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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这里是独孤府,要是惊动了他们,到时候就麻烦了。”东风赞许的看了鹤渡一眼,他本也有此意。
非孤已然等不及,先行跃出房门,不惊动府中之人。
鹤渡和东风相继出现,他们彼此往南方星宿的方向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三人一同消失在庭院中。
打更的揉了揉眼睛,刚刚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他再仔细看时,四周一片寂静。无奈的揉了揉头,肯定是太困了。
而在星云之巅上,南方星宿罗列,浩瀚长空无垠。三人依次围绕星盘中央而坐,与星盘中心呈等距之态。
鹤渡张了张嘴,又咽了下去。他知东风的决定不会变。可是这次,牵魂术若有分毫差错,都有可能撕裂魂灵。
他闭上眼睛,暗中用传音之术布设结界,掩盖此地即将异象。若被墓灵探知,这便是他和东风的埋骨之地。
唯有非孤神情复杂,有怅惘,有期待,有纠结。掩盖不住的是弯起的弧度,果然是少女心思,藏不住,念不得。
东风微微看了一眼鹤渡,转头望向非孤,她此时浅绿色的百褶裙,清新可爱,仿佛未经尘世,一双眼睛干净澄澈,不带任何污垢。
淡淡的哀伤溢出,但很快转为笑意。
东风无奈叹了一声,他从前也是这般等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绝望中煎熬,在希望中挣扎。
“等下开始时我会召唤我和鹤渡三百年间所留存的魂息,他既是消失在三百年前,那遇见便只会是这三百年间。”
“这中间会出现的魂息,或有灵力强大怨念深重者,到时还请姑娘自保,若是引了祸患,那便是姑娘的因果,渡人还需自渡。”
非孤慎重的点了点头,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万万不可轻易放弃。若是放弃了,那个人肯定还在等她,怨她来的太迟,弃的太早。
见此,鹤渡收回了心底的话。他本就看着这女子有几分眼熟,想来竟是见过的。只是可惜……。
她执意寻人,又怎知那人究竟是何骨相?
“东风先生,开始吧。我不会让恶灵作乱的,只要今生能见他,就算永世不再见光,亦心甘情愿。”
蓝色的眼睛若是黯淡了,也是人间惨剧。鹤渡默默的递了一个眼神,转身缓缓将灵力倾注在非孤身上。
东风亦是如此,“若你后悔还来得及,这么多的魂息,必定会如千刀万剐般疼痛,而你找的人,未必会出现。”
非孤拒绝了东风的仁慈,“我相信他会等我,就在今日。”
巫山之上,一座清院,隐于碧水潺湲之间,聆听晨钟暮鼓。要说这里倒是和尚的隐居宝地,不过,总有人剑走偏锋。
“师父,你一个卜卦的,住清院干嘛?每日里还听那些和尚说禅,您是那信佛的人吗?”
小徒弟叨叨叨了半天,巫风伸手给了他一个爆栗。“啰嗦,我自然有我的打算。”
远方天际隐隐有朦胧之色显现,似乎有不同寻常之事发生。
“又是你?”巫风无言的看着眼前的命盘,杂乱无章,进退无路,好生艰难。他骤然出手,横空划出一道咒语,顺着天光消失不见。
星云之巅上,非孤皱着眉头,死死的用尽全身灵力护持。她终究还是遇上了恶灵,一番厮杀,险些要了她半条命。
虽有鹤渡帮忙,但因为东风灵力不济,只能腾出一半的灵力来护持非孤。
小猫咪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还是睁大眼睛认真仔细的辨别着魂息。
不敢有一丝错漏。血顺着她的指尖流淌,她欢欣的声音响起,顾不上鲜血淋漓。她用手一指。
“就是他,魂息上带有鸢尾花的味道,是他,一定是他。”东风迅速将那人的魂息收敛,就在此时,非孤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小猫咪,你怎么了?”鹤渡焦急的问道,他的目光落在猫咪瘦弱的身子上,影子,对了那个影子有蹊跷。
东风也同时发现了影子的蹊跷,那影子有两重,非孤只觉得喉咙处猩甜苦涩,似乎有什么人在拉扯她的神经。
会是谁?鹤渡吹奏玉箫,箫声清透,那影子渐渐有些受不住了,缩了回去。非孤软软的倒在地上,陷入梦魇。
“不要找我,走你自己的路。”梦中的非孤死死的抓住被角,意识不清的说着胡话。
“我是为你而活的呀,你不要我,我该怎么办?”梦境里的非孤拽着那个高大背影的衣角,控诉。
“你不是为了我,你,是毁了我命盘的人。”
猛然睁开双眼,命盘,毁灭,她脑海里昏昏沉沉的浮现这两种声音,眼神木讷而呆滞。
她努力的转头,不去想这些噩梦。仿佛又看见他对着她温柔的笑,“阿甄,你回来了。”
“不会是傻了吧?”鹤渡毒舌模式开启,他已经叫了非孤很多声了,那姑娘一会儿泪一会儿笑的,看的他叹为观止。
女人真善变,他想。
“你才傻了,你全家都傻了。”被打扰了好梦的非孤处于一级炸毛状态,她伸出爪子狠狠的挠了鹤渡一把。
惹得鹤渡差点把它从独孤府丢出去。对面的鹤公子咬了咬牙,哼了一声,拂袖走了。
“不识好人心。”
气走了鹤渡,非孤飞快地变回原型,爬窗溜进了东风的卧室。
“东风公子,东风公子。”
东风听到非孤的声音,飞快地起身穿衣。只是片刻,便整理完毕。他方才泡了药浴,有些昏昏欲睡。
“那个魂息,可知道是何人?”
东风犯了难,他是知道那是何人的魂息。当年的事情他记得清楚,眼前女子真挚的样子,他想起记忆里那个人。
向来是讨厌的,此生唯有一挚爱,其他皆可抛。问题他的挚爱格外与众不同,当年相识也是偶然。
这样的人,“他叫风,”东风漠然。还真是巧合,若论单字,他二人名字竟有如此工巧。
“风。”非孤揉了揉脑袋,指尖不知何时伤口裂开了,又落下了几滴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