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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萧宸的神色变幻,尽数瞧在眼中,顾毓嬅不由得暗自冷笑。
若是原主,自是不会愿意让旁的女人先诞下皇嗣。
可是,她不是痴恋着萧宸的原主。于现在的顾毓嬅而言,她是举双手双脚,赞成萧宸多多生娃的。皇嗣越多,越能昭示她这个皇后娘娘的大度与贤惠嘛。
所以啊,立志要做贤后的她,是不会阻止滴。
当然,前提是,不要让她自己,帮萧宸这厮生包子就成。
不过嘛,萧宸这厮还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呢。所以,她现在,还是明确的表明一下,自己的立场好了。
思及此,顾毓嬅遂冲着皇帝陛下,温婉一笑,犹自向皇帝陛下坦露心扉:
“陛下能为毓嬅着想,毓嬅心里很是感动。本来,有些话儿,毓嬅是打算兀自憋在自个的心里,一辈子不说出来的。可是见得宸儿待毓嬅如此情深意重,毓嬅觉得,自己不能再独自隐藏心事了。毓嬅觉得,我应该敞开心扉、开诚布公的,和宸表哥你好好谈一谈。”
闻言,萧宸挑了挑眉头,用眼神示意顾毓嬅,继续说下去。
见状,顾毓嬅又是一笑,虽然在笑,笑容之中,却是隐隐些许透着苦涩与凄婉。
“坦白说,毓嬅刚听说这么多宫女都有了身子时,心里有一瞬间真的很难过。”
话到这里,毓嬅故意停下话头,冲着萧宸又是一笑。然而,这却是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艰涩笑脸。下一秒,顾毓嬅用无比凄凉的语调,再次缓缓道来:
“毓嬅自幼与宸表哥亲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感情甚笃。因缘际会,蒙先帝赐婚,今生与君共结连理,婚后宸表哥你待毓嬅自是极好的,我们两人亦是恩爱非常。世人皆道咱们帝后二人伉俪情深,毓嬅也一直深以为然。”
“有感于宸表哥对我的深情厚谊,毓嬅倍受感动,唯愿一心做一个好妻子、表哥你的贤内助,也好不辜负宸表哥你对毓嬅的一片深情!”
说到此处,顾毓嬅深深叹了口气:
“为人妻者,自当为夫君生儿育女,绵延子嗣。然,毓嬅嫁与宸表哥已有五载,纵是想方设法,尝遍各种苦头,亦还是没能给表哥你诞下一儿半女……唉,个中心酸,不足以为外人道,亦让毓嬅心急如焚。”
“眼见着自己有妊之讯遥遥无期,毓嬅却深知,我自己可以一生不孕,但宸表哥你却万万不能,因为我这个做妻子的,而一生无子嗣。民间还讲究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呢,何况是我大胤皇室?我的夫君,乃大胤的天子,怎可无子嗣继承大胤朝的锦绣江山?”
“就算……毓嬅真的这辈子,都不能为宸表哥诞下麟儿,我都必须要令我的夫君子嗣繁茂。这是我顾毓嬅身为人妻、身为皇后,义不容辞的责任!”
“故而,毓嬅思量再三,最终方下定了决心,向皇祖母请奏遴选秀女入宫之事。为的不就是令陛下广纳后宫,以期多多诞下皇嗣吗?”
萧宸闻言,只得延续自己一贯在顾毓嬅面前,表现出来的深情路线,缓缓执起顾毓嬅的柔荑摩挲着,柔声安慰她道:
“毓嬅,你的苦,宸表哥都懂,真是委屈你了!宸表哥向你保证,只要你不喜欢,朕一定……”
然而,他的承诺,还没有说出口,顾毓嬅就急急抽回了,被萧宸摩挲着的小手,以手掩上了萧宸的薄唇,阻止了萧宸即将出口的话语。
“宸表哥,你不必说了。你对毓嬅的心意,毓嬅都懂。今天,毓嬅也向你表明心计。过去的毓嬅……就不多说了。从今往后,毓嬅愿为贤后,替陛下好好打理后宫,辅佐陛下为一代明君,成就千秋大业。”
顾毓嬅瞅着萧宸的眼睛,轻摇了摇头,露出了一抹无限温柔的笑容,一字一顿、无比真诚的道。
话到这里,顾毓嬅又是一笑,笑意嫣然:
“至于这些宫人,肚子里头的孩子……他们是陛下的子嗣,自然也是毓嬅的子嗣。毓嬅身为皇后,便是他们的嫡母,自然也会好生待他们的。这一点,陛下只管放心。毕竟,他们往后,还是要唤臣妾一声母后的啊。”
“毓嬅——”
听得顾毓嬅如此表明心迹,纵使冷心冷情如萧宸,也难免动容。
“毓嬅,你且放心。任何人都越不过你、和你将来所出的孩儿去。朕的皇后,只有你一个,也只能是你顾毓嬅一人。将来的太子之位,亦只能由毓嬅你所出的嫡子来做。朕向你保证!你若不信,朕可以立誓为凭。”
感动之余,萧宸头脑一热,再次执起顾毓嬅的素手,深情款款的道。
他原以为,顾毓嬅闻言,一定会甚为感动,说不定会直接热泪盈眶。
谁知……
“宸表哥真的想要立誓么?”
顾毓嬅闻言,倏然抬眸,似笑非笑望向萧宸道。
萧宸“……”
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啊。
似是完全没有料到,顾毓嬅会是这等反应,萧宸怔了怔,而后,便是大手一挥,不甚在意的一笑:
“只要毓嬅你高兴,立个誓而已,算得了什么?”
“哦?”
闻言,顾毓嬅挑眉,深深的睨了萧宸一眼,忽而一笑,笑得一脸明媚娇憨:
“不管宸表哥信与不信,这大胤江山未来的储君,是不是毓嬅的亲生骨肉,毓嬅倒还真真不甚在意。不过,表哥正是年少鼎盛之时,怎可早早谈及此事?这未免也太过晦气了些。毓嬅只愿陛下长寿无疆,福泽延绵才好呢。”
说到这里,顾毓嬅故意停下话头,倏然抬起一双眸子,果不其然便见萧宸闻言,抑制不住的抚掌大笑起来,乐得只将一张嘴,都快要直接裂到了耳朵根:
“哈哈,毓嬅你说的是!毓嬅,你说的极是!看来,的确是朕想太多,有些操之过急了。哈哈哈——”
见此情状,顾毓嬅回以灿然一笑,心中则是暗自撇嘴。
啧,果然!
自古帝王,都最是怕死。
不仅怕死。还都渴望自己能够长寿。最好是长命百岁,嗯,不对,是长生不老才好。
瞧瞧。
天知道,她就这么一说,这渣皇帝听到长寿无疆这几个字,就这么高兴了?
看这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