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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天和纳兰康二人退出御书房。这次没有小太监再来推纳兰康的轮椅,而是被云中天接下了此事。二人一前一后行在这偌大皇城中。凭栏林立间轩昂殿宇耸立,肃穆寂静间皇家贵气缭绕。二人渺小如一叶扁舟,似在这江河湖海上漂泊,也不知谁主沉浮。
“纳兰世子,方才多谢了。”
云中天出言,溢满了感谢之情。但纳兰康却恍若未闻,目视前方,眉眼平静。
“云相之言,康不太听到懂。皇上命康去给四小姐看病,康便去了。皇上问康病看的如何,康便答了。却不知云相谢从何来?”
云中天一时语塞,竟不知纳兰康是装傻还是真傻。他在身后推着轮椅,见不到前者的表情。
“倒是云相的棋艺当真名不虚传。隐而不发,守而不攻,偏安一隅,一招胜负。这一手藏的好呀。”
这一答便对了。云中天听明了此种真意。知道纳兰康是看到了自己的提示。这便也放下心来。却不想轮椅上的人又是一言道:
“只是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时候隐不一定隐的住,不过是对方不说罢了。云相,我觉得关键时候,还需要忍。您觉得呢?”
云中天闻言一惊。
“皇上还是知道了?”
他想这么问却不敢。那个忍字如刃悬心间,是提醒也是告诫。
“世子说的对。那梓琴的事......”
话未说完,纳兰康突然装了身子,双眸凝视。云中天见他抬起手,食指轻放于唇间。
示意禁声。
云中天这才恍然,此间乃是皇宫大内,说不定哪处便隔墙有耳。有些话不可说,他点点头示意明白。
纳兰康见状颔首,眉眼间如春风拂过,甚是满意。但随即,又是一抹忧色,如秋叶零落,堆积在心间。
“云相。”
见纳兰康自己出言,云相诧异的应声。便听他说:
“方才康出府之时,恰逢府中一个下人进府。当时未觉不妥,此时想来那人步伐轻快,与年岁不符。恐怕有蹊跷。”
云中天虽然奇怪纳兰康为何提及此事,也还是应道:
“世子是说有人潜入府上?”
纳兰康点点头又立刻摇摇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晌便听他沉吟道:
“恐怕不是潜入
这么简单。”
“世子是说?”
纳兰康眼神微寒,一丝冷意油然而生。
“恰逢坊间流言,恐怕四小姐有难。”
云中天闻言大惊。
“云相,康不得皇命不便过府。还请云相早早回府,护她周全。”
她,便是云梓琴。
云中天心中明白,颔首应下。纳兰康见了,也是拱手一礼,也不让云中天再推着轮椅。自己滑着就转角向着太医院而去。
云中天见了,心下思量。片刻,他也向着宫门疾步而去。
一路上,云中天坐于轿中却倍感焦急,时不时便催促轿夫快些。
待他行至府前,一掀轿帘便见到东离神色焦急的在府前张望。云中天顿时心下大惊,以为云梓琴出了什么事。而后者见到云中天回来,赶忙上前道:
“老爷,小姐被老太太叫去佛堂了。”
云中天听闻心下稍安。人没事便好。就算老太太再不喜欢云梓琴,但圣旨已出。老太太断然是不会在这时候对云梓琴如何,最多给点惩罚。
不过,就算是惩罚,云中天也会心疼,便也急着和东离赶去佛堂。
一进门,便见老太太跪坐于佛龛念着经,张妈在一旁站着伺候,却不见云梓琴的身影。
“娘,梓琴呢?”
老太太一听自己儿子回来先是一喜,随后听到云梓琴的名字便脸色一垮,愤愤的说道:
“你要找她来我这里做甚?”
老太太的话倒是让云中天一愣,随后看向东离。东离见状也是莫名,便向站在一旁的张妈妈问道:
“张妈妈,先前不是你传小姐来佛堂吗?”
张妈妈闻言也是一愣,莫名其妙的看着东离,似乎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而老太太听闻却是大怒,便见她在张妈妈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一脸冷色的盯着东离。
“你在胡说什么?张妈妈一直陪着我在这佛堂念经,为你那劳什子的小姐给我云家带来的为难消灾。你们倒好,自己作孽不说,还要来诬陷好人,当真是无可救药。”
东离顿时无措,只得转眼看向云中天。后者看着两边,却是拿不定主意。不过倒也不用纠结,云中天说道:
“走,去琴儿屋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