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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莞笙没有再回应,继续埋头在屋里疯找,把沐浴屋里每个旮旯都找了一遍。茹霜见状,也四下帮忙寻找。
沐浴屋苦找无果之后,她又火急火燎到外殿疯找。凌妈妈同她讲话,她也不予理会,一向懂得变通的凌妈妈这才转向问茹霜,从茹霜那里得知原由,凌妈妈也帮忙寻找。
三人把整个丽春阁都翻了个遍,就差掘地三尺了。
寻找无果,司马莞笙如被人抽筋剔骨一般,一下瘫坐在矮凳上,表情近似于绝望。
我明明记得带在怀里,为什么会不翼而飞呢?
她斜着眼望了一眼茹霜,茹霜如一只受惊的小鸟一般,低眉顺眼候在一旁。
茹霜打小就在丽春阁伺候,她的性格我很清楚,绝不是偷鸡摸狗之辈。更何况,我贴身带着,她也没有本事能偷得去。
她在心里细细琢磨,分析这千金牌的去出。
如此,唯一可以接触到千金牌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小将军楚南玄,另一个就是那该被千刀万剐的坏男人。
楚南玄贵为大将军嫡子,光明磊落的名声在外,且他已有一块千金牌,实在没有理由再行偷摸之举。
如此,只有一种可能,便是那登徒子男人见财起意,顺手牵羊给偷了。
这可如何是好?没有千金牌,我是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父亲成全我和阿籍的。
当时她体内药性尚存,也没看清王癞子的脸,该去何处寻这该死的登徒子。
她极尽崩溃。
怎么办?怎么办?
她仰头望着屋顶,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
凌妈妈见她这般焦眉愁眼,宽慰道:“二姑娘,你也无需太过担心。这千金牌圣上既然赐给了你,那就是你的,即便弄丢,圣上也不会问罪。”
片刻,司马莞笙猛的坐直身子。
有了,这事或许那小将军能帮忙。他同那登徒子打过照面,一定能清楚记得那登徒子的模样。
她绝望无助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希望。
她缓缓站起身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眼里的希望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是满眼忧愁。
这男女有别,再加上自己尚且待字闺中,受家教规矩限制,如何才能名正言顺见到这大恩人呢?
再者,楚南玄已多次出手相救,她不但没有施以回报,此番,还想再去求助,实在是有些太得寸进尺了。
但,除此,她别无他法。
再三斟酌考量后,她还是决定努力去说服司马瞿放她出门,带着剑穗名正言顺去寻楚南玄。
打定主意,她立刻问身旁满头雾水的凌妈妈,“凌妈妈,现在什么时辰了?”
凌妈妈望了望窗外,回道:“回二姑娘,日沉有些时候了,估摸着酉时三刻左右。”此时天阳早已偏西,天色渐暗。
酉时三刻,虽已是夏初,天色黑得晚,但此刻若是赶去大将军府,恐怕天色早已黑透。大晚上上门叨扰,实属冒昧。
于是,她决定明日一早再去。
她深呼吸一口气,勾唇浅笑道:“凌妈妈,我饿了,让她们准备晚膳吧!”
“誒!”凌妈妈见她愁眉舒展,心里也跟着欢喜,忙应着退下去吩咐厨房备晚膳。
凌妈妈出门后,茹霜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愧疚的说道:“奴婢出卖了姑娘,还请姑娘责罚。姑娘打也好,骂也好,罚月银也行。只求姑娘继续让奴婢留下来伺候姑娘,不要赶奴婢出丽春阁。”
她说着,立马热泪盈眶,说话的声音也带着抽泣的颤音。
她这么一说,司马莞笙这才想起,方才回来之时,她也说过同样之话。
司马莞笙是万不相信茹霜会背叛自己,她不喜不怒的看着茹霜,温声道:“你且说来听听,是如何出卖我的?”她做洗耳恭听状。
茹霜这才唯唯诺诺道:“奴婢把有人以玉佩来约姑娘之事,一字不落告诉了家主。”
闻言,司马莞笙在心里暗笑,暗自嘀咕着。
这丫头,就做不来坏事。如此小事,就吓成这副生死当前的模样。不过话说回来,这也的确算是“出卖”。
茹霜见她不吱声,急了,“二姑娘,奴婢下次再也不这样了,就是家主真卖奴婢去秦楼楚馆,奴婢也绝不再出卖姑娘。”说到此处,她略显委屈,“二姑娘你也没叮嘱我不能说,所以家主那么一吓,奴婢这嘴就没管住。”
说罢,她自己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奴婢这就是张臭嘴,老是给二姑娘惹祸。二姑娘,你就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发誓,以后一定谨言慎行,再不乱说。”茹霜手举过头顶,做起誓状,眼眶也濕润了。
她真的怕司马莞笙不要她了,她脑子不灵活,若是去别处,指不定要遭多少罪。
司马莞笙浅笑道:“行了,起来吧!就你那麻雀胆子,给你十个胆,你也不敢真把我卖了。”
茹霜闻声,破涕为笑,忙站起身来。
“二姑娘,你累不累?奴婢帮你捏肩解乏吧!”说罢,她立到司马莞笙身后,一边替司马莞笙捏肩,一边问道:“二姑娘,方才家主和夫人交代,让我寻个大夫来给你瞧瞧。奴婢是现在去?还是明日一早再去?”
茹霜的话,让司马莞笙如梦初醒。
千金牌丢失之事,她怎没想到,先告诉刘璃越一声,也许刘璃越有更好的办法呢?
想到此处,她急言:“茹霜,你这就去白氏医馆寻大夫来。来,你低下头来。”她让茹霜低下头来,凑到茹霜耳畔悄声交待一番。
她说罢,茹霜点头回应道:“奴婢明白了,一定带刘公子前来。”
语落,茹霜行礼退出房外,迈着急步朝司马府大门行去。
雒阳城郊,王癞子居住的茅草屋外。
此刻,夜幕已降临,夜色笼罩着这破败不堪的茅草屋。
不远处,温妈妈领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打着火把,正朝茅草屋这边深一脚浅一脚走来。周围是一眼望去,无边无际的竹林,风吹过,竹叶发出沙沙的声音,还真有些让人后背发凉。
温妈妈小声嘀咕抱怨道:“这该死的登徒子,哪里不好住,偏偏选了这种鬼地方,阴森森的,还怪瘆人的。”
她怎知王癞子的用意,王癞子经常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他之所以选在此处落脚,就是方便有人上门找茬,他能第一时间脚底抹油开溜。
屋前是密不透风的竹林,一有人来,准会发出动静,他耳朵好使,老远就能听到这些告诉他快跑的声音。屋后是杂草丛生的树林,人钻到里边,要想找出来,那可得费好些功夫。
越来越靠近茅草房,温妈妈突然伸出手示意那两个大汉止步,轻声道:“这登徒子鬼精着,你们把火把灭了,前后包抄,免得那登徒子跑了。”
办事之前,她只给了王癞子少许银子,说是其余的银子事成后再给。如今,王癞子居然没按约定前来讨要银子,司马莞笙也好似毫发无损的回来,她估摸着十有八九事情搞砸了。
为了不让那登徒子溜走,有机会出去乱嚼舌根,她必需得小心谨慎,做到万无一失。此种见不得光之事,不成功便成仁。
两个大汉闻言,吹灭了火把,三人摸黑朝着茅草屋逼近。
王癞子已找了路子,将千金牌融掉,换了不少白银。此刻,他正在摇曳的油灯下,一边啃着烧鸡,一边欣赏着白花花的银子,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
温妈妈等人的动静虽然极小,但还是被耳朵灵敏的他听到了,“看来此处不能住了,有了这些银子,老子得寻个没人的地方,买上几亩良田收租,躺着吃躺着喝。”他将银子往怀里一揣,吹灭破桌子上的油灯,抓起吃了一半的烧鸡,快速的从后门溜走,钻进那一人多高的草丛里。
温妈妈等人从前后包抄,破门而入。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没寻到王癞子的身影,只能空手而归。
司马府门口,茹霜已领着乔装一番的刘璃越往丽春阁回。她以替司马莞笙寻大夫为由,再加上刘璃越乔装了一番,一路畅通无阻,轻松进得司马府大门。
司马瞿所谓的“司马府大门禁狗,禁他”,好像对刘璃越也没起到多大作用,他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进来了。
此刻,司马莞笙已用过晚膳,正靠在软榻上小歇。
茹霜领着刘璃越进到司马莞笙住处,司马莞笙见他前来,特意支开凌妈妈,让凌妈妈前去绮榄轩为老夫人送今日天宫寺求来的圣水。
刘璃越一本正经的在替她诊脉。
凌妈妈出门后,茹霜便识趣的退出房去,轻轻将房门带上。
刘璃越听到关门之声后,这才“原形毕露”。
“妙弋,冯府那边我已搞定。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圣上旨意一下,你父亲,我外祖母,都无法再阻止你我在一起。我刘璃越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宠你爱你。”
刘璃越紧紧抓住司马莞笙那双玉手,含情脉脉的看着她,迫不及待向她告知自己的杰作。
他以为司马莞笙唤他前来,就是想知道他的计划进展如何。
听着刘璃越憧憬未来的情话,司马莞笙心中更不是滋味,表情越发沉重。
良久,她才从唇间挤出一句,“这我知道,冯家那边前几日就前来退掉了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