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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想要控制住玉清卓,那有一个人便不得不防。
王言成。
四处张望了一下,实在看不出这宽阔无比的广场中,那个暗部王言成能够藏在哪里?
如果他在附近,只靠元靖一人对付王言成自然不行,一个战场对阵的防身功夫,自然不能够与江湖杀手相提并论。何况就算能打上几个回合,转眼即至的无数禁卫军,也能够将他们碾碎成肉泥。
此时此刻,凌霜便成了最佳转机。只是此刻他又在何处?
哒——哒——哒——
沉重的脚步声近在耳畔,凤臻手心中已经被汗液浸湿,她能听闻此刻的心跳声,比身后玉清卓的脚步还有震耳。衣角也不由自主地揉作一团,满是褶皱。
玉清卓眉头微皱,不悦的语气道:“徐爱卿,这是你家下人?”
徐侍郎连连点头,“回陛下,正是。不知他们哪里不守规矩,冒犯到陛下了?”
玉清卓顿了顿,道:“倒也不是。只不过这天下间谁都日思夜想,能够有幸亲眼目睹一次帝王风姿。何故你家这二位,面对着朕了仍不肯回身一见,以背影示人?”
说的元靖和凤臻。
徐侍郎愣了一下,行礼道:“陛下恕罪,这对兄妹乃是微臣前些日子路过集市时,看到他们卖身葬父,而出于好意买来的。怕生,并未严格管教过,礼仪上他们并不知晓。”说着,瞪着二人低吼了一声:“放肆!还不快来参见当今圣上!”
凤臻,元靖及那名家丁连忙跪了下去,速度之快不确定玉清卓到底看没看清他们的面庞?
徐侍郎又笑呵呵对玉清卓道:“只因家中正在翻修厢院,人手不够,微臣这才把这他们叫来宫中去找微臣的侄女,取些东西。”
说完,指了指元靖与家丁肩上共同挑着的担子中,大包小包的物品。
“哦?是吗?朕怎么觉得……”
随着这句话,凤臻能见到那绣着五爪金龙和祥云的龙袍停在自己面前,那重台舄正头,还镶嵌着一块拇指般大小的翡翠。
埋着头的缘故,凤臻看不见玉清卓停在自己面前到底想做什么,但徐侍郎却默默擦了把额头汗。
玉清卓的手,已经伸至凤臻头顶上方几寸处了……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啦陛下!”
随着这声尖细而急切的呼喊,自朝堂外围疾步跑出一名御监。
他一把擦着额头上急出来的汗,五官都拧在一起了。一边甩着臂弯中的拂尘,仍不敢怠慢,脚下生风地目光锁定了玉清卓后,更加快速跑来。
好巧不巧地制止了他搭上凤臻肩头的动作。
玉清卓挑了挑眉,直起身道:“放肆!政务殿上岂容你如此大呼小叫,规矩何在!”
那御监听闻,连忙端正身形,将跑改为走,大步疾走。其速度不比他跑时慢多少。口中仍嚷着:“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但是陛下,大事不好啦!”
话才说完,那六十六台阶才下了一半,脚下不慎踩到片雪花融化后还未来得及蒸发的水迹,整个人猝不及防滚落下来,惨叫声哼哼唧唧。直到滚到广场中央凸起的那一大块躲凿地成山河图的大圆盘上,才停下来。
他顾不得头破血流,以跪趴的方式爬到玉清卓面前,拒绝徐大人搀扶,叩头道:“启禀陛下,小郡主她,小郡主她不见啦!”
小郡主,应是玉清卓册封的,又或者是他家中哪位宗亲的孩童。反正绝不是他的孩子。
玉清卓挑了挑眉,道:“为何会不见了?你们这么多人仍看不住一个孩童吗?”
御监回道:“并非如此,奴才们按照小郡主平日里起床的习惯,都去后厨准备郡主喜欢的吃食,怎知回来后人小郡主的贴身宫婢思景被打晕过去了,小郡主人也不见啦……这可,如何跟浦岳公主交代!”
玉清卓不禁转了个身形,以背对着凤臻的形式,道:“急什么?可有四处寻过?还有打昏宫婢的人是谁?有线索吗?”
御监道:“平时小郡主会去的地方,奴才们都寻过了,没有找到。不过据现场留下来的物件儿推断出,打晕宫女思景的可能是名禁卫军。”
听闻,玉清卓没再说话了。
可以想象,他自己带出来的禁卫军,自己一直管理得很好,可谓秩序井然,滴水不漏。却不想,是其中原本就有问题,还是后来才混入问题?
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于是,完全将身后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急匆匆提步走了,走了……
虚惊一场,凤臻十分庆幸元靖收到自己给的信号,没有立刻跳起来擒住玉清卓,否则那才叫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了。
徐侍郎顾及到整条宫道每一丈便有一名站岗的禁卫军,没有扶起凤臻,只得借着扶正官帽的动作遮挡嘴部,轻声说了句“快请起”。尔后又整理了一下朝服,与其他人道别后坐入轿子中。
正式步入出宫的路途。
越是接近正午门,站岗,巡逻的禁卫军就越多,越频繁,几乎可谓“天网恢恢”。凤臻元靖就不得不更加小心翼翼埋头跟随官轿。
走了整整半个时辰,天空再次飘起鹅毛大雪,冻得她忍不住往手掌中哈了口白气,不住搓着双手取暖。
正午门近在眼前,只独独最后一道宫墙的距离,便能够彻底获得自由,她忍不住激动地回头对元靖使了个眼色。
然而,还未摆正脑袋呢,又是一个尖细的,急促的声音叫住了他们去路!
“哎,那个宫女,那个谁,等等。”面色急匆匆,焦虑得很。
轿子再次停了下来。
掀开轿帘,徐侍郎一张肃穆的面色不悦瞪着整跑来的又一名御监。
御监被吓了一跳,连忙压制住神色,靠了过来行礼,道:“咱家不知是徐大人的官轿,冒犯徐大人了。”
徐侍郎不耐烦道:“何事?”
御监道:“是这样的,咱家想请徐大人这位女仆随咱家走一趟,帮个小忙。”
凤臻愣了一下,与元靖忍不住又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