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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方才那般吗?
我禁不住苦笑,但心内却深知,他向来言出必行。
只要他说出口了,那势必就一定会做得到。
我抓着他胸腔衣襟,身躯控制不住地颤栗:“只要你不再为难宋甜儿,我必然不会出尔反尔。”
或许是错觉,耳畔夜风拂过之时,似乎听见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及至回到了飞霜殿,荣靖将我放倒,沉重的躯体再次覆压而上。
我意识到不对,忙伸出手去推拒,却被他一把握住:“你说过的,再也不惹我生气的,嗯?”
手上骤然没了力气。
索性咬着下唇,闭上了双眼,将自己彻底封锁在黑暗当中,也阻绝了他对我的探究目光。
也不知我这样的态度又怎样惹到了他,只听他气极怒喝了一声:“洛娥,你——”
但终究没有发作出来。
简单一场荒唐事毕,荣靖搂抱着我入眠。
但我却知道得清楚,我们两人谁都没有睡着。
他睡着时的呼吸总是浅而均匀,但今夜,却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沉而乱。
翌日一早,荣靖便起身离开了。
分明我是紧闭着双眼,也不觉他能知道我一夜未睡的事情,却还是在他临走时,感受到了眼睛上覆下的一片温软。
他说:“等我回来。”
眼皮微痒,忍不住想伸手去揉,被他抢先用指腹轻刮了一遍。
心里似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一时说不上来究竟是何滋味。
等到确定他确乎已经走了许久后,我方迟迟地反应过来。
正欲起身摸索时,肩上却一凉,被人按住了。
“圣上吩咐了,姑娘不必再出去了,有什么需要只管告诉奴才,奴才一定帮姑娘做到。”
荣靖派了人在殿中监视我。
何其相似的情景。
“给我找件衣裳来。”我吸了口气,向后瑟缩着,躲开了她的触碰。
那宫人没甚言语了。
只是等了一会儿后,她便给我清洗了下身子,方给我认真地换上新衫。
然我一有下床的举动,她便立即按住了我。
力气极大,不似寻常女子一般的力道,应是有武艺傍身。
“姑娘还是安心等着圣上回来罢,奴才不会让姑娘踏出飞霜殿半步的。”
说完,又不知她哪里拿来的吃食,在床上架起一个矮桌,塞了一双筷子在我手里。
她道:“这是圣上吩咐备下的,姑娘请用膳。”
这岂止是不让我踏出飞霜殿半步,便连下榻的机会都不给。
是怕我会趁机脱逃吗?
我将筷子放下,道:“我不吃!”
但却丝毫不理会我拒绝,那宫人舀了一勺不知什么东西,另一手掰开我的嘴,便强硬给我喂到嘴里去。
“姑娘若是不吃,奴才便只能不断冒犯了。”
她话说得轻柔,闲闲的,听不出什么威胁的意味儿。
但一字一句,却充斥着霸道与坚持。
我伸出手,勉强将筷子握在手心里,但不动筷,只问:“绛云殿的那个宫人呢?你若不告诉我她现在的情况如何,我就是死,也绝不会动一口。”
很显然,荣靖提早都有了吩咐,是以这宫人答得毫不迟疑。
她答道:“人已经回到了绛云殿伺候。”
“姑娘还有要事问询吗?如若事了,就请姑娘用膳。”
那些饭菜里有着极为浓重的腥气儿,尝到口里,惹得胃里翻天覆地的难受
。
勉强吃了几口,便再吃不下去。
但好歹是没有再强迫我,只是将东西都收了下去,便恢复沉默。
顷刻之后,又有人进来。
却不是荣靖。
“微臣来给姑娘诊脉,得罪了。”
是那日旧疾复发,前来给我诊治的太医。
姓白,名子墨。
我没忘记,那日他所说的每一句。
他一早晓得我是苗疆之人,晓得以焚情草来防范我体内毒血,还将我体内噬心蛊唤醒……
我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白子墨收了手,笑道:“微臣一个小小太医罢了,姑娘何出此言?”
“你不必装疯卖傻,世上晓得焚情草功效的人少之又少,能够以针灸之术唤醒蛊虫的人更是寥寥无几。”我笃定他为人必不简单,“你不说,我总有一天也会查到的。”
白子墨却不理会我的话,径自同方才守在我身边的那宫人道:“姑娘身子没甚大碍,我留下一副药膏,你只每天给她擦了敷上,再辅以汤药调理即可。”
那宫人一一记下,便要送他走。
将走时,白子墨幽幽说了句:“所谓名师出高徒,姑娘医术不凡,微臣若有机会,定要与姑娘讨教一二。”
他竟知道我懂得医术!知道我的身份!
我还欲再问,但白子墨已离去了,那宫人拦着我,还是不肯让我离开这方寸之地半步。
白子墨……
除了药王谷与我的事情,他这人,究竟还都知道些什么?
我隐隐觉察得出,白子墨一定与药王谷有所联系。
若否,他怎能够知道焚情草的功效,又如何假借针灸替我唤醒体内的蛊虫,还暂时按压住蛊虫的行动。
我当然不会认为他是无意中才将噬心蛊唤醒。
荣靖相信,我可不信。
当初噬心蛊被师傅种上的时候,为了防止噬心蛊不适应我这个宿主,师傅特意使其陷入沉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而白子墨无意便能做到如此,加之他前后言行的异常。
我如何能够相信?
抱着对白子墨的探究,我反倒期待起荣靖的到来了。
在白子墨知道了我苗疆之人之后,荣靖还肯放心让他来替我诊治。
这其中,怎会没有缘故?
遂我便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只是静等着时间的流逝,也将宋甜儿的事情暂且抛在脑后。
只有荣靖回来,白子墨的事情方能有线索可寻,宋甜儿的事情方能完美解决。
但荣靖却在下朝时辰又过了许久之后,方才回来。
我听见白日里伺候我的那个宫人小声地在禀告着我今日的一切。
包括我问过她些什么,便连威胁她的话,亦或是白子墨来时我的反应……
都听得她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好似将我的所有都记录在册,此刻便按着那些记录刻板读出来。
故而荣靖在进来之后,便问我:“有什么想问的,便只管问罢。”
似乎已经猜测到了,我从不满愤怒,转而到后面会乖乖等他回来的原因。
那般笃定,那般肯定。
我也便不再拐弯抹角,索性直接见山地问:“白子墨……他是何来历?”
其实我更想问的,是荣靖任用白子墨来替我诊治的原因何在。
荣靖显然也没有要瞒我的意思,很是坦诚地便答道:“鬼医世家的传人。”
“而我要他来替你诊治的原因无二,便是想要他替你将噬心蛊的蛊虫从体内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