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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府这两天是格外地热闹,先是羽林卫围府,然后紧接着。来自大明宫的圣旨就下来了。
这天使带着圣旨来,左右邻居还以为是对郑府的惩处定下来了。
但是这圣旨上的内容跟大家所揣测的并不相同。
圣旨上的内容是让人大吃一惊,齐呼万万没想到。
这圣旨不是给崔俭的,也不是给整个崔府的,但是要说跟崔俭没关系也不对。这次的主角是谢灵。
这圣旨上的恩典就是特允谢灵与崔俭和离,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这圣旨对于谢灵是恩典,对于崔俭来说却是晴空霹雳。
按照大周律来说,和离一事乃平等双方的自愿行为。但是在前晋和离却代表着丈夫是作为过错的一方的。
和离,尤其还是圣上金口玉言,白纸黑字地写在圣旨上让他和谢灵和离,这对于崔俭来说,无疑是一件比较耻辱的事情。
这圣旨的主角虽然是谢灵,但却需要谢灵和崔俭一起接旨。谢灵一脸喜意地接过圣旨。崔俭则是一脸呆愣,他这算不算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圣旨末端,吕琤还送了谢灵一份礼物,一份送到谢灵心窝的礼物。
那就是根据大周律,夫妻和离后,子女若满十二周岁,则有权利选择到底是跟着父亲走还是跟着母亲走。崔潇和崔湘的选择显而易见,比起半个多月都见不到一面,每见一面都有五成的可能享受到崔氏竹板炒肉。
聪明人都会选择谢灵,姐弟二人能够年纪轻轻,考中举人,这脑袋想必是灵光的很。
这一次传旨的天使名叫郑天和。郑天和他凭借出色的审讯手艺,成功地让吕琤注意到了他,并且把他调到了飞霜殿。
吕琤既缺财也缺才,人才能生钱财。
郑天和在飞霜殿方差,那当然是得紧跟吕琤的脚步,飞霜殿人人熟读大周律。
哪怕有大周律担保,哪怕是天子亲手所书的圣旨,郑天和传的这份圣旨争议还是很大的。
大周律自太祖于开元六年制定完成并执行。但是在推行大周律的过程中,哪怕是开国太祖也遇到了不少的阻碍。这是矛与盾的较量。
最终是太祖尖锐的矛刺破了千年来的根深蒂固的一些习惯。
如果说太祖让一些人能够喘过气来了,不至于被礼教活活憋死。那么太宗就是扩大喘气孔的人。大周律的贯彻执行,在太宗时期达到顶峰,自太宗崩后,大周律的执行效果就开始逐渐衰落。
有些条款不合他们的心意,但是太祖定下的大周律又不好改,那么他们就会选择故事,另外踩出一条路。
就好像某些起着绿化作用的草坪,当第一个人为了方便踩踏草坪,没人管,那么就会有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直到有一天,那一块儿被踩秃,被踩平,被踩实。一条新的路就出现了!
大周律中的某些条款一直在吃灰,从太宗崩后就一直吃灰到现在。
直到吕琤和它缘分似的相遇。
它再一次到出现时,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彩。吕琤就用它唤醒了一众官员曾被他它支配的恐惧。
大周律是规则,利用好一切在规则范围内的东西,那就是一种成功。既然构建新规则困难,那就先玩好旧规则之内的。
郑天和办事情那叫一个妥妥当当,他甚至直接找来了京兆尹做见证,同时将该改的户籍都改了。
崔府的这场热闹以谢灵带着谢潇和谢湘离开收尾。哦,对了,谢灵还带走了她的嫁妆。
没错就是谢潇和谢湘,而京兆尹就是被叫来来处理这件事情的。
吕琤的这道圣旨在多数人看来那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有人说吕琤这么做实在是太……然后他给了众人一个眼神,让众人自己去领悟,毕竟是圣上,不可说啊!
宁毁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清官难断家务事……
等等诸如此类的话最近在京都是被反复地提及。大众民情是什么模样,已经很清楚了。
但是吕琤却认为家庭,或者在这个特殊的时代可以延伸位宗族不应成为法律的盲点,成为一块无人管辖的飞地。
吕琤当初为什么屡败屡战,为什么就算舍弃锦衣玉食,一定要与“天下”做对,那就是吕琤的三观,与大周时期人的三观是完全不同的。哪里有碰撞哪里就有火花。
最终是吕琤的仙女棒短了点,先燃烧殆尽,着实可惜,却不无道理。时间塑造的东西往往是最持久。
给吕琤一个支点,她却撬不动整个天下。
谢灵本来不打算告诉谢韫这个消息的,但是圣上是她和离、的消息根本也瞒不住的,亲口告诉他。
谢灵的离开就好像是一首乐曲的序幕,崔俭的反省生涯可能即将结束。
崔府,可能以后就没了。
谢府,谢韫就像谢灵所猜测的那样,谢韫已经知道了谢灵与崔俭和离。
谢韫忍不住开始感慨,还真是跟以前一样,下手是稳准狠啊!
和离了也好,崔俭眼看着要翻船,此时有能力的当然得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翌日,又是一个晴朗的早晨。而今天也是崔俭在府中度过的最后一个早晨了。
崔俭,他翻船了。羽林卫不仅仅是在外面围着了,他们进来了。羽林卫进来好像只是用来威慑,控场子的。而原因就是,查抄崔府的主力并不是他们。
查抄家产还得找专业的,比如某位姓魏的大监。
崔俭看见查抄专家魏忠贤他就知道他的事情没有转还的余地了。
崔俭啐骂了魏忠贤一声:“阉狗。”
但是这句啐骂却也只敢放在心里。
最近想要给自己一个体面,正巧家里的池塘水深鱼多。
但是崔俭一靠近食堂就感到一股由内而外散发的寒意,水太凉。
崔俭本想要展现一下家主本色,挡在妾室和庶子女面前,给自己找一点价值。
但是他却没有机会,黄莺走了,回到了舞乐司,其余的人该走的都走了。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要独角戏,好不尴尬。
吕琤:深藏功与名,朕就说,朕从不,嗯,大部分时候不搞诛连。
比如那个黄莺,朕就很欣赏,有这等毅力,以后一定会做出一番成就的。
咳咳,关键是,朕还可以幻想一下,某某舞与长生,就好像霓裳羽衣曲和唐玄宗,差不多啦。朕有一个分外朴实无华的梦想,真想要青史留名,朕想要上小学课本。朕要报复回去,朕要成为小学生的噩梦,哈哈哈——
光是想一想朕就好开心,笑一笑,十年少,朕又年青了十岁呢!
此时崔俭仍然犹豫不决,重复“水太凉”,他看着手中的毒药瓶子,犹豫不决,他反复的拔开又扣上塞子。最后他吧毒药赏给了花盆中种植的花。
他都要一去不复返了,他又哪里有机会在照顾你们呢,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崔俭放弃了毒药,却又拿起了白绫,接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白绫挂在方梁上。然后他盯着房梁上的白绫了许久,他越看越觉得房梁的白绫像是在嘲笑他怎么选了个夫人死法。
崔俭最终一脚踢开了椅子,然后……
推门而出,他崔俭活得灿烂,死的也得有价值。他不是嫌弃水太凉才不跳池塘的,只是这节气不太好,得换个日子。他给花喂毒也是因为他是个惜花之人。至于白绫……请停止你们头脑当中的幻想,我是绝对不会那样不体面地伸长舌头而死。
外面的魏忠贤早早就处理好了一切赃款。一是要感谢我方人员谢灵为查抄崔府家产做出的特殊贡献。二是要感谢崔俭格外地耿直,不像有些贪污的官员狡兔十窟都嫌弃少。
就单凭崔俭的耿直给他减少了不少的任务量,那他怎么也得替崔俭在圣上面前说说话,让崔俭死得好受一些,少遭一些痛苦。
魏忠贤查抄了那么就,显然也是在等崔俭自尽,否则就算是东厂里最轻的死法都要比自杀可怕一百倍。
但是魏忠贤万万没想到,他还有再见到崔俭的一天。崔俭他这是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啊。
魏忠贤像是在看什么稀奇动物一样在看崔俭,稀奇,真稀奇。以往都是官员们死命求他让他去死。而如今他给崔俭速死的机会吧,崔俭还不珍惜。
崔俭: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是我有着重要的使命,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只要活着说不定他还有可能出来。万一有这种可能呢?万一遇上皇帝大赦天下了呢?总是活着就是希望啊,说不定苟到最后就应有尽有了。
崔俭一脸的正义凛然,看着手中的匕首像是纠结,最终,崔俭在“无奈”之下选择了勇敢地活下去。
崔俭狠狠一摔,匕首就掉到了地上,匕首和地面相撞,发出了清脆的金属响声,这是一把好匕首。
崔俭:我要这匕首有何用?
“大监,那咱们就走吧?”崔俭反而还突起,魏忠贤来了,这让魏忠贤感到十分的新奇。
“请。”崔俭让魏忠贤感觉有意思,那就多玩一会儿,看看崔俭他还会做出什么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
同样是囚犯,还在宗人寺关押的掌柜做出了跟崔俭一般无二的选择。
掌柜:什么秘密有我的命重要吗?只有我能活下去,我才能掌握更多秘密,才能成为魏王的有力武器。说不定他还能策反宗人寺内的一些人呢。我活着才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我不过是珍惜了一下宝贵人才。
掌柜:以往是真的无人懂我,身为一个天才,真是孤独又寂寞啊。只有吐出更多的秘密,才有机会掏出更多的秘密。
这是掌柜的独门绝活,当初他好心将一切他们真正没有藏私的分享给了诸位同僚,诸位同僚却只给了他一个无比冷漠的眼神,然后继续讨论魏王吩咐下来的事情。
掌柜:唉,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那群不肯听老人言家伙一定会后悔的。
同一个宗人府,同样的囚犯,不同的选择。于掌柜相处,那两个本就是一身伤的人倒是可以被称作好汉。但是那两个好汉撑着并没有什么用,因为他们两个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基层,他们死守的秘密都是已经掌握的秘密了。
宗人府捏着魏王的人是每一天都在战战兢兢。这可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其实我们宗正寺一点也不介意取代鸿胪寺成为新的养老院。他们很乐意接受这个称号啊!
宗正寺卿的话总算是被吕琤注意到了!
是哦,最近朝堂上的事情以及崔俭和谢灵的瓜已经快要将她给吃撑了。他都要忘了掌柜那一号人。
现在想起来吕琤觉得也不算晚,吕琤顺手派了两三个人去将宗正寺中白吃白喝的那群魏王的俘虏们抓回来。
然后掌柜和崔俭住的地方相邻,这两个人可谓是一见如故,一聊起来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这人不禁大呼一声:知己啊——
活着太香了。他们实在是无法忍受那种不把自己命当命的人。气节是什么东西?能当饭吃吗?
……
此时吕琤将手下的一部分产业开始交给谢灵打理。她深爱孔方君,没有孔方君,她都睡不踏实。
谢灵也不负吕琤的期望。凡是交给她打理的产业都已经扭亏为盈了。
没错,扭亏为盈就算是最大的成就了。对吕琤原本交给谢灵练手的产业都是一下每月负利润,却又割舍不掉的产业。正好交给谢灵,她这也算作是考察谢灵的能力嘛。
因为谢灵的能力大大超乎了吕琤的预料,所以吕琤打算将一些盈利的产业交给谢灵打理。
问:吕琤她为什么那么爱财。
答:皇帝手里没有银子,一切也都玩不转啊。
没有银子的皇帝就是个空壳司令,是干啥啥不行,就只能做一个吉祥物。
银子就是皇帝是实力的象征,是皇帝的另外一条腿,至于生着皇帝的另外一条腿则是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