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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罗与赵清明的事总算是定了下来。
娄高远在巫神殿忙得很,依罗只能托人送信给他,娄高远表示一定在他们婚礼的那一天赶回来——他心底疼爱着这个小妹,尤其是赵清明,与他还算是知交,他乐见两人成其好事。
赵婉婉已见到了我在这里,知道我没有在靖王府谋逆一案中死去,她恨得牙根痒痒,然而她纵是再怎么不悦,依罗与我关系不错,她不敢得罪依罗,是以还是只能强忍了下来。
只是荣靖……对于赵婉婉,未免麻烦,他不便露面,便每天白日里出去,晚上方归。
只是有时我替依罗张罗好了东西,回到屋里,见到他坐在榻前,捧着一本书认真的看了起来——靖王府被抄了,偏他那满屋子的书,一直跟着他一路到了这里。
但我也认真,已经连续好几天的功夫见他看的同一卷,进度就停在了那里。
我实在忍不住心中好奇:“看的什么书,这样入迷?”
他便立即的收了起来,压在箱奁底下,我要去抢,他便捉住我的手,把我往他怀里带,故作神秘的不要我看。
“小气鬼!”我气得骂他,心里却猫抓似的痒,好奇心越来越重,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脱身。
但他这人委实无赖,吃得人死死的,双手环住了我的腰肢,脑袋就埋进我的颈间,轻轻蹭了蹭。
他慢条斯理地道:“你倒是对别人的婚事上心。”
听起来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意思。
“我为什么不上心?你不是也喜欢依罗吗……”
“别胡说,我只喜欢我的娥娥。”荣靖飞快的打断了我的话,然后瞪着我,似乎我这句话真正把他给惹恼了。
我被他给气笑了,但他这副模样,倒还真是一副被人欺负的包子一样,我只好扭过头去,浅浅在他唇边啄了一口。
“我知道啊,谁不喜欢我?”我得意洋洋的炫耀道,“依罗可喜欢我了,我也喜欢她。”
“那就……不许你喜欢她。”
真是霸道!
我笑吟吟的回身环住了他的脖颈,解释道:“依罗是个好姑娘,她能幸福,我自然欢喜,如今她这样的依赖我,我不对她的婚事上心,谁还对她上心呢?”
荣靖这方满足了些许,他嘴角噙着笑意:“好姑娘,可你的丈夫现如今被冷落了,那你要怎么补偿他呢?”
不等我回答,铺天盖地的吻已落下,将人最后清醒的意识吞没,最后只得跟着他,一同沉浮。
我原本是想等荣靖走后,偷偷看一眼他的那本书到底是个什么,但荣靖第二日一早,便把我给摇醒了,敦促着我快些起床,去帮衬着依罗。
我撇撇嘴:“你不是不愿意我一天到晚只忙着帮她吗?”
其实还是对他的那本书念念不忘。
荣靖一眼就将我的所有心思都给看透了,了然的目光凝着我,最后还是我缴械投降,在他的注视下出了房门。
我回过头骂他:“小气鬼,连本书也不要给我看。”
趁着空闲的时候,我又偷偷回了屋,满屋子的翻找着,竟没发现有哪一本书,值得他这样遮掩,神神秘秘的。
越是找不到,我这心里就越是难受,当天在给依罗挑嫁妆回来后,直接便发起了烧,脑袋昏沉沉的。
依罗吓坏了,忙得要去给我熬药,却被我给拒绝了。
“我要等荣靖回来。”
她便促狭的笑着:“呀!我倒忘了,你们两个人,都是治病的好手,那我不要掺和了,只是明早你起不来给我办事,我可
是要把他给赶出去,不要他继续在这里混吃混喝的。”
荣靖今夜回来的倒早。
他甫一回来,就见我窝在被子里,不由得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然后冰凉的大掌探向了我的额头,明显的被吓了一大跳。
“怎么这么烫?依罗都没有给你熬些药过来吗?”
我拉着他的衣袖,阻止了他要离开的脚步,弱声道:“是我不要她熬的。”
他生起气来,捉住了我的手,便塞回了被子里:“胡闹!生病的事情也是任性得的吗?你自己就是大夫,可怎么连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我还要把手伸出被面,却被他死死的按压住了。
我笑,他便瞪着我,一副你还有胆子笑的模样。
“可我就是心里不舒服,心里不舒服啊,药都不想吃,索性就叫她不要瞎忙活了。”
荣靖微愣了一会儿,傻乎乎的问我:“这又是怎么了,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
我心里暗想:就还真是你惹我了。
可我现如今却因为他的这番话而感到高兴。
只是面上还要冷静,松开了他的手,我翻了个身,背过他去,低声说道:“你哪里会惹我不高兴?什么都要瞒着我,连看本书都不愿意告诉我……”
话音甫落,就听荣靖的低笑声传来。
紧接着,身上一重,熟悉的青草苦味涌入鼻尖——令人心安得很,尤其是在生病的时候,伴着这样的香味儿,我总是觉得格外的舒服。
荣靖两手撑在我的身体两侧,紧紧箍住了我,湿热的气息萦绕着我:“还不知道,你竟会这样的要挟人。”
“那么……你要给我看是什么书了吗?”
“拿你没有办法。”
荣靖是还要藏下去的,可我死缠着他,不给看便坚决不要吃药,他没有办法,无奈下只能答应。
答应我喝完了药才给我看。
我威胁他道:“你要是骗我,就是小人行径了,那我就再也不要喝药。”
“我骗谁,都不能骗你的。”荣靖便把药端过来,一勺一勺的喂给我。
那药显然是依罗早放炉子里温着的,还是热乎的,正好饮下去,药效最好。
生怕我呛着了,荣靖很是细致,都要确认我吞咽下去了,方再给我喂下一勺。
我嫌弃他这样麻烦,一把抢了过来,当作喝水一样,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便直接一碗喝个干净。
荣靖神色复杂地盯着我瞧。
我笑:“我小时候习医,虽不说像神农氏一样一日尝百草,可三十种总该是有的,这点儿子苦味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荣靖把那药放在自己的鼻下轻嗅,明显的,他也不适应这样的味道,眉心已然跳了一跳。
“人家都说女孩子最怕苦,你怎么什么都不怕?”
我也有怕的事啊,可他不知道,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我岔开了这个话题,伸出手来,讨糖似的:“那书呢?”
荣靖没了奈何,转身点足而起,几下功夫,便从房梁上取得了一大沓的书来。
怪不得我遍寻不得,原是这样的地方。
可荣靖还是忸怩了一下,在我快要接近生气的边缘时候,才不情不愿的交给了我。
我一拿到了手,只看着书名,就已经骇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