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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宛眼眶的泪水快要留下,强忍着难耐的情绪双手抱住娘说道:“娘,您不要再说这些话了,这都不是娘的错。是我,是我没有早早发现云林会做出这些事情”。
外祖母叹息一声依偎在云宛的肩头上说道:“云宛,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的半只脚就要踏进棺材里,你弟弟想要你自己看着办吧。娘我已经管不住了”。
云宛没有点头应下,垂下脑袋和娘依靠在一起,眼角留下苦涩的泪水。
颜赫和颜若汐看得心疼,吴嬷嬷也在身侧悄悄摸着眼泪。
马车缓缓停在侯府的大门,颜赫抱着外祖母稳稳走下马车,侯府的守门人看到老太太受到了惊吓,这是怎么回事?!云宛嫁入侯府的大门时,掌事的便只有老太太一人,侯府里伺候多年的人都见到老太太。
云宛吩咐颜赫将外祖母抱到自己的院子里,转头对侍人吩咐喊来侯府的良医和几位太医过来,侍人看到夫人的脸色铁青,立刻应下转身离去叫人。
颜若汐走在最后面拉住紫云吩咐道:“进了侯府你就先在我的身边伺候着,没人敢动你”。紫云从未来过侯府,一脚踏进侯府的大门就感觉到气氛和环境与云府的完全不一样,颤巍巍地点点头应下跟在颜若汐的身后。
如儿听到小姐回来,又带着老太太回来了赶紧放下手里的活从院子里快步里走出来,一眼便看到身后一个陌生的小姑娘脸色一顿,第一反应是小姐带了新的丫鬟回来,心情顿时变得不太好。强忍着情绪朝颜若汐欠身行礼。
颜若汐点头指着紫云你示意道:“她会在我的身侧待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也没有说明是多长的时间。如儿好奇地看着紫云点头应下,颜若汐吩咐道:“你带着她下去安排收拾收拾”。转头对着紫云说道:“收拾好后再来寻我”。
颜若汐说完便抬脚走向云宛的院子,侍人正好带着背着药箱的太医到院子。
外祖母坐在床上,虚弱地依偎在床头,云宛抓紧她的手无声地掉着大滴的眼泪。颜若汐走上前心疼地抚摸娘的肩膀安慰道:“娘,太医来了”。
云宛快速擦拭眼泪让出位置。几位太医放下药箱,拿出一块手帕放在老太太的手腕上伸出手指搭在手腕上。
太医刚摸到脉搏,脸色一顿瞬间变黑。云宛紧张问道:“太医,这是怎么了?”
太医一边抚摸胡子,一边皱紧眉头问道:“敢问老太太最近吃了何物?有没有服药?”
“有的”。颜赫从袖子掏出药包递给几位太医,太医手指捏起草药放在鼻尖闻了闻,脸色瞬间大变,脱口而出道:“这一副毒药,这两味草药为何要放在一起?”
太医跳出几块硬块放在手心,正是黄晟和荷连。把脉的太医脸色难看道:“谁开的药包?黄晟和荷连相克,放在一起煎熬便是毒药,毒性颇大,人喝下后便会气虚,长久后便会气绝身亡,这样的错误一个正常的太医是不会犯错的”。
云宛的身子剧烈的晃动,颜若汐赶紧收紧手臂稳住她的身子不至于跌倒。
颜赫冷哼一声道:“太医可是有方法解毒?”
几位太医脸色更是难看了,互相对视面面相觑。云宛的身子微微地颤抖哽咽问道:“太医,真的没有了吗?”
一位太医叹气道:“也不是没有,就是效果甚小,几乎听天由命吧”。云宛的双腿一软跌倒在地,捂脸痛哭。
“娘,娘”。颜若汐抓住娘的身子,眼眶湿润道:“娘,我们还有办法的”。
外祖母喘气靠在床头,费力地睁开双眼沙哑喊道:“云宛......”。
听到娘的呼唤,云宛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床上,双手紧紧地抓着外祖母的双手,哭得声音带着喘气道:“娘,我,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最后的声音淹没在狼狈的泪水中。
颜赫朝几位太医示意走出房间,收起药包道:“劳烦太医尽力”。太医们点头,写下一副药方递给颜赫道:“公子最后亲自去抓药,我们定是会守口如瓶”。之后的话多说无益了,拱手便告辞。
颜赫呼唤亲信将药方递出去严肃道:“亲自去一趟,仔细看着别让人下手脚,尤其是预防任何靠近的人”。亲信慎重接过点头。
晚上颜明丰和颜专颜启回来之后听到消息感到震惊和气愤,颜明丰快步走到房间,看到妻子拿着手帕擦拭眼角,双眼一片痛苦,心口发疼,走上前轻轻抱住云宛柔声道:“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云宛再次倒在颜明丰的怀抱里大哭。吴嬷嬷守在床边对老爷点头,外祖母躺在床上紧闭双眼。颜明丰带着云宛走出房间,颜启和颜专听到侍人禀报的消息立刻前来,颜赫正向他们说明情况,颜启脸色大变,不可思议说道:“这是,舅舅怎么能这样!”。
颜专脸色铁青,联想大理寺少卿的身边居然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心情顿时变得难受。颜若汐想到外祖母气虚的模样气得眼泪飞出,靠在颜专的肩膀抽泣。
颜明丰听到颜赫说完事情的过程,紧皱眉头说道:“外祖母已经歇下了,需要静养。安排好伺候的人小心伺候,你们先回去,这件事明日再说”。
颜若汐抬手擦了擦眼泪点头,被颜专牵着走出院子送回房间。
颜专抬手擦过妹妹的眼角安慰道:“明日我们再去看看外祖母,先别哭了,嗯?”颜若汐点头,抽泣道:“嗯,好,二哥先回去吧”。
颜专的心情一言难尽,安慰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如儿已经从紫云的口中得知了是怎么回事。虽然老太太与侯府没什么来往,但是还有一层的血缘,云林做出的事情有违孝道,如儿也难受极了,对发生在紫云身上的事情十分的同情,对她不再有偏见,敲打院子里的丫鬟和侍人不得欺负紫云。
颜若汐回到院子坐在椅子上迅速调整状态,回想云林做出的事情,如儿端上热茶后小心翼翼问道:“小姐,这该怎么办?老太太如今......”
颜若汐抬手揉了揉眉头疲倦说道:“还能怎么样,走一步看一步”。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云林要对自己的亲娘下毒。
这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颜若汐的思绪瞬间被打断,如儿走上前开门,侧过身子欠身行礼道:“三公子”。
颜若汐抬头看到颜赫脸色难看地走进来,愣住问道:“三哥你怎么来了?”颜赫走进房间扫了一眼安静站在一侧的紫云抬起下巴说道:“问点事情,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颜若汐转头看向害怕地发抖的紫云,招手让她坐下问道:“紫云,你知道奶奶在哪里吗?”说起奶奶,紫云悲伤的情绪瞬间涌上了心头,眼眶带泪抽泣摇头道:“我,我不知道,如果我早知道定是会寻人帮忙的。云老爷威胁小女交出每日的药包,他拿出了奶奶的随身之物,我才知道奶奶在他的手上”。
如儿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紫云哭得更大声了,怕是一个月的担惊受怕压抑在心底,终于是有机会发泄了。
颜若汐问道:“你既然知道云林对老太太下毒应该找到夫人啊,云府就没有其他人了吗?”颜若汐这才想起来宽阔的云府怎么几次去到都是看不到其他的人影,就是连后院也没有看到其他人。
紫云勉强稳定情绪摸着眼泪解释道:“云府里只有云老爷管家,云夫人已经,回到娘家了”。颜若汐和颜赫一愣,他们的舅母回到了娘家了?!
颜若汐黑着脸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紫云断断续续从头到尾将事情解释清楚。云宛的亲爹,也就是颜若汐的外祖父在云宛小时候便上场杀敌战死,也是云府众多的书生状元中唯一一个武将,云府男丁稍少,外祖母的膝下只有云宛一个女儿和云林一个儿子。本来还有一个二房就是外祖父的弟弟,颜若汐的二老爷文官出身,调任到了江南做地方官,带着妻子和孩子举家定居在江南,对云府的事情不甚了解,山高路远,消息堵塞,云府如今被云林掌控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情。
便是外祖母一个寡妇独自管理云府,靠着江南的二弟一家接济和外祖父打拼下来的遗产过日子。好不容易将云宛送进了侯府,老太太本该松一口气了,却是没想到被自己宠坏的云林沾上了恶习,每日拿着银子黄金到赌场大赌,几乎把自己的身家都赔完了。
不甘心的云林便动了歪心思,开始对老太太名下的财产下手。据紫云所知,外祖父逝世前将一大笔的财产留给了外祖母,有一半成为了云宛的嫁妆,有一半收藏好,从未动动一份钱,老太太自己的开销极少。
颜若汐听到外祖母每日省吃俭用,狠狠地心酸了一把,心里难受说道:“为何不告诉娘?这些事情可以告诉娘的呀!”
紫云沉默一会无奈叹气道:“吴嬷嬷劝过老太太云老爷这样下去会将云府吃没的,但是老太太硬逼着吴嬷嬷不要告知夫人,吩咐过云府的人不允许靠近侯府,也是不允许将云府的事情告诉侯府的任何人。
外祖母独自一人撑过了云府最困难的时候,在云府众人的心中地位不一般,虽然对云老爷的做法不喜,但是不敢违抗老太太的命令,俱是闭紧了嘴巴说不出口。
“等一下!”颜赫皱着眉头打断紫云的话说道:“那舅母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紫云脸色变得又青又紫,张开嘴巴却是说不出一个字,似乎是难以启齿。最后在颜若汐和颜赫的逼问之下才吐出事实。
云林娶了一个京城的富商之女,这个事情发生在颜若汐的小时候,现在想来也就想不起自己有没有参加舅舅的宴席了,或许是没有吧,颜若汐完全回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颜赫看了她一眼解释道:“我还记得,舅母是一个极好的人”。
紫云点头迎合道:“是的,云夫人是一个极好的人,对老太太也是尊重有加。但是,但是,但是......”紫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但是,云老爷却是喜新厌旧,云大小姐和云小姐出生不久后便经常出入青楼,每日沉醉于青楼和酒楼中,丢下云府的事情不理睬,老夫人多次劝说无果。云夫人好心劝说云老爷如果是想要纳妾也是可以的,去青楼实在是不妥。”
“但是云老爷不同意纳妾,每日带着青楼的女子回到云府,女子在房间内夜夜笙歌,折磨云夫人,羞辱云夫人。云夫人再好的脾气也受不得这样的耻辱,终于是有一日告辞老太太收拾东西回到娘家,至今已经有几个月了。老太太从那时起便病倒,云老爷对云夫人置之不理,依然是流连与酒楼青楼,几位小姐和公子越发得猖狂,不愿意读书识字,老太太的身子越发的不好,也没有人关心”。
紫云双手紧紧地抓着袖子哽咽,想起云府黑暗的时期真是难受极了,云府上上下下的人有苦说不出,全部都吞咽在肚子了。
颜若汐咬紧牙齿道:“岂有此理!怎么能这样!云林真是胆大包天!这些事情也能做得出!他究竟还有没良心!”颜若汐气在头上狠不得飞到云林的面前将他千刀万剐!
颜赫快速理清楚思路,脸色虽是难看但还有理性在,对着紫云问道:“你放心,侯府现在知道了云府的事情,定不会坐视不管,现在先将你的奶奶救出来”。
紫云感激说道:“多谢少爷,小女感激不尽”。起身跪拜在地,颜赫示意如儿扶她起来道:“现在我需要你做一些事情”。
紫云快速抹感觉脸蛋说道:“三少爷尽管吩咐,小女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