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扔剑而逃

桃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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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云感受到了脖颈处叶绮呼出的温热气息时,他的身体瞬间僵住了。他略显无措的任由叶绮扑在他身上,过了一会儿感觉到叶绮搂着自己的双臂力道轻了不少时,他紧张的神情终于放轻松些。

    “要去找找他吗?”许云温柔的拍了拍叶绮的背。小声问道,带着些许的小心翼翼。

    叶绮从许云怀里离开,坐直了身子,抬眸状似疑惑的红着眼睛看着许云。似是再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自从公主和顾公子见过面后,公主时常会这个样子。”许云将目光望向了外面的那片君白菊的花种。轻声说道。

    “咱们院子的东西是不是种的太杂了?”叶绮也望向外面交错生长的草药和茶果。淡然道。

    “安瑜说这里种的东西都可以药用,包括颜玥给我的君白菊。不知不觉,好想整个院子都成为安瑜的小药园了。”叶绮浅笑道。她有意绕开这个关于顾子倾的话题,但是话语上是绕开了,可是心呢?不还是在痛。

    她恍然想起那日宫宴,顾子倾看她的眼神。是带着怀疑和不可置信的。叶绮也不想这样在自己最在乎的人面前伪装,她不想欺瞒顾子倾。但是,她怕,她怕子倾不能接受这样满是算计的自己了。

    叶绮感觉到脸颊似有东西滑落,感觉微痒。她轻轻抬起手抚摸了一下,指尖触碰到了一点湿润。原来竟是她流了泪了。

    “哥,跟赫连澈说,只要他那边成功了,他想怎么报复封哲都无所谓。封哲想玩火,就让他玩大一点儿。”叶绮轻抚掉了泪水,目光望着灰蒙蒙天空,冷然道。

    “好。要不要让他那边快一点?”许云闻言也只是愣一会儿答道。他好看的剑眉微微皱了一下,倒不是因为叶绮这等有卖国之嫌的话,而是因为叶绮此刻临风抚泪的忧伤。

    “他有分寸,不用。”叶绮捋了捋额角的碎发,冷然道。连看向许云的双眼,也是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徒有一丝丝的薄凉意。

    夷陵,戎族主帅营帐。赫连澈似笑非笑的躺在身材丰腴的美人腿上看着手中的信件。上面皆是封哲在与他交易暴露后,在燕国皇帝面前给自己留的后路。甚至是,连他们戎族骑兵的弱点和方阵的突袭方法,都写的一清二楚。反正那个新伙也没有特别交代关于封将军的什么事情,既然没说不让动,那么便是可以动。敢在他身后阴他的人,应该也会敢付出阴他的代价吧,不敢也没有关系,因为被处罚的人可是没有选择权的。

    赫连澈收起来看了近十遍的信,眼中兴致不减,嘴角扬起的弧度玩味却也带着危险。

    次日早朝。封哲在宣德门外,被一群黑衣蒙面的刺客多面刺杀,招招皆是狠戾无比。因着早朝不准带兵刃,所以赤手空拳的封哲依仗着自己的好身手躲过了多次的致命招数,但身上却也受了多处或轻或重的剑上。就在封哲闪躲不开,黑衣刺客准备一齐下击之时,纪平终是带着躲在暗处看热闹观察局势的一队禁军出来了。

    纪平佯装看守不利,让国之将才受此围攻之困的自责样子,前去帮着封哲对抗那伙下手狠绝的刺客。但还没交手几下,那伙刺客便立刻运用轻功迅速倒行散开。

    他们这次离开也和上次发生在白老将军身上的一样,离开的猝不及防不说还都纷纷弃了兵器,有序迅速的撤走了。

    封哲侧目瞧见纪平面有愧疚讶异,便心知此次行动多半是成功了。不过他可不屑用苦肉计,现在受的这些伤自是另有用处。

    “对不住了国舅爷,属下失职了。国舅爷是否要换身衣服再上早朝?省的这一身血气会冲撞龙颜。”纪平俯身做小,谄媚的建议道。纪平他的面试上虽是恭敬,但心里却对他不屑至极。

    “还知道本将是国舅?哼。”封哲斜睨了一下纪平,沉声问道。他说完话后,冷哼一声拂袖进了宣德门。他背影的神武丰毅,即使身上有不少泛滥血的剑伤,但却丝毫不显狼狈,反到是多平添了几丝英勇。

    纪平看着封哲的背影,恍然想起当年他还是一个给白将军拴马的小兵,那时封哲便以一个军户子弟的身份一路拼杀到了副将之位。当时包括纪平在内的不能上战场的后勤兵,看着跟在白将军身后的封哲也是这般神武的背影。

    那时的他,赤子心性,是个不信命的烈胆汉子。那时,连世家大族来军营历练的公子少爷们,见到他都满是恭敬。

    可是他竟是什么时候,变成这副他曾最厌恶的样子了。竟然也开始和朝廷里那些酸臭的文人玩起妇人心机了。

    纪平他本有机会给封哲当副将,身为一个志在保家卫国的兵。原本就应该为国征战沙场,尽洒男儿热血。但是他并没有选择给封哲做副,没有和这个军户子弟们心中的榜样,和这个他只能望着其背影的男人并肩而战。

    因为他知道,那个出身军户却深受将士们爱戴的英武男儿郎,已经是变了一副模样了。

    现在还有不少并不知情的军营兄弟们在笑他,笑他是个怂货,笑他年纪越来越大胆子却越来越小了,笑他放着一个头阵副将不做偏偏回去找了个给皇上守宫门的安逸闲职。

    纪平看着封哲的身影消失在他视线后,他的眸光暗了暗。收回自己眼神里对曾经那个封副将的怀念和可惜,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居心叵测的贼臣。

    “时至今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那个人变成这副模样。”纪平摇了摇头,不能让自己再去思考当年的事情了。一个腐烂的红果,纵使它曾经是那么的鲜艳好味道,但也只是曾经。

    封哲步履微急却刚毅的穿着身上浸了血的官衣朝着乾清殿走去。

    他其实感受的到,方才射在他背上的视线。他也知道,都是一个军营混出来的,纪平心里怎么想他,他也猜得出一二。

    但是,无论如何,现在的他既然走在了这条独木上便再也不能回头了。成也好,败也好,他都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为了莲妹和泽儿,也是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