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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去医院看的这位郑三虎，他还有痔疮呢。”陆平以彼之矛戳彼之盾：“那吴助理，您是不是还要替他……擦屁股？”
宫梦冉哭笑不得！
但是她觉得孙大夫这个助理确实有点儿不靠谱。
吴光辉脸涨的通红：“你这是强词夺理！我和孙主任远道而来，还要遭受你一个司机的冷嘲热讽！你朋友那病到底要不要看了？”
陆平正想回应，宫梦冉在后面说道：“行了陆平，郑主管的事儿要紧，抓紧开车吧！”
孙香莲笑了一下：“小冉，你这司机还蛮有情绪嘛。”
宫梦冉假装听错，笑了笑说：“孙大夫，真让您说对了，我这个司机呀，富有生活情趣，是个活宝。”
孙香莲呶了呶嘴巴，也没解释。
车子继续前行。
吴光辉继续哼哧哼哧地擦着鼻涕，卫生纸都攒了一堆。
他把它们攥成一团，等到车子在路上等红灯时，一开车窗迅速扔了出去。
顿时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吴助理你这么做，好像不点儿不地道吧？”陆平扭头看向吴光辉。
吴光辉一脸正气：“开你的车，你瞎说什么嘞？”
陆平朝右方一指：“我觉得你应该拣起来！”
“怎么拣嘛？”吴光辉晃了晃脖子：“这是路口，他们撞到我怎么办？你一个司机，负的了这个责任吗？”
陆平提高了音量：“拣起来！”
吴光辉被吓了一跳，对方的眼神很可怕，语气带有魔力。
惊恐中他解开安全带，推门下了车，拣起了那团被他丢出去的大纸团。
回到车上，这货肺都气炸了。
绿灯亮了，陆平一踩油门驶了出去。
“小冉，我怎么觉得，你司机是在给我脸色看呢？”后排的孙香莲攥了一下宫梦冉的手。
宫梦冉解释道：“没有的事儿孙阿姨，陆司机哪敢呀。”
孙香莲一脸不情愿地道：“那你看他对我助理那么凶，我助理有胸襟不愿跟他一般见识，我要说的是，吴光辉虽然是我的助理，但他不是凡夫俗子，还当过军医。你问问他，那会儿有哪个新兵蛋*子敢这样急头巴脑跟他说话？更何况，还是个小司机。”
陆平撇了撇嘴，蛇鼠一窝。
还什么专家主任的，她这素质配得上这称号吗？
人在高处呆久了，总觉得低处那些人就该忍受，就该卑躬屈膝地为他们服务。
凭什么呀？
“孙主任您高见！”陆平笑了笑：“您今天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高智商低素质。”
孙香莲质问：“你什么意思？”
宫梦冉赶快说道：“陆平你少说几句！”
“我就没见过这么狂妄的司机！”孙香莲气的嘴唇都发紫了：“我孙香莲21岁行医，这么多年救死扶伤无数，我的关于骨科手术的论文，还获得过国家级的大奖。我……我是看在小冉妈妈的面子上，带着助理长途跋涉赶到这里，却还要受你这个司机的奚落！小冉，我现在没心情给你那个什么虎看病了，调头送我回机场！”
宫梦冉拉住孙香莲的胳膊：“孙阿姨您别生气，如果我的司机无意中冒犯了您，我替他向您道歉。您看，马上就快到省济医院了。”
陆平在前面道：“大小姐，你犯不着跟她道歉……”
孙香莲啧啧地道：“你看你看，他还嘴硬着！”
吴光辉也开始添油加醋：“我们孙主任是国内出了名的大专家，权威骨科专家！你们这个司机也太不拿我们孙主任当回事了，有没有一点尊重权威尊重科学的精神？我真是看不下去了，宫总，我们要回燕京！永州不呆了！”
陆平觉得这俩人像是一对尥蹶子的驴，什么品行！
“司机，请前面调头，我们要回去！”孙香莲气愤地扬了扬手。
“好啊，没问题。”陆平果断地打开了左转向灯。
宫梦冉有些急了：“陆平你别添乱了！”然后握住孙香莲的手，央求道：“孙阿姨，您看我们好不容易把您这位权威专家邀请过来，怎么能无功而返呢。救死扶伤，救死扶伤嘛。您消消气儿啦。要不我帮您捶捶背？”
吴光辉在前面插了一句：“让我们留下也行，得加费用。”
孙香莲扶着膝盖，解释称：“小冉，我们要求加费用，并不是想趁火打劫。我们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增加你们对权威对医学的尊重。医者神圣，不容冒犯！我们这也是在捍卫医学从业人员的尊严……”
陆平快吐了！
要钱都要的这么富丽堂皇，无耻+恶心！
“大小姐你还没看出来吗，人家这哪是来看病的，是来打劫的！而且，专打你这种有钱有势的大户小姐！”陆平唏嘘地道。
宫梦冉何尝不这么觉得？
但是郑三虎的伤情，刻不容缓，需要这二位专家。
“陆平你少说话！”宫梦冉冲孙香莲点了点头：“孙阿姨，费用您不用担心，可以加。”
唉！
陆平听了有些心酸。
一是心酸宫梦冉的身世。
二是心酸宫梦冉从小养尊处优，执着任性，不随波逐流。
但现在却为了自己的员工，对一个所谓的专家卑躬屈膝，不停地让步，让步，再让步。
“那我们就屈就一下。”吴光辉甩了甩小分头，说道：“宫总，你可能还不清楚，我们孙主任现在在国内那是相当的炙手可热呀。天华集团你们总知道吧，他们董事长黄天华曾多次邀请我们孙主任过去担任他们骨科医院的院长，开出了年薪千万……但我们孙主任不为金钱所动，她的至理名言就是：利用专业知识，再造骨科奇迹……”
孙香莲扬了扬：“这点儿小事也给我往外宣传，小吴，别太张扬。”
吴光辉：“……”
省济医院。
301号病房。
看来孙香莲在国内还是有些知名度的。
她刚一来，就有几位骨科医生簇拥而来，向她求取真经。
孙香莲在看完资料和片子以后，对着医生们一阵点划，听的大家连连称赞。
“小冉你放心，有我孙香莲在，砸不了招牌。”孙香莲信心满满地说道：“病人的腿，经过手术，90%我有信心保得住，虽然术后也许会有轻微的瘸拐情况，但并不影响基本生活。”
宫梦冉连连致谢。
郑三虎也激动的不行，终于不用变成废人了！
陆平在一旁插话道：“那么，有没有希望把可能性提高到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这个概念，风险有点儿大。万一三虎他赶上那百分之十呢？人家以后怎么娶媳妇啊？”
宫梦冉皱了一下眉头：“看你这乌鸦嘴，能盼点儿好吗？”
郑三虎也白了陆平一眼：“你咒我呢兄弟？”
“我只是实话实说！”陆平强调道：“乐观的态度必须有，但这关系到三虎一辈子，不能存在打赌的心态。我要的是，百分之百！”
嗯，有道理。
宫梦冉觉得这陆司机关键时候还挺理性。
郑三虎也禁不住感慨道：“还是我兄弟考虑的周到啊！”
“大言不惭！”孙香莲冷哼道：“这家医院的会诊结果你们也听了，他们能保证的是60%能够完全康复，我已经把几率提到了90%，你们还想怎样？医学有时候就是在冒险，就是在探索，没有绝对的100%。那10%的失败率，你要是赶上，只能认倒霉。”
陆平反问：“听你这意思，60%和90%还有什么本质性的区别吗？就一句话呗，成功和失败都是天意，成功与你有关系，失败了跟你没关系呗？”
“强词夺理！”孙香莲瞪了陆平一眼：“我们在探讨病人病情，你这种行为是对病人的不负责任。我建议你可以不用呆在医院里，扰乱视听。”
吴光辉过来推搡了陆平一下：“听到了没有？孙主任让你出去！出去出去！”
“别动手动脚，知道吗？”陆平警示了一句。
吴光辉一脸铁青：“你不懂装懂，老在这添乱……”
“行了都少说两句！”宫梦冉走到郑三虎面前，说道：“我们就不要在这里争辩了，最终还是要听一听当事人的意见。郑主管，利害关系和成功概率，孙大夫已经分析的比较透彻了，凡事没有绝对，手术确实有一定的风险性。你看……”
郑三虎有些纠结。
他看了看孙香莲，又看了看陆平。
“先别急着下结论！”陆平提醒道：“等一个人来了再说！”
孙香莲看了陆平一眼：“等人？等谁呀？”
陆平道：“等另一位骨科专家！”
“真是可笑至极！”孙香莲不屑地摇了摇头：“你一个小小司机，能请到什么骨科专家？是在农村里请了个卖狗皮膏药的那种赤脚医生吧？什么接骨断续膏，增质生骨散……那些乡村杂医的话，你也信？”
陆平解释道：“这位专家，我一说名字，你应该听说过。”
孙香莲呶着嘴巴：“我会听说他？开什么玩笑！”
吴光辉附和：“就是！我们孙主任算是国内的权威了，还有比她名号更响的吗？”
“米兹森尔?爱姆里。”
陆平淡淡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孙香莲顿时脸色一变！
吴光辉更是震惊的身体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