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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打扰了……上次……我误伤了姐姐,不知道这几天,姐姐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夜浮子一脸害羞又带着兴奋地问晶姑娘。
夜浮子虽然只有十三岁,个子已经很高了,小巧的晶姑娘只到他的胳肢窝。
上次就是他的飞镖,没有击中尾随多日的黑衣人,却误伤了晶姑娘。
过去的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夜浮子每天脑子里,都在重复那天晚上误伤晶姑娘的瞬间。
也许是夜浮子几乎从未失手伤过人,也许是晶姑娘那玲珑的脸庞,娇小的身体,在他怀中,血流不止的样子,在他心里塞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
那些情绪里,有心慌,有紧张,有自责,有恐惧,更有心动。
夜浮子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想见她。
反正,忙完学府的比赛,姐姐的孩子出世,夜浮子连回笼觉都没睡,就径直来找晶姑娘了。
晶姑娘仰着头,看着这个高大的男孩,脸上那微微的稚嫩,头上黑带绑住的高马尾,发带散落在肩膀,一身利落的黑衣黑裤,高瘦而稳健。
这才想起,这是夜浮子,第一天来内养园就被他的飞镖打中了。
这件事把所有人都闹腾了大半晚上,现在想起来,虚惊一场,也因此而不打不相识,顿时觉得很有意思。
于是笑道,“是……姬凹猊,对吗?进来吧!”
夜浮子心中一片欢喜,姐姐居然记住了他的名字。
你拿飞镖扎人,人家当然记得你的名字!
恐怕得记一辈子!
晶姑娘端出茶来,请凹猊饮茶。
小伙子就是心急,一脸期待地问,“姐姐吃过晚饭吗?一起去吧?”
晶姑娘一愣,想说今天其实一早连早饭都忘记吃了
……哎呀,埋妆也没吃!
又一想,她在玉盘卿那里……就不去找她了。
族长遇害的事,晶姑娘还不知道怎么应对,这样一个人想也不是办法,而且这事……需要从长计议。
再看看姬凹猊,一脸的期待,于是笑着回道,
“还没呢,那就一起吧!”
离魂靖那边,看着埋妆醉得正酣,于是拿起他那一双灵剑,轻轻地关上门,出去了。
从入住内养园的第一夜,认识了孤未还,他心里一直挂念着,再找他帮忙寻找母亲的踪迹。
几经中断,这一刻,终于有时间,来找孤未还了。
两人来到越隆山的山崖上,此时太阳西下,夕阳正酝酿着晚霞。
孤未还说,“你要通过什么来找人?”
孤未还的冷沙洲里,住着全是被人遗忘的灵魂。
没有人再记起他们,所以他们才会被遗忘。
如果能够睹物思人,孤未还便能想办法通过这个物件,与那些灵魂对话,或许能找到物件的主人。
一旦将物件和人联系起来,那个人便被人记起,便不会再被困在冷沙洲了。
离魂靖取下背上的双剑,拿出其中的一把,“归宁”,上面镶嵌着一颗幽蓝绝美的宝石。
那颗宝石泛着淡淡的光,好像在呼吸,又好像在吸收着大地万物的灵气,递给孤未还。
“那,我试一下吧。”
孤未还接过那把宝剑,面对西下的斜阳,席地盘腿而坐,凝神静气,开始问灵。
顿时,越隆山前,出现一片碧蓝的海洋,浩瀚无边,海上风平浪静,远远的,能看到一群海豚在水上跳跃,追逐着洁白的海鸟。
忽然海面上升起了一座高山,高山蔓延成群山,群山上灌木浓密,一群大象带着小象从林子里出来,在海面上行走着,留下一串串白色的脚印浪花。
海里巨型的鲸鱼突然冒了个泡,出来换气,巨大的水柱冲天喷出,引得小象们一阵欢呼。
巨型鲸鱼喷完水柱,轻身腾空而起,悬浮在碧蓝的天空中,轻柔的翻身,巨大的尾鳍轻轻地扇动,带走空中的云朵,好不惬意。
一只调皮的小象用鼻子揪住了鲸鱼的尾鳍,爬到了尾鳍上,跟着鲸鱼浮在了空中,发出惊喜的尖叫声。
碧蓝而一望无际的天空,突然有了玩伴,竟然泛出了一阵粉红的霞光。
霞光飘渺,堆积,渐渐变成紫色。
紫色的天空远处居然升起了月亮,星星开始围绕着出现,不一会,天幕上一道浩瀚的星河扑面而来。
离魂靖被眼前的虚幻景象惊艳到了,冷沙洲如此奇美瑰丽,被遗忘的灵魂,生活在那里,应该会少一些孤独吧?
“我来了。”
离魂靖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这声音既熟悉又陌生。
陌生是因为,这是第一次听到,冷沙洲里出来的声音。
熟悉是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
一半碧蓝,一半星辰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美丽的女子的样貌。
她身着白色长裙,身材修长,一头乌黑而柔软的长发,随着天空中温柔地清风飘扬着。
这女子有一种,看一眼,便能让人立刻忘记凡尘俗世的美。
孤未还双腿盘坐于地,双手抬起宝剑,向前递出,问道,
“这,宝剑上的蓝宝石,是你的吗?”
那女子的声线突然变得颤抖,夹杂着满足的快乐回答,
“是!不过……我已经将它送给别人了。”
说完那女子的眼眶湿润。
转眼,一大颗晶莹的泪珠,从她那美丽的脸庞上滑落,像一颗陨落的流星。
孤未还回头看着离魂靖,眼神里透着询问。
离魂靖回道,“是的,这是我娘给我的!”
那头一片安静,没有回话。
那美丽女子的样貌,突然淡去。
直至消失,再也找不到一丝踪迹。
孤未还继续维持了一会,那女子不再出现。
冷沙洲的画面也开始消散了,站在越隆山的悬崖上。
眼前的景色又恢复了夕阳的美景,只是这时,天空已经霞光满天,盖住了残阳。
不一会,天就黑了大半,只留天边那一线的紫蓝色泛黄的余晖。
孤未还站起身来,将“归宁”还给离魂靖。
两人沉默地一同下山返回。
曲幽的一小段山路上,孤未还终于打破沉默,问道,
“玉盘卿,你,可曾记错?”
离魂靖停下脚步,山里的清风,带着夜幕的微凉,轻扫过离魂靖的白色发带,柔软的拂过他那俊朗的侧脸。
“怎么说?”离魂靖脸上掠过一丝希望。
孤未还也停下脚步,抱着手臂,一手托着下巴,说道,
“可以肯定地是,这块宝石曾经属于她的,否则无法通过这个宝石找到她。
而且她确实说了,这宝石是她送给别人的。这一点和你说的符合:宝石是别人送的,那就是她送给你的。
但是有一点很疑惑的是,她没有结过婚,更加没有生过孩子。
这一点我后面反复确认了,不会出错,而你却说这宝石是母亲送的。”
离魂靖想了一下,问道,
“会不会是她送给了我母亲,然后我母亲再给我的呢?”
离魂靖说完立刻又激动地说,“……她认识我母亲?”
孤未还摇头说,“她们俩是否认识,这个不敢确定。
但是我敢肯定的是,这颗宝石是她给你的。
因为如果是她送宝石给你母亲,那么宝石的主人,就变成了你母亲。
而宝石呼唤出来的人,就不会是她了。”
离魂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以来,这块宝石都是母亲给我的啊!
至少我记忆里一直是这样的。
“你会不会记错了?”孤未还又问了一遍,
“其实是这个女人送给你的宝石,而不是你母亲呢?”
离魂靖一直以来十分坚信的回忆,此刻被孤未还的问题给震动了。
离魂靖也开始怀疑起来,是不是因为那个时候太小,记错了?
不可能!
离魂靖陷入了反复质疑,又反复肯定的纠结中。
孤未还沉默了片刻,缓缓地说道,
“看来,你现在要找的,不是一个被遗忘的灵魂,而是你失去的记忆。”
离魂靖两眼一亮,立刻想到了压梦苍狗。
另一边在离魂靖的房间醉酒不醒的埋妆,踏踏实实地睡了一个香香的午觉。
离魂靖已经不在房间,埋妆躺在离魂靖的床上,隐约能闻到他的味道。
清新而又幽淡,像是月光下海洋的味道。
此时,埋妆才想起自己本来是要给他清理伤口缝针的,没想到一口烈酒下去就倒了,最后人家自己解决了,还占用人家的床睡了一下午。
顿时觉得自己挺傻的,自顾自地坐在床上捂嘴笑。
转眼又想起迷糊中好像看到离魂靖赤裸上身换衣的画面,顿时耳根发烫,满脸通红,翻身捂住脸羞得要死。
此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太阳渐渐落下,夜幕快要降临了,埋妆的肚子咕噜的叫了一下。
忽然想起晶姑娘,于是起身离开,回到晶姑娘的房间,发现桌上留下一个字条,
“我与夜浮子姬凹猊去吃晚饭了。”
她们俩从来是形影不离的,一旦分开,必然会给对方留下自己的去向。
埋妆也才想起上次夜浮子误伤晶姑娘,估计这次是请她吃饭赔罪了,而晶姑娘以为埋妆和离魂靖在一起,也就没有等她。
那现在,就剩埋妆自己了。
看着空空的房间,想想从昨天比赛,到半夜寻找晶姑娘,再到今天都没有换衣服,不如回家换个衣服,再想想弄点什么吃。
刚回到房间换好衣服,夜幕已经降临。
忽然就有人敲门。
埋妆一打开门,便看到一大波衣着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手里端着各种锦缎盒子,呼啦啦挤满了房间。
迎面走来一位玉带高冠,锦袖华服,气质高贵,长相端正帅气的贵公子,这贵公子大拇指上戴着一枚名贵的象牙玉扳指,手里拿着一只精致非凡的食锦盒。
锦盒打开,里面摆满了各种精致小食点心,令人食欲大开。
“一起吃?”贵公子笑容灿烂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