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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冉的话王晓飞自然是不会相信的。可是即便他不信，一些事情也会按照既定的轨迹一步步运行，不会因为别人的意志而发生改变。
这一点王晓飞明白，土冉也明白。土冉看着外面的天空发呆，这日的天，有习习烈风，有蔼蔼沉云，天色之阴沉暗哑一如金兵过境，马蹄踏沙，风卷残阳，金戈之势重逾千斤。
那便是天际。
土冉收回来目光，垂眸看着面前透明的桌面默默的叹了口气。算算时间，何靖婆应该跟王晓飞聊过了吧？他也应该什么事情都跟王晓飞了说了，所以王晓飞会相信他刚才那番话的几率完全是零，不过幸好，他没有插手的打算，要不然之前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所以，你现在在想些什么？因为苏云烟正式变成你嫂子而心软了？还是担心王晓飞的处境会很艰难？”穆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土冉的背后，她换了一身纯黑的装扮，染成黑色的指甲，和深的有点发紫的红唇让她看起来跟黑寡妇没有什么区别。
土冉头也不回一下，他随口答到：“不是说好了在开始之前谁也不见谁吗？这么眼巴巴的跑过来，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是一伙儿的吗？”
土冉其实并不喜欢穆娅，不过想想也是，一个明面上是朋友的人，在背后做尽了坑蒙拐骗偷的事情，甚至还悄悄的把朋友的性命放在了心上，这样的人，有谁会喜欢呢？
“你当我想来吗？事情发展到了最后一步，我总是要看看，我们这些从一开始出现在局面里的人有没有人临阵倒戈军心不稳的吧？”穆娅嗤笑一声，“你们这些人啊，看起来一个个都心狠手辣的跟什么似的，但是其实一个比一个柔软吧？到了眼下这一步，不少人忽然想放弃了吧？”
穆娅说的意有所指，土冉听懂了却装作并不知道的样子，道：“那你可能想多了，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谁也不会因为临时跳车而保全自己，当然是跟着大部队走到最后才是正确的选择。我想这个应该不会有人有意见吧？”
“这个自然。”穆娅点点头，“但是总是会有那么几个傻子在背后捣鼓一点不为人知的事情不是吗？还企图让这些事情看起来很正常。比如，给对家通风报信？”
穆娅得意洋洋的看着土冉。土冉也明白了，早在自己跟王晓飞通电话的时候穆娅就已经来了，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偷听罢了，他有些自嘲的笑笑，他早就该想到了不是吗？
穆娅可不是什么会关心人或者事情的存在，她会那么说，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听到了或者看见了什么事情。
“放心吧，不过是师兄弟之间的叙旧罢了。王晓飞不会阻拦我们的举动的。而且我师父已经来了，我们这么做还能混淆我师父的视线，何乐为不为呢？”土冉没有选择逃避，而是直接对上了她的疑问，“况且王晓飞也给了我一点线索，我们也可以避免走一点弯路了。”
“你就这么确定，王晓飞给你的信息是正确的？”穆娅冷笑了几声，在她来看，无论是王晓飞还是苏云烟，只要是站在她对面的人，给出来的信息就是不能相信的，这是她从小学到的知识，也被她当成了信仰而存在。
土冉早在跟穆娅合作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一点，所以一点也不失望，只是平静的点点头：“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有我自己的判断方式，什么时候办什么事情，什么人说的什么话可以相信还是不可以相信。我不干涉你的想法，所以我也喜欢你别干涉我的想法。”
互不干涉？穆娅眯起眼，露出来一个危险的表情。这话说的倒是好听，可是这世上怎么会存在真正意义上的互不干涉呢？尤其是当大家还身处同一个漩涡的情况下。这个土冉，有时候还真是意外的天真呢……
“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说别的不是吗？我希望你能够始终记得你说过的话?不要在最后关头卡壳。”穆娅无所谓的耸耸肩，她旁的都不担心，唯一担心的就是土冉会临阵倒戈，毕竟对面跟他熟悉的人更多不是吗？
“放心吧，你担心的问题永远不会发生的。”土冉说的很认真，只是他心理也没底，因为他违背不了他师父的意见。
穆娅笑笑未置可否，反正她该说的都说了，至于他想怎么做，她也管不住不是吗？希望他能够记住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吧。
穆娅走了之后，土冉看着面前整洁明亮的玻璃，无奈的笑了。他不得不承认，穆娅是真的敏感，虽然他现在是在他们的阵营之中，可是难保他不会接受到师父的召唤，调换阵营。他叹了口气，除了不断的告诫自己要坚定以为，他真的什么也做不了。
他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掏出手机看了一下上面的时间，下午四点三十分。既然他无法确定在之后自己会不会叛变，那只能提前把事情做了。
他随手发了个消息出去，然后走到了窗户边上，看着外面无比平静的城市，忽然觉得这是最后的平静。
随着手机赚回来的短信，土冉默默的叹了口气，他只能对得起一个组织，既然他之前就选择了穆娅那个阵营，那他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至于师父那边，他只能说一句抱歉了。
他望了望外面忽然变了天色。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这次结束了之后，想必城市应该能面对一次新的势力了吧。只是不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赢家了。
希望是自己吗？土冉当然希望，尽管他始终觉得自己能赢下来的几率不高，次数不多，不过只要有一点希望他还是想试试的，毕竟在没有正式定论之前，还是有希望的，不是吗？尽管这个希望很渺茫就是了。但是不能放弃，因为放弃了就真的没有希望了，而他不想面对这个情况。