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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干笑两声，松开刚刚抓住的袖子，还小心的把褶皱抚平，“你的手臂和声音怎么？你怎么在这里，蟹族说你已经死了，你……”
谢嘉不回话，只是狂风每说一句，他的眼神就冷几分。
“啊哈哈，我刚刚什么也没问。”狂风讪讪的。
“打多久了？”谢嘉的言语依然简短。
“啊？”狂风思索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看看依然和姑娘缠在一起的殿下，干笑两声，“已经打了一炷香的时间。”
“哦。”谢嘉点头，不再说什么，慢悠悠走进战圈。
“你要……”干什么？
狂风还没说完，就听到自家殿下特无耻的发言。
“老谢？你在这里啊。”郁祁很惊喜，“快！帮我打死这个妖女！”
狂风扶额，殿下你到底在想什么？简直没救了！单身吧！不管了！
“老谢，你认识他就好办了，他这副性子，一定得罪过你！”也瞳比郁祁还惊喜，“快！帮我打死他！”
狂风一脸眼泪，输了啊殿下！比节操输了啊！
果然，听了也瞳的话，谢嘉长袖一扬，一团青灰色光团直奔郁祁。
郁祁的双臂和也瞳缠在一起，动弹不得，还要出腿防止妖女踢自己下身。
他是龙宫长大的‘龙子’，妖女是大明河的大妖，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打成这样的，和街边小混混斗殴似的。看着飞来的光团，郁祁留下一句“你狠”就水遁了，在他水遁后，青灰色光团也消失不见。
也瞳活动着有些发酸的手臂，还不忘给谢嘉比一个大拇指。
没过多久，郁祁再次现身，一脸委屈地控诉，“情谊淡薄啊，老谢。”
看郁祁有叙旧的打算，也瞳几步走到狂风身边，看他坐在一块残垣上。这块残垣平整光滑，在一片废墟里脱颖而出，很适合坐着看戏。
有戏看，谁想继续打架，也瞳大气地坐在狂风身边，狂风吓得往旁边挪了挪，离她远了些。
也瞳不介意小侍卫的失礼，从怀里掏出一袋瓜子，抓住一把瓜子磕了几个，想想觉得缺了什么，于是往狂风手里塞了一把，“一起吃。”
狂风抓着一把瓜子，有些凌乱，“……”发生了什么？他在做什么？为什么躲在废墟后？他怎么有些迷茫呢？
也瞳不会为小侍卫解惑，只是看着谢嘉和郁祁，想着缘分是个玄妙的东西，看他们这样子，大概不光认识，还很熟悉。那就好办了，她铁定能捞一笔。
“半生痴迷半生癫，过去就过去了。”谢嘉说这话时云淡风轻，仿佛说的不是自己，“我现在只是谢嘉。”
他说自己只是谢嘉，语气那么轻，却是在和沉重的过往告别。他双臂已失，声音已毁，却恢复了自由身。
郁祁轻叹一声，不再说什么，耳畔传来也瞳的声音，看过去发现她开了场赌局。
赌的是他和谢嘉谁能取胜，明眼人都能看出失去半数修为的谢嘉打不过他。厚脸皮的也瞳掏了半颗珍珠押他赢，却要求狂风掏百两黄金押谢嘉赢。很难想象，这种黑心赌局是管理大明河的大妖开的。
郁祁，“……”
“你就留在这货身边？”郁祁一脸黑线。
“嗯，她教会我很多事。”谢嘉点头，“还有我确实打不过你。”
郁祁心口疼，“你的意思是她很有眼光，押得挺对？”
“嗯。”谢嘉很坦然，坦然得郁祁的心更痛了，他看向也瞳的眼神就像是看教坏良家女子的花楼老鸨。
花楼老鸨没有一点儿自觉，发现郁祁在看自己，还特意多吃了几个瓜子。
郁祁咽下一口老血，转过头来看向谢嘉，“你变了。”
“沧海横流，如斯者有几人？有时候，变就是不变。”
“她给了你什么好处？”郁祁不死心。
“她救过我。”
“她有那么善良？”郁祁提出质疑。
看戏吃瓜的也瞳没想到吃到了自己身上，她确实没有善良的品质。
三百年前，昏迷的谢嘉飘在大明河上，血流不停，染红一片河水。为了大明河的清澈，她随手把谢嘉捞出河水，丢在岸边，本来打算见死不救，结果谢嘉醒了，看到她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多谢姑娘救命之恩”，然后抖了抖袖子，哗啦啦掉下一堆染血的金子。她看在金子的面上，勉强把谢嘉带回去救治。蟹妖失去双螯很容易死掉，她本以为谢嘉会死，救治都是白费，没想到谢嘉活下来了，嗯，还真是一个坚强的孩子，总算没浪费了那些药。
然后暗中观察的狂风就发现身边这姑娘一脸欣慰。
等等！他没看错吧？欣慰？！被质疑不善良还欣慰。这是正常反应？世风日下，妖心不古！他当时为什么觉得这姑娘温婉宁静？
于是在也瞳没注意到的地方，脆弱小侍卫被她的厚脸皮震撼得再次怀疑妖生。
谢嘉是个实诚的，面对郁祁的质疑，没有一丝犹豫就说了实话，“她救我是图我的钱。”
郁祁一点儿都不意外，真的，他一点儿都不意外。
“有钱了不起啊？！”他还是忍不住吼了出来，“你这家伙，消失了三百年，不会都是在这里吧？”
“嗯，我房租交的够多。”谢嘉道。
郁祁心累，“房租……”
好吧，还挺熟悉的，刚刚狂风说住下，女妖还伸手要好处，他该想到的，这是个‘只认金钱，没得感情’的姑娘。
就在郁祁思维发散时，谢嘉笔直的躺下了，他躺下的速度很快，郁祁本能防守，一脚踢了出去，谢嘉微微侧身躲过这一脚，然后躺着不动了。
还不等郁祁想清楚发生了什么，也瞳大喊，“我押对了，老谢输了！小海龟啊，快交钱！”
狂风对谢嘉的做法表示震惊，完全没听到也瞳说了什么。
郁祁瞥了眼也瞳，又看看谢嘉。
妈蛋！这赌局完全是碰瓷吧！老谢曾是多好的孩子，怎么和这姑娘学成这样了？
怀念以前的谢嘉，郁祁看也瞳的眼神就像是看犯罪现场。
“刚刚小海龟押了百两黄金赌老谢赢，赔率是一赔一，快，交出你们的黄金！”也瞳像个拦路打劫的山大王。
郁祁看向狂风，狂风手足无措，“我不是我没有……”
“他说他没有。”郁祁坚决不认账。
“我说殿下啊，给你个台阶你就下了呗。”也瞳双手环胸，不再装傻，“娘娘宫象征了大明河的政权，你想接手大明河，又不愿意住进破破烂烂的娘娘宫，所以你把它拆了，要建一个更好的。这么没良心的事，你做起来理直气壮。龙神大人赶你们出来，不是让你们做这些事吧？给我黄金，让我修缮娘娘宫，我就当你没来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