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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孙瑾听了皇甫睿的吩咐没有出去乱跑,可是她不出去,不代表别人不找上门来啊!
太子东宫这么多宫女奴才,谁知道哪个是哪个的眼线呢!
早膳过后不出一个时辰,那些个眼睛一直盯着东宫的人便知道了孙瑾这个‘瑾姑娘’的存在,并且纷纷打着给皇甫睿送寿礼的幌子来东宫一探究竟了!
“言贵妃驾到!”当孙瑾百无聊赖靠着软榻昏昏欲睡的时候,一道异常亢奋而尖锐的唱报声传了进来,惊醒了孙瑾的瞌睡虫。
“奴婢拜见娘娘!”以阿珍阿珠姐妹俩为首的东宫众宫人纷纷下跪行礼。
听着外头如此声势浩大的见礼,身处内殿的孙瑾不由得眉头一皱。她都这样躲着了,麻烦还是找上了门,这个言贵妃分明就是明知皇甫睿不在,故意来找茬的啊!
不然她一个妃子,又怎么敢到太子东宫里来耀武扬威?
回想起刚才那声吵醒自己的唱报声,孙瑾便不由的撇了撇嘴。要说那个太监不是得了那什么言贵妃的指使故意大声喧哗,打死她都不相信!
“内殿乃是太子殿下的寝殿,还请娘娘止步!”孙瑾还在神游着,耳中却接受到了阿珍的声音。似乎是那什么言贵妃想要闯入内殿,但是被阿珍阿珠给拦住了……
果然,紧接着一道愠怒的女声响了起来:“大胆奴婢!竟然敢对本宫不敬,来人,给本宫掌嘴!”
那嚣张而刻薄的声音,就像是故意喊给孙瑾听的一样。孙瑾眉头紧蹙,明知道对方是在用阿珍阿珠引自己出去,可是她就是做不到坐视不理!
听到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后,她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三步并作两步冲向了殿门口,呵斥出声:“住手!”
她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冷喝,倒是真的吓住了那两名正在扇着阿珍阿珠巴掌的宫女,纷纷停住了动作向着孙瑾望了过去。在瞧见她脸上毫不掩饰的杀意后,下意识的退到了一名头上插满金饰的华服女子身后。
“放肆!你这贱婢见到本宫不行礼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出言训斥本宫的人!看来这东宫没有个女主人,你们这些奴才无人管教,一个个的都不知道规矩为何物了啊!”言贵妃等的就是孙瑾开口制止,她好借题发挥,眼见孙瑾按着她的计划真的出来了,她的心里是又喜又妒,马上呵斥出声:“来人啊!给本宫好好教教这个贱婢宫里的规矩,免得日后在人前出丑了,给太子殿下丢人!”
“是!”她带来的几个奴婢,都是做惯了仗势欺人的事情的‘深宫老油条’,如今她正得皇帝宠爱,那几个奴才自然是满心想着要怎么讨好巴结她,唯她马首是瞻。一听见她的命令,便马上冲向了孙瑾。
一个个满脸恶气,挽袖子的挽袖子,露指甲的露指甲,竟是打的要挠花孙瑾的脸的龌龊主意!
“蓝墨,把这几只狗的爪子给我打折了!”一瞧她们这架势,孙瑾马上就看出了问题,不由得小脸一沉,冷喝出声道。
“啊!”
“啊!”
“啊!”
三声长短起伏的惨叫声接连响起,听得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的全身汗毛直竖,可是又忍不住的将视线投向了那三名恶奴。
这一看更加不得了,那三名恶奴的双手竟然真的齐齐被折断了,毫无生气地耷拉在她们各自的手腕上,而包裹着手骨的皮肉却还是完好的!
面对蓝墨这一招残忍而狠绝的出手,一众人等看向她的眼神都变了。尤其是之前接她过来与孙瑾相聚的那两名东宫的宫女,两张小脸上俱是煞白一片……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妹妹,竟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呀!
“你!你、你竟然敢在这东宫内纵奴行凶!本宫这就去禀告皇上,治你的罪!”言贵妃再怎么嚣张跋扈,也始终掩盖不了她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卑微胆小,已然被孙瑾这一招回敬吓得手足无措,连灵魂都在颤抖了!
“别用你那根不算漂亮的手指指着我,不然它很可能也会断的哟!”孙瑾抬起眼帘,冷冷的直视着她,幽声警告道。
闻言,言贵妃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手,藏进了广袖之下。只余下一双写满了惊恐的杏眼死死地瞪着孙瑾,心中后悔不已。早知道这个贱人身边有个会武功的丫头,她就向皇帝讨要几个侍卫过来了!
“怎么?心里很不服气是不是?我给你机会啊,再去找帮手来啊!”孙瑾一边伸手轻捏着蓝墨的小脸蛋,一边语气慵懒的继续开口刺激言贵妃道。听得言贵妃心中不由一惊,自己的心思竟然被这个贱人给瞧破了?
“你且等着,不要以为本宫奈你不何,这宫里就没有人能制得住你了!”明显有些底气不足的言贵妃匆匆丢下这么一句,便赶紧灰溜溜的带着那几个哀嚎不断的恶奴离开了。
言贵妃等人一走,被打得两颊红肿的阿珍和阿珠便齐齐朝孙瑾磕了一个头:“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快起来吧!此事因我而起,是我连累了你们……”孙瑾抬手虚扶了一下,随即低头看向紧挨着自己的小丫头道:“蓝墨,拿瓶消肿散瘀的药膏给她们涂一下。”
“哦!”小丫头虽然一脸的不舍,可还是从系在腰上的袋子里摸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递给了阿珠,还不忘提醒道:“这个药膏很难得的,记得省着点用哦!”
阿珠忍着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勉强笑了一下:“好的,多谢蓝墨妹妹。”说完,便赶紧拔开了瓶塞,将药膏小心翼翼地抹上了阿珍的脸,然后才给自己涂上。
没过多久,姐妹俩脸上的红肿便消退了。两人在惊喜之余,心中对孙瑾的慷慨大方又多存了一份感激……
如此珍贵具有奇效的药膏,就算是皇宫里的妃嫔都难得一瓶,可是这位瑾姑娘却随手赏赐给了她们姐妹俩!
原本对孙瑾还有些忌惮的阿珍,此时心里也是踏实了。明知言贵妃是在拿她们姐妹俩做饵引她现身,她还是挺身而出来救她们了,虽然手段有些残忍……
但是在这后宫之中,本来最容不得的就是软弱善良之辈。如果这位瑾姑娘是个谨守礼义规矩的,在这后宫之中根本就不可能站住脚!
经过刚才的那一幕,相信瑾姑娘对付敌人的狠绝手段很快就会传播开来。届时,那些个还想来东宫找茬的人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够不够她折腾了!
“等会儿要是还有人来,你们不必阻拦,只管放他们进去便是,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只要他们敢来,我就敢收拾!”看着她们俩虽然消了肿却还是留下了红指印的小脸,孙瑾眉头紧皱地吩咐道。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莫名的给人一种说服感!
阿珍阿珠对视了一眼,齐齐点头应道:“奴婢记住了。”
看来这位瑾姑娘,是个比她们太子殿下还要狠绝厉害的角色啊!
她们在这宫中为婢四年多,见多了这深宫之中从主子到奴才各种勾心斗角的阴谋算计……
突然有一个人不跟大家玩阴的了,而是直接果断地将矛盾摆上了台面来解决,肯定会打得不少习惯了算计的人措手不及,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了!
果然不出阿珍所料,打言贵妃惨败而归之后,就再也没有找茬的人上门了。一直等到下午,才看到皇帝身边的李公公甩着拂尘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两名抬着软辇的小太监。
“咱家奉皇上之命前来接瑾姑娘前往御花园参加太子殿下的寿宴,不知瑾姑娘何在啊?”李公公嘴上语气淡然,可是一双半眯着的眼睛却是盯紧了内殿门口。
闻言,守在门口的阿珍阿珠姐妹俩不禁喜上眉梢。首先回过神来的阿珍连忙朝着李公公福了一福,应声道:“李公公稍候,奴婢这就去请瑾姑娘出来!”
“姑娘,大喜事!”一进内殿,阿珍就忍不住欢呼出声:“皇上派了身边的李公公亲自来接您过去御花园参加太子殿下的寿宴了!”
“哦。”与她的欢喜相比,孙瑾的反应就太淡定了。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一般,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跟头发,便缓步走出了内殿。
终于得见这位一早上的时间大名便传遍皇宫的瑾姑娘,李公公的眼神从最开始的有点失望,到后边的炯炯发亮,可见其也不是个以貌取人的……
孙瑾的样貌,在这佳丽如云的后宫实在称不上倾国倾城,顶多算姿色上乘。但是她通身散发出来的那种从容不迫的气质,却是绝对的让人眼前一亮,并且过目不忘!
“咱家见过瑾姑娘,皇上有请,瑾姑娘快些上辇吧!”向前迎了两步,李公公笑脸吟吟地开口道。
“有劳李公公了。”孙瑾冲他浅浅一笑,微微颔首道,然后不急不迫地坐上了软辇。
“瑾姑娘,这位小姑娘是……”正打算喊‘起’的时候,李公公的眼角余光却瞥见了跟在软辇另一侧的小丫头蓝墨,不禁疑惑出声。
“李公公说的是蓝墨吗?她是我的贴身丫头,自当跟随我一同前去才是。”孙瑾一脸淡定的回道。蓝墨闻言,连忙配合的冲着李公公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表示自己精神抖擞是个合格的贴身丫头。
见状,李公公的一张老嘴不由得微微一抽。这个叫蓝墨的女娃娃看着顶多也就五六岁的样子,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的贴身‘丫头’啊!
尽管心中无语,但是已经修炼成人精的李公公面上却没有做任何表情,声音平稳的喊了一声“起”,便带着孙瑾赶往设宴的御花园去了……
“咯咯咯……”孙瑾等人刚到御花园边缘,就听到了一连串类似母鸡下蛋时发出的亢奋叫声。
观察到孙瑾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的动作,李公公连忙出声提醒道:“瑾姑娘,此处都是些份位低的妃嫔,平日里都拘在各自的住处,没见过什么世面,自然吵闹了一些,姑娘莫要放在心上……皇上跟太子殿下他们还在前方。眼下估摸着是快开席了,请姑娘快些随咱家过去吧!”
“嗯。”听了他的解释,孙瑾微微颔首应声,跟在他的身后快步朝着前方赶去。
因为皇甫睿并没有为孙瑾安排皇宫里头的装束,所以当她一身民间女子的装扮穿梭在众席之间时,自然而然的就吸引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注意力……
“咦?那名女子看着面生得很,是什么来历呀?竟然能让李公公亲自为她引路!”疑惑的女声低低响起。
“她该不会就是传说中太子殿下从宫外带回来的那位瑾姑娘吧?”另一个稍显迟疑的女声紧接着回应道。
“不是吧?不是说那位瑾姑娘有着花容月貌,异样体香吗?可是刚才走过去的那名女子,我瞧她的姿色一般呀!”又一个八卦的声音掺和了进来。
专心跟在李公公身后的孙瑾自然没有料到,自己的到来已经在在座的众人之间掀起了一股八卦热潮。
大约走了一刻多钟后,她才看见一身紫红色太子朝服冷着脸端坐在皇帝左下首第一个位置的皇甫睿。皇甫睿自然也看到了她,还冲她微微挑了挑眉。
只是孙瑾还没来得及作出回应,就感觉到了两道制止投向自己的带着满满不悦与审视的目光!她下意识地扭头回望了过去,才发现刚才那两道视线的主人竟然是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
“民女孙瑾,参见皇上。”孙瑾敛了敛心神,神色淡然的迎着高位上的皇帝那如刀似剑般的目光盈盈行礼道。
“平身,赐座!”皇帝眯着眼打量了她许久,见她始终不慌不乱,这才出声道。
“是!”马上有小太监抬来了椅子,摆到了皇甫睿的身侧。
见此情景,心中对孙瑾的身份纷纷猜测不已的众人瞬间看明白了,看来这个姿色一般的民间女子,就是那个传说中被冷漠残暴的太子殿下从宫外掳回来的瑾姑娘了!
“多谢皇上。”孙瑾不卑不亢的再次屈身福了一福,便款步走向了皇甫睿身侧,优雅落座,神色间丝毫不见她对身侧那位见者心生畏惧的冷面太子有丝毫敬畏之意……
“为了等这顿饭,肯定饿肚子了吧?”在一众人等惊掉下巴的表情中,皇甫睿主动偏头凑向了孙瑾的耳边,轻笑低语道:“待会儿可别只顾着吃,这些个人里边,已经有不少人等着向你发难了呢!”
闻言,孙瑾不由得冷睨了他一眼,微微咬了咬牙,才低声回道:“放心吧,我要是应付不来,就直接拉你出来顶上,反正你在他们的心里就是个不能招惹的大恶魔,都能夜止婴啼了,想必用起来效果会很不错!”
皇甫睿无声地歪了歪嘴角,视线从她的眼睛下移到了她的两瓣柔软红唇上,喉结控制不住的上下滑动了两下:“你这张嘴……”
不等皇甫睿凑近,孙瑾就毫不客气地伸出手一把掐在了他的大腿上,警告出声:“能别这么色眯眯的吗?没看见那些人的下巴都快脱臼了么?坐好点,拿出你冷面太子的范儿来,我可不想今天宴会过后传出什么‘妖女迷惑太子,致其性情大变’的鬼话来!”
“扑哧……”闻言,皇甫睿忍不住的眯眼轻笑出声,配上那张雌雄莫辨的俊脸,不知道俘获了多少大臣千金和春心萌动的小宫女的芳心,而后看向孙瑾的视线中又不知道多了多少道羡慕嫉妒恨的复杂目光!
“真是个祸害!”察觉到这种明显的气氛改变后,孙瑾不禁咬牙,心中暗骂了一声。
高位上的皇帝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皇甫睿与孙瑾之间的互动,淡声吩咐站在一旁的李公公道:“李全福,传令开席吧。”
“是。”李全福恭声应道,便转身朝着一侧的方向高声喊道:“皇上有令,开……席!”随着他这一声喊音落下,一排排着装整齐步履轻盈的宫女便端着各式美味佳肴登场布菜了。
从出场到退下,几百号人却是井然有序,不慌不忙,竟然没有出半点岔子,可想而知这些人有多重视……或者说,他们有多害怕惹恼皇甫睿这个‘残暴冷血’的冷面太子!
站在孙瑾身后的蓝墨,不停地耸动着她的小鼻子贪婪的嗅着空气中弥漫开来的各种菜香,然后小肚子很不合时宜的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咕噜”声,瞬间成为了全场焦点,就连皇帝都忍不住的侧目望向了她。
“李全福,那个小女孩是谁家的千金?怎么会由着她到处乱跑?”皇帝浓眉紧皱了一下,不悦地出声问道。
“启禀皇上,那个女孩儿是瑾姑娘的贴身丫鬟,说是她到哪就会跟到哪,奴才便只得让她跟着来了……”李全福一听自家主子不高兴了,后背不由得一凉,连忙出声解释道。
“哦?贴身丫头么?”皇帝眯了眯眼,视线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转向了右下首处的言贵妃。果然见言贵妃一脸的阴沉,眸光带恨地瞪着孙瑾的方向,不知道是在瞪孙瑾还是在瞪站在她身后的那个小丫头。
之前言贵妃哭哭啼啼的跑去上乾宫找自己求救,说是太子东宫里有个嚣张跋扈的贱婢不仅对她不敬,还出言威胁说要弄断她的手……估计说的就是孙瑾身后那个小丫头吧?
如果那个小丫头真有这么厉害的话,那身为主子的孙瑾,只怕就更不简单了。
想到这里,皇帝下意识地端起了面前的酒杯,正要举杯饮下时,却见面前白影一花,手中一空,酒杯不翼而飞了!
皇帝连忙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刚才站在孙瑾身后的那个小丫头从他手中抢走了酒杯,不禁皱眉沉声问道:“小丫头,你抢了朕的酒杯要做甚?”
蓝墨冲他眨了眨眼,端着酒杯的小手瞬间松开,只听见‘哐当’一声清脆的金属响声自地面传起……她竟然把皇帝的御用酒杯当着皇帝的面直接摔到了地上!
瞧见她这番举动的皇帝,已然将她的行为视作了是对他威严的挑衅,正要开口发怒惩治她时,却见蓝墨身形又动了,而这回她的目标是皇帝面前桌上的纯银酒壶!
这次她没有摔酒壶,而是飞身来到了忠武王皇甫勤与赵蝶燕的桌案前,小手一身,又抓住了他们桌上的酒壶!
被一个小丫头上蹿下跳扰乱了宴会秩序,皇帝虽然震怒,但是毕竟经历的事情不少,还是从她的行为中看出了些许端倪,只得强忍着怒火追问道:“你这丫头究竟要做什么?”
蓝墨还是没有出声回答,身形一晃,突然停在了安贤王皇甫礼与花无忧的桌案前,一张萌哒哒的小脸上才露出灿烂的笑容来。小手一伸,便捏住了花无忧的下巴,任对方如何挣扎也没有松手,然后举起了其中一壶酒对着花无忧的嘴!
“不!不要!”面色惨白的花无忧此时已经没有了半点王妃的风范,活脱脱就是个患了失心疯只会大喊大叫的疯婆子,然而,即便她挣扎得连下巴都脱臼了,也还是没能躲开蓝墨灌入她喉中的酒水……
给她喂完了酒水,小丫头便随手将手中的酒壶丢到了地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回到了孙瑾的身后,还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冲着高位上的皇帝眨了眨眼。
紧接着,令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发生了……
安贤王妃花无忧,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哆嗦着手从自己的袖中摸出了一个小瓷瓶,倒出了一颗药丸迅速的喂进了自己的嘴里!
事到此处,如果皇帝还猜不到缘由,那他就真是白在那个位置上呆了那么久了。只见他脸色铁青的深吸了两口气,目光如冰地瞪视了一眼一脸呆怔神情的皇甫礼,冷喝出声道:“来人!立刻将安贤王妃拿下,关入天牢等候审讯!”
“是!”听令而来的御林军迅速地来到了皇甫礼与花无忧的桌案前,直接架走了还在不停向皇甫礼出声求救的花无忧。
目送着花无忧被御林军带远,皇甫礼费了好大的劲才从这场突变中回过神来,心中一片死灰……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整个宴会现场陷入了死寂。
只有皇甫睿和孙瑾这一桌还在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扑通”一声,素来以儒雅超俗形象示人的皇甫礼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高位上的皇帝跪了下去,正要开口为自己辩解时,身后却传来了忠武王皇甫勤失望而愤怒的质问声。
“三哥,这件事是你指使的对不对?”皇甫礼一边直直的瞪着皇甫礼的背影,一手握紧了身边小脸发白手心冰冷的赵蝶燕的小手。
如果不是刚才那个小丫头将他们桌上的酒壶抢走了,也许他就喝下了赵蝶燕亲自斟给他的那杯毒酒,毒发身亡了!
想到这里,他的视线忍不住的转向了皇甫睿身边的孙瑾,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有种直觉,刚才那个丫头的行为根本就是这个瑾姑娘指使的!
察觉到皇甫礼投来的目光,孙瑾微微抬起眼帘,与之对视了一眼,眸底一片淡然平静。
蓝墨的行为的确是她教的,但是发现他们酒中有毒的可不是她,而是蓝墨自己!
这丫头一向对那些个毒药的味道十分敏感,只不过是之前来的时候经过了皇甫勤他们那一桌,她就嗅出了他们桌上的酒水有问题,然后偷偷告诉了孙瑾。
考虑到皇甫勤身边的赵蝶燕是赵煦唯一的妹妹,孙瑾不得不管下这桩闲事,救她一命。
同时,为了让一直派人暗杀自己的皇甫礼还有早在汕城便结了怨的花无忧栽个大跟头,她就让蓝墨去摔了皇帝的酒杯,抢了他的酒壶,故意把事情闹大,实际上,皇帝的酒水里并没有被下毒!
不过,现在皇帝壶里的酒跟皇甫勤他们桌上的酒都被蓝墨给摔在了地上。就算事后皇帝起疑心,命人查探虚实,以蓝墨的本事,要将皇甫勤他们那个酒壶里的毒混进皇帝的御用酒壶里根本不是难事!
皇甫勤的质问一出口,高位上的皇帝的脸色瞬间又下沉了几分。皇甫礼一见这情形,微微张开的嘴又再次闭上了。他知道,自己此时不管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就算自己巧舌如簧,也绝对抹平不了皇帝心中对于自己的猜忌了,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正当他打定了主意沉默是金的时候,一直没有表态的皇甫睿此时却是两指一松,甩下了手中酒杯,神态慵懒地站起身,而后意味不明的吐出了三个字“没意思”,便伸手拖住孙瑾离席而去了……
好好的寿宴被人搅了局,他甩袖而去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没让宴会见血已经是给面子大有忍让了,自然不会有人敢对他的离去有任何意见了。就连高位上的皇帝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可想而知皇甫睿平日里给人的印象有多恐怖!
“咱们就这么走了,真的没问题吗?”一直到走出了御花园,孙瑾才小声开口问道。
“放心吧,咱们离开就是他们想看到的,我要是不走,才是真的不符合我这个‘喜怒无常’的太子殿下的行为作风呢!”皇甫睿拽紧了她的手,勾着嘴角笑道:“还没吃饱吧?走,咱们回东宫继续去!”
“……”孙瑾无语的瞪了他一眼,心头却是喜滋滋的。看来刚才的宴会上这厮一直注意着自己呢,不然怎么会知道她没吃饱!
御花园中。
随着皇甫睿这个宴会的主角的离去,一场原本热闹丰盛的午宴瞬间变成了众人提心吊胆惶惶不安的‘煎熬大会’。
而无声跪在地上的皇甫礼,此时已然成为了全场视线的焦点……
看着他那一脸无辜的表情,皇帝只觉得心里堵得慌,额头两边的太阳穴都快要被气的爆炸了!
他一向知道皇甫礼是个心机深沉的,当初皇甫睿表现得平庸无能,他还曾动过改立这个野心勃勃的第三子为储君,可是却没想到,这个混账东西竟然已经胆大包天到了对他这个父皇下毒的地步!
咬了咬牙,皇帝冷声低吼出声:“来人!送安贤王回府,从即日起禁足三个月以示惩戒!”
“是!”又是一队御林军涌了上来,直接将跪在地上的皇甫礼团团围住了!
不过,皇甫礼倒也没有因此而情绪失控。而是将浑身的悲伤与无奈之意通过他的面部表情与肢体动作展现得淋漓尽致,试图以此博得皇帝那颗冷硬的心软一下。
然而,皇帝心中的那块柔软之地,早已经被蓝墨抢走的那壶‘毒酒’给冰封了,此时对他的这种刻意做作的行为只感觉到反感不已,恨不得他能马上从自己面前消失,眼不见为净!
一直到被御林军围拥着走出了御花园,皇甫礼也没有听到皇帝开口再说点什么,右眼皮不禁狠狠地跳了两下,看来自己这次是被花无忧那个蠢女人连累得被皇帝厌弃得很了啊!
想到花无忧,他低垂的眼帘下,那双寒气直冒的眸子里瞬间被杀气占满……
之前自己看她还有点脑子多少有几分用处,所以才暂时忍下了她婚前失贞的事情,留着她的贱命,却不想竟然给自己留下了一个天大的祸患!
这些年他苦心经营的‘贤王’形象,今日之后必然将轰然倒塌。多年经营功亏一篑,叫他心中怎能不气不恨!
东宫内。
皇甫睿跟孙瑾已经吃上了热腾腾的第二顿饭。
吃货蓝墨此时几乎将自己的脸完全埋进了自己面前的碗中,“吧唧吧唧”的咀嚼声不绝于耳。好在殿内的宫女都已经被皇甫睿赶了出去,不然肯定会吓坏不少胆儿小的人!
“你说,皇帝老头会怎么处置皇甫礼?”孙瑾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扭头看向坐在身侧的皇甫睿,慢悠悠的低叹道:“忤逆犯上,毒害皇帝,这个罪名可是一点儿都不轻呀!”
“嗯?”皇甫睿眯了眯眼,摇头道:“可是老头儿不会因为那个花无忧投毒的事情就废掉皇甫礼的,顶多关个禁闭禁个几个月的足。”
孙瑾愕然瞪眼:“不是吧!怎么看他也不像那种心慈手软的人呀!”
然而,她的话才刚出口,就见一名青衣小太监出现在了殿门口,急声唤道:“太子殿下,奴才回来了!”
皇甫睿放下了碗筷,抬眼望了过去,幽声问道:“说吧,皇上是怎么处置安贤王的?”
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脸色,支支吾吾地回道:“回殿下的话,皇上只是罚了安贤王三个月的禁闭,便离席摆驾上乾宫了……”
早就料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的皇甫睿神情冷淡的点了点头:“哦,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见他并没有不高兴,小太监不由得心中大松一口气,连忙躬身作揖应道:“是,奴才告退。”
小太监一走,孙瑾便一脸不爽的皱起了眉头,嘀咕出声:“敢情老娘折腾死了那么多脑细胞,一点作用都没起到?”
“恰恰相反,老头儿这么做不过是不想逼的狗急跳墙而已,皇甫礼这么些年在暗地里搞的那些个小动作你以为他真的半点不知情么?”说到这个,皇甫睿不由得又眯了眯眼,沉声道:“甚至我都在怀疑,四年前我这个身体的前主被假皇后毒害一事他都是知晓的!”
闻言孙瑾忍不住的惊呼出声:“啊?这么狠!明知道有人毒害自己的儿子,他竟然还能忍得住不出手阻止?”
皇甫睿勾唇冷笑道:“儿子?他最不缺的就是儿子了。后宫里大大小小加起来少说也有十几个,而且都不是他在乎的女人生的,你觉得他会在乎么?”
“不是他在乎的女人生的……”孙瑾的眼睛瞬间亮了亮,一脸好奇的追问道:“什么意思?有八卦?”
皇甫睿薄唇一勾,露出一抹坏笑来:“想知道吗?”
已然被吊起了胃口的孙瑾忙声催促道:“废话,别吊人胃口了,快点说!”
她越是催得紧,皇甫睿就越是慢吞吞:“唔,这可是皇家秘辛,你想知道的话,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至此孙瑾要是还看不出他的意图,那她就是傻子了,不禁俏脸一沉,低喝出声:“滚一边去!还有小朋友在呢,你也好意思!”
“哦?是吗?”皇甫睿眯着眼看了她一会儿,便转头看向了还在与桌上的肉菜奋战的蓝墨,诱惑出声道:“小丫头,还没吃过御膳房做的鸡腿吧?想吃的话,就出去找守在门口的那两个姐姐……”
话未说完,便见眼前白影一闪。刚刚还坐在他跟孙瑾对面的蓝墨,此时已经去无踪了!
“好了,现在这里没有小朋友了,咱们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了。”皇甫睿笑得一脸得意地咧了咧嘴道。
“继续你妹!想要跟老娘滚床单,先娶了老娘再说!”对于他这个‘人前冷漠人后发骚’的德性,孙瑾已经无力吐槽了,直接用最粗暴的态度表示了拒绝。
“嗯?我怎么记得,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呢……”皇甫睿一手托腮,正要翻旧账,却被孙瑾没好气的打断了:“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没听说过女人是世上最善变的动物么?”
大锦国。
皇宫,御书房内。
一身黄袍的赫连成德阴沉着脸坐在书案后,冷冷地瞪着跪在自己前方地上的两名鬓角斑白的大臣,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出声喝问道:“你们这是在找死吗?”
两名老臣再次磕了一个响头,齐声回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然立后一事,臣等必须冒死相谏,还请皇上三思!”
闻言赫连成德脸色一黑,眸底盛满怒意,拍案而起:“朕如果不三思呢?你们想怎么样?”
“那臣等只能死谏,以求皇上回心转意了!”两名老臣哆嗦着抬起头望了一眼他那满面怒容的样子,心头一横,便蹒跚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拄着拐杖一左一右地朝着两旁的金色大柱各自奔去!
见状,赫连成德垂在袖中的一双拳头早已经握得咯吱作响了,却只能妥协出声:“够了!朕答应迎娶那郑玲珑,但是朕有条件,必须立大皇子为太子!”
那两名刚刚还要撞柱子以死相谏的老臣,在听到他这番吼声之后,脸上都控制不住的露出了得意之色,只是嘴上依旧恭敬应声道:“皇上圣明!”
赫连成德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出他们脸上的得意,当即便沉下了脸,怒吼出声:“滚!都给朕滚出去!”
那两名老臣早已经狡猾成精,自然是见好就收了,连忙应声退去:“臣等告退!”
等到他们退去,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的赫连成德长臂一扫,便将桌上的笔墨纸砚通通掀翻在了地上,“哗啦”声不绝于耳。
曾经他以为,当他坐上了现在这个位置,他便可以随心所欲不受人操控限制了,可是现在看来,他的这个想法当真可笑之极!
从他登上这个位置到现在,不过短短月余时间,就已经尝到了身为帝王的那种被动跟无奈……
他想将后位留给公孙瑾,可是同时也不想失了群臣的归拢之心。正如魏延当初说的那样,他想要稳住朝堂,不迎娶那右相之女,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将朝中文武掌握在手!
太子东宫内。
今日的赫连玉树没有穿太子朝服,而是一身月牙白便袍。就在半个月前,身穿太子朝服的他在去御书房的途中碰上了魏延之后,他就没有再穿那身衣服了。
当时魏延只是对他轻声说了一句“大殿下如今地位不明,还是低调行事为妙”,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但是他却是听得明白,魏延是在提醒他,不要成为赫连成德用来与朝中众臣斗法的一枚棋子!
“主子,不出您所料,皇上刚才已经答应了付大人与秦国公,择日迎娶右相之女郑玲珑了!”前去御书房打探消息的魅十三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恭声禀报道。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赫连玉树脸色平静地点了点头,朝他挥了一下手道。他那个渣爹的秉性,他早就摸透了,所以他一点都不意外他那个渣爹的选择!
“是!”魅十三见他神色如常,便安心退下了。在奉他为主的这一个月时间里,他的处变不惊以及谋算城府,已经让他们这几个暗卫见识到了什么叫少年老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们这位小主子将来的成就,绝对会在他父皇赫连成德之上!
“魅九,去右相府查探一下,那位郑家大小姐是个什么态度,可愿给本宫当后娘……”说到最后一句时,赫连玉树的唇角微微上翘,勾出了一抹嘲讽的冷笑。
虽然魅九没有回应,但是赫连玉树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一抹衣袂划破空气的轻微响动,知道魅九已经出去了。
对于自己的这项异于常人的本事,他从未对身边的人提起半句,更加不敢轻易向他们询问此事了。
对于魅九魅十三等人,他的心里始终还是存有芥蒂的。毕竟他们都是赫连承德一手培养出来的暗卫,自己成为他们的主子才不过月余,如果赫连承德想要重新起用他们几人,介时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继续跟随自己一个小娃娃?
不得不说,‘遗传’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就是这么奇妙。就算赫连玉树不是在赫连承德身边长大的,可是这个多疑的性子却是像足了赫连承德!
右相府。
郑家大小姐闺房门内。
一名身着粉色襦裙五官精致肤若凝脂的少女此时正倚靠在软榻上看着手中书卷,突然一只暗箭从窗户的方向射了过来,直直的的钉在了她身侧的墙壁上,而且上边还钉着一张纸条!
面对这支突如其来的暗箭,粉裙少女先是一惊。在看到那张纸条后,一双眸光潋滟的凤眸不禁微微眯起,玉手一伸,便将那支钉着纸条的暗箭拔了下来……
郑玲珑柳眉微蹙地看完了纸条上的内容,转头对守在门外的丫头问道:“茯苓,现在什么时辰了?爹爹可有回府?”
门外,一个不慌不忙的女声应声回道:“回小姐的话,老爷刚刚回来了,不过去了书房,一起的好像还有付大人与秦老国公。”
闻言,郑玲珑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两瓣柔软的朱唇轻轻一抿,柔声吩咐道:“嗯,我知道了。你过去注意着点,要是付大人与秦老国公走了,便马上过来通知我,我有事情要与爹爹说。”
“是,奴婢这就过去。”门外,茯苓应声离开。
“爹爹真是老糊涂了,咱们郑家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位,迟早会成为新帝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个时候爹爹不想着急流勇退,居然还在谋算新帝的皇后之位,这简直就是在掀新帝的逆鳞啊!”
如果自己真的成为了皇后,那么他们郑家必然也就离灭门不远了!
与郑玲珑的忧心忡忡不同的是,郑相的书房内,此时却是满屋的笑声……
“哈哈哈,今日真是辛苦二位了,待得玲珑那丫头披上凤袍,定要叫她好好的叩谢二位老友的帮忙才行呐!”一袭深青色便袍加身的郑相一手捋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一边哈哈大笑道。
“呃……郑相啊,这事儿玲珑丫头还不知道吧?”付大人与秦国公对视了一眼,这才小心翼翼试探道。
“自然还不知道,万一要是皇上不答应,我却跟那丫头说了,那我这个做爹的岂不是言而无信了?”郑相摇头道。
“那就好,那就好,还有件事儿,也得跟郑相通个气儿。”秦国公搓了搓手,这才一脸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就是现在住在东宫里的那位大皇子,皇上说,要将他立为太子……”
“什么?”郑相的一张笑脸瞬间沉了下去。太子,那可是一国储君,历来只有皇后所出的嫡子,才有资格成为太子,赫连成德答应了娶玲珑却要立一个身份不明的小子为太子,这不是明摆着打他的脸吗?
“郑相稍安勿躁,不过是个六岁的小娃娃,就算被立为太子也不会对咱们构成威胁。而且玲珑才貌双全,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忍不住的为她倾心,皇上也是个正常男人……所以咱们要做的,就是先把玲珑扶上后位,然后再生个小皇子就行了!”
付大人的话虽然说得含糊,但是跟他打了几十年交道的郑相却是听得明白,仔细一想,付大人这话说得很在理。太子这个位置虽然是铁打不动的,但是那个位置上的人,却是可以随时更换的,只要他们有足够的耐心等!
这样一想,郑相的一双老眼不由得眯了起来……
看来,皇帝打给他们的这一巴掌,他们明面上必须心悦臣服地受着,不能表现出任何异议了。否则皇帝肯定会借机发难,让他家女儿当不成皇后!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明日早朝时,我会主动提出请皇上册立太子一事!”想要有所得就得先有所舍,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有了他这句话,付大人与秦国公这才双双松了一口气,点头拱手道:“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告辞了。此事你可千万守紧了口风,别让玲珑知道,毕竟那丫头心气儿高得很,必然不愿意给人当后母,万一要是闹起来,传到皇上耳朵里,这事儿就更不好办了!”
提起郑玲珑,郑相的脸上便不自觉的流露出了自豪之色,十分自信的回道:“二位老友放心吧!玲珑那丫头虽然心气傲了点,但是却不是个胡闹的。为了咱们郑相一派的前途,我相信她会知道如何取舍的!”
付大人与秦国公闻言,齐齐颔首道:“这倒也是,那咱们就先走了,明日早朝再见了。”说完,两人便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走出了书房。
目送着他们二人的身影离去,一直等在书房不远处的走廊上的茯苓马上转身朝着郑玲珑的院子飞奔而去……
“小姐!小姐,付大人和秦国公走了!”一进院门,茯苓便连忙出声喊道。
“好,我这就过去!”屋内,郑玲珑应声而出。看得出来她一直在等着茯苓的消息,所以才能反应如此迅速!
第221章 跟我有什么关系
皇宫,太子东宫内。
“启禀主子,那位郑家小姐倒是个极其聪慧的,不仅没有因为知道了郑相在为她谋夺皇后之位而欢喜,反而急匆匆的去找郑相劝阻去了。”一身黑衣的魅九单膝跪地向赫连玉树禀报出声。
“哦?”赫连玉树冷眸一眯,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来:“想办法将这个消息透给父皇派出去的那些人知道吧,记得做得自然点!”
“是!”一瞧见他嘴角的那抹浅笑,魅九就忍不住的后背一阵发凉。看来自家主子算计起亲爹来,也是相当的不遗余力啊!
“既然你要将我推到那风口浪尖去承受来自各方的谋算,那就不要怪我不念父子恩情,助你寻得贤内助了!”空荡荡的大殿内,赫连玉树的声音冷冷的回荡开来。
他向来信奉娘亲说的那句话,什么样的爹娘生什么样的儿女,那位郑家小姐绝对不可能是个无欲无求的,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个聪慧的女人猜到了魅九藏在暗处,所以才故意自言自语的说出了那番话来蒙蔽他!
果不其然,此时的郑相书房内,郑玲珑一改之前在自己房中的那番忧虑着急模样,十分淡然的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了郑相:“此事女儿已经知晓,爹爹就不要再瞒着女儿了。”
看完那张纸条里的内容郑相一脸紧张地看向她追问道:“你可有猜到这是什么人干的?”
郑玲珑摇了摇头,柳眉微蹙的回道:“女儿不知,不过,定然是宫中之人,否则对方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皇上与秦国公付大人在御书房讨论的事情!”并且那人肯定身份不低,才能收买在御书房当值的奴才!
只是如今赫连成德登基称帝,宫中势力已然被重新洗牌了一番。她一个对宫中情况并不十分了解的闺阁女子,即便是再聪慧,也无法一下子推断出给她送纸条的人是谁来……
“莫非……宫中还有前太子的人?”郑相不禁沉吟了一声,暗自嘀咕道:“可是会是谁呢?既然能躲过新帝的洗牌,想来一定是隐藏得很深了!”
如果能联系上那个人的话,自家女儿入宫之后倒是可以省了不少麻烦!
“此事还是等女儿入了宫再说吧,他若真想攀上咱们郑相府,定然会主动联系女儿……当务之急,还是立刻加强一下相府的防卫要紧。女儿总觉得,皇上不会那么轻易的让女儿顺利入宫的!”郑玲珑默默听完他的话,眉头微蹙地回道。
“嗯,你提醒的是,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了!”郑相连忙点头应道。
赫连成德的狠绝,那可是出了名的。这桩婚事本就是他们强求来的,如果赫连成德根本不想迎娶玲珑,势必会派人来毁坏玲珑的名节,让她失去入宫的资格!
而皇宫的御书房内,赫连成德此时也在听着派出去的人打听回来的消息。
“哦?那郑家小姐真的不想入宫么?”赫连成德对于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还是持怀疑态度的。毕竟,郑相府的人,压根就没有一个简单的,何况郑玲珑还如此得郑相看重,就更加不可小觑了!
这样一个不简单的女子,会是个无欲无求的人吗?一国之母的位置,她真的没有动心吗?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竟然变得如此没有吸引力了?
想到这里,赫连成德的脑海中莫名的蹦出了孙瑾的音容来。那个该死的女人,可不就是死活不愿成为他的皇后么!
“来人,磨墨!”他拿公孙瑾那个狡猾的女人没办法,这已经是他心中隐而不宣的耻辱了。要是还制不住郑玲珑一个闺阁女子,那他身为男人身为天子的尊严何在?
当天下午,一道盖有皇帝印玺的皇后聘书便由赫连成德身边的太监总管亲自送到了郑相府,令得郑相一派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开始起了疑心……
该不会皇帝一开始就打算迎娶郑玲珑为后,只是故意等着他们主动提出来吧?
不过,不管赫连成德心中打算如何,他们的目的总算达到了,郑玲珑入宫为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十日后,大锦国皇帝向右相之女下了皇后聘书,只待三年国孝期满,便正式迎娶其为后的事情便传到了云国皇甫睿的案头上。
“要不要看看?”皇甫睿长臂一伸,将手中密函递向了一旁软榻上的孙瑾,挑眉道:“赫连成德定下皇后人选了。”
闻言孙瑾不由得睨了他一眼,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回道:“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不看!”
皇甫睿勾唇笑道:“跟你是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跟小树很有关系。”
孙瑾不解地皱眉:“什么意思?”
“他要立小树为太子。”
“什么?卧槽!这人怎么这么卑鄙无耻下流下贱啊?”听到这事儿,孙瑾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前些天皇甫睿才跟她说了要好好栽培小树,以后要将云国交给小树来继承,然后他们俩就可以当甩手掌柜过他们的逍遥日子去……
可是特么的,现在却得知赫连成德那个渣男要立小树为太子,这不是明摆着在跟她抢儿子的归属权么!
小包子是她带大的,凭什么留在那个渣男身边,更何况,那个渣男很快就会迎娶新皇后,生他的新儿子,她家小树很快就会变成被渣爹后母迫害的小可怜……
孙瑾越想越觉得心慌蛋疼,忍不住的追问出声道:“有没有办法阻止?”
问完,不等皇甫睿回答,又紧接着埋怨出声道:“都是你干的好事,要不是你怂恿小树去跟那个渣男学什么帝王之术,我们母子俩又怎么会两地分离?”
“咳……我这也是为了小树的将来考虑啊!他的资质这么好,又正是学习东西的好时候,就这样把他拘在咱们身边呆着,岂不是浪费了他的时间?”何况,这事是赫连玉树自愿的,他不过是开口提了下建议而已,主动权不在他好不好!
这个死女人,一旦扯到她那便宜儿子的事情上就拎不清了,偏心眼也偏的太严重了!
“哼!要是我儿子被留在大锦回不来了,看我怎么跟你算账!作为补偿利息,今晚我睡床你睡塌,就这么定了!”孙瑾板着张小脸站起身来,气呼呼地丢下这么一句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留下皇甫睿在后边使劲地拉长脸,吃闷醋!
看来他得赶紧加快‘夺心行动’的步伐才行,现在他在孙瑾的心里始终都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这对于男人自尊心旺盛的他而言,简直是个不可接受的沉重打击啊!
“看你笑得一脸淫荡,在想什么呢?”心中正YY着将孙瑾扑倒吃干抹净的某男,完全没有注意到被他意淫的对象去而复返了,而且还抓到了他走神发呆的样子!
“你、你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猛然从白日梦中醒来的皇甫睿狠咽了一口口水,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还惦记着前几日搂着她睡的时候做的那个令人*蚀骨的春梦的!
“你那五弟跟弟媳妇来了,现在正在外头等着你的召见呢!”孙瑾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咬牙回道。
死色胚,这些天来他是越发的色性暴露了,居然连大白天的都在胡思乱想。看来自己要是再不采取点什么措施,只怕哪天睡梦中就会被他给霸王硬上弓了!
“让他们进来吧!”一听是皇甫勤来了,皇甫睿便快速的收敛了心神,冷声冷脸地对着殿外喊道。
“是!”随着这声应答响起,没过多久就见宫女阿珍领着一身绯色锦袍的皇甫勤与亮红宫装的赵蝶燕先后相差一步之距地进殿来了。
“臣弟,臣妾参见太子殿下!”夫妻俩双双向着坐在书案后的皇甫睿恭敬行礼。
“免礼,随意坐吧!”皇甫睿虚抬了一下手臂,不冷不淡的回应道。
“多谢太子殿下。”夫妻俩相邻入座后,皇甫勤才开口说明了他跟赵蝶燕的来意:“上次太子皇兄的寿宴上,多亏了瑾姑娘的贴身丫头出手相救,臣弟与王妃才得以保全性命,今日是来登门道谢的,希望太子皇兄不会嫌弃我们此行太过唐突了。”
“哦!”皇甫睿微挑了一下眉头,转而看向孙瑾道:“人家是来向你道谢的,还是你来接待吧!”
一听他这怪怪的语气,赵蝶燕心中就不由得一紧,连忙起身行礼道:“不敢当!只是臣妾心中有个小疑惑,想要请问一下瑾姑娘,不知姑娘可否移步?”
“什么疑惑还要避开本宫来问?”闻言皇甫睿不禁眯起了眼来,冷声质问皇甫勤道:“五弟,你确定你们是来向瑾儿道谢的,不是来挑不离间的吗?”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觉得瑾姑娘与臣妾未出嫁时遇见的一位朋友十分相像,想问问她们是不是姐妹,或者……血亲之类的!”
对上皇甫睿那双寒气瘆人的眸子,赵蝶燕不得不硬生生的将原本想问孙瑾是不是‘当初出现在邺城的那位孙夫人’的话改成了此番含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