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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秋闱，全国各地前来京城赶考的书生逐渐将繁华喧闹的各条街道都侵染上了一丝文雅。
一袭便衣的云素素带着暮一来到了京城最负盛名的望月楼。
“公子，这些书生的字写的可真好。”暮一与云素素一样，也是女扮男装，紧跟着云素素的步伐，余光不断的扫过这些儒衫长衣的书生，看着他们正凝神书写着，心神被震荡。
云素素轻轻颔首，却是不发一言。
“我家主子正在前面。”玄色侍从服饰的容安一见云素素，语气恭敬的说着，云素素往前一看，果然看见了容尘。
“走吧。”
云素素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容安不必多礼，而后抬脚上了楼梯，不一会就到了二楼。
“今日，可是看中了一个了？”
云素素看见容尘之后，一边走着，目光却是往下方一扫，最后动作优雅的在容尘面前坐下，沉声问道。
容尘顿时轻抬下巴示意。
云素素顺着动作看去，就见下方一个年轻俊俏的书生正意气风发的对着身边的人说着话。
云素素唇边露出淡淡的笑意：“长的倒是不错，想来陛下见了，心中也会欢喜。”
意有所指的说着，云素素暗暗打量这望月楼中汇聚的书生们，找到了几个符合暮一交给自己的画像的张扬书生。
容尘目光放在下方正在斗字的书生之上，然自打云素素来了之后，心神却是转了一圈，围绕着云素素，此时此刻自然察觉出了云素素隐晦的目光在几个比较张扬的书生身上多放了一会儿。
眉头微微皱起，身边的容安却是会意的给他已经空了的茶碗续上。
容尘神色淡漠的将茶碗端起，细细的品茗一下，而这个时候下方斗字的书生已经分出了胜负。
一个管事模样的摸着自己的胡子，一脸含笑的宣布了结果，扫了一圈，继续说道：“各位都是有大才之人，望月楼自成立以来，就赏识了不少英才，近日恰逢秋闱，我家主子也不愿意让各位空手而归，今日望月楼第一名，将得到万两白银。”
一语花落，一些贫寒的书生却是脸色大变，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喜色。
“哟，管事的，你们望月楼真的越来越大手笔了。”一个吊儿郎当的书生轻摇着扇子，目光转了一圈神色各异的书生们，轻笑一声，直接说道，目光却是灼灼的盯着管事。
管事闻言一悦：“都是我家主子的高见。”
说完之后，双手合十轻轻拍了三下，一个貌美的侍女就捧着一个盘子走上台前。
“今日望月楼魁首之题是......”
管事淡定自若的声音在见到那纸张上的题目之后，脸色一变，声音也好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带着几分低沉。
“臣者忠于何君。”
一咬牙，管事还是说了出来。
一时之间，满脸期待的书生脸上神色都是一愣。
臣者忠于何君？这是让他们大庭广众之下讨论当今陛下吗？
胆小的书生这个时候已经心生退意，然而此刻望月楼的大门已经被紧紧地关上了。
大家都是惊疑不定的相互看了一眼，没有一
个愿意开口。
云素素听了这个题目，也是心中诧异。
望月楼自大安建立以来，一直存在，很多人都猜测其背后的主子就是皇族。
不然怎么会在每三年的秋闱之中开门，大肆的谈论朝中大事，魁首还能够一举被皇帝看中。
但是今天这个题目却是带着几分大逆不道！
凝重的气氛在书生之中弥漫，管事也是心中紧张不安。
望月楼每三年门开，来者可是有着皇帝的人，今年主子怎么出了这么一道题！
“为臣者，当然是忠于英明之君。”
这个时候，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书生一举上到了台前，目光带着几分自信凌然。
聪颖过人的书生立即反应过来，纷纷附和着。
“没错，就是英明之君。为君着英明神武，才能够兼达天下。”
气氛一下被烘托热闹，台前那个书生闻言微微扬眉。
“哼，照你这么说，中庸的君主难道就不值得臣子的忠心了。”
一个清冷淡然的声音响起，书生之中顿时响起轻微的哗然，个个面色各异的看着那个出声反驳之人。
“章培又是你。”
显然，台前的书生认识这个反驳他话语的人，那目光犹如看着敌人一样，十分的冰冷。
“是我，怎么楚畔你怕了不成。”章培语气一沉，眸中闪过恨意。
“怕你，哈哈哈，不过是一个作弊抄袭的卑鄙小人而已，本公子怕你作甚。”
楚畔声音里明显带有一丝怒意。
而这一句话落下，知情的书生纷纷义愤填膺。
“又是你这个卑鄙小人，望月楼什么时候如此识人不明了。”
“就是，我等耻与章培为伍。”
声音寒冷带着淡淡的嘲讽和愤怒，仿佛章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恨不得用言语就可说死他。
上方的云素素看着那个众矢之的，目光微闪，如今这个场面千夫所指，这章培仍旧是淡漠冷静的模样。
要么是脸皮厚，无所畏惧，要么就是自己是被人陷害冤枉的。
脑海之中转过这个念头，被千夫所指的章培眼眸闪动着摄人的寒芒：“若我是卑鄙小人，那楚畔就千古罪人！”
掷地有声，所有人的声音都被这一句话弄得忡愣。
楚畔却是不屑一笑：“怎么，章培你这是觉得被革除功名，永不录用了，打算让我也被革除功名！”
最后两个字带着几分沉重，然而眼神对上章培的眼睛，只觉得那一双眼睛犹如被乌云遮盖光芒的月色，厚重的令他不自由主的别过眼去。
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根本就不用怕这么一个身败名裂的卑鄙小人。
章培冷冷一笑，缓缓说道：“你不配！”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是表明了章培内心的高傲，令云素素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容尘见此，眉梢一挑，突然重重的将茶碗往桌子上面一放，茶水随着有力的动作荡漾了几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