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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溪瓷想着有所不妥,又补了一句,“那翠云说她的孩子是谁害死的呢?”
阿紫便道。“她这般恨张老板,莫不是一直以为是张老板……”
任远意只道。“最不想让这孩子生下来的人是谁?”
陆溪瓷一时心都有些揪起来,同阿紫对视了一眼。
阿紫攥着手,压低了声音。“说起来,翠云年轻时心上人究竟是谁呢?”
陆溪瓷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张老板,突然之间想起了赖丛的一句话来。一个女人,宁可选样自己背负上了罪名,最终也不可连累于他。不是喜欢,又是什么呢……
翠云的喜欢,是选择成全,成全他做的选择……
陆溪瓷见天边云色渐渐移高,那一轮盈月又渐渐透明,见落在地上的影子,渐渐变长,又渐渐变短。有些担忧的看着屋子里头不知死活的张二,思索片刻,又问。“张二他……”
任远意定在原地,莫名地轻笑了一声。“我在他身上留了法宝,他不会有事,只是可能会昏睡一段时间。”
至于多久,就看张二做了什么梦了……
陆溪瓷默默的看了一眼任远意,就隐隐觉的话里头不是什么好兆头,张二真是傻,这老狐狸的话也能信,不仅信了,还信全了……
“我们走吧,留个地,让他们静一静。”
“也是,我们的确不适合再待在这里。”
回去的路上陆溪瓷还在想着这个故事,这大概是一个赖丛爱翠云,翠云爱张老板,张老板爱张夫人的故事。然后张老板不小心跟翠云有了关联,然后升级为一个充满了误会的故事。
众人各怀心事,这一行,走的极慢。
阿紫则是多看了裴易铮一眼,目光流转。至于其他人,克制而好奇地看向裴易铮。
张家事虽奇,但再奇能比的过从病如忽如塌上蹦起来的裴易铮奇么……
裴易铮走的四平八稳,目不斜视,半分没有作为中心的觉悟。
未想临到了两边分别的时候,任远意却是将脚一抬,慢悠悠的跟在了陆溪瓷身后。
陆溪瓷见此,她百忙之中翻了个白眼便,夜色沉寂,她说话的声音在黑夜之中格外响亮,道:“我是回我的院子,你自然是回你的任家,跟着我做什么!”
陆溪瓷离得他只有一步之遥,有风吹来,她鼻子中飘来了一种若有若无的黏稠的味道,她忍不住退后了一步,与任远意拉开了一点距离,将目光落在了那双手白皙的手上,隐隐的觉得任远意身上还留着手撕土化兔之后染上了附着于土地的血腥的味道。甚至于一瞬间的跟某一个词语对上了:摸尸。
任远意低头迎上陆溪瓷带有几分惊疑不定的目光,心中一哂。
一道柔和的声音,忽然从旁侧响起,带着一点好笑。“任公子素来不喜无用功,既然心中有疑,某自当义不容辞的为任公子释疑。”
陆溪瓷闻声望去,说话的是站在前头的裴易铮,他的声音清亮,带着有溪水机流过岸上碎石般动听,又显得毫无攻击性。他停下了步子,众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风烈烈吹动他水蓝色的衣裳,看着背影倒显出了几分忧郁。
陆溪瓷:“………”所以都是她自作多情,任远意还是冲着裴易铮着来的。
陆溪瓷只能隐约明白意思,还没来得及再问,又听裴易铮道:“我来这长乡镇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无动于衷才是不妥的——”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陆溪瓷诧异。
任远意只顾着笑而不语,陆溪瓷总能品出一种阴测测的的味道。
回到了院子里去后,任远意只站在门坎前,望着陆溪瓷家被秋风吹得快要倒的屋子,矜持的挽起了自己的鹤纹的袖。“原先这些土化兔威震于这些镇魂符是不敢出来作祟的,那么就算是借力,也需要祭品,法源。于是这些可怜的小黑就成为了他们的刀下亡魂。”
阿紫姑娘忍不住接话道。“翠云生前该是一个善良的姑娘。”不忍心伤害人命,又心有不甘,若不是陆溪瓷歪打正着撞到了任家的手里,竟然差一点的就瞒天过海。
听到这里,陆溪瓷迈进了屋子,倒了一口凉茶,忍不住长吁短叹,万物皆有灵。“唉,可怜了这些小黑。”
随即陆溪瓷忧郁地望着阿紫,“只是那丢失的一副棺椁又从何说起?”
阿紫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陆溪瓷一瞬便转过了脑袋,一错不错的的看着任远意的表情。“还没有找到啊?”
裴易铮狭长的眼一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你觉得这些东西谁会用得上?”
这么一听,有些毛骨悚然。“只有死人????!!!!”
任远意却是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这句话谁说出来都可,唯独裴易铮之口道来总觉得带着几分自相矛盾的味道。他在心头早就有几分猜测是裴易铮养了什么邪物,他淡淡的掀了一下眼皮子,意味深长地看着裴易铮,莫不是贼喊抓贼?
任远意又淡淡的看着裴易铮笑了起来。“要有一件事情纳闷得很,怎么我抓赖丛的那一只兔子的时候,倒有几分不顺,你一来,翠云就乖乖的束手就擒?”
众人惊疑不定地看着裴易铮。
陆溪瓷暗暗的嘀咕,还不是你技不如人,怎么还埋怨上了呢。随即的目光又转向了裴易铮,越看越是不习惯,眼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裴易铮,诸位谁能给她解释一下吗?
陆溪瓷含糊地想着,咕咚一声下了一口水,舌头抵住了后槽,将千言万语吞了进去,最后只盯着裴易铮,凉凉的说问道。“你什么时候可以下地了???!!!”
“就昨日。”裴易铮却是实话实说。
陆溪瓷,“?”到这真的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陆溪瓷也不知裴易铮看没看懂她的眼神,只见他好脾气的点了点头。
任远意为了维持他良好的风度,忍了又忍才没把那个白眼给翻了上去。他没有想到裴易铮这种话都能说出来,问题是这屋子里的人还这么多人相信。
裴易铮瞧着任远意打破砂锅问到底,誓不罢休的模样,暗暗的有些伤脑筋,想了如何打发了他去,便又听得任远意说。“看来你需要同我去任家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