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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友顾不得呵斥辛氏,连忙去扶崔兰,好在他离得近,一把捞起了崔兰。
可也正好手用力按到了崔兰的肚子,加之崔兰刚才经历了一场惊吓,崔兰肚子突然疼得难受。
“哎哟,哎哟,家友,我肚子好疼,疼。”
“她又没有伤到哪里,肯定是装的。”辛氏斩钉截铁的说,丝毫没有刚才绊人时的半分愧疚。
崔兰疼地满头大汗。
“家友,我怕,怕是要生了。”
“怎么会,你这才不刚刚九个月嘛,还有一个月呢。”辛氏又嘀咕。
崔兰的哀嚎声越来越大:“痛痛痛。好痛啊。”
陈家友闻言一脚将辛氏给踢倒:“你个死老太婆,我儿子要是有什么事情,我杀了你。”
他一把将崔兰打横抱起,连忙放到屋子的床上,手足无措地看着崔兰:“阿兰,我,我现在要做什么?”
罗玉宁生了四个孩子,他都不管事的,他也压根不知道,生孩子时要干嘛。
崔兰也是一样,第一次当娘。
辛氏知道也懒得多嘴念叨。
所以临到生了,突然发现生孩子要干嘛都不知道。
“去找,连,婶子。”崔兰用尽全身力气说了一句话,就捂着肚子,疼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陈家友跑出去的时候,辛氏还扑倒在地,见到他,伸了伸手:“家友啊,我肚子好疼啊!”
辛氏的脸色铁青、泛白,可陈家友压根就顾不得那么多,避开辛氏,慌慌张张地跑出去找连婶子去了。
连婶子听说崔兰要生了,连忙跟着陈家友去了。
一进门就看到辛氏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头上都在冒汗。
“家朋他娘,你这是怎么了?”连婶子看她情况不太好,就多嘴问了一句,哪里知道陈家友将她往里屋拖:“那个老不死的,死不了,快,快去看我儿子。”
连婶子冷不丁地被陈家友拖走了,里头还躺着也一个叫唤地屋顶都要掀开的产妇呢,连婶子也就没管那么多了。
她检查了下崔兰,就说:“你媳妇这是要生了,快,快去把准备好得东西都拿来。”
“什么东西?”陈家友一脸疑惑。
“剪刀、热水、帕子、衣服这些都没有准备?”连婶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生了那么多娃儿,这个你都不懂。”
陈家友脸黑了。
他确实不懂。
见啥都没有,连婶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那去,赶快烧热水,烧开了送进来。快快快,你媳妇要生了。”
“哦哦哦,我这就去。”
总算是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了,陈家友又蹿了出去,看都不看坐在地上的辛氏一眼,辛氏想跟他说句话,可疼地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家友烧好了水,又端进了屋。
这家里也没个其他的女人,临时去喊,也喊不着合适的。
“你快去把你娘喊来搭把手。”
“好。”陈家友又蹿了出来,去踢了踢辛氏:“死了没有。”
辛氏睁开了眼睛,看着陈家友,“快,去帮我媳妇接生。”
辛氏一动不动。
陈家友见状去拉她,可辛氏又像是一根烂面条似的滑了下去。
“不争气的东西,关键的时候就没用。”陈家友也不关心辛氏怎么了,跑进了里屋,“连婶子,还是让我来吧,她不来。”
连婶子没想其他,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男人不能进产房的传统了,只能让陈家友在一旁帮忙。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倒出去,陈家友看到一个湿漉漉的娃儿钻出来,又看到一样东西排出来,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陈家友都想作呕。
太恶心了。
太可怕了。
他强力忍住要呕的欲望,看着哇哇大哭的孩子欣喜若狂:“快快快,我来抱我儿子。”
将孩子包在襁褓里的连婶子,面色古怪地将孩子递给了陈家友。
她也不想说什么,转头就收拾产妇去了。
陈家友把孩子抱在怀里,又是亲亲又是抱抱又是举高高。
“我的儿子,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
崔兰身体削弱,却还是发出微弱的笑声:“我就说,我能给你生儿子。”
陈家友回头看了眼崔兰,刚想说句甜言蜜语,看到连婶子把一块血淋淋的什么东西掏出来,那股子腥臭味让他连过去的欲望都没了。
连婶子一句话都不说,闷头帮崔兰清理干净。
陈家友兴奋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将孩子放下,扒开襁褓,目光满含希冀地落在了孩子的小鸡鸡上。
咦?
小鸡鸡呢?
他儿子的小鸡鸡呢?
怎么没有小鸡鸡!
陈家友脸上的笑跟被人抢走了似的,“连婶子,我儿子的小鸡鸡呢?”
连婶子处理好了崔兰,“我没说是儿子啊,生下来就是女儿啊!”
女儿怎么会有小鸡鸡呢!
“胡说,明明是个儿子!”陈家友候道。
崔兰原本也在兴奋中,闻言震惊不已:“什么?是女儿?”
“是啊。”连婶子怕崔兰太过震惊影响身体,拍拍她说:“产妇不宜大喜大悲,你现在关键是要调养好自己的身体。”
陈家友觉得自己跟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一样。
他喊了九个月的儿子啊,怎么会没有小鸡鸡呢?
小鸡鸡哪里去了。
孩子光着身子躺在桌子上,咚得哇哇哭的,声音洪亮,生下来就七斤八两,足月的大块头。
这可是大冬天啊,千万别冻着孩子啊!
陈家友望着孩子,眼里的光渐渐消散。
连婶子说了一句:“别灰心,你们还年轻,生儿子是迟早的事。等过个一年,崔兰身子好了,你们再要一个啊。等一等,好的都在后头呢。”
陈家友不说话,就瞪着孩子,眼神直勾勾的,看的有些瘆人。
连婶子生怕他做出什么举动来,上前一把将孩子给抱起来,放到了崔兰的身边。
崔兰看都不看女儿,她看向陈家友:“家友,你别急,连婶子不也说了嘛,咱们过个一年,再要一个,我一定能给你生个大胖儿子。”
陈家友突然抽出一抹冷笑:“骗子,你个大骗子!”
他眼神凶恶,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