的事情是寥寥无几。反倒是当初不太喜欢她这个便宜儿子的皇甫睿,一直在背后替她默默付出。希望懂事的小包子能感受到他的包容与善意,真正的放下心防与他融洽共处……
“娘子,拜托你别用这么引人犯罪的眼神看着为夫行不行?为夫定力不好,很容易把持不住的啊!”正当她满心感动的时候,皇甫睿却十分欠揍地开口了。听得她忍不住的嘴角一抽,眼皮一翻,直接一记冷眼送了过去!
大锦。
得到太子突然亡故的消息的魏延紧赶慢赶总算是回到了京城,一回府便听手下的人将这几日京中的动向大致汇报了一遍,而后才换衣入宫,求见赫连承德。
御书房外,侯公公尖细的嗓音响起:“启禀陛下,左相魏大人求见!”
“宣!”沉冷的男声传出。
“魏大人请吧!”侯公公一甩拂尘,替魏延推开了御书房的房门。
“罪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进御书房,魏延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坚硬冰冷的地板上,行礼叩头道。
“爱卿前数日才为朕拿下了云国的门户阳城,何罪之有啊?”赫连承德冷淡的声音隔着桌案传了过来。
“罪臣有负陛下所托,未能将那公孙大小姐从云国带回,还请陛下治罪!”魏延头也没抬语气惶恐地回道。
沉寂半响,赫连承德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朕知道你也尽力了,此事就此作罢吧!”
闻言,魏延心中不由得一怔,皇上这是终于要放手了么?
然而,这个想法才在他心中产生,就听到赫连承德紧接着说道:“待到朕的百万大军踏破云国京都后,再将她接回来也不迟!”
届时,他一定要那个该死的女人跪伏在他的脚下,向他求饶!他要夜夜将她压于身下婉转承欢,为他再孕子嗣!
勾着脑袋的魏延不禁皱眉:看来皇上的心已经被公孙瑾彻底的占据了,执念成魔了啊!
“是……”他的心中虽然担忧不已,可是嘴上却不得不顺从应道。经过这么多事情,他也发现了,赫连承德自从登基称帝以后,对自己已经不再像从前那般容忍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一展心中雄图报负,他还是该低头时就低头,该装傻时就装傻吧,不要再管那么多了!
“太子之事,想必爱卿也已经听说了吧?”提到已经‘亡故’的赫连玉树,赫连承德的声音明显哽咽了一下。虽然他亲眼目睹了那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孩子咽气,入殓,下葬,可是却始终不肯相信,他真的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
云国,京城。
新年后的第一个晴天。
温暖的阳光驱散了笼罩在众人头顶半月之久的阴霾,自打凤老将军率军收复了阳城的捷报传回京城后,大街上便渐渐恢复了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景象,今日尤为热闹……因为,今天是凤老将军凯旋率军回朝的日子!
未时初,一阵震耳欲聋的哒哒马蹄声从京城城门外传入了等候在街道两旁的百姓耳中,顿时引起欢呼无数:“回来了!凤老将军回来了!”
一身银色盔甲覆身两鬓斑白的凤老将军骑着枣红大马,在众人的期盼之下引领着大军有条不紊地通过了城门,踏上了宽敞的街道。
“凤老将军!凤老将军!”民众的高呼声自发的从四面八方响起,足见凤老将军有多受民众爱戴!
不过,大家很快的发现了紧跟在凤老将军身后的一匹纯白良马上坐着的小小身影……
这是一个不过七八岁的男孩儿,身穿素衣,一头墨发只用一根白色头绳简单地绑在脑后,一双炯亮有神的眼睛黑白分明,小模样长得甚是漂亮喜人,只不过却板着一张小脸不苟言笑,显得少年老成。
“那孩子是什么人呀?跟凤老将军是什么关系啊?怎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呢?”
“才这么点大就敢骑马随军了,了不得呀!”
“你以为谁都是你家那个熊小子,十来岁的人了,还一看到兵爷就吓得哭爹喊娘尿裤子啊!”
白袍男孩所过之处,八卦声此起彼伏。
这个随军凯旋的男孩不是别人,正是孙瑾与皇甫睿盼了好几天本该早就到了的赫连玉树,不对,现在该叫皇甫玉树了!
至于他是怎么加入到凤老将军的大军里的,那就得说起另外一个人了……这个人就是前不久才被皇甫睿由暗转明从杀手变为帅前先锋的炎之!
正是因为有了皇甫玉树的加入,云国大军才能在短短几日时间内攻破大锦军队的严防死守,成功收复阳城!
皇宫。
御书房。
早早就等候在此的几位老臣,此时已经是一个个的对着门口的方向伸长了脖子,就差没站到门口去等着了!
终于,一道奸细的传报声高亢响起,传了进来:“启禀太子殿下,凤老将军率众将前来向殿下复命!”
“快传!”皇甫睿一脸喜色地回应道。
“殿下有旨,传凤老将军及诸将入内觐见!”随着门外的传报声响起,一身银色盔甲年近花甲的凤老将军大步跨进了御书房内,身后刺溜的跟了一串人。
“老臣(末将)拜见太子殿下!”随着众人纷纷跪地行礼的动作一出,被他们遮挡住了身影的皇甫玉树才终于显露在了那几名苦等他的老臣的视线里!
“免礼平身!”皇甫睿对着跪了一地的武将虚抬了一下胳膊,便也将视线投向了一身素衣的皇甫玉树。
这小子,半年未见,似乎长高了不少,面目也长开了,基本上已经看不出来他这张脸跟赫连承德有什么关系了!
等到一众武将行完了礼,皇甫玉树这才一本正经地走上前,规规矩矩下跪磕头道:“儿臣拜见父王。”
“呃?”对于并不知晓他真实身份的众武将来说,他这句话的杀伤力不可谓不大……这个向凤老将军献计攻破敌人防守夺回阳城的天才少年,竟然是他们的皇长孙殿下?
“起来吧,赶紧去你母妃那儿请罪吧,她可是吃不好睡不好地等了你好些天了!”皇甫睿对他点了点头,视线一转,冷声吩咐候在门口的宫人道:“来人,速速带长孙殿下前去东宫与太子妃相见!”
“是!”还未来得及震惊的宫人下意识地应答出声,等到回过神来之后,这才心跳加速的偷偷瞥向了皇甫玉树。
这位长孙殿下的五官相貌像极了太子妃,反倒是找不出半点与太子殿下相像的地方,如果太子殿下不说明他的身份的话,大家也只会猜测他与太子妃有血缘关系,但是绝对不会将之与太子殿下想到一块儿去!
有谁能想到,这样两个完全不像的人,会是父子关系啊?
“儿臣告退。”皇甫玉树一脸淡定从容地起身,完全无视那一双双瞪得老大的好奇眼睛,转身退去。
“几位大人,本宫这儿子如何呀?”直到目送皇甫玉树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皇甫睿这才眯着眼收回了视线,薄唇一勾笑问道。
“还请太子殿下三思啊!”几位老臣面面相觑了一下,便见领头的林阁老颤抖着他那白花花的山羊胡长吁短叹道:“长孙殿下虽然少年天才,可毕竟年纪尚小,只怕难当大任啊!”
前一秒还笑脸相对的皇甫睿,瞬间变脸为匪气侧漏的霸道太子,鼻底发出了一声充满威胁的轻哼:“嗯?你这意思是瞧不上本宫的儿子了?”大有一种林阁老敢承认他就灭了他那把老骨头的架势!
“老臣不敢,只是长孙殿下真的还有些稚嫩,就算坐上了那个位置,也得不到文武百官的臣服啊!”感受到他那一身毫不隐藏的气势,林阁老倍感压力地抬袖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回道。
“凤老将军,你如何看?”皇甫睿直接回了个白眼给他,扭头看向了椅子还没坐热的凤老将军:“此番本宫的皇儿可是与你一同回京的,想必这一路上你对他的了解要比这几个老迂腐要深刻些,你来说说看,本宫这个皇儿到底有没有能力登基称帝?”
“这……”闻言,被点到名的凤老将军连忙站起了身,朝皇甫睿拱了拱手,沉吟了一声才开口道:“实不相瞒,太子殿下,老臣此番能在如此短时间内顺利收回阳城,其中长孙殿下功不可没,所以老臣认为长孙殿下绝对有这个能力,坐稳新皇宝座!”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也不会相信,一个虚岁才八岁的孩子,竟然能有那般令人惊叹的军事头脑,以及犀利准确的洞察能力,仅凭一味食材,竟能攻破一座城池!
大锦主帅好食,尤其喜欢品尝各地特色菜肴,原本这个细节在他这儿是毫无用处的消息,可是到了长孙殿下手中,却成为了攻破敌军防守的一个突破口。
打听到那位主帅近几日喜爱的菜式食材十分难寻后,便让人去搜罗了那种食材乔装成菜贩子将之卖给了大锦军队里负责替他们主帅寻找食材的人。
人家费尽艰辛好不容易才找到这种食材,自然也就不会起什么疑心了,更何况菜肴被送到主帅面前时,都是要经过试吃试毒的,所以他们是毫无顾虑,欢欢喜喜的带着云国士兵提供的这味食材回去交差了……
一夜过后,大锦主帅被发现暴毙在了他自己的屋子里,七窍流血全身发黑,明显是中毒身亡。可是令军医们颇为不解的是,这位中毒而亡的主帅毫发无伤,根本没有疑似毒虫叮咬的伤口,他的屋内更是找不到任何有毒物品的蛛丝马迹!
主帅暴毙,凶手未知,大锦军队瞬间陷入了群龙无首的混乱场面。而云*队此时却已经兵临城下擂鼓喊战了。几经挑衅,性急冲动的副帅便忍不住带兵出城迎战,与云*队打了个难分难舍。
“林绍,此次攻占阳城之大锦军副帅,年轻勇猛,骁勇善战,然智谋不足,只能逞一时之勇。只需以佯败引其远离城中后援,便可将其围剿诛杀!”当时皇甫玉树观看了两军交战的情形后,便吐出了这样一番冷静睿智的言论,与凤老将军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
是以皇甫睿问他皇甫玉树是否能担当新皇大任的时候,凤老将军才会给予他如此肯定的高度评价!
“凤老将军,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呀!”一听凤老将军竟然支持让皇甫玉树这个小娃娃登基称帝,林阁老等几位老臣忍不住的吹胡子瞪眼了。这个老小子什么时候被太子殿下给收买了的?竟然跟太子殿下串通一气了!
“几位大人都是朝中德高望重的两朝、三朝元老了,凤某虽然是粗汉一个,却也不敢跟几位开玩笑。凤某是真的觉得长孙殿下堪当大任,实话实说啊!”凤老将军的话一出口,林阁老几人差点没被气得昏厥过去。这个只知道舞刀弄枪骑马射箭的老小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只是苦了他们这几个先皇钦定的辅佐大臣,摊上一个任性胡为的太子殿下,任凭他们磨破了嘴皮,就是不肯登基称帝!
放着好好的皇帝不当,偏要当清闲太上皇,这世上还找得到比他更胡闹的储君吗?
“罢了!罢了!”林阁老只觉得胸中几次翻腾,着实难受得紧,赌气之下,对着皇甫睿摆手出声道:“既然太子殿下一意孤行,老臣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就依太子殿下所言,立长孙殿下为新皇,早日登基,稳固民心吧!”
太子殿下能收买凤老将军,却收买不了满朝文武。他倒要看看,这个被太子殿下坚持要立为新皇的皇长孙能有什么本事,让满朝文武心甘情愿俯首称臣!
东宫。
孙瑾正靠在火盆边,一针一线慢吞吞地学着缝婴儿衣服,忽然听得殿外传来了一个谄媚的传报声:“启禀太子妃,长孙殿下回来了!”
长孙殿下?孙瑾先是一愣,脑袋里边当机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那宫人口中的‘长孙殿下’是她家小包子!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皇甫玉树已经在传话的太监的引领下走进来了,中规中矩的下跪行礼道:“儿臣给母妃请安!”
“快、快起来!”看着眼前大半年不见已然长高了不少的皇甫玉树,孙瑾激动得站起了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他的面前,连忙伸手扶起了他道:“让娘亲好好看看,是不是变瘦了?”
“娘娘您别太激动,小心身子啊!”伺候在旁的阿珠一见她那激动的模样,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本宫无碍。”闻言,孙瑾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这才吩咐出声:“阿珠你这就去让膳房快些准备晚膳,再拿些糕点回来给长孙殿下垫垫肚子。还有沐浴的东西也让她们尽快准备好,还有长孙殿下的新衣裳……”
听着她语无伦次的话语,阿珠不由得掩嘴而笑:“娘娘您别着急,先与长孙殿下好好叙叙旧,奴婢一定尽快把您的吩咐办妥了!”
跟在孙瑾身边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孙瑾如此手忙脚乱的样子,就连去年在御花园中遭遇杀手都没有眼下这般慌张,可见长孙殿下在她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
“好你个小蹄子,现在居然敢取笑本宫了?哼!看在本宫的儿子刚刚回来的份上,本宫暂且饶了你,等你哪天做错了事再一并惩罚!”孙瑾佯怒地瞪了她一眼,摆手催促道:“还不赶紧去安排!”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安排!”知道她是不好意思,在找台阶下,阿珠连忙福了一福,强忍着笑应声离去。
阿珠一走,内殿便只剩下孙瑾母子俩了,两人自然也就不需要端着架子扮演太子妃跟皇长孙了……抛却那些个繁重的身份,他们就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母子!
“儿子啊,长高了!”孙瑾抬手轻抚了一下皇甫玉树的头顶,感慨出声道。还记得半年前他才到自己腹部以上一点点,现在都快齐胸了!而且手脚都拉长了,再也不是当初瓦沟村里那个短胳膊短腿、脸蛋圆嘟嘟的小包子了……
皇甫玉树笑的两眼眯成了一条缝,伸出手轻轻覆上了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咧嘴道:“娘亲长胖了!”
“臭小子,才一见面就想挨揍是不是?知不知道女人最不喜欢别人说她胖了?”闻言孙瑾不由得两眼一瞪,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捏住了他渐渐失去婴儿肥的脸颊。手感不再,心中忍不住的怅然若失……
“为什么呀?”皇甫玉树眨着无辜的大眼,十分认真地说道:“可是小树觉得,娘亲现在胖一点比以前更美了啊!”
闻言孙瑾瞬间心情大好,指尖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好小子,半年不见长本事了呀,居然会哄人了!”女人的通病,一个是怕被人说胖,另一个自然是喜欢听人夸赞咯!
皇甫玉树一本正经的辩解道:“小树说的都是实话,才不是哄娘亲的呢!”
殿外,刚刚到来的皇甫睿听着他们母子俩的嬉笑谈话,嘴角也不由得微微上扬。
他知道,自从孙瑾跟着他入宫以来,她就没有一天真正的开心过,每天不是担心皇甫玉树的处境,就是担心他跟她自己的安全。现在皇甫玉树回到她的身边了,也算是解了她的一个心结了吧!
翌日早朝。
在皇甫睿尚未现身之前,下方的文武大臣已经开始吵吵嚷嚷议论开了:“首辅大人,听说太子殿下有个皇儿,已经七八岁大了?”
已经不知道被朝臣追问了多少遍的林阁老点了点头,耷拉着眼皮哼哼了两声便算作回答了。
前来打探消息的大臣不由的惊呼一声,追问道:“那,那传说太子殿下要将皇位禅让给这位皇长孙殿下的事情,该不会也是真的吧?”
“你觉得呢?”林阁老用他那双眼角皱的跟干花瓣似的老眼瞥了他一下,幽声反问道。
“太子殿下驾到!”那名大臣还来不及张嘴回话,就听到御前总管那尖细高亢的传报声从金銮宝座左侧的门帘内传了出来。紧接着便看到了身着淡金色太子朝服的皇甫睿面带淡笑地走了出来,手上毫不意外地牵着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不用猜众臣也知道,这个孩子就是那传说中的皇长孙皇甫玉树!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虽然众臣心中各怀心思,但是面上还是毕恭毕敬地弯腰作揖,行礼高呼道。
“众爱卿都免礼平身吧!”皇甫睿眯了眯眼,扫了一圈跪了一地的文武大臣,语气难得透着愉悦地开口道:“国不可一日无君,为了早日稳住我云国的军民之心,昨日本宫与林阁老等几位元老大臣商量了一下,决定立本宫的嫡长子玉树为新皇,未加冠之前由林阁老与几位辅政大臣协助处理国家政务……众爱卿以为如何呀?”
“……”下方众人一片沉默,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不管是赞同还是反对,就是没有一个敢吭声的!
“嗯?既然众爱卿一致赞同,那本宫现在就在这道拟好的圣旨上盖上玺印咯!”见状皇甫睿一双眯着的眼眯的更紧了,凉声开口道:“来人啊!取玉玺来!”
听到他这话一出口,下方那帮刚才还在装聋作哑的大臣们瞬间一个个齐声惊呼了起来:“太子殿下请三思啊!”
只见皇甫睿眸色一冷,直接耍起了赖皮来:“怎么了?方才你们不是都同意了吗?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就想反悔不成?诸位大人可都是我云国栋梁,如此出尔反尔只怕不太合适吧?”
闻言,站在下方的众人不由得嘴角一抽,心中泪奔不止……他们之前可什么话都没说,屁都没放一个,怎么就成了同意了呢?可是瞧着现在龙椅上那位爷的脸色,谁还敢自讨没趣地开口辩解啊,只能夹紧尾巴继续装聋作哑了!
“嗯,这就对了嘛!本宫就知道,诸位爱卿都是明事理的人……”一身匪气悍然的皇甫睿满意地点了点头,向着候在一旁的御前总管使了个眼色,后者便赶紧屁颠屁颠地去拿玉玺了!
下方,一众敢怨不敢言的文武大臣眼巴巴地望着皇甫睿拿起玉玺在禅位圣旨上落下红艳艳的朱砂印记,心底弱弱地想道:“老子怕了你个冷面阎王,不敢跟你作对,难道还会怕了一个八岁小娃娃不成?”
事实证明,这些个心里有这种想法的大臣是大错特错的。当皇甫玉树登基即位之后,他们一个个不怕死的跳出来跟他作对,然后,毫无例外的一个个被他收拾惨了,给后边那些个想挑衅皇甫玉树的文武大臣树立起了一个个‘血淋淋的教训’!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眼下的皇甫玉树在大多数不了解他的人眼里还只是个乖巧听话的漂亮孩子。看着他站在皇甫睿身边那个安静恭顺的模样,简直毫无威胁感可言嘛!
然而,他这个乖顺可爱的表象根本只是用来迷惑众人的。实际上他的心里已经默默记下了刚才那几个反应特别激动抢眼的大臣,并且开始在暗中观察他们是否受人指使,指使者又是何人……
还真别说,一个时辰的早朝时间下来,还真被他瞧出了那几名大臣的背后指使者!
只不过么,他也不急着拆穿。来日方长,他正好可以拿这些不安分的人来练练手段……想到这里,小家伙嘴角勾着浅笑,垂下了眼帘,继续装起了他的无辜小白兔来。
全程将他的面部微表情收于眼底的皇甫睿终于是放下了心中那最后一点的担忧,畅快淋漓地笑出了声道:“时候不早了,众位爱卿若无事上奏的话,那就退朝吧!”之前他还怕这个小家伙会怯场,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根本是多余的!
“恭送太子殿下,长孙殿下!”众臣纷纷行礼作揖,直到皇甫睿带着皇甫玉树离去后,这才敢抬起头来,一个个摇头晃脑唉声叹气的出了金銮殿。
早知道皇甫睿是个胡闹任性视国家百姓为儿戏的,当初他们就该众志成城上书先帝改立太子了!
不管是被废的安贤王,还是如今软禁在府的忠武王,都要比一个八岁小娃娃适合当皇帝啊!
八岁的孩子能做什么?并不是大家刻意瞧不起皇甫玉树,实在是事出有因……因为众位大臣家后院里的孩童,这个年纪还在玩过家家的游戏呢!
下朝之后,皇甫睿与皇甫玉树并肩而行,第一时间询问他的感受道:“感觉怎么样?那些个不安分的家伙,你能降得住么?”
皇甫玉树淡然一笑,胸有成竹的点了点头道:“父王放心吧,儿臣在大锦的这半年时间,可不是白待的。”
说起来,之前在朝堂之上那几个大臣只是想给自己添堵,与他在大锦时要面对的右相一派可要友善得多了,至少他们算计的不是他的性命!
云国。
三月初四,由钦天监选定的黄道吉日。
这一日,年仅八岁的皇甫玉树身着明黄龙袍,在众人瞩目中登上了祭祀天坛。他尤显稚嫩的身影迎风而立,倒映在所有人的眼底,烙印在了他们的心上!
新帝即位,改年号为昭顺,自此揭开了天下争雄的局面……
几日后,皇甫玉树登基称帝的消息传到了大锦,赫连承德又惊又怒,几乎将御书房内的东西砸了个遍!
“来人!立刻给朕传左相入宫,相商国策!”摔完了东西,依然未消气的赫连承德怒声吩咐门外的侯公公道。
“是!”侯公公顶着一背冷汗,连忙应声离去。
两个时辰后,左相魏延终于姗姗来迟:“下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赫连承德阴郁着一张脸,目光如冰地扫向了他,咬牙切齿道:“魏延,你可知道,当初被你称赞有加的那个混账小子,如今是何作为?”
闻言,魏延面色不变地拱手回道:“请恕下臣愚钝,不明白皇上所指何人?”
赫连承德肚子里堵了一把火,叫魏延来也不过是为了泻火而已。倒也没在乎他是真的没听明白还是在装傻,手中御笔往地上一摔,“蹭”的一下站起身来低吼道:“还能有何人,自然是那个假死脱身认贼作父,连祖宗姓氏都抛弃的混账东西了!”
魏延神情一愣,继而面露惊愕地脱口低呼道:“呃……皇上说的可是已经亡故的太子殿下?”
听到‘亡故’二字,赫连承德就像是被踩着了尾巴的猫,彻底情绪失控了,一张故意板起的冷脸瞬间变得扭曲了起来:“除了他还能有谁!认贼作父的蠢货,他以为皇甫睿扶他上位是安了什么好心吗?还不是利用他,让他跟朕反目成仇,父子相斗!”
想他半世英明,识破了那么多的阴谋阳谋,可是到头来竟然被一个稚儿的粗浅之计耍得团团转,以为那小子真的被火烧死了,还为之忏悔难过了好几日!
现在得知那小子不仅没死,还摇身一变成了云国的新皇,成了他的死对头!这个消息于他而言,简直就是个奇耻大辱,大的没留住,跑去云国做了太子妃,本就已经是戳他心窝的事了。现在连小的也没留住,同样投靠了皇甫睿那个阴险狡诈的混球,他能不情绪失控吗!
“什么?”魏延一脸震惊,也如他一般接受不了这个消息。只不过他的想法要比赫连承德客观理智许多,看待这件事情的态度也要更加理性些。沉吟半响后,他才再度出声道:“如此看来,皇上,咱们进军完颜国的计划须得提前,加快行动才行了!”
“你的意思是……”一听他这话,赫连承德那张本就阴沉可怕的脸瞬间黑了下来:“那个混账小子会阻挠朕的吞并计划吗?”
见他不肯置信,魏延不由得皱起眉头,神色凝重地分析道:“今时已非往日,既然他已经登基成为了云国新皇,且不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皇甫睿都不会对咱们的行动视而不理!云国与完颜国几代交好,相依相存。若是完颜国被咱们大锦吞并了,他云国便失去了盟友,变的孤掌难鸣,皇甫睿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的!”
“嗯!”听完他的分析,赫连承德赞同的点了点头,道:“当初朕选择与那皇甫礼暗中结盟,便是因为完颜国素来以云国马首是瞻,想着先拿下云国,再来收拾那没什么主见意识的完颜国……”
只可惜皇甫礼宫变失败成了阶下囚,据说已经身体残疾形同活死人,连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没有了!
“还请皇上尽快传旨给潜伏在完颜国的人马,让他们做好准备,提前促使完颜烈发动宫变,咱们的人才好趁机行事!”魏延拱了拱手,催促出声道。眼下他们要做的,就是赶在云国有所动作前出其不意拿下完颜国,要不然的话,拖得越久变故越有可能发生!
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的赫连承德冷着脸十分不悦地轻哼道:“朕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来心急,没什么事了的话,你就退下吧!”
“是,下臣告退。”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的魏延连忙恭声应道,转身出去了。
出了御书房后,魏延回过头深望了一眼御书房的牌匾,而后垂下了眼帘。也许,他真的是时候功成身退,隐退山林了。
赫连承德如今是越发的心浮气躁,高高在上刚愎自用了。如此下去,必将有一天容不下他这个知晓他太多过往的曾经的大功臣啊!
三月底,完颜国二皇子勾结大锦军队发动宫变夺取皇位的消息传到了云国。
因为皇甫玉树登基称帝的缘故,皇甫睿与孙瑾早就搬出了原来的东宫,住进了景色宜人依园傍水的崇秀殿。
此时的崇秀殿内,孙瑾正一脸无语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小的一样莫名其妙的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忍不住嘀咕出声道:“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那完颜烈坐上皇位之后,不会与赫连承德狼狈为奸结成同盟来对付云国?”
某妖孽眯了眯一双神似狐狸眼的眸子,懒声回道:“有咱儿子在,外头的这些事情咱们就不要操心这么多了,你只管好好养胎,安心待产就行!”
脱下了太子朝服的他,如今最喜爱银色锦袍,当然,他这一爱好除了更显肤白貌美之外,还带动了京城大小官员甚至是附庸风雅之士流行穿起了银色便袍,令得京中各大布庄银色布匹卖断货,不得不紧急向外搜罗各种类型银色布匹!
“还不是你们在这儿说起外头的局势,我才插嘴说了两句!”孙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言外之意就是他们不让她安心待产!
“好好好,是我们的错,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皇甫睿连忙举手投降道。
“会不会有下次老娘不管,你们得先把今天这个话题给老娘说明白才行,不要一直吊着老娘的胃口!”孙瑾双手叉腰,摆出了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来道。
见状皇甫睿不由得嘴角一扯,都说孕妇脾气起伏大,以前他还半信半疑,现在却是深有体会!
毫不夸张的来说,现在的孙瑾绝对是说风就见雨,尤其是双脚出现浮肿行动不便之后,她就变得更加敏感容易激动了!
“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咱们爷俩已经处理妥当了,只用等着看狗咬狗的好戏了!”知道自己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孙瑾就会揪着不放,皇甫睿无奈,只得将他与皇甫玉树的那些个挑拨离间的损招大致说了一遍,看到孙瑾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阿弥陀佛!希望今晚孙瑾不要再大半夜的挺着个大肚子,一声不吭满脸哀怨地占到床边吓唬他了!
然而,佛祖似乎太忙没听到他的祈祷。
是夜,正在熟睡的皇甫睿突然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个绵长匀称的呼吸声自自己的身体上方传了下来,睁眼一看,正对上孙瑾那双迷惘中带着几分哀怨的眸子!
“娘子,你再这样来两回,为夫就要被你吓出心脏病来了啊!”皇甫睿欲哭无泪地吐槽出声道。
而后,孙瑾那神经质的追问声紧接着响起:“你嫌弃我了?”
“没有!娘子这么辛苦,为夫怎么敢嫌弃你呢!”听到她这声质问皇甫睿瞬间睡意全无,连忙求饶道:“娘子,等生下这一胎咱们就不生了好吗?”
呜呜呜,女人一怀孕性格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哄着伺候着,轻声细语的都快忘了往日自己的男子汉气概了,这样的苦逼日子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了啊!
“放心吧,就算你想生,老娘也不生了,这十月怀胎真他大爷的不是一般的煎熬!难怪小的时候老听我妈说,儿女都是父母前世招惹的讨债鬼,还没出生就已经开始讨债了!”孙瑾一边伸手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皮,一边没好气的回答道。
为了肚子里那个老是在半夜对她‘拳打脚踢’的小坏蛋,她已经被禁吃了好那些个辛辣刺激的美味佳肴,整日里就是各种清淡补汤,嘴里早就淡出鸟味来了!
见她情绪不佳,皇甫睿连忙伸臂搂过了她,关心问道:“怎么,孩子又踢你了吗?”
孙瑾满是委屈地将头靠在他肩上,忍不住鼻头发酸地道:“可不是!这个小坏蛋,还真会定时定点,一到这个时候就拳打脚踢,不让我睡觉,连躺着都不准!也不知道我前世到底欠了她多少钱,她才会这样折磨我……”
“再忍忍吧,还有四个月就可以解脱了。”对此皇甫睿表示很无奈,除了柔声安慰之外,能做的就只有替她捏捏水中的双脚了。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愿意代替孙瑾受这份罪,可问题是他是男人,没有子宫,没法孕育生命啊!
“我知道啦,横竖已经到这个地步了,除了忍还能怎么办呢!”享受着他的柔情服务,孙瑾暴躁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而这个时候,她腹中的胎儿也‘运动’结束不再折腾了,几个深沉的呼吸过后她便很快的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